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纓小臉紅撲撲。


    蘇纓側著腦袋,偷瞧他一眼,覺得不好意思, 手指鬆動, 放開他的小拇指。


    誰知他反應極快,立刻回握住她的手。


    “蘇纓纓, 我當真了。”陸翀聲音激動得顫抖。


    蘇纓任由他死死地攥著自己的手,在他熾熱的目光下羞怯地點頭,小聲:“嗯。”


    陸翀與她麵對麵站著,大手將她的兩隻手都裹在掌心裏, 仰著頭,放聲笑得暢快又肆意。


    驚了蘇纓一跳,她有些窘迫,莫名的緊張, 趕忙轉頭看了看庭院, 還好沒有旁人,不過受他情緒感染, 蘇纓也忍不住開心,圓圓的眼睛帶著笑。


    恰好被陸翀低頭捕捉到了。


    一點點尷尬和一點點別扭湧上心頭, 蘇纓小臉微僵,剛剛重歸於好,仍有些不自在。


    她閃躲著眼神, 不敢看他的模樣, 像個小呆瓜。


    陸翀心裏軟乎乎的,他真喜歡她啊!


    現在沒有了顧忌,他們又像從前一樣了。陸翀順著自己的心意,放開她的小手, 捧著她的臉蛋揉了揉,又軟又嫩,陸翀懷念極了。


    蘇纓嘴巴被擠壓地撅起,眼睛裏含著水,霧蒙蒙地看著陸翀,嚷嚷了幾句,含含糊糊的,根本聽不清。


    蘇纓臉紅了紅,拍了一下他的手背。


    陸翀笑著放過她的麵頰。


    放開的一瞬間,她麵頰上的軟肉似乎還彈了彈,惹得陸翀心癢癢,不過他也知道見好就收,輕咳一聲,一本正經地看著蘇纓。


    蘇纓臉蛋紅潤,狼狽地伸手碰了碰滾燙的麵頰,忍了片刻,沒忍住,羞惱的給他破冷水,說:“我們隻是先試一試。”


    她拿了陸翀自己說的話堵他,提醒他,要是試過之後她仍舊覺得不滿意,還是要分開的。


    陸翀沒生氣,也沒有被打擊到。


    他的纓纓已經把機會送到他跟前了,他若是失手,再弄丟了她,怕是也沒必要,也沒臉活在這世上了。


    陸翀沉聲開口:“相信我,這次我絕不會讓你失望。”


    其實蘇纓還心存膽怯,留有忐忑不安。


    她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確,但她相信她一定不會後悔。


    因為她努力嚐試過了,就算日後他們還是沒能有一個好結果,她也不會留下任何遺憾。


    隻是……


    蘇纓咬了一下唇,忽然拉著他的手,急哄哄的把他往殿裏拽。


    陸翀不敢讓她使力,連忙抬腳跟上去,看著兩人連在一起的手,陸翀眉梢高揚,唇角帶著滿足的笑。


    蘇纓對大殿一點兒都不熟悉,小腦袋不停地轉來轉去。


    “找什麽?”陸翀專注地看著她,都舍不得挪來眼睛。


    蘇纓已經看到了。


    陸翀隨著她擺弄,結果蘇纓拉他過去,把他按坐在書案後的圈椅上。


    陸翀挑挑眉,眼裏閃過意外,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蘇纓站在書案旁,手指緊張地抓著筆架,吞咽了一下喉嚨,似乎在心裏措辭。


    陸翀不著急,也沒有出聲,隻安靜耐心地等著她。


    蘇纓醞釀了一會兒,抬眸格外認真地看著他:“周玄焱,你可不可以寫一份契書給我。”


    她頓了頓,又說:“以陸,陸翀的身份。”


    她好像不太習慣稱呼他為陸翀,叫他叫得並不熟練。


    陸翀大抵猜到她要什麽契約了。


    蘇纓長籲一口氣,鼓起勇氣:“就寫若是以後我們分開,你不會搶我的孩子。”


    說完她都不敢看陸翀。


    陸翀心酸了酸,大概也隻有他家纓纓這麽傻了。


    他長臂伸展,讓她坐到自己身邊。


    蘇纓屁股隻輕輕地占了一點椅子,緊張地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可以嗎?”


    即使知道他們一定不會再分開,根本沒有機會用到契約。


    但若是這樣她能安心,陸翀自然是願意的,他說:“我給你寫一道聖旨好不好?”


    蘇纓眨巴眨巴眼睛,她沒有想到還可以寫聖旨,迫不及待地點頭,眼睛亮晶晶的。


    她這樣殷切,陸翀又覺得心梗,有些氣不順,鳳目微轉,輕咳一聲,偷偷觀察她的神情,提出作為交換的要求:“那纓纓親我一下。”


    陸翀原以為她不會同意,結果蘇纓隻是楞了楞,就抬起身體,湊近他,手指扶著他的手臂,柔軟的唇瓣貼貼他的薄唇。


    鼻尖抵著鼻尖,陸翀看到她根根分明的睫毛,和她清澈眼眸中他的小影,聽到她又軟又輕地問他:“這樣可以嗎?”


