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對他們投來注視的目光,兩人都急速跑遠,最後停在隻有兩個人的電梯裏,時芊倚在角落裏,沈羨就站在她旁邊,交握的手一直沒鬆開。


    電梯下降到10樓時,時芊忽然湊上前,隔著口罩親了他一下,爾後眼睛彎成月牙兒,一個人彎著腰笑。


    沈羨不知道她在笑什麽,但也跟著笑。


    -


    時芊跟沈羨看完電影回了酒店,打了局遊戲便將手機扔在一邊,各自洗澡,然後又幹柴烈火,一觸即燃。


    到夜裏才筋疲力竭地停止,沈羨點了外賣,兩人就坐在陽台的竹椅上,麵對麵吃完,然後沈羨負責收拾,時芊便坐在他那套名貴的茶具前,溫聲問他:“我可以泡茶喝嗎?”


    沈羨笑:“你隨意。”


    時芊低頭拆開他那包名貴的茶葉,先撚了幾根茶葉放在鼻尖下輕嗅。


    斷了。


    她喊沈羨,“你茶葉斷掉了。”


    正在收餐盒的沈羨仰頭掃了她一眼,“你對麵最左邊那個抽屜裏有盒沒拆封的,這個我之前拆開了。”


    “哦。”時芊繞過去拿,然後在抽屜裏發現了好幾盒茶葉,都是珍品,她笑著說:“你這是舍不得拿出來啊。”


    沈羨把垃圾袋係了個結,嘴角噙著笑,“也不是什麽稀罕東西,你想要便拿去。”


    時芊:“哦?”


    沈羨已經去衛生間洗完手回來,坐在她對麵。


    這次的茶是時芊泡的,她一套流程做得很好,動作行雲流水,看著頗有大師風範,但泡出來的茶仍舊泛酸。


    她捧著茶杯抿了一口便放下,反倒是沈羨把她泡的茶都喝光後還續了一杯。


    她挑眉,“好喝?”


    沈羨:“一般。”


    時芊懵,爾後又笑開,“你倒是誠實。”


    “你味覺又沒失靈。”沈羨仍舊噙著笑,“我騙你,你也不會信。”


    “但你不知道女孩子都喜歡聽漂亮話麽?”時芊輕輕摩挲過杯壁,聲音溫軟。


    沈羨的笑忽然一頓,然後捧起茶杯又喝了口,“我以為這樣要比說話更有說服力。”


    連時芊也隻喝得下兩口的茶,他喝了兩杯,卻又再續。


    等喝到第四杯的時候,時芊摁住了他的手,“別喝了,也不嫌酸。”


    沈羨反手握住她的手,又拿起來喝掉了那杯,“你的成果,不能浪費。”


    時芊恍神片刻,笑他花言巧語。


    沈羨卻道,這都是真心話。


    她沒再跟沈羨搭話,站起來看夜景。


    高樓之上最漂亮的就是夜景,站在那窗前俯瞰樓下,每一抹色彩都很獨特。


    她還開了小半扇窗戶,夜風吹進來帶著些許溫柔。


    在她正發呆時,忽然被拽了一下,身子重心不穩往後倒,剛好跌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時芊仰頭看,沈羨那雙眼睛正噙著笑,他一隻手還摁了摁胃,溫聲道:“好像是有點泛酸。”


    本來還想生氣的時芊聽了這話便笑道:“誰讓你不聽我的?”


    沈羨卻在她唇上親了下,“這樣就好了。”


    時芊:“……”


    她先愣怔兩秒,然後窩在沈羨懷裏笑。


    “小神仙。”她笑夠了才說:“你好幼稚啊。”


    沈羨抱著她轉向窗外夜色,忽然唱起了歌。


    他聲線清冷,但唱歌的時候卻帶上了繾綣意味,跟著茫茫夜色融為一體。


    他唱的是首粵語歌,時芊有段時間一直在聽。


    《明年今日》。


    “明年今日,別要再失眠


    床褥都改變,如果有幸會麵


    或在同伴新婚的盛宴


    ……”


    沈羨繾綣地唱完整首,時芊仍窩在他懷裏,她百無聊賴地把玩著他衣服上的扣子,“你粵語蠻標準的。”


    “我媽是廣東人。”沈羨說。


    “那你去過廣東嗎?”時芊問。


    沈羨:“去過。”


    在他回答完以後,時芊才察覺她問了個很無聊的問題。


    沈羨是演員,去全國各地拍戲是常有的事,就算沒有跟媽媽去過那邊,也會有其他機會去,她問得很多餘。


    “那西藏呢?”時芊又問,“你去過嗎?”


