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裏吃飯的人,包括服務員、保潔阿姨都沒有覺察到什麽異常,無知無覺地繼續幹著自己的活吃著自己的飯,隻是在靠近地上開啟的封妖窟出入口時無意識地繞開了。


    一處處長的步子刹得快,在封妖窟的邊緣退出來,逃過一劫。


    又有符從楊雪嶺的手裏飛出來,懸在了一處處長的頭上。一處處長急聲大叫道:“楊雪嶺,你要幹嘛?瘋了嗎!” 他的話音剛落,那符驟然泛出金光,緊跟著腳下突然踏空,去到了一間黑漆漆的酒店房間裏,渾身一下子僵了,動不了了,身下還壓著之前掉進來的幾個手下。他們全部都石化了!


    其他人見到之前撲上去的人全都離失消失,連處長都給弄不見了一個,紛紛後退。


    一個隊長躲到掩體後,手上夾著淬有毒的暗器,對著楊雪嶺喊道:“楊雪嶺,雙手抱頭蹲下。”他更想用槍,可對著道門的人,有時候槍械反倒沒暗器好使,而且用槍的聲音太大,在鬧市區不合適。


    楊雪嶺笑問:“我如果不呢?”


    一枚暗器飛出來,穿透了楊雪嶺的腿釘在樓階上,卻隻有一聲紮破紙的聲音,連點血絲都沒有。


    洞天觀的弟子縮在後麵,有人捂嘴笑,有人無語,還有人翻白眼。


    楊雪嶺的聲音從樓上傳來,說:“笑什麽笑,嚴肅點!”


    一個洞天觀弟子笑道:“不行啊,小師叔,嚴肅不起來。”


    他們笑歸笑,也知道深淺,全都縮回到樓上。樓上有楊雪嶺的聲音,卻不見人影,連花狸都不見了。


    ……


    苟不同拿對講機下令,“攻上去,把洞天觀的弟子一起抓。”


    二處長接到苟不同的攻擊命令,以火符將麵前的楊雪嶺燒成了巴掌大的一團紙灰,又令精通法陣的辦事員處理這個封妖窟出入口,自己則帶著人繞過地上的封妖窟往樓上去。


    他們剛過了樓梯拐角就遇到了鬼打牆。


    一群人在一樓往三樓間的樓梯口來來回回跑,跑上去後又跑下來,跑下來後又跑上去,完全沒有注意到這樓梯的距離不對勁。


    苟不同的手機響了,按通接聽鍵便聽到裏麵傳來緊張的喊聲:“苟局,江麵上出現了一棟酒店大樓,灑底下還有火光,楊雪嶺正抱著貓坐著小漁船往那邊去。”


    塗鍾鳴聞言,心說猜測得沒錯,果然是另有玄機。他說道:“調虎離山。走!”


    苟不同猶豫地看了眼進入酒樓就沒有聲音的抓捕人員,帶著剩下的人跟著塗鍾鳴走了。這些人不出事就算了,出了事,不要說楊雪嶺,陪她來的這群洞天觀道士,有一個算一個,一個都別想跑,即使跑了,往後再難過見光的日子,隻能隱姓埋名躲躲藏藏當逃犯。


    ……


    很快,苟不同他們便來到江邊,先趕過來的行動隊的人連船都調來了。


    岸上有很多遊客正在看浮現在江上的海市蜃樓。


    那海市蜃樓的影子很淡,像是從水裏長出來的一般。它呈透明狀,手機拍上去一點都不清楚,隻能看見點模糊的輪廓。有擅長電腦的,把圖片做過處理,再放到網上比對,找到了這海市蜃樓是從哪裏投射過來的。


    苟不同手下的一個組長把拍攝到的視頻給他。


    視頻上,楊雪嶺抱著貓開著小漁船去到江中間,之後便出現了這座海市蜃樓,同時整艘漁船消失在了視頻中,也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裏。


    那組長說:“我們剛才在岸邊發現了漁船,但楊雪嶺和花狸都沒了蹤影。”


    苟不同若有所思地問:“她們這是要做什麽?”他忽地想到塗鍾鳴之前問的幾個問題,瞬間了然。這肯定是楊雪嶺已經拿到了解藥,要把聶然弄醒放出來。


    塗鍾鳴見到苟不同的反應,問:“明白了吧?從馭獸門那幾個弟子失蹤起,之前的謀算就落空了。”


    苟不同問:“塗老,能阻止嗎?”