    陸翀心髒瞬間被她擊中,沒有想到她這般實誠,簡直可愛到犯規,別說一道聖旨了,便是她要他的命,他也給。


    陸翀讓暗衛找了寫聖旨的玉軸綾錦。


    蘇纓主動幫他磨墨。


    陸翀沒想到有一日,他也能體會一把紅袖添香的旖旎。


    不過他的紅袖添香和別人不一樣。


    蘇纓太久不碰文墨,蘇纓不熟練地轉動手腕,墨條一頓一頓,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音,格外刺耳。


    陸翀正在挑筆,聽見聲音抬眸看了她一眼。


    蘇纓有些疑惑,懵懵地看他,順著他的目光下滑,才發現聲音是從自己手下傳來的。


    臉瞬間燒紅,又羞又窘,慌張地從水盂舀了一點水添到硯池中,墨條這才磨順滑了。


    點點墨汁積在硯池中,蘇纓手指頭動了動,硯池悄悄地挪到了陸翀眼皮子底下。


    她小聲說:“出墨了。”


    她好乖!


    想親!


    陸翀深吸一口氣,壓製住這個念頭:“蘇纓纓,你真厲害!”


    蘇纓細聲說:“也沒有吧!”


    就是簡簡單單地磨墨呀!


    雖是這樣想著,但她還是把硯池拉回來:“我再磨一點。”


    並掩飾般的解釋:“萬一不夠用。”


    這回陸翀忍不住了,撐著書案,起身吻住她,狠狠地嘬了一口。


    蘇纓正認真地磨墨呢!


    猝不及防被他親上,唇肉被他吸得有些疼,手指一抖,下意識地推開他的臉。


    陸翀沒糾纏,心滿意足地坐回圈椅,渾然不知方才蘇纓的手指不小心沾到了墨汁,又擦在了他的臉上。


    他帶著一個黑乎乎的手指印,笑得春風蕩漾,一臉得意。


    蘇纓瞅瞅他俊美的麵龐,垂眸瞥了一眼她中指指腹上殘留的墨跡,不動聲色地拿出自己的絹帕是使勁兒地擦了擦。


    一個吻好像給他續上了無盡的力氣,他瀟灑揮筆寫下聖旨。


    他的字十分出色,氣勢磅礴,淩厲鋒銳。


    蘇纓隱隱有些羨慕,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手。


    陸翀將她的眼神看在眼裏,記在心裏,把叫她練字的事情提上日程。


    蘇纓看著陸翀擱下筆,壓下璽印,不由得鬆了一口氣,放鬆下來,好像完成了一件大事。


    蘇纓捧著綾錦,輕輕地吹了吹,晾幹墨跡,小心翼翼地卷起玉軸,抱在懷裏,不知道放在哪裏才安全,隻覺得要抱著它睡覺才放心。


    不過晚上睡覺時,她確定是把它放在了自己床頭,一睜眼就可以看到。


    白天突如其來的大雪阻礙了他們下山。


    蘇纓無奈之下隻能留宿在昆侖別宮。


    陸翀暗自竊喜,殷勤的把一切安排妥當。


    不過這會兒陸翀卻是氣哼哼的大步從淨房出來,沒有猶豫,徑直走向蘇纓所在的寢殿。


    那也是陸翀曾經住過的地方,有侍者常年打掃擦洗,很幹淨,隨時可以住人。


    要不是陸翀不小心瞥見放在淨房裏的妝匣,他都不知道自己臉上竟然有黑墨!


    一定是蘇纓纓這個小混蛋做的好事。


    一想到他一整天都頂著這張臉,陸翀忍不住頭疼,嘖了一聲,恨不得捉住她,咬她一口出出氣。


    陸翀炸毛一樣,氣勢洶洶地穿過重重簾幔,掀開床簾,看到了床上熟睡的身影,和擺在枕頭旁的玉軸。


    他哼哼兩聲,心想,他家纓纓肯定不是故意的!


    陸翀熊熊的氣焰慢慢消散,他看著蘇纓低聲笑了一下,怕玉軸硌到她臉,輕輕地拿起,放到了一旁的小幾上。


    隨後便蹲在床頭,看不夠似地盯著她的睡顏,心中一片安寧,滿足地歎了一聲氣。


    殿內炭火燒的旺,宛若暖春,蘇纓孕中本就體熱,又蓋著厚厚的棉被,動了動身體,錦被被她踢到一旁。


    陸翀皺了一下眉,往她身上看,整個人都僵滯了,定在原地,呼吸慢慢變得沉重。


    蘇纓沒有換洗的衣裳,穿的是陸翀以前穿過的舊衣裳。


    他的衣物都保存的很好。


    陸翀特地尋了一套布料柔軟,沒有穿過幾次的裏衣給她。


    不過陸翀年少時個頭就很高了,十幾歲的衣裳穿在蘇纓身上仍舊有些寬大。


    黑色的裏衣襯得蘇纓越發白皙,長袖半挽,纖細的玉臂抬起擺在枕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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