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甩開耿連成的手,說道,“你想處理好你自己的事情,我累了先回去了!”


    這件事當著劉希的麵的確不好處理,耿連成沒再留她,說道,“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劉希冷冷的說道,“不用了,我開車來的!”


    辦公室內隻剩下金老師,耿連成也不需要偽裝了,他冷笑著說道,“這次又想要多少錢?”


    金老師此刻的確是再想要一筆錢,她已經想明白了,侄女不能嫁他,而且人家也不肯娶,即便是耍手段進門了,以後在夫家也被人看不起,既然不結婚,那肚子裏的孩子肯定不能留,她回去就回強押著侄女去做人流。


    但若是事情就這麽算了,那也太便宜姓耿的了。


    金老師也冷笑道,“耿老板,你想給多少錢?”


    耿連成最近營收很好,新開了一家耿記商場,房地產項目也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每天日進鬥金,他不在乎十萬八萬的小錢兒,但他已經給了五萬,不可能給再多了。


    他說道,“三萬。”


    金老師是個優秀的銷售,很會適當賣慘,說道,“耿老板,你是不知道啊,這大姑娘懷孕很丟人的,梅梅工作也丟了,整天在家以淚洗臉,即便這樣她心裏還惦記著你,說要來看你呢,是我硬攔著沒讓來。”


    耿連成皺了一下眉頭,他都三十歲的人了,以後必須潔身自愛了,不能什麽姑娘都碰了,惹起麻煩來是真麻煩。


    他不耐煩的說道,“那還是五萬吧,再多一分沒有了。”


    金老師沒有見好就收,而是說道,“耿老板我回去就帶梅梅去醫院,而且說服她離開鹿城,至少三年五載不再回來了,你就給八萬,行不行?”


    花點兒小錢兒讓梅梅不再找他的麻煩,耿連成覺得很合適,但他也變得謹慎了,沒有立即給錢,而是說道,“好,八萬就八萬,不過,現在不能給你,你需要拿著醫院的證明來,你放心,我一分不會少給的。”


    金老師說道,“有道理,不過我希望你今天先付一半定金。”


    耿連成又是冷笑,咬牙說道,“好。”


    金老師皮包裏揣著厚厚一摞現金走到大街上,她沒有坐上公交車回家,而是找了一家銀行把錢存在了自己的名下。


    存折上的錢已經不少了,本身有七萬多塊,加上這四萬塊,一共有十一萬了。


    若是另外收到另外四萬,足有十五萬了。


    金老師從銀行出來去了一趟副食店,買了一串香蕉兩聽罐頭,去拜訪了一個高中同學,這個同學現在是第三人民醫院的婦科大夫。


    聽完金老師侄女的事情,同學也說孩子留不得,大姑娘養孩子那是把一輩子的名聲都毀了,以後不管嫁人也好不嫁人也好,都會受到很大的影響。


    金老師從同學家裏出來直奔菜市場,買了一隻白條雞,還買了梅梅愛吃的水果。


    她拎著東西回到家,梅梅卻看都不看,而是著急的問道,“姑,耿老板咋說的?”


    金老師說道,“太不巧了,我今天去耿記,秘書倒是蠻客氣,但耿老板出差了,聽說是去了國外,回來至少也得二十多天以後了。”


    耿老板的確經常出差,梅梅也沒想到姑姑會撒謊,有點著急的說道,“姑,那我咋辦啊,現在三個月了,再過一個月四個月了,是不是哪個時候都顯懷了呀?”


    金老師心裏歎了口氣,說道,“你不要想那麽多,你先吃個桔子吧,我去做飯了啊!”


    梅梅自從懷孕後就變得胃口特別好,她沒再說話,拿起一個桔子開始剝皮兒。


    金老師一進廚房就忙活開了,她先把雞大斬八塊飛過水,加了八角大料紅棗薑片放到砂鍋裏燉,然後又蒸上大米飯。


    燉雞很需要一點時間,她卻沒有像以前一樣去客廳跟侄女聊天,而是把櫃子裏的盆盆罐罐都翻出來,很認真的開始做衛生。


    把整個廚房都清理幹淨之後,砂鍋裏的雞肉也燉的差不多了,散發出濃鬱的香味兒。


    金老師洗了手,從貼身的口袋裏拿出一個紙包,紙包裏有一個很小的藥片,她用擀麵杖壓碎了放到一隻空碗裏,然後盛了半碗濃濃的雞湯。


    梅梅的確餓了,就著米飯很快把半碗雞湯喝完了,“姑,你熬得雞湯太好喝了,我再去盛一碗!”