    塗鍾鳴擺手,說:“聶然的功力深厚,又有斬不平在手,那封妖窟以她和斬不平為依托,隻會比無定河封妖窟覆蓋範圍更大。楊雪嶺隻要進入這個範圍內便能從任何地方開啟封妖窟,不止是楊雪嶺,洞天觀裏的十二真人,包括那些個已經收徒傳道的一代弟子都會。”


    江麵上的酒樓虛影突然消失了,包括江底隱隱約約的幽綠色光芒都不見了蹤影。


    塗鍾鳴說:“撤吧,到秦嶺等他們。”有些事不好拿到明麵上做,隻能在暗處來。有那兩頭麒麟獸做餌,不怕他們不去。


    苟不同跟著塗鍾鳴撤了,不過仍舊留下了一隊人盯著。


    ……


    在行動處的人跟樓梯上的替身紙人楊雪嶺對上的時候,真正的楊雪嶺正坐在酒樓門口櫃台後磕瓜子。


    店裏的客人、服務員、包括櫃台旁的老板娘都把楊雪嶺以及行動處的人當成了空氣,一個個就像被什麽迷住了般。


    楊雪嶺的功力淺,做不到像盧妙雲那樣將魂魄附在紙人上行動,便讓花狸哈兩口真氣在替身符上,操控替身術行動。可即使如此,她能操控替身符的範圍也隻在直徑二三十米的範圍內,於是做了點手腳,溜他們玩。


    同時,她讓花狸帶上替身符和開啟封妖窟的符,去往江麵開啟封妖窟。這符不是開啟封妖窟出入口,而是直接讓封妖窟現世,再讓替身符帶著解藥靠近聶然。帶著解藥的替身符中沒有魂魄,全靠花狸的妖力驅使,隻需要穿透鎮獄火和江水,落到聶然身上即可。


    花狸是四條尾巴的貓妖,身上又有道家法器,以及不少平時從楊雪嶺那裏得來的符籙,沒點道行的人連她的影子都摸不著。


    ……


    楊雪嶺掐著點,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便把開啟在酒樓裏的封妖窟出入口封了,把師侄們喊下樓,帶著他們撤離。


    一直等他們上車走遠了,貼在店門口內側的一道符突然化為灰燼,整個店裏莫名地刮過一陣風,同時所有人都有股異樣感,好像突然之間變得清醒起來了,而之前似乎置身夢中。


    服務員端菜上樓,突然看見樓道口裏擠了好多跑得滿頭大汗的人,嚇了一大跳。


    行動處的人認為自己才跑幾步,卻突然之間累得活像全速奔跑爬了好幾十層樓似的,都快斷氣了,一個個癱在樓梯上起身都困難。


    二處處長喘著氣說:“中……中招了……”對著身邊的一個組長揮揮手,說:“你上去看看。”


    那組長手腳並用爬上樓,哪還有洞天觀道士的蹤影,隻找到幾用過的變成灰燼的符。


    ……


    第119章 遇襲   聶然的思維還停留在自己中了暗算……


    聶然的思維還停留在自己中了暗算倒地, 便被水嗆醒了,她趕緊屏息運氣把呼吸調順,往江麵上遊去。江水湍急, 把她往下遊衝, 她被衝出去好遠一截,才靠近岸邊。


    聶然滿身濕噠噠地坐在岸邊, 腦子都是懵的:自己暈過去後發生什麽事了,為什麽醒來會在江裏?


