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麽大驚小怪,胭脂怎麽了?不就是讓自己變得好看一點嗎?雖然都說女為悅己者容,但是身為男子也可以讓自己變得好看一點,更招人喜歡呀。你別抹——”


    薑清菀拉住玉成景的手,不讓他把臉上的胭脂抹掉。


    “有辱斯文——”


    “真沒什麽妨礙,你相信我,不信的話等一會兒你問三玖,你還不相信我嗎?隻是一點點胭脂罷了,真的沒有關係。你這樣看上去氣色好多了。”薑清菀和玉成景兩個人靠的極近,兩隻手都彼此握著,距離在不斷的拉近。她微微抬頭,溫熱的氣息就噴灑在他的脖頸處。一股幽幽的女兒香不斷傳來,玉成景一下僵了。


    麵前這個人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雖然已經成親,可是由於身體原因,兩個人還沒有圓房,平日身體虛弱倒是沒什麽感覺,現在有了精神,兩個人又靠得那麽近,這種姿勢下,玉成景難免多想。


    他微微別開眼,快速的放開她的手腕:“行……不擦了……我們走吧……”


    薑清菀連忙笑開了,早這樣不就好了?


    玉成景看著她眉眼彎彎的樣子,忽然覺得心裏很熨貼,暖暖的讓人很舒服。他突然想起薑清菀剛剛的話。可以誇一個女孩子可愛……


    第6章 兩人剛出門就看見一個……


    兩人剛出門就看見一個花蝴蝶般的女子迎了上來。


    “表哥,嫂子,你們快點~,姑母都出來一會兒。”甄玉容抱怨著,似嬌似嗔:“表哥也是,太過沉溺溫柔鄉,讓姑母等了這麽久。”


    “玉容!”玉夫人低低的斥了一聲:“慎言!”


    現在景兒成親了,不能再這麽沒大沒小。以往也就算了。景兒作為表哥能包容。但是景兒媳婦兒在這裏,這話就不能亂說了。


    甄玉容是玉夫人的侄女兒,她的父親因病去世,母親在她年幼時就拋下她離開了。祖母將她養到十歲,實在無力供養。玉夫人心一軟,就把她帶回家裏來了。


    現在也年方十六。


    “嫂嫂好。”玉沅上前溫溫柔柔的施了一禮。十四五歲的女孩子嬌嬌嫩嫩,好像說話聲音大一點就能把她嚇到。


    薑清菀看著這樣嬌嬌怯怯的女孩子心裏就喜歡,和甄玉容一點兒都不一樣,完全是兩個不同類型的女子。


    一行人人互相見過禮,玉成景就帶著薑清菀準備上他們那輛馬車。


    甄玉容卻不放人:“表哥你日日霸占嫂子也就算了,今天可得讓她跟我們一塊兒走,也要讓我們幾個多多相處,嫂嫂你說是不是?”


    甄玉容亮晶晶的盯著薑清菀,好奇的看著這位新嫂子,她們相處的時間確實不多。第一天敬茶的時候,也沒怎麽搭話。直到今天才算是又見著了。


    玉成景纏綿病榻久了,就在自己的寫意閣外辟了一間小廚房,輕易不會出門。


    他性子獨,也不喜歡別人打擾。所以平常很少有人去寫意閣。


    薑清菀“撲哧”笑了:“對對對,那就讓玉……夫君自己一輛車。”


    玉夫人無奈的笑笑,點了點甄玉容的額頭:“你這個鬼丫頭!好了,沅沅,我們走吧。”


    甄玉容性格大大咧咧,到哪都能玩得開,和人熟識的極快,倒是她家這個小女兒,處處讓人操碎了心。


    “嫂嫂,我們走。”甄玉容拉著薑清菀就要上馬車。


    薑清菀笑笑,向這個興衝衝的小姑娘道:“咱們稍後,娘,您先上。”


    玉成景看幾個人相處的不錯,輕輕一笑。外麵的陽光並不刺眼,照在人的身上暖暖的。他已經有多久沒有這麽放鬆過了?