    沈羨:“以前錄綜藝的時候去過。”


    “那邊風景好看嗎?”


    “好看。”沈羨說:“尤其是日出,特別美。”


    “我想去蒼山洱海。”時芊最後繞回去,“那邊的日出和日落一定很漂亮。”


    “我也沒去過那邊。”沈羨說:“原本有個旅遊的慢綜藝是要去那邊錄,但後來因為檔期撞了,就推掉了。”


    時芊:“是《環遊記》嗎?”


    沈羨挑眉,“你看過?”


    時芊點頭,“全都看完了。”


    那是她為數不多全部追完的綜藝,也倒不是嘉賓多有趣,裏邊的風景很漂亮。


    也就是看了那個節目她才想去蒼山和洱海。


    “早知道我就去了。”沈羨說。


    時芊笑:“那你怎麽不去?”


    “不知道你會看啊。”


    他們隨意聊著,時芊也不一定會接沈羨的話,她思緒難得跳脫,想起什麽就說什麽,窩在沈羨懷裏倒也輕鬆,最後聊著聊著她便睡了過去。


    臨睡前和沈羨說:“今晚你一直抱著我吧。”


    -


    沈羨緊緊抱著時芊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就收到了來自杜景的奪命連環call。


    時芊還在睡,沈羨拿著手機去了衛生間接,杜景在電話裏歎了一口又一口氣,“祖宗,你什麽時候走?”


    “明天吧。”沈羨說。


    杜景:“明天都開始拍了,那邊搭景不容易。”


    沈羨的手搭在冰涼的洗漱台上,“不會耽誤的。”


    他瞟了眼手機,“機票我來買吧。”


    杜景還想說些什麽,卻又悉數吞下。他跟沈羨能相處成現在這樣全憑他自覺,這會兒明知道那位姑娘是個不能碰的逆鱗,他肯定不會去觸沈羨的黴頭,心裏縱使對那姑娘有再多不滿都不會說,反而關心道:“你家那位怎麽樣了?”


    沈羨說:“好一些了。”


    杜景:“那你好好陪她,到時候進了組時間可能緊。”


    “知道。”沈羨應下。


    電話掛斷以後,他剛出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時芊。


    “你有工作啊?”時芊佯裝不經意地問,她路過沈羨進入衛生間,走到洗手台前低下頭擰開水龍頭,泊泊的水流聲壓住了沈羨說話的聲音,那句嗯也沒濺起什麽水花。


    等到他應完,時芊才擰住水龍頭,她隻洗了手,沒洗臉。


    然後她倚在洗手台前,神色淡淡,“再留一天。”


    兩人隔了不到兩米,沈羨忽然倚在門前,噙著笑問:“要做什麽?”


    時芊忽然坐在了洗手台上,胳膊撐在一旁,笑得輕佻又嫵媚,“隨你啊。”


    沈羨喉結微動,眸色變得晦暗。


    他往前一步,跟她挨得極近,幾乎是用氣聲問,“你這是在做什麽?”


    “做……”時芊長臂一伸,把他往前摟過,低頭吻在他唇上,那個字隨之溢出,“你。”


    沈羨:“那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他說著話,身體巋然不動,完全沒有主動的意思。


    時芊的手拂過他的喉結,爾後停在他鎖骨的那顆小痣上,稍一用力,他的身體便僵了下。


    好歹也做了這麽多回,時芊早已知道他的敏感點在哪裏,她的唇落在那顆痣上,輕輕吻過,但沈羨仍舊不動。


    時芊知道這樣是有用的,他緊繃的身體已經說明了一切,但他在忍。


    甚至他還噙著笑和時芊說:“昨晚繳了太多次糧,今天它累了。”


    他們昨天是真的做了很多次。


    盡管沈羨非常溫柔,卻也做到了時芊很痛的程度。


    可今天她又來,忘記了昨晚痛到流眼淚求饒的人是誰。


    “男人還能說不行?”時芊的手向下探,卻被沈羨直接握住,他就那麽抱著她回了房間,然後把她往床上一放,杯子在兩人身上裹了一圈,他緊緊地抱著時芊,沒讓她再亂動,“對,不行。”


    他輕易就認了慫,“今天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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