    梅梅又喝了一碗雞湯,啃了一隻大雞腿,還吃掉了一大碗米飯,終於算是吃飽了。


    金老師寡居多年,是個生活很有規律的人,一般晚上十點鍾準時上床睡覺,今天她也躺在床上了,但卻久久不能入眠。


    倒是梅梅睡得很香,沒一會兒就打起來小呼嚕。


    客廳的鍾聲敲了十二下,金老師感覺眼皮沉得不行了,幹脆跳下床用冷水洗了把臉。


    她耐心的等待著,沒想到藥效起來的很慢,一直到淩晨四點半了,梅梅才開始了。


    “姑,姑,你快醒醒,我肚子疼,疼得要命!”


    金老師雖然合著眼,但一直是醒著的,她立即穿衣服下床,先去外頭叫了一輛出租車。


    鹿城這點蠻好,任何時候打出租車都特別方便,出租車正是他們廠裏生產的汽車,這也是一筆王林花談好的生意。


    她找出一件大衣給侄女穿上,拎起早晚就收拾好的包,說道,“梅梅,你別害怕啊,沒事兒,姑這就領你去醫院!”


    金老師領她去的就是第三人民醫院,她同學值夜班還沒下班,梅梅吃了人流的藥物,下麵見紅已經有了流產的征兆,此時保胎不可能了,不流產也是很危險的,隻能順勢做了流產手術。


    大姑娘做這種手術見不得光,做完在手術床上緩了一會兒,姑姑就領著梅梅回家了。


    梅梅身上難受心裏更難受,作為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她找對象的眼光是有點高的,父母也一直要求她,不要隨隨便便找個人就嫁了,一定要找個大款,這樣不但她能過上好日子,家裏人也都能跟著沾光。


    她自己當然也想找個有錢人,耿記的工資不低,她賣貨業績很好,加上獎金一個月能掙不少,最多的一次掙了兩百多,但這些錢大部分都要上交的,她自己買一條漂亮的裙子都要猶豫半天。


    父母讓她找有錢人,覺得她長得那麽漂亮,找個有錢人是個分分鍾的事情,但其實哪有那麽容易,正常媒人介紹的都是差不多的,偶爾家裏有點小錢本人也是事業單位的那種,還要挑她家庭一般工作也一般呢。


    好不容易有了個靠近耿老板的機會,倆人也進展的特別順利,甚至有一次耿老板還跟她回了一次家,再後來她懷孕了,本來以為母憑子貴,結婚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沒想到一聽到她懷孕,耿老板立即就變臉了。


    不但態度大變,而且還強烈要求她立即去打胎。


    那個時候梅梅其實已經明白了,耿老板沒那麽喜歡他,或許真的隻是玩玩兒而已,但明知如此,她也還是心存一絲僥幸。


    現在孩子沒了,這一點點僥幸也沒有了。


    梅梅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起來,可憐兮兮的說道,“姑,我餓了。”


    金老師生怕侄女過不去這個坎,這幾天一直請假在家,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菜和粥都現成的,我馬上去熱。”


    梅梅吃完飯,金老師語氣平淡的說道,“梅梅,有件事兒我必須告訴你,耿老板已經訂婚了,年底就會結婚,他給了你八萬封口費,你倆的事兒,你就當做一場夢徹底忘了吧。”


    身上的痛還在,怎麽可能一下子忘掉,梅梅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場,然後問道,“八萬,她不是給了五萬嗎?”


    金老師笑了笑,能這麽快的問到錢,看來也沒變太傻,“之前那五萬不是你爸拿走了嗎,這八萬是專門給你的,存在我的折上了,我是這麽想的,梅梅,不如咱們幹脆離開鹿城吧!”


    梅梅揉揉眼睛問道,“去哪兒?”


    金老師說道,“我已經跟廠裏申請外調了,也許是廣東,也許是浙江,都是好地方,不比鹿城差,你會賣貨,賣汽車也沒問題,跟著姑姑賣汽車就行了!”


    梅梅點了點頭,說道,“好。”


    實際上,離開鹿城的想法金老師早就有了,最直接的原因是,因為她調到了汽車廠,原來的住房被大學收回去了,現在住的房子是她租來的,也就是說,鹿城其實已經沒有她的家了。


    金老師三十歲上喪夫喪子以後不肯再嫁,娘家一點不體諒不說,還總是從她這個可憐人手裏摳錢,她從大學調到汽車廠也是想多掙點錢,她已經四十二歲了,人生的路還很長,但一個單身女人也應該為自己打算了。


    她自己的存款七萬塊不算多,但也足以在任何城市買下一套小房子了,安心工作十來年再攢上一些錢,就可以很舒服的養老了。


    現在還有侄女陪著她,已經很好了。


    金老師的外調申請批下來的很快,不過不是廣東也不是江浙而是上海,她被調過去也不是當普通的銷售員,而是做上海辦事處的主任,負責整個上海地區的汽車銷售。


    上海的房價這半年有上漲的跡象,但也沒有漲太多,價格平均在兩千塊左右,比全國絕大多數的城市都要貴了,鹿城均價才一千左右,金老師自己的七萬多塊不夠用了,隻好挪用了侄女的錢,買了一套兩居室,十五萬全部花光了。


