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副校長其實還是少算了,他們現在的營業額已經超過兩億了,從現在的進展來看,全年銷售三個億的計劃應該能夠完成。


    不過整個銷售部還是全員戰鬥狀態,王林花帶領著自己的團隊出差已經三個月沒回來了,她從一個城市到另外一個城市,中間不會停留當然也不會有任何休息。


    她這麽拚命,是為了實現自己一個人一年賣一個億的目標。


    根據財務處的統計,王林花本人獨立完成的單子已經有七千多萬了,但其實她的成績不止這些,有些團隊合作的業績,她都很大方的沒算到個人身上。


    但肖姍覺得,一個企業對於職工最基本的一點就是要做到公平,她不喜歡也不會提倡能者多勞,而且其實大家都明白,團體的成績固然是大家都有努力,但起到關鍵作用的還是核心人物,這個人當然就是王林花。


    她讓財務把這些團體業績的一半都算在了王林花身上,如果加上這些,她本人的業績已經夠一個億了。


    肖姍看完各部門的月度報告,將廠裏下個月的支出大概拉了一個清單,她正在計算總額,桌子上的電話忽然響了。


    “老師,我是林花。”


    肖姍語氣輕鬆地說道,“這麽巧啊,我正想給你打個電話呢,你這一段時間一連走了好幾個城市了,肯定很累了吧,可以回來修整一段時間。”


    電話那頭的王林花竭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不讓自己的聲音帶有任何慌亂的情緒,“老師,我有一件急事兒跟您匯報。”


    肖姍此時已經聽出了她的語調不對了,就說道,“你不要慌,也不要著急,天大的事情都有廠裏給你頂著。”


    王林花從杭州到了青城,又從青城去了華州,華州離臨海不遠,她又去了臨海。


    臨海雖然隻是個地級市,但老百姓比較富裕,在眾多的設了辦事處的城市裏,它的銷售一直是排在前麵的,辦事處的負責人是個當地人,銷售水平不錯,辦事也很周全,王林花在臨海呆了一天覺得很好,本來準備第二天走了,她訂的是上午十點的飛機,誰能想到九點的時候那個負責人突然來找她,說是出了大事兒。


    今天早上他們展廳剛營業,就有一個人拿著發票找來了,說是兩個月前才買的汽車,但昨晚去郊區接人回來的路上,車子突然失控,撞在路邊的樹上,幸而路上沒有行人也沒有其他車,但車裏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傷,尤其是坐在副駕駛上的受傷最為嚴重,現在還躺在醫院裏。


    他們的汽車質量很好,還從來沒出現過這種情況,負責人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隻說車子還在保修期內,有什麽問題都可以免費維修的。


    這個人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五六個人來,這些人聽到這個答複非常不滿意,提出了自己的條件,首先汽車全額退款,其次要賠付所有傷員的醫藥費,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全部加起來一共是十一萬。


    聽到這個數字就是傻子也看出來了,他們這就是敲詐。


    更加可惡的是這些人提出這個條件之後,還不肯走,一點餘地和時間都不給留,要求必須馬上處理。


    臨海作為銷售業績最好的城市之一,每天來展廳看車的人不少,他們這麽一鬧,顧客都不敢上門了。


    王林花沒辦法,機票都沒來得及退就跟著過去了,在路上她跟負責人老孟分析,這些人搞得就是心理戰術,所以他們的態度也不能太軟了,一旦軟了好像真的是他們的錯了。


    關於汽車失控僅是他們的一麵之詞,真實情況到底如何尚不清楚。


    王林花的態度比較強硬,對方看似讓了步,答應給三天的處理時間,但倘若三天之後沒有處理妥當,就會曝光給當地的報社了。


    現在的媒體還不太發達,普通人一般是通過廣播,電視還有報紙了解這個世界的,倘若真要登上了報紙,那影響可就太大了,老百姓口口相傳,比後來的網暴可厲害多了,網暴一般都是有時效的,過了一段時間就沒有人關注了,在信息量爆炸的年代,人是很健忘的,但,現在不是那個年代。


    她還記得上一世九十年代曾出現的一個案例,某知名保健品公司知名保健品,年銷售幾十億,但因為和消費者打了一場官司並且敗訴了被登報,如日中天的企業信譽和形象雙重崩塌,很快就失去了巨大的市場。


    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企業也一定要處理得當。


    肖姍說道,“林花,不要慌,你先這樣,讓老孟聯係一下這個客戶,必須先把出車禍的汽車返廠維修,讓他帶一點錢過去,不用太多,三五千吧。”


    王林花不解的說道,“老師,他們很明顯是敲詐啊,怎麽能先給他們錢?”


    肖姍說道,“給錢的目的是讓他們以為咱們在考慮他們提出的條件,你們拿到車子以後立即讓維修人員檢查,看看到底是出了什麽問題。”


    “好,那如果查清楚了然後怎麽辦?”


    肖姍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我明天坐最早一班飛機過去!”


