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到他的隊友更可憐啊!


    雖然他很努力,想出現在每個該出現的位置,卻總是被對手計算得精準,步步走向無力回天的境地。


    “換個角度想就好了,”


    他本想點煙,想起來自己出道後就戒了不說,妹妹還在旁邊,抽煙肯定是不能抽的。煙癮上頭,手癢得不行,隻好改為擰擰她的小圓臉:“起碼我現在已經體會到男主角不想再碰這款電競遊戲的厭世感了,想立刻轉行去合成大西瓜。”


    渺渺一邊臉頰被擰得老高,一邊給二哥豎起大拇指。


    這樂觀精神,高!


    宋流星把《英雄聯盟》客戶端關掉,轉頭看向渺渺:“你這麽晚了來找我幹嗎?打遊戲嗎?”


    妹妹那麽小的一隻,穿的睡衣是兩件套的,隻是買時她對自己的身高寄予了厚望,買大了一號,上衣變成長款,把她籠罩得更嬌小了。


    小夜燈柔黃的暖光映在她的臉上。


    說到她的來意,渺渺細白的耳垂沒禁住泛起粉色:“介個嘛……”


    宋流星:“嗯。”


    渺渺想出來的解決辦法,是和哥哥一起睡,隻要有不怕蟲的人在身邊,一發現蟲蟲就立刻能把蟲捏死,就不會緊張得睡不著覺了:“我剛才看了會鬼故事,不想一個人睡覺。”


    臉紅的原因,是這麽大了還要粘著哥哥一起睡覺。


    “哦,”


    宋流星不意外,妹妹向來是人來瘋式膽小——家裏起哄說要開恐怖片觀影會時,妹妹往往會是響應得最熱烈的那一個,彷佛恐怖片愛好者,然而三部恐怖片看完散場,怕得半夜連上廁所也要哥哥守在衛生間門外的也是她:“那行,你上床吧,我去刷牙洗臉。”


    得到二哥的許可,渺渺歡快地連著她的“家當”一起撲上床。


    自從搬家後,每個臥室的床都是kingsize的,兩個人睡一張床也不用靠得很近,這也是最終讓渺渺下定決心來跟二哥求助的緣故


    除了大哥睡相老實外,二哥跟三哥都是睡夢羅漢的現代傳人。


    更小一點的時候,渺渺睡在這兩人中間。


    她前腳剛睡著,後腳就被二哥的一隻手臂壓住了喉嚨,以及一隻來自三哥的腿啪嘰一下的擱在肚子上,前者光打拳不打呼,後者是一邊跆拳道一邊打呼嚕……


    震天的呼嚕聲,蓋過了幼年版本的渺渺的呼救聲。


    聽說後來再大一點,三哥的鼻炎症狀減輕,就不打呼了。


    隻是那次午覺給渺渺留下了深刻記憶。


    當時她太小隻,掙紮不起來。


    幸好沒多久,大哥就打開門進來,解救了正嚶著:“窩……無法fu吸……”的妹妹。


    時至今日,渺渺看見高呼想和二哥睡覺覺的小粉絲,依然感到心情複雜。


    隻想問一句,姐妹能抗住壓力嗎?


    想到這裏,渺渺把原本就離得挺遠的小枕頭再挪遠了一點。


    洗臉刷牙完畢,回到房間的宋流星正好撞見了這妹妹嫌棄自己的一幕:“我真想把你連人帶枕頭扔出去。”


    渺渺抱緊她的枕頭,沒忍住問了個偏離重點的問題:“為什麽隻扔枕頭和我,但是放過我的兔兔玩偶?”


    “兔子給我留下,”宋·沒人性·流星勾起陰惻惻的笑:“因為你沒了那玩意會睡不著。”


    “嘶。”


    渺渺倒抽一口涼氣。


    二哥讓她乖乖躺下,順便把靠近她那邊的床頭燈打開,然後將自己的枕頭挪到最右側,鑽進被窩後背過身,讓燈光盡可能的不映到自己的眼皮上,準備入睡。


    宋流星習慣把燈全關了睡覺,亮了容易睡不好。


    但是渺渺看完鬼故事後再睡的話會怕黑,得留盞燈。


    兄妹之間不是第一回 同床了,睡得很自然,不需要多話。渺渺盯著那盞床頭燈氤氳開的薑黃燈光,想起一些不著邊際的事,例如親人之間明明生活在一樣的環境下,生活習慣卻大不相同,她和三哥就是開著大燈也能睡著的類型……


    聽著二哥淺淺的呼吸聲,渺渺沒一會就墜進了沉沉夢鄉。


    一夜好覺。


    *


    翌日早上六點,渺渺一改以往先蹭十分鍾被窩再起床的習慣,直接一個鯉魚打挺下了床,原地蹦跳兩下又摸摸後頸,確保身上沒掛著奇怪的蟲子後,才安心地下樓吃早餐。


    一如既往地看到大哥在廚房中忙碌的背影,讓人十分安心。


    渺渺嘴邊泛起微笑的同時,不禁有種想給他來一句“嗨,反賊!”的衝動。


    她忍住了。


    話說回來,渺渺實在好奇昨夜裏在古代位麵到底翻起了何種風浪……造反誒,這詞兒她隻在電視劇、曆史書和小說裏看過,是領兵殺進皇宮逼狗皇帝讓位嗎?大哥又殺了多少人?想到這裏,她不禁有點惴惴不安。


    渺渺想起以前看過的一本男頻小說。


    由於是原始背景的,主角殺人和隊友領便當都很果斷,一個天然災害下來,好多讀者熟悉的配角都死得屍骨無存,當場震撼了她。好家夥,渺渺直呼便當批發商。


    大哥昨夜到底經曆了什麽呢?