    玉成景覺得心中豁然開朗。


    “姑母,到了。表哥!”甄玉容高興的衝著馬車外的人揮手:“我們趕快下去吧,不然等一會兒又有好多人來看表哥了。”甄玉容抱怨著,拉著薑清菀的手臂撒嬌:“嫂嫂,你可要看好表哥,你不知道外麵那些女子也太不矜持了,每次看到表哥就像是蜜蜂看到了花兒一樣,趕都趕不走。”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不過是看兩眼,沒什麽大礙。”薑清菀什麽樣的場麵沒見過,以前她追星的時候,那人才是烏泱泱的。隻見人頭不見裏麵的哥哥。現在這些都是小意思。


    再說了回頭率高也不能怪他呀。


    等下了馬車,薑清菀才發現自己想多了,和想象中的那圍堵一點都不一樣,也許是現在的人比較講究含蓄,幾乎沒有多少人會跑到他跟前,隻不過眼神卻是直勾勾的不懂得收斂。


    “娘。”玉成景慢慢走了過來,淺藍的披風微微揚起,微微有些蒼白的臉上帶著一絲笑意,溫柔繾綣,仿佛畫中走出來的翩翩君子,溫文爾雅,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這滿眼的春景竟比不過他微微的一勾唇。他緩緩朝這邊走來,就好似一場美夢。讓人沉溺其中,不願醒來。


    紛紛揚揚的桃花瓣,竟似下了一場粉紅色的雨,偶有桃花落在他的肩頭,又隨著他的步伐滑落在地上。綠色的草,粉色的花,可真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色不迷人人自迷。


    “許久沒來,這裏的景致倒是越來越美了,景兒,你今天的氣色倒是好了很多,以後可以多出來走走。”玉夫人對這兩個兒子很疼愛,雖然嘴上說著一視同仁,但是對小的著實有些偏愛。


    玉成藺和玉成景是雙生兄弟,容貌像了七八分,但是個性卻是千差萬別。玉成藺風流肆意,整天沒個正形。玉成景因為身體不好,就終日在家看書,比之才學,玉成藺不如玉成景。


    玉夫人總覺得是自己虧欠了這個兒子,想要對他好一點,再好一點。但是玉成景看不得她偏心,玉夫人也隻能盡量一碗水端平了。不然到時候小兒子又該不高興了。


    如果真按著玉夫人的處事方式,他們兩兄弟的感情也不會好了。


    玉成景溫柔的笑笑:“好。”


    但是在暗地裏,他卻輕輕的呼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娘說他氣色變好了,並沒有看出來他塗了胭脂。


    玉成景強壓下自己想去蹭蹭的手,又唯恐動作大了,引別人注意。


    他當時就應該把臉洗幹淨,怎麽鬼迷心竅就這樣出門了?


    “嫵兒。”玉夫人喊了一聲。


    薑清菀正在和玉沅說話,一點反應都沒有。


    “嫵兒?”玉夫人看她不應又喚了一遍。


    玉成景見她一直沒反應,輕輕的咳了兩聲。


    薑清菀一聽見聲音就連忙看過去:“怎麽又咳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不然我去把手爐拿過來……”


    玉夫人見此情景又好氣又好笑,心中倒是寬慰比生氣多。兒媳婦看重兒子,她高興還來不及。就算一時沒有理會她也沒關係。


    “無礙,不用拿手爐了。娘剛剛喚你。”玉成景道。


    “啊?”薑清菀剛剛是真的沒聽到:“娘,對不起……”


    “沒事兒,一會兒景兒和同窗一塊兒,你跟著他就不太合適了,到時候就和玉容 ,沅沅去玩兒吧。也好見見這裏的人。”


    **


    薑清菀本來以為這次出來隻是玩玩而已。


    沒想到自己差點栽了個大跟頭。


    這裏男子和女子地域並未在一處,隻不過中間也沒有什麽格擋物,一眼就看到一群風流倜儻的公子曲水流觴,吟詩作賦,好不愜意。


    薑清菀好奇的看了兩眼,忽然發現這兒竟然沒有比玉成景更加出色的人物。


    一襲藍衣外麵披著一個藍色的披風,鳳眸輕合,一隻手輕輕的撐在鬢邊,好似是有些倦了。眉間一點朱砂,風流肆意,看上去和平日溫和的模樣有些不符。


    本來羸弱病態的身形,看起來卻異常挺拔。等到酒杯快流到他那裏,他才懶洋洋的睜開眼,眉目間的溫柔雅致全無,笑意懶散,風華灼灼。


    玉成景在家裏從來都是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但是到了這裏,好像變成了一把鋒芒畢露的寶劍,光華灼灼,令人不敢直視。仿佛他生來就該引人矚目。風神俊朗,清冷如月。


    難怪書中讚他比月色還美。


    嘖,能和這樣的人做一對假夫妻,她也此生無憾了。


    怕就怕以後等他放她離開,被他養的眼光高了,以後找不到夫君可怎麽辦?