    她放下電話立即叫來了鄭南方,鄭廠長聽了很氣憤,說道,“一輛汽車才三萬多,還不知道怎麽出的車禍呢就要索賠十一萬,窮瘋了嗎?”


    肖姍說道,“我分析事情大概有三種可能,一種可能確實是汽車出現了故障,第二種可能是司機開車操作不當引起的,第三種就是人為製造車禍敲詐,現在來看,第三種的可能性比較大。”


    鄭南方說道,“肯定是敲詐,不過,為什麽買了車之後兩個月才想起來要敲詐,要麽是個人原因,他特別缺錢,要麽是其他人讓他這麽做的,目的還是為了錢,所以,咱們一定要查清買車的這個人什麽身份。”


    肖姍點了點頭說道,“對,先要搞清楚他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拿到咱們的錢,還是為了難道別人給他的錢。”


    鄭南方也點了點頭,說道,“那咱們現在必須第一時間趕過去,鹿城到臨海有飛機對吧,我這就讓人去買飛機票,買明天最早一班?”


    肖姍抬腕看了一下時間,現在是下午三點鍾,她說道,“如果有今天下午五點以後的航班,也可以。”


    鄭南方開車親自去買的飛機票,鹿城到臨海的航班不是天天都有,今天晚上有一班八點的,明天沒有,後天有上午十點鍾的。


    他果斷買了晚上八點的票。


    肖姍提前下班回到家,騰騰見到媽媽很高興,但同時又覺得有點奇怪,他現在雖然還不會認家裏的時鍾,但已經有了一定的時間概念,並且準確的表達了出來,“媽媽,你今天是不是提前下班了?”


    一邊說一邊舉著自己剛做好的彩泥小鴨子給她看。


    肖姍彎腰抱起來兒子,親了親他的小臉蛋說道,“騰騰好棒啊,這小鴨子真漂亮!”


    騰騰開心的笑了,很認真的也親了肖姍一口,說道,“媽媽,我最喜歡你!”


    張媽從廚房裏走出來逗他,“騰騰,那你喜歡張奶奶嗎?”


    騰騰點點小下巴,說道,“喜歡你,喜歡李奶奶,我還喜歡爸爸,喜歡爺爺奶奶,喜歡姥姥姥爺,喜歡舅舅,喜歡舅媽。。。。”


    小家夥小嘴叭叭的說了一大串。


    肖姍摸了摸了他的大腦袋,問了一個送命題,“騰騰,你喜歡的這麽多人裏,誰最漂亮?”


    騰騰不假思索的說道,“媽媽最漂亮,我最喜歡媽媽!”


    李護師笑著說道,“瞧這小嘴甜的,和抹了蜜一樣的。”


    張媽端過來一盤剛切好的西瓜,說道,“姍姍,你今天下班挺早啊。”


    肖姍說道,“是挺早的,今天早點吃飯,吃完飯我出去還有點事兒。”


    張媽趕緊回答,“那行,我現在就去準備啊。”


    財政局五點鍾下班,趙明山開車用在路上的時間一般在二十分鍾以內,他到家後發現肖姍已經在家了,而且張媽看到他回來,立即就說道,“馬上開飯了啊。”


    騰騰見到爸爸,再次拿著自己做的小鴨子跑過去。


    “爸爸你看,這是我做的!”


    趙明山仔細看了兩眼,小鴨子的翅膀沒捏出形狀,鴨子嘴有點歪了,但還是誇讚道,“騰騰好厲害啊,等會兒吃完飯咱們一起玩兒彩泥好不好?”


    騰騰自然是說好了。


    一家人吃過飯還不到六點鍾,趙明山陪著兒子玩兒,肖姍上樓收拾東西,其實出差次數多了,準備工作就很簡單了,她將洗漱用品和換洗的衣服都用小袋子分別裝好。


    趁著騰騰玩兒彩泥玩得高興,趙明山上樓了,他看到肖姍在收拾東西,問道,“姍姍,你這是又要出差嗎?”


    肖姍點點頭,說道,“晚上八點到臨海的飛機。”


    趙明山一愣,“這麽急?是林海出了什麽事兒嗎?”


    “對,是出了點問題,有個客戶說汽車在正常行駛的過程中突然失控,車子受損人也受傷了,要求我們賠償十一萬,如果我們不同意,他就要把事情捅給報社。”


    趙明山皺了皺眉頭,說道,“這種事情的確要處理好,汽車是如何失控的,你們能夠檢測出來嗎?”


