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鬼物,有些是被他們的長輩、先祖們殘害的,有些則是他們害的,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詛咒。鬼怪們追著下的詛咒過去。因為他們是分散逃的,鬼物們追擊的目標也跟著分散,原本的鬼物大軍,瞬間分成了好幾十支,在山腰處對他們展開了包括。


    這讓那些逗留在半山腰的人也跟著遭了難。許多人原本都避開了鬼物大軍的經行路線,又讓馭獸門的人給帶了回來不說,山林間到處都允斥彌漫著腐蝕煞氣,即使躲開了怪物,也躲不開那些要人命的腐氣。


    活著的人,不敢再在山上停留,紛紛往山下跑。


    下山的路,就兩條!一條是通往村子的,一條是之間行動隊過來時的路。那條路是馭獸門從外麵擄到人和妖怪後,直接送去祭壇踩出來的。


    很不巧,馭獸門逃出來的人跟撤往山下的各門派、各路散人,又撞在了一起。


    好在,在這裏怪物是朝著馭獸門的人去有。有仇人在前,鬼物們暫時顧不上其他人。


    於是,那些人便看到馭獸門的人被追趕而來的怪物撲倒,撕碎,啃咬……


    一個個嚇得喲,恨不得長出八條腿或者是團成團滾下山去,什麽求財找生命之髓,全都拋到了腦後,滿腦子隻剩下逃命。


    第146章 叼來叼去   怪物們在撲倒馭獸門的人報仇……


    怪物們在撲倒馭獸門的人報仇雪恨後, 怨恨不消,滿心厲怒,朝著四周的活人撲去。


    人的速度沒有鬼物快, 一些逃得慢的, 當場慘死。


    見到這一幕的人嚇得心膽俱裂,眼看逃無可逃, 眼看就要命喪於此,忽然, 鬼物們齊齊調頭, 以比來時還要快的速度朝著古墓方向趕去, 像是發生什麽重大的變故使得它們放棄到嘴的食物。


    不少人死裏逃生。一些人嚇得癱軟在地, 一些則是頭也不回地往山下去,再不敢摻合這事。


    連那些為生命之髓而來的人也都打起退堂鼓, 撤往山下。


    鬼物們是暫時撤走了,瞧它們這陣勢便是極難對付,而從它們身上飄散出來的腐蝕煞氣更是已經在山林間擴散, 誰知道哪陣風刮過來沾到這些腐蝕煞氣丟了性命。延年益壽再好,也比不過現在保命要緊。


    那些為除惡而來的人自知本事不夠對付不了這些鬼物, 也護著幸存下來的人撤離。


    下山路上, 眾人狼狽不堪, 卻是難得和諧, 遇到傷重的難行的, 還會互相幫襯一二。


    他們逃過眼前的危機, 待心情稍作平複, 又不免好奇洞天觀的道士、葛青他們又有什麽手段對付這麽多的鬼物。即使有封妖窟、鎮獄火,聶然已經投胎為人,血肉之軀, 怕是也無法除掉這些鬼物。


    麵對這樣的鬼物,覺得聶然凶殘、鎮獄火可怕的那些人,此刻竟生出希望聶然能夠更加凶殘厲害的感慨來。如果這次葛青他們對付不了妖怪,回頭宗教局便會召聚人手過來,在場的人,多多少少都跟宗教局有些牽扯往來,很可能會收到宗教局的邀請。


    到那時可不像現在想撤就撤,想跑就跑!他們可以拒絕邀請,可學得一身本事,該他們派上用場的時候卻逃了,不僅是自己,連師門都會蒙羞。師門、家族的聲譽沒了,地位一落千丈,隨之而來的便是難以逆轉的衰落,自己將會被釘在恥辱柱上再也抬不起頭。


    反觀洞天觀一行,與麒麟獸、葛青他們頂在最前麵,到現在都沒見到有人撤下來。從鬼物們匆匆調頭趕回古墓方向,隻能說明,上麵的戰鬥還在繼續,且給鬼物造成了極大的危機,迫使它們回撤。