    造反有風險,如果一定有人要死,那渺渺隻能自私地希望不是大哥,也不是他的隊友。


    她不自覺地凝望了大哥的背影好一會。


    這時,大哥轉過身來,將烤好的華夫餅放到餐桌上,澆上楓糖漿,喚她過來吃早餐。


    渺渺坐下後,大哥又回到廚房中忙碌了。


    這誰看了不直呼賢惠?


    過了一會,二哥打著哈欠走下來,宋無道看他神色懨懨的,便問:“昨晚沒睡好嗎?”


    渺渺見狀便心虛起來:“我昨晚看了鬼故事不敢一個人睡,讓二哥陪我睡了。”


    妹妹睡覺要留夜燈的習慣,三個哥哥都知道。


    宋無道便說:“下次來跟我睡就好。”


    渺渺嘴上應得痛快,心中卻想,不敢耽誤龍傲天幹活。


    試想想,大哥這緊趕慢趕的工作進度,《萬界之王》的劇情展開度也就5%。而二哥碰見一個文中男配,係統就大方地給了10%,這說明什麽?說明《萬界之王》的全文字數恐怕是《海王》的十倍!


    再陪她胡鬧,這進度還得了?


    趕緊統一萬界才是正經事。


    渺渺剛想到這裏,手機便輕輕震動了兩下。


    她將切好的華夫餅塞一塊兒到嘴裏。


    《宋無道》


    [原來昨晚妹妹叫住我,是想我陪她睡覺……]


    [不過我本來也有事。]


    [不行。]


    [越想越不高興]


    [唉,不過我年紀大了,再和妹妹一起睡覺也不合適……要是我是姐姐就可以一直抱著妹妹睡覺了吧?能不能在其他位麵搞點變性的藥……”


    “咳咳咳咳! 


    渺渺差點成為今年第一個被華夫餅噎死的人。


    隻是那尚未成真的打臉光環預警,就像是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使渺渺憂心忡忡。


    第39章


    福禍所依,禍兮福所倚。


    任純萱這轉校第一天過的,就是上述內容。


    轉校後發現和以前很喜歡,卻因為自己辦事不仔細弄哭了的小表妹重歸於好,是福。


    任純萱在回家時會特意繞遠路,一來是不想麵對家人,二來是繞過一個小公園,那公園裏湊巧種了一種叫醉魚草的植物,花朵是一串的紫色,在爭妍鬥麗的花花草草中,它算是長得比較低調的,然而卻是她特別喜歡的植物。


    原因就是這花特別招蟲子。


    它旁邊種的榆樹,也是同樣的招蟲神物。


    不過榆樹招來的,時常是食葉害蟲,對此任純萱也沒多大辦法,就隻能像紀錄片的攝影師一樣——好看嗎?好看就多看兩眼,別影響大自然的規律。


    這“風水寶地”,是任純萱搬到附近第二天發現的。


    放學後,她如常繞到這公園,繞了大半天,隻發現了寥寥三四隻蟲蟲,她疑惑之下,十分自來熟地跟公園裏的大爺大媽搭話。可打聽了一番,也沒打聽出異樣,市裏沒派人來滅蟲哇。


    任純萱在公園裏惆悵地兜了一圈。


    那感覺,就跟回到自家野區,發現野怪一個不剩一樣。


    空落落的難受。


    沒蟲子擼了,任純萱隻好打道回府。


    這是禍。


    自打弟弟出生後,任純萱就成為了家裏的二等公民,隻有在拿了成績單回家時會得到父母的認可——任父是入贅的,在老丈人麵前抬不起頭,惟獨在重男輕女這件事和老丈人達成了共識,彷佛隻要強調男人的重要性,他這個倒插門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任純萱擁有古早小言裏女主角典型特質,打不死的野草精神。


    爹不親娘不愛,她依然發光發熱。


    有自己的喜好,也會在遭遇挫折時難過,但一時的失敗隻會讓她感到失落,絕不因此放棄。


    昨日,任純萱就因為在公園沒看到漂亮特別的蟲子,回家後被父親痛斥她一臉晦氣,影響他的財運。她跟著歎了口氣:“爸爸,我們的運氣可能是一脈相承的差啊。”


    任父氣結:“你倒黴就倒黴,別掰扯老子!”


    任父看女兒不順眼,其中一個原因就是別人長輩拿子女撒氣,子女都是乖乖聽著認錯,隻有誠惶誠恐的份,滿足了他做大家長的威嚴。這丫頭倒好,跟她說什麽她都樂觀,讓他懷疑她是成心膈應自己的:“我告訴你,你現在的學校學費可貴了,學習別掉鏈子。”


    也就學習好和長得不錯這兩點能給他長臉了。


    說到學校,任純萱眼睛一亮:“對了爸,我在新學校見到表妹了,就是以前被我不小心用蟲子嚇得從二樓樓梯滾下來的那個小女孩,大伯他特別可愛的女兒……”


    任父臉一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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