    肖姍搖搖頭,說道,“現在還說不好,要看情況,那邊售後維修也有專門的技術崗,先把出事兒的車子拿回來再說吧。”


    趙明山點了點頭,說道,“你要是覺得處理不了,或者比較難處理,汽車廠現在是國營的,你可以選擇往上匯報。”


    肖姍笑了笑說道,“我知道,不過如果真的是敲詐,也不過是求財而已,不是太難處理。”


    最壞的情況,是這人不圖錢,而是他們的競爭對手做下的,目的就是要搞死他們。


    如果是那樣的話,當然她也不可能讓那些人得逞,隻不過要麻煩很多。


    晚上十點鍾,飛機準時抵達臨海。


    辦事處負責人老孟和王林花都過來接機了,三個月不見,王林花比之前瘦了也黑了,這姑娘仗著年輕不注意防曬,果然紫外線對誰都公平。


    老孟為這事兒飯都吃不下了,中午就喝了一碗粥,晚上也隻喝了一碗粥,看到兩個領導來,心裏踏實多了,他一邊幫著領導拉行李箱,一邊匯報,“肖廠長,鄭廠長,那輛汽車已經讓人拖回來了,車頭撞得都變形了,咱們的售後工程師檢查了一下,的確是由於沒有及時減速造成的,還檢查了車子的刹車係統和離合,說是離合問題不大,但刹車有破壞痕跡。”


    肖姍問道,“這個買車的人是什麽身份?”


    老孟就是本地人,雖然沒有詳細調查,但也能說出來一個大概,“應該就是個普通老百姓吧,他家在城西老胡同,家裏看樣子新粉刷過,窗戶上還貼著喜字,應該是剛結婚不久。”


    肖姍點了點頭說道,“我把明天上午咱們各自的工作安排一下,老孟,你跟著鄭廠長再去一趟這個車主家裏,進一步了解一下情況,林花,你和我明天去一趟醫院,去看一下傷者的情況。”


    第167章 還不如現在退婚……


    第二天上午, 在去醫院之前,肖姍和王林花先去了一趟維修處,仔細觀察了一下那輛失控的汽車。


    從外形看, 汽車受損很嚴重, 車頭被撞的都變形了,內部也有一些問題, 她問道,“師傅, 如果這的確是車子本身操作係統出了問題, 那車上的人大概會受到什麽程度的傷?”


    孫師傅是個有十幾年維修經驗的老師傅, 說道, “如果是以正常速度行駛的話,車子突然撞到樹上, 司機和副駕駛最有可能就是頭部受傷,當然,身體其他部位也可能會有不同程度的擦傷。”


    肖姍點了點頭, 繼續問道,“那坐在後排的人呢?”


    孫師傅又說道, “因為不知道當時的具體情形, 也不清楚車上的乘客有沒有係安全帶, 還是在正常速度的前提下, 如果擠了安全帶, 應該問題不大, 最多有點小擦傷。”


    肖姍又點了點頭, 說道,“好,這輛車暫時就放到倉庫, 不要做任何處理。”


    她和王林花開車很快來到臨海市第一人民醫院,根據老孟提供的信息,很快找到了傷者。


    出乎意料,這名病人已經六十多歲了,而且住的病房和外傷八竿子打不著,竟然是在風濕科。


    “阿姨你好,我是鹿城汽車廠的,代表廠裏來醫院慰問一下。”王林花微笑著跟張氏打招呼,將手裏提著的兩網兜東西都放在了床頭。


    張氏心裏有點慌,她的風濕是老毛病了,不是膝蓋疼就是腳踝疼,一年到頭沒有個好的時候,平常吃上一段時間止疼片就緩過來了,這次兒子不知道怎麽了,非要讓她住院,還說,不用她花一分錢。


    雖然一分錢都不用花,但需要演上一場戲。


    張氏老實了一輩子,哪裏會演戲,但實在是拗不過兒子。


    她仔細打量了王林花兩眼,卻沒一聲不吭。


    王林花繼續笑著說道,“阿姨,你這撞車受傷了,怎麽住到風濕病房來了?”


    張氏撇了撇嘴,開始了自己的表演,她伸出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頭,說道,“我是撞了頭不假,但住什麽科得聽人家大夫的,大夫說我的頭沒多大問題,但是腿傷的很嚴重,加上我本來就有風濕病,不住這個科,住哪個科?”


    王林花和肖姍對視一眼,還是笑著說道,“阿姨,既然是這樣,您能詳細給我說一下當時的事情嗎?”


    自從兒子買了新車,張氏一次也沒坐上,說是車禍碰了頭,其實是晚上走路不當心,不小心碰到牆上去了,她哪裏能說的清楚?


    張氏抬高了語調說道,“車撞了就是撞了呀,當時我撞了頭,當場都昏過去了!”


    肖姍微笑著打開隨身攜帶的皮包,從裏麵拿出厚厚一摞錢,說道,“隻要你能告訴我們到底怎麽回事,這些錢都是你的了。”


    張氏一輩子就是個家庭婦女,和丈夫攢了大半輩子的錢,全部都用來給兒子結婚娶媳婦了,老頭去年還去世了,撫恤金也讓兒子拿走了一大部分。


    她手裏僅有的幾個錢花一個少一個,平時來止疼片都要計算著吃,現在可以不花自己的錢住院已經很滿足了,而且兒子還答應她,等她出院了給五十塊錢。


    但肖姍拿出來的錢那麽厚的一遝子,而且金額都是十元的,看著至少得有三四百了。


    王林花察覺到老太太打量錢的目光,笑著說道,“一共五百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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