    這就是洞天觀的實力!亦是洞天觀上上下下的膽氣魄力和擔當。


    有些人越想,心裏越覺得不得勁。別人是敢於慷慨赴死的勇士,自己則狼狽不已地倉皇逃命,委實羞愧。


    一行回撤的人,在快到山腳下時,遇到了通靈教的妖怪。


    山上好多麒麟獸,還布下了麒麟化煞陣,妖怪們留在山上感到心裏壓力很大,再加上腐屍花妖不時搞得蛄子嶺震上幾震,而妖怪的聽力、嗅覺等都比人類要敏銳,早已覺察到不對勁,在行動處的人開始清場時,金犬便帶著妖怪們撤到山腳。


    原本見到妖怪便要喊打喊殺的眾人,如今見到這夥妖怪,心裏頗有些複雜,倒是沒了敵意。


    打狗也要看主人,如今的通靈教是聶然做主,行事作風也大有改變。再大的臉,也幹不出,聶然還在上麵拚命,他們在下麵難為聶然手下的事來。


    一些人出於對聶然的感念,還朝金犬拱了拱手或抱了抱拳。


    狗哥從來沒有受到過這樣的待遇,再看他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心情略有些微妙,可馭獸門沒了,妖怪們的心情都極好,紛紛抱拳回禮,還隔空喊話,問起山上的情況。


    度善大師想起白狼堂底下的那朵腐屍花,以及之前聶然透出來的翼蛇來過這裏。狗哥是翼蛇的心腹,跟了他好幾百年,多少應該知道些消息,便上前找狗哥打聽。


    狗哥對蛄子嶺的事情是真不清楚,一問三不知。


    ……


    那些追擊眾人的鬼物突然嗅到了生命之髓的味道,束縛它們的藤蔓強行操控它們朝著生命之髓所在的方向趕去。


    百萬馱著聶然回到蛄子嶺找到楊雪嶺時,楊雪嶺正在蛄子嶺地下的山洞裏忙著布陣。


    蛄子嶺有地下河和積水的山洞,這些都是雨水滲到地下常年累月的衝刷形成的,這個便是山體的水脈,而氣脈往往連通著水脈。


    楊雪嶺順著水脈一路奔行,找到了一處氣脈和水脈交融的結穴地。


    所謂結穴地,便是藏風納氣聚水之地,也就是所謂的風水寶地。


    楊雪嶺找到的這地方是一個巨大的山洞,有多條水流從四麵八方匯聚到在這裏,下麵形成一個深不見底的地下湖,湖連通地下河,其中一條地下河的出口在瀑布,還有一條河的落差巨大,曲曲繞繞的通往山腳。楊雪嶺沒走過,不知道它通往哪裏,隻能通過觀氣、周圍的山形地勢讓推斷,它可能連接著山腳下的湖,或者是某座瀑布溪澗小河之類的。


    腐屍花妖過於棘手,常規的道門手段已經對付不了她。


    秦嶺素有龍脈之稱,風水氣勢極強,借其布陣,威力巨大。


    楊雪嶺便打算引結穴處的風水之勢布陣去斬殺腐屍花妖。她剛把布陣的符打出去,百萬馱著聶然出現了,聶然的手裏還拿著一截巴掌大味道奇香的東西。


    那東西長得像極了生命之髓,連味道都很像,但顏色成金色。她仔細一瞧,發現它不僅顏色不對,上麵的紋路跟她之前吃的生命之髓也不同,已經形成了一層老殼,一看年頭就極久。


    她當了聶然這麽久的師父,對聶然的本事可以說是了若指掌,幾乎立即想到這是什麽東西。她問道:“你把腐屍花妖的生命之髓挖了?”還吃得隻剩下這麽點了,且八成百萬沒有少吃。


    百萬傷得極重,這會兒卻是傷勢痊愈活蹦亂跳的樣子,就連被揭掉鱗片留下的傷疤都愈合了。


    百萬的鱗片是被強行揭下來的,鱗片的生發層遭到破壞,已經長不出鱗片,此刻,他的體表卻長出了一層角質化的細膜狀東西。那些不是鱗,像是失去鱗片後,體表異化生出來的新的保護層。


    聶然“嗯”了聲,說:“百萬說腐屍花妖會順著生命之髓找來,我想著,要是在腐屍花坑對付它肯定是要吃虧的,不如把腐屍花妖引到這裏來。”


    山洞上方傳來轟轟隆隆的聲響,像是有什麽體型龐大的東西正在飛快靠近,且來勢又快又猛,震得山洞都在微微顫抖,卻聲響越來越近。


    楊雪嶺立即想到來的是什麽,臉色全變。


    她的體質比普通人強不到哪裏去,不要沾上腐屍花妖,沾到點腐蝕煞氣都得把小命交待出去。


    楊雪嶺的腦子轉得極快,對聶然急聲說道:“把你手上的鐲子取下來給我,快。”


