陸宣朗得拚盡全力,才能忍住自己那隻蠢蠢欲動的手,不往阮藝白嫩嫩的小臉上捏一把。


    係統看著陸宣朗的表情,一直在暗罵他沒用,喜歡就衝啊,猶豫個什麽勁啊?他還打算今年把他們家的這棵大白菜給推銷出去呢!


    阮藝說:“哦,還沒打印呢,走吧,應該是在那邊打印的。”


    陸宣朗陪著她走到一整排機器前麵,排了一會兒隊,才從自助打印機那裏拿到了今天的檢查報告單和一些相關票據。


    他們倆一個帥一個美,站在這種人群密集處,完全是鶴立雞群的存在,不少人都盯著他們看。


    陸宣朗不動聲色地帶著阮藝朝人少的地方走去,看完手上的打印紙,陸宣朗問道:“今天是白憶秋給你做的檢查?”


    “對,之前他在微信上跟我確認了時間,說還是自己給我檢查比較放心。”阮藝說:“我現在才知道,他好像是這個醫院很有名的醫生,名校畢業,海外留學,前途一片光明。他還順口提到了今晚一起吃飯的那些人,好像都在各個領域小有名氣。話說你們是什麽小學畢業的?怎麽個個畢業生都這樣厲害?”


    陸宣朗說:“這跟小學無關,跟家庭背景有關。就像那句話裏說的那樣,我們一出生就在羅馬,事業上比其他人更有成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我家就不說了,白憶秋家裏是醫學世家,這個醫院就是他們家的產業之一。除了醫院之外,他們家還有製藥廠,他的弟弟讀的就是藥學專業。這一切,都是家族傳承。”


    “可是你跟白憶秋的名校並不是花錢買來的,是自己考進去的。再說了,你這種商業奇才的工作範疇我不太懂,可醫生這樣的職業,是要拚真材實料的。就算白憶秋家裏是做這一行的,也不代表他在手術的時候可以依賴家族聲譽吧?”


    陸宣朗愣了一下:“你對白憶秋的評價似乎很高。”


    阮藝說:“我對你的評價更高,不過,就我們倆在這裏,要是我使勁誇你,倒像是在吹捧一樣。我隻是拿他舉個例子,家世背景好是一方麵,但一定離不開自身努力。就像你,你家裏除了你之外,沒人做生意,但你卻能把生意做成上市公司,難道純靠出生好?”


    陸宣朗這才露出一個微笑,他說:“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的口才實在很好。”


    阮藝哈哈哈地笑了起來,陸宣朗看著她笑完,問道:“笑什麽?”


    “剛才我就說了啊,就我們兩個人,如果互相說對方的事情,是不是就變成商業互吹了?”阮藝捋了一下劉海,拿出自己的手機。


    係統很激動:“來消息了?明天帶著中間人跟律師去付定金?”


    “對,鑒定機構那邊的結果出來了,果然跟你的預測一樣,年代鑒定沒有任何問題,確定是真跡,喬羲在跟我約明天簽約的時間。”阮藝低著頭看著手機打字:上午九點,地點你定。


    喬羲秒回:地點就在許律師的律師事務所吧,比較方便。


    阮藝正要回一個“可以”,突然身體被陸宣朗帶著轉了半圈,然後一個沒留神,整個人撞到陸宣朗的懷裏去了。


    “唔。”阮藝揉著鼻子從陸宣朗的懷裏鑽出來,然後順手在他的胸膛上拍了兩下。


    陸宣朗有些迷惑:“是被撞疼了嗎?”


    阮藝說:“有一點,你最近是不是在加練?肌肉比之前更結實了。”


    “重新握起狙擊槍之後,我有一點找回了之前的感覺,所以最近隻要有空,都會去練一會兒。”


    “你們沒事吧?真抱歉,我們家孩子太淘氣了。”一個年輕媽媽抱著一個嬰兒,背著一個大背包,慌慌張張地跑過來,伸手將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抓到了身側。


    阮藝朝地上看了一眼,原來是小男孩玩耍的時候朝他們這邊蹦,還故意把一瓶開著的飲料潑了過來。


    要不是陸宣朗及時摟著她朝後退去,她的褲子就要遭殃了。


    阮藝站直身體,說:“沒事。”


    “快點跟姐姐和叔叔道歉,你怎麽能把飲料到處亂潑呢?差點就弄髒姐姐的衣服了,快點道歉!”年輕媽媽非常嚴肅地看著小男孩。


    小男孩抱著那個已經空了的飲料瓶,一邊掉金豆豆一邊給阮藝跟陸宣朗道了歉:“姐姐對不起,叔叔對不起。”


    陸宣朗一臉黑線,為什麽阮藝是姐姐,他就是叔叔?