    房子雖然是她和侄女住,但房產證上隻寫了她一個人的名字,所以,盡管梅梅一再說沒關係,她還是寫了一張很正式的借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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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小孩子見風就長,騰騰自從過了兩周歲生日以後,不但肉眼可見個子越長越高,比小區同齡的小孩都要高出半個頭了,而且雙商提高也特別明顯。


    比如以前趙明山很擔心兒子對數字不敏感,現在他能很輕鬆的從一數到一百了,以前小手握筆的姿勢都不太對,現在也能輕鬆的寫下十個數字了,而且還會畫畫,畫的小鴨子和小汽車最為傳神。


    現在已經是十二月了,再有四個來月騰騰就滿三周歲了,快三歲的孩子已經不算小了,可以正式啟蒙了。


    李護師照顧孩子很好,但教孩子還是不夠專業,他覺得應該給兒子請個專門的家庭教師了,不過,妻子肖姍未必支持,還是要現有計劃才行。


    這天下班後,趙明山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給兒子講繪本,本來是很簡單的故事,但為了加深兒子的印象,他重新組織了語言,增加了故事的趣味性。


    騰騰聽完了問道,“爸爸,小兔子為什麽不要它的耳朵了?”


    趙明山扯了扯兒子的小耳朵,說道,“因為他不乖啊,做錯事情還不讓爸爸媽媽說,幹脆不要耳朵了,這樣就聽不到批評他的話了!”


    騰騰點了點頭,用小手托著小臉問道,“爸爸,我可以不要耳朵嗎?”


    趙明山有點哭笑不得,他剛才講了半天算是白講了,不但白講了還起了反作用,不過他還是讓李護師上樓去拿了兩個棉球,把騰騰的耳朵給堵上了。


    “騰騰,現在還能聽到我說話嗎?” 趙明山從地毯上站起來,做到了沙發上。


    騰騰的耳朵被堵住了,當然聽不到了,他隻看到爸爸的嘴張了又合,但不知道說了什麽。


    看到兒子茫然的眼神,趙明山笑了,拿出一套積木給他,說道,“自己玩兒吧啊。”


    大概是沒體會過聲音全部都消失了的世界,騰騰還覺得有點新奇,接過積木開心的玩了起來。


    積木是他最喜歡的玩具了,騰騰很熟練的搭了一輛威風凜凜的小汽車。


    他很高興的讓爸爸看,趙明山手裏握著報紙,很淡定的回答,“騰騰,我在這也能看到,你那小汽車太醜了,爸爸就不仔細看了!”


    騰騰又看到爸爸的嘴巴張了又合,但他真的聽不到了,小家夥這時才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確是消失了。


    雖然摸著還在不假,但可能不是真的了。


    騰騰自顧自玩了好一會兒,這期間肖姍下班回來了,但因為他的耳朵消失了,所以沒聽到媽媽開門的聲音。


    肖姍在門廳換衣服,看到兒子沒跑過來有些奇怪,就笑著說道,“騰騰,媽媽回來了!”


    奇怪的是小家夥就像沒聽到一樣,背對著她一動不動。


    肖姍躡手躡腳的走過去,一下子從後麵抱住兒子,說道,“騰騰,你怎麽不理媽媽了?”


    騰騰根本聽不清媽媽說了什麽,很委屈的說道,“媽媽,我的耳朵消失了!”


    蘭蕙蕙自從有了孩子之後,很喜歡搗鼓一些小手工,她的手挺巧的,很會用鉤針做小孩子的帽子,護耳,圍巾之類的,而且造型獨特,騰騰收到這一套,帽子是一個圓嘟嘟的汽車,護耳也是兩個造型巧妙的小汽車。


    騰騰很喜歡,有時候在家也會戴著。


    現在他就戴著這副護耳,肖姍給他摘下來之後,發現耳朵被棉球堵上了,就把棉球給拿出來了。


    “騰騰,你的耳朵沒有消失,隻是被堵上了,所以就聽不到了!”


    騰騰十分不滿的看了看爸爸,說道,“媽媽,是爸爸給我堵上的,還說我耳朵消失了!”


    趙明山笑了笑說道,“騰騰,你覺得耳朵消失了好不好?”


    騰騰搖了搖頭,說道,“不好!”


    趙明山繼續笑著說道,“那既然現在耳朵回來了,爸爸再給你講一遍剛才的故事好不好?”


    第171章 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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