    聶然不明所以,不過還是把拜師當天,太師婆給的鐲子取下來遞給楊雪嶺,問:“這個有什麽用?”她以前以為就是個普通的銅鐲子,這會兒才發現它的材質、上麵的符紋都跟破陣錐很像。


    她想起破陣錐,又趕緊把找回來的破陣錐遞給楊雪嶺,說:“這個也找回來了。”


    楊雪嶺的臉色好了幾分,接過破陣錐,又將手鐲戴在手腕上,拿過聶然手上的生命之髓,說:“你倆趕緊離開這裏。快。”她說完,顧不上理會他倆,抬手打出一道符落在下方的地下湖中間。


    符紙落在湖麵上便化成了灰燼,從中溢散出來的氣流將周圍的湖水推開,形成一個直徑足有三米多的旋渦。那旋渦呈太極形狀攪得整座湖的水流都在動。水流一動,楊雪嶺埋好的符也隨之被引發。


    刹時間,山洞被符光照亮!


    百萬嚇得嗷嗚一聲,變成麒麟獸,叼起聶然,頭也不回地跑了。


    聶然毫無預兆地被叼起來,驚呼聲“呀”,叫道:“百萬,你能不能不要……”她把“不要叼我”咽回去,畢竟是叼著自己逃命,要領情!她改口成,“不要突然叼我,好歹打聲招呼。”


    百萬含糊地應了聲“唔”,逃命,來不及嘛。


    聶然很想看看師父的本事,可百萬都跑了,顯然不宜留在那裏圍觀。有時候吧,圍觀有風險,需謹慎。


    百萬叼著聶然沒有跑遠,而是朝著腐屍花坑跑去。他跑到半路,突然一個急刹車停下來,秒縮成巴掌大的小奶狗。


    聶然趴在它的身上,直接摔在地上,還把百萬壓在了身下。


    可她顧不上百萬,而是,腐屍花妖……就是之前跟師公師婆打架的那隻腐屍花妖本尊,正裹著藤蔓莖葉從前麵不遠處呼嘯而過。那急匆匆趕路的樣子,酷似她上學時快遲到又不想要被老師罰站時的趕路模樣。


    腐屍花妖跑得極快,眨眼的功夫就跑沒影了。


    百萬從聶然的身下鑽出來,心有餘悸地用小爪子拍拍胸脯,說:“走吧,我們趁著它去找雪嶺道長,再去挖點生命之髓。”他把聶然的那份都吃了,隻好再挖點別的給她。


    聶然很擔心楊雪嶺,說:“我師父連倀鬼都打不過,朝她去的可是腐屍花妖。”


    百萬說:“放心吧,她都布好陣了,在那地方,隻有她吊打別人的份。”


    聶然心想,也是。要是師父打不過的話,早跑了。不過,還是有點擔心。


    百萬催促道:“快點,我們趕緊多挖點,晚了就挖不到了。”


    聶然說:“它又不會跑。”


    百萬說:“但會被毀掉!”他看聶然磨磨蹭蹭的,又變成大麒麟獸,叼起聶然就跑。


    第147章 戰鬥結束   楊雪嶺聽到腐屍花妖靠近的聲……


    楊雪嶺聽到腐屍花妖靠近的聲音, 立即激發了布下的符陣及手腕上的鐲子。


    符陣的光芒將山洞照得亮如白晝,灌注在符籙中的真氣湧蕩而出牽動這裏的氣流和水流,刹時間, 狂風驟起, 水麵翻湧掀起驚滔巨浪,宛若暴風雨來臨時的大海。


    湖中間由符籙力量形成的太極氣旋掀起的氣流化成龍旋風, 將水流送上高空。那景象乍然看起來有點像在廣闊的水域形成的龍卷風奇景,但隨著楊雪嶺將一道繪有龍紋的符紙打進水柱後, 水流與氣流融合在一起就仿佛突然間有了生命, 狂風從水柱中湧卷而出呼嘯的風聲宛若龍吟。