    要知道本書中的男主,樣貌也隻是和他不分上下,絕對壓不過他。


    還是趁著現在有機會多看兩眼吧。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現在她才切實體會到這首詩的意境。


    許是察覺到有人在看他,玉成景似笑非笑的看了過來,正好對上薑清菀清澈的目光。


    玉成景愣了一下,他本來以為是哪個愛慕他的女子,想讓她收斂收斂目光,可是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更沒想到的是,她看他的目光並沒有一絲癡迷,隻有欣賞。就好像看一朵漂亮的花,一輪皎潔的月。


    有意思。


    玉成景意味不明的笑笑,最該對他癡迷,最有理由喜愛他的女子,看著他的眼神卻比旁的女人還要幹淨。


    玉成景忽然覺得這次成親好像也不虧,蠻有意思。


    見慣了各色各樣的女子對他搔首弄姿,一副很不能把他生吞活剝了的樣子,他都有些疲勞了。


    整日端著一副溫潤如玉的君子模樣,也著實有些累了。可是那些女子從來看不懂他無聲的拒絕,還是前赴後繼的往他周圍撲。


    他還以為天下的女子都是那個樣子。


    沒想到……


    嘖,夫人。


    玉成景將這兩個字反複的在心裏滾了一遍。


    拿起酒壺,慢慢的斟了一杯酒,他輕輕的晃晃杯中的酒,一股綿長的酒香撲鼻而來,恍惚間他好像覺得自己有些醉了。


    朝著薑清菀淺淺一笑,端的溫潤如玉,君子無雙。他眼中笑意迷離,好像還未喝,就已經醉了。酒杯微微上抬,一飲而盡。


    薑清菀看到他喝酒,心中有些擔心。明明他身子骨就不好,常常夜裏都咳得睡不著,還這麽不會照顧自己。


    “蘭溪,你去將玉成景的手爐送過去,天氣也不太暖和,還喝那麽涼的酒……”薑清菀無奈的輕歎一聲。


    玉成景生病他自己倒是沒什麽關係,就是折騰她,有的時候晚上她都睡不好,玉成景不停的咳嗽,咳嗽的厲害了,晚上還要喝藥。


    她以前睡得很香,現在有點什麽風吹草動就醒了。這就是成親的煩惱……


    第7章 薑清菀話音剛落,……


    薑清菀話音剛落,旁邊就傳來一陣笑:“薑姐姐還真是關心自家夫君,連喝杯酒都要管,雖然玉公子成了親,可是也不必管的那麽緊,以免讓他落個懼內的名頭。”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嫂嫂也是一片好心,怎麽到你嘴裏沒一句好話?”  甄玉容立刻出聲罵道:“自己小心眼兒愛多想,關我嫂子什麽事兒!我嫂嫂知書達理,是平城出了名的美人……”


    甄玉容說話就像刀子一樣,句句不留情。


    “你!”那女子憤憤然的瞪了她一眼,恨不能衝上去,把嘴給她撕了。


    “好了!你們別胡鬧了,玉容也是,明知道齊妹妹說話直爽,你就別往心裏去了,薑姐姐想必也不會介意吧。”一個溫婉的女子款款一笑。手中的帕子輕掩唇角。一派落落大方,溫婉謙和的大家閨秀模樣。


    “不過,甄姑娘剛剛說姑娘是平城一等一的美人,看來有些——”她聲音放的極小,好像隻是自己在碎碎念,可周圍的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自然不介意,玉容剛剛說話是有些唐突。”薑清菀淺淺一笑,眸中閃過一絲捉弄的笑。對後麵那句話充耳不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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