    她下意識摸出手機想找師父解惑, 摸到滿褲兜的水, 手機根本開不了機, 基本上可以斷定又報廢了。


    聶然很無奈啊。她現在可真是費手機。


    岸上飛奔趕來一群人, 他們穿著便服跑得飛快,翻河堤欄杆比邁台階還輕鬆, 好幾米高的堤壩輕輕鬆鬆地跳了下來,轉眼的功夫便把聶然圍住了。


    他們手裏有拿畫有符的弩的,有拿竹筒形狀像打水仗般的東西的, 還有拿著各種奇形怪狀法器的,還有拿九截鞭、兩截棍、七星劍的。


    其中一個人亮了一張紙, 上麵寫著“逮捕令”, 簽字的是苟不同。他人說道:“聶然, 你涉險用邪術害人、暴力拒捕、當街行凶殺人等多項犯罪行為, 請配合調查, 跟我們走一趟。”


    那人的話音一落, 便是“砰”地一聲, 竹筒形狀的東西裏噴出大股濃煙,將聶然罩住了。


    濃煙散開,一把劍、一個中毒身亡的人躺在地上。


    那人不是別人, 正是之前掉進封妖窟的一處處長。


    聶然又突然出現,叫道:“哦,你完啦,你殺人了。”她指向用竹筒暗器的那人。


    那人的臉色大變,指著聶然憤然叫道:“是你!”


    聶然說:“武器在你手上,毒是你噴的,整個道門的人都知道我中過吃過屍丹和妖丹,百毒不侵,你腦子進水了才對我放毒?肯定是為了殺這個人。”她說完,又把封妖窟裏收進去的那幾個人一個個往外扔。


    她的身邊濃黃色的毒煙。


    那些人出來便開始變回人,皮膚沾到濃煙便起水泡化膿。


    那人大叫:“你把……你把他們挪開……”剛從封妖窟裏出來的,抽搐著吐出黑血,很快便不動了,而皮膚下則有小蟲子在鑽。


    聶然眼尖:“哎?蟲子?那你肯定不是來對付我的。都知道我有鎮獄火,物活沾我身上分分鍾死掉。哦,你好歹毒啊,殘害同事。”


    領頭的那人說:“聶然,我勸你現在馬上投降,我們還能爭取給你從輕處份。”


    聶然白眼一翻,開啟封妖窟,直接把這群人全部給收了進去。她又在江裏開了一個封妖窟出入口,自己從岸上的口子進入封妖窟,把他們從江裏的口子扔出去,全部扔到了江裏。她又從江裏的出入口返回封妖窟,再從岸上的口子出來,把那幾個慘死的屍體留在江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不遠處的堤壩上站著一老一少兩祖孫。老先生穿得跟普通老幹部差不多,小的大概十六七歲的樣子,看起來像個高中。祖孫倆看起來特別像放暑假了,孫子陪著爺爺出來江邊散步。


    少年說道:“爺爺,挺凶殘的啊。”


    老先生問:“你是指哪個?”


    少年說:“都不是善茬。”


    老先生沉吟片刻,說:“走吧,去找楊丹青。”他說完,忽覺一旁有異,扭頭便看到楊雪嶺帶著一群洞天觀的道士遠遠地過來了,給了孫子一個眼神,便又是一副普通老年人出來遛彎的樣子。


    楊雪嶺出來接徒弟,堵車,來晚了兩步,人已經沒了,留下幾具屍體。她站在大堤上遠遠地看了兩眼,便沒了下去的打算。


    狸花貓形狀的花狸從角落裏鑽出來,在楊雪嶺的腳邊蹭了下便算是打了招呼。


    楊雪嶺說:“回吧,等聶然跟我們聯係。”她說完,扭頭,視線從前麵不遠處的一對祖孫倆身邊掃過,一絲異樣感一閃而過。很奇妙的感覺,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她猜測,八成這又是哪路神仙來了。如今渝市熱鬧得很,出現什麽人都不奇怪。人家明顯沒有過來的意思,楊雪嶺也不想節外生枝,剛要帶著師侄們離開,忽然,花狸發出一聲尖厲的貓叫,四條巴毛和身上的毛都炸開了,整隻貓宛若一隻蓬鬆的刺蝟,下一瞬她便已經蹦到了空中,刷刷刷幾爪子連揮帶撓,腥臭味的血珠飛濺終開來,一道黑影退了出去。