    楊雪嶺再次打出一道符, 那道符化成一道淡到幾近透明的符光直接落在龍形水柱的上方。她從地上躍起, 穩穩地落在符光上,便覺有一股氣流托住自己, 不使自己墜落到湖裏。


    楊雪嶺氣沉丹田,踩在符光上,以最快的速度趕奔到湖中間的龍形水柱上方。


    當她的腳踏在龍形水柱上的瞬間, 龍形水柱中的氣流瞬間籠罩住她,她高舉雙手將氣流引導到手上所戴的鐲子上, 刹時間, 鐲子泛出耀眼的符光。那符光照向四周, 灑落大量的符紋。


    楊雪嶺高舉雙手, 轉動鐲子, 將鐲子照出的符紋移向符陣中與之相呼應的圖紋。


    鐲子中投射出來的符紋與符陣所對應的符紋貼合在一起時, 籠罩在陣中的氣勢驟然變了, 原本狂風大作湖翻湧的山洞瞬間平靜了下來,水麵平靜得如同鏡麵,連絲波瀾都沒有, 空氣也似凝固了。唯一還動著的便是她腳下的太極氣旋,氣旋將氣流送到水柱中,而那水柱竟然化成了一條活靈活現惟妙惟肖的龍。


    透明的水龍覆蓋著符紋金光,散發出無上威勢。


    楊雪嶺穩穩地站在龍頭上,她慢慢地放下高舉的雙手,將左手落在右手的鐲子上,試著輕輕轉動手上的鐲子。


    此刻,她便是這座大陣的陣眼,操控這座大陣的便是手腕上的鐲子,而整個大陣的力量都積蓄在她腳下的水龍上。身處陣眼中的她,猶如矗立在颶風之中,衣服被吹得獵獵作響,略有些散亂的頭發被吹得飄了起來。


    腐屍花妖所化的鬼物從山洞裏出來,它們聞到楊雪嶺身上揣的生命之髓的味道,瘋狂的撲了過去。


    鬼物撞在了環繞在山洞裏的符陣上,金色的符紋猶如火焰燒得它們發出呲呲作響騰起大量的黑煙,燒得它們發出痛苦的哀嚎慘叫,身影迅速變淡,附身的藤蔓飛快枯萎化成灰燼。


    鬼物的數量實在太多,速度又快,前麵的鬼物還沒燒完,後麵的鬼物便擠著前麵的鬼物進了陣。


    符陣被它們生生地擠出一個巨大的窟窿。


    它們進入符陣,落入水中,掀起巨大的浪花,金色的符光出現在水麵,猶如燒沸的油鍋,而那些鬼物則似正在遭到油炸,在翻滾的水花中發出呲呲聲飛快消失,一條條藤蔓迅速枯萎最後化成灰燼飄散在水麵。


    後進陣的鬼物踩在先落水的鬼物身上狂奔著撲向水龍。


    所有鬼物都遭到大陣的絞殺,但它們在腐屍花妖操控下隻能前仆後繼地繼續朝著楊雪嶺逼近發起攻擊。先死去的鬼物身上釋放出來的腐蝕煞氣為後來的鬼物形成一道屏障,宛若用自己的屍骸為後來者鋪出了一條路。


    後進入陣的鬼物踩著這條屍骸之路,很快便來到了太極氣旋下方,它們縱身跳躍而起意圖攀上水龍為腐屍花妖拿回生命之髓,卻在接觸到水龍的瞬間便被卷了進去,瞬間撕碎。


    此時的水龍,宛若一台大型粉碎機,不斷地粉碎著靠近它的鬼物。


    無論是鬼物還是藤蔓,隻要碰觸到它,無不被卷進去瞬間絞成渣。鬼物沒有實體,當身上的腐蝕煞氣散盡,它們也徹底消散了。那些藤蔓的灰燼卻是留下了,原本清澈透明的水逐漸變黑,散發出來的黑氣不斷地腐蝕著上麵的符紋,但太極氣旋又在源源不斷地引聚這裏的氣流水勢為它補充能量,維持著水龍不散。


    楊雪嶺立在龍頭上,看著腳下的水不斷變黑,有腐蝕煞氣已經彌漫到龍頭處。她是血肉之軀,如果沾上這個,分分鍾化成血水死去。


    即使她有大陣形成的氣流罩保護自己,卻仍有些擔心這些腐蝕煞氣滲透進來,恰好,她看到腐屍花妖趕到了。


    楊雪嶺毫不猶豫地從挎包中拿出生命之髓,哢嚓一口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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