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默被攙扶了出來,看到孫子一身是傷、鼻青臉腫,齊老爺子頓時暴怒了,一巴掌拍在桌上就站了起來,“誰打的!”


    祁默回過頭,指著身後的鐵匠魯。


    祁老爺子帶進來的兩個手下已經躍躍欲試,祁老爺子的目光看過來,兩個手下立馬會意,向著鐵匠魯(魯海升)就直奔過來。


    兩個手下抽出了腰間的甩棍,向魯海升就要招呼過來。


    “姓祁的,你這是在恩將仇報,把我當成空氣了麽?”林昆淡淡的道,對祁老爺子的態度,已然沒有半點的尊敬了。


    麵子,老子給你了,可你卻仗著地頭蛇和倚老賣老,老子真給你臉了?


    祁老爺子不不理會林昆的,直接走上前去攙扶孫子祁默。


    祁默眼看著雙方要打起來,趕衝爺爺喊道:“爺爺,住手!”


    然後,祁默向祁老爺子解釋了,鐵匠魯大哥是因為什麽衝他大打出手。


    把唯一的孫子給掰直了,讓他們祁家的香火得以延續,按說這老爺子應該感恩戴德,哪怕是行跪拜大禮都不委屈他。


    可這老爺子呢,非但沒有半點的感激,還絲毫沒有讓兩個手下停手的意思。


    祁老爺子背對著林昆語氣冷漠:“我的孫子,怎麽教育和怎麽教訓,那是我的事,你的人敢動我孫子,就要付出代價。”


    嘭!


    林昆沒有任何廢話,跟一個壓根不想跟你講道理的人講道理,而且還絲毫的情義也不講,還特麽的瞧不起你,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幹他的。


    茶杯從林昆的手中飛出去,直接就砸在了一個手下的腦袋上,這手下挨了個正著,這茶杯的速度快、力量大,根本不給他任何躲閃的時間,砰的一聲過後,杯子碎了,他的腦袋也開花兒了。


    另外的一個手下愣了那麽一瞬間,而後直接一個茶壺飛了過來。


    這手下身手夠敏捷,躲過了茶壺,但迎麵的鐵匠魯直接一大鐵錘子,衝著他的麵門就砸了下來,這一下直接導致了麵骨骨裂。


    喀嚓……


    這骨頭碎裂的細微聲音很難聽清,但這男人喉嚨裏的那一聲慘叫,卻是足夠的撕心裂肺,嘴巴咧的夠大,能看到他的喉結在顫。


    “姓寧的,你敢……”


    “我有何不敢?”


    林昆冷冷的打斷了祁老爺子,“敬一聲老前輩,是給你麵子,想結交你這個海新城裏的泰山北鬥,可你真當我怕你?麵子我可以給你,那我也可以拿回來,帶上你的人趕緊滾!”


    祁老爺子想要發怒,但被祁默給攔下來了,“爺爺,如果不是他們救我,我現在可能已經見不到你了,別和他們起衝突啊。”


    祁大少沒什麽大本事,但這做人方麵,還是要比他爺爺要明白的多。


    “哼!”


    祁老爺子冷哼一聲,帶著祁默離開,衝地上兩個滿臉是血的手下罵道:“沒用的東西,以後都不用跟在我身邊了。”


    酒店的大廳裏恢複了安靜,兩個小心翼翼的服務員,拿著拖把過來打掃地上的血跡。


    李龍九一臉慌張的從樓上跑下來,來到林昆的麵前,喘著大氣道:“外麵,外麵有一大群的人,至少七八十,怎麽辦?”


    林昆望向窗外,祁老爺子手下的那些黑衣人,靜靜的站在雨裏。


    李龍九快被嚇屁了,“寧老板,祁老爺得罪不起啊,要不你去給他道個歉吧,萬一祁老爺子的手下們衝進來,我這兒就被血洗了啊。”


    魯海升手裏拎著鐵錘,咬牙道:“本以為這個姓祁的是一個講道理的人,可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四五六不分的老東西,恩將仇報的老王八蛋,他的人要是敢衝進來,大不了跟他們拚了!”


    窗外的雨在繼續下,淅淅瀝瀝沒有停下的意思。


    林昆忽然笑了,“還是我想的太簡單了,這江湖上的恩恩怨怨,這江湖上的人,哪有一個會是省油的燈啊,今天如果把我給殺了,他就可以打著為蔡新力報仇的名號,收了拉海爾鎮上的產業,以及修振東之前承諾過的,新力集團名下的其餘產業。”


    “這個祁老爺子看似站在中立的位置,實際上他隻是在等修振東和其他的那些老大們廝殺過後,他好坐收漁翁之利……薑,果然還是這老的辣啊。”


    李龍九都要哭了,哀求道:“寧老板,你說這些還有什麽用啊,如果祁老爺的手下衝進來,咱們今天晚上都得交待在這裏,你還是出去道個歉吧,或者服個軟,總好過死在這裏吧。”


    林昆道:“你帶你的人去樓上吧,這些人真衝進來,我和老魯擋著就是了,就算我們擋不住,以你和祁默的關係,也不會被打死。”


    李龍九連連道:“不不不,祁老爺發過話,誰敢和祁少爺……就,就……”


    此時,窗外雨幕下的勞斯萊斯裏,祁老爺子淡淡的道:“動手吧,別讓那個姓寧的活著離開,其餘人也都拿下。”


    雨幕下撐著黑色雨傘的眾人,馬上向酒店的門口走過來,可他們這邊才剛有動作,忽然間四周亮起了一片刺眼的燈光。


    是車燈……


    刺眼的燈光亮起,是一排車燈,密密麻麻,不知道具體有多少輛。


    當這燈光亮起的一瞬間,勞斯萊斯裏的祁老爺子愣住了,現場的那些撐著雨傘的黑衣手下們愣住了,窗戶後的林昆等人也都愣住了。


    祁老爺子的這一夥人,向著刺眼的車燈看過去,但什麽都看不清楚。


    多年混江湖的經驗,讓祁老爺子察覺到了危險,這危險如同泰山壓頂一般,仿佛巨石直接壓在了胸口上。


    “所有人……”


    “上車!”


    祁老爺子突然大聲喊道。


    但已經來不及了,密集的車燈後麵,無數手持砍刀的打手衝了過來。


    民宿酒店外麵的馬路上,夜深有雨,周圍沒有行人,兩幫人揮舞著手裏的硬家夥,在一片喊殺聲中激烈的廝殺著。


    血水混著雨水流淌,在漆黑的夜色下,在那昏暗的路燈下,散發出死亡的氣息。


    不斷有人倒下,不斷有人掙紮,雙方一時間鬥的不相上下。


    祁老爺子大聲道:“這是誰的人?”


    手下道:“是修振東的人!”


    祁老爺子怒吼:“不可能,他不是正調動手下在對魏玉山下手麽?”


    手下道:“魏玉山好像已經敗了……”


    祁老爺子咬牙切齒,“魏玉山就這點能耐麽?看來最近傳的果然不假,他的身體出現了問題,已經不是那個萬人敵的魏玉山了!”


    手下慌張道:“祁老,我們現在怎麽辦?對方的人好像比我們多的多。”


    祁老爺子道:“衝出去!”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在前麵打頭,祁老爺子乘坐的勞斯萊斯緊跟其後,兩輛車向著路口就衝了過去,兩輛車前方的視野隻有刺眼的燈光,司機腳下的油門兒踩到了最深,打算硬撞出去。