    楊雪嶺腰上掛著的麒麟護身腰墜中撲出一道麒麟虛影,跟另一團黑影撞上,將它撞翻出去。


    另一道黑影連續被撓幾下,也退了開去。


    兩個奇形怪狀的人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這兩人披著一件畫滿符還反射著光茫的披風,一人手上拿著把死神鐮刀,一人手上拿著把短匕。拿鐮刀的人又高又瘦,宛若竹竿成精。拿匕首的人則身高不足一米,卻胖得宛若滾桶,如同一個加粗版土形孫,又如一個輪胎成精。


    這兩人滿身的腐敗味道,明明麵容隻有四十來歲的樣子,露在外的皮膚卻已經呈現出老人斑,明顯實際年齡比外形年齡要老得多。


    花狸擋在他倆的前麵,把楊雪嶺護在身後,嘴裏發出尖銳的貓叫聲,她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一聲長過一聲,穿透力極強,像是在召喚什麽。


    聶然渾身濕噠噠地走在路邊,忽然聽到殺貓般的叫聲,那聲音很銳很刺耳,卻又透著從風裏傳來的穿透感,絕對不是尋常貓能發出來的叫聲,有種鬼叫的瘮人感。


    最重要的是,她聽到了,周圍的人都沒反應的,一個個用異樣的眼神看著她。這股異樣眼神來自於她從江裏泡過水出來,頭發很亂,衣服很髒,帶著泥。


    聶然心想,不是正常的貓叫,不管了。應該是貓妖吧。


    她的想法剛浮想,便感覺到好像有誰在施展通靈術叫自己,眼前突然閃過花狸變成貓跟鬼打起來的情形,還被鬼用一把特別長的鐮刀劃傷了胳膊,血都出來了,師父種在花狸身上的道印浮現出來,又被打散了,並且花狸的旁邊還站著連倀鬼都打不過的師父。


    聶然看那鐮刀奔著花狸的脖子去了,嚇得抬手一手法訣,隔空打了過去。


    那鐮刀怪像是被一股巨大的氣流撞上,砰地一下子飛了出去。


    聶然眼前的幻象也消失了。


    她的雙手還做著掐訣打出拳的動作。


    旁邊的路人滿臉同情地看著她,還有人嘀咕:年紀輕輕的,這麽好看的一個小姑娘,居然瘋了。


    聶然:“……”我才沒瘋。她扭頭就往貓叫聲傳來的江邊跑去。她跑過去的同時,便見到那鐮刀怪從地上跳起來,朝花狸攻去,還有一顆黑球,竟然遁進了地下,去偷襲師父。


    聶然趕過去已經來不及了,她急中生智,把斬不平擲了過去。


    斬不平在脫手的瞬間便從空中突然消失,又瞬間出現,咣地一下子紮在地上。


    一股強大的氣浪震得楊雪嶺身邊的洞天觀弟子站都站不住,一個個像遭遇到狂風襲卷般左倒西歪地退出去好幾步遠才穩住身形,而楊雪嶺剛扔出的替身符被撕碎化成灰燼飄落在地。


    楊雪嶺本人摔倒在地一個師侄身上,又一口氣連續打出好幾道符,一個人變成好幾個,同時朝著不同的方向滾開,那模樣狼狽,卻讓人一下子拿不準哪個是真的她。


    聶然飛奔趕到,就見到花狸的背上又挨了一鐮刀,帶血的貓毛飛到空中,拉出一道長長的血珠子,傷口頓時皮翻肉綻,痛得她又發出喵嗚的一聲淒厲叫聲,那音都聽不出是貓叫了。


    你敢打我師父的貓!聶然抬手對著斬不平的劍柄一吸,劍飛起來的同時,還拉出一道黑色的血柱濺落在地。她卻是毫不停留,一個箭步過去,對著那鐮刀怪的胸口一劍戳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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