    他比阮藝隻大了四歲而已,他看上去有那麽成熟嗎?


    阮藝接受了小男孩的道歉,又借給他一包餐巾紙,看著他在媽媽的教育下把地上那攤飲料給擦幹淨了。


    “現在可以了,下次再也不許做這種事了,記住了嗎?”年輕媽媽溫柔地問道。


    “記住了。”小男孩一邊哭一邊打了一個嗝,引的阮藝笑了起來。


    “需要幫忙嗎?你要去什麽科室,我可以陪你們過去的。”阮藝問道。


    年輕媽媽笑著搖搖頭:“不用不用,剛才是我去上廁所,讓他在外麵等著,誰知道他就跑走了。現在我沒事了,可以看得住他。謝謝你,我們先走了,應該快輪到我們了。”


    說完,年輕媽媽就抱一個拽一個,帶著她的兩個孩子走開了。


    “好辛苦啊。”阮藝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低聲說道。


    陸宣朗沒說話,他還在苦惱自己是不是真的比阮藝看起來成熟很多。


    “你怎麽了?為什麽皺著眉頭?”阮藝轉過身去,這才發現陸宣朗表情不對。


    陸宣朗說:“第一次見我的時候,你覺得我看起來多大年紀?”


    “啊?第一次見你?”阮藝回憶了一下,實話實說:“大概就是二十五歲左右的樣子,很年輕的精英範兒。而且,一眼就看得出你在歐美大城市留過學。”


    “二十五歲,那也不應該是叔叔啊……”


    阮藝噗嗤一聲笑了:“原來你在介意這個啊,這有什麽?以你的真實年紀來說,你都可以生的出那麽大的孩子了,叫你叔叔還是正常的。”


    “但你就是姐姐。”


    阮藝眉眼彎彎:“因為我顯小嘛。”


    陸宣朗眼眸溫柔:“確實。”


    阮藝皮膚嬌嫩,大眼睛透著一種不諳世事的純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陸宣朗覺得她挺多十八歲,也就剛成年的模樣。


    “在聊什麽呢?兩個人都眉開眼笑的。”白憶秋的聲音突然從走廊那頭傳了過來。


    他拎著公文包,穿著淺灰色的西裝跟米白色的長風衣,風度翩翩。


    陸宣朗這會兒心情很好,便回道:“聊一些無聊的事。”


    白憶秋說:“看來談戀愛的男人確實跟從前不一樣了,那次同學聚會的時候,你根本一句廢話都沒有,幾乎全程沉默。沒想到在女朋友麵前,你也可以聊無聊的事。”


    阮藝說:“我們好像沒有說過我們是戀人……”


    “我看到之前的weibo熱搜了,都在那種平台展示出去了,肯定是真的了。”白憶秋說:“不過,我還是很意外,我們那群老同學,原本都以為陸宣朗會一輩子單身的。”


    陸宣朗說:“我並沒有單身的打算,遇到合適的,我就會談戀愛。”


    “合適的人啊……難度真的很大。我有點羨慕你了,沒想到這麽快就可以找到合適的人。”白憶秋朝著阮藝看了一眼,見她的注意力在手機上,便道:“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三個人一起走出醫院,阮藝也跟喬羲確定了明天見麵的時間、地點跟一些細節,心情越發好了起來。


    “就是濱海藝術館那邊還有些阻礙,港城的拍賣行不願意告知賣家的姓名,僵持在那裏了。”係統說:“沒有前例的話,警察處理起來,也隻能當成單獨案件。”


    阮藝說:“港城拍賣行先不用著急,等我明天去付了定金,就去找廖大師。如果廖大師也問不出來的話,那就要求助咱們的陸同誌了,試試看鈔能力。”


    係統咯咯笑著:“那你還不如一開始就求助鈔能力。”


    阮藝沒說話,係統說:“幹嘛呀?你怕欠好朋友的人情?”


    “不是這個原因。”阮藝說:“他很忙的,你以為上市公司的老板就想偶像劇裏的那樣,整天都不務正業?”


    醫院離吃飯的地方有些距離,要開一個小時左右才能到。


    路上,白憶秋跟陸宣朗聊著一些同學之間的往事,阮藝聽著無聊,就坐在那兒打小遊戲,打著打著有些困倦了,幹脆往後一靠,小睡了一覺。


    陸宣朗等阮藝睡著後,就輕輕把她的身體挪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又隨手拿過一個厚實的羊毛披肩,輕輕蓋在阮藝的身上。


    可以說,陸宣朗的每輛車裏都準備了這種羊毛披肩,隨時都可以給阮藝用上。


    白憶秋從副駕駛位上朝後看,然後笑了起來:“真是想不到,你也會做這麽溫柔的舉動。”


    陸宣朗低聲說:“我為什麽不能做這些事?我也是人,是人就有很多麵。”


    “確實。”白憶秋表示很讚同,“你家裏同意你找一個這樣家庭出生的女孩子嗎?我的意思是,她雖然自身很完美,不過阮介舟在商圈也排不上什麽名次,更別說跟你們家裏比了。”


    “我們家上上下下都同意,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其實是我配不上她,而且,他們家是反對我們在一起的。”


    白憶秋微微有些意外:“阮介舟要是能把妹妹嫁給你,對他自己的事業也是有利無害,他居然反對?”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用妹妹去換取什麽事業上的幫助,他考慮的,隻有妹妹會不會幸福。”


    同樣是有哥哥的人,但陸宣朗把陸千山跟阮介舟放在一起比較,就可以看出明顯的差距。


    雖然血緣上是妹妹,但阮藝更像是阮介舟的女兒,他傾注的關愛也遠超其他人的哥哥。


    “那我就更不懂了,跟你在一起,還有什麽不幸福的嗎?你可是咱們圈子裏出了名潔身自好、克己向上的典範了,你事業有成,要什麽有什麽。”白憶秋說:“連我都很佩服你。”


    “光是這些,是不夠的。”陸宣朗的聲音變得更低了,“我不能保證可以讓她幸福,目前,我還能力不足。”


    白憶秋愣住了,好一會兒,他都沒說話,隻是繼續回頭觀察陸宣朗的表情。


    係統哢嚓哢嚓給白憶秋拍了幾張照片,還挺樂嗬的:“情敵見麵,果然分外眼紅啊。”


    幸好阮藝睡著了,不然肯定又要嘲笑係統偶像劇看太多。


    阮藝一直睡到飯店的停車場才被陸宣朗輕輕喚醒:“小藝,到了。”


    “到了?”阮藝揉揉眼睛,“我睡了多久?”


    “半個多小時。”陸宣朗說:“不是在家裏養病嗎?怎麽好像睡眠不足?”


    “廖大師見我受傷不能出門,就讓人送了幾本專業書給我,我一翻開就覺得特別有意思,所以這幾天都在熬夜看書。”阮藝打了個小哈欠,跟著陸宣朗下了車。


    白憶秋在這次的聚會上是用了心的,他找來的同學一共五個,三男兩女,都是當初跟陸宣朗有過交集、目前在自己的專業領域小有成就的人。


    換句話說,至少不會讓陸宣朗覺得這些人很無趣。


    阮藝剛剛睡醒,整個人還有些軟乎乎的,所以陸宣朗拉著她的手腕,帶著她朝前走。


    白憶秋是個很敏銳的人,他看到這個小細節,立刻覺察出了一點點不對勁的地方。


    他說:“難道你們兩個……不是情侶嗎?”


    阮藝下意識回答:“對啊,你怎麽知道的?”


    “哪有情侶走路牽著手腕的?”白憶秋指了指。


    “啊?”阮藝低頭一看,說:“我們兩個確實不是情侶,我們是好朋友。”


    “那之前的wiebo熱搜?”


    “那個啊,那個是為了幫顧星隸洗清緋聞,讓他的事業更上一層樓。”阮藝說。


    白憶秋說:“這樣看來,你跟那個顧明星也是很好的朋友了,要不然怎麽會願意做這樣的事。單身偽裝有對象,可是會嚇跑很多想要追求你的男人哦。”


    “那倒不是,我跟顧星隸是普通朋友,但我虧欠他一件事,所以用那張照片還給他。何況,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沒人來追不是更好嗎,不然我為什麽找陸宣朗幫忙?目前為止,隻要報上他的名字,就沒人敢再肖想什麽了。”


    對於陸宣朗的好用程度,阮藝是深表感謝的。


    白憶秋卻說:“你用陸宣朗做擋箭牌,擋住那些桃花,對你來說自然是好事。但陸宣朗這邊的桃花,豈不是也被你擋住了嗎?”


    阮藝瞪大了眼睛,她居然從未考慮過這種事。


    她一直想的是陸宣朗是塊好用的磚,哪裏需要哪裏搬,卻獨獨沒有想過自己擋了他的桃花路。


    “我……”阮藝看著陸宣朗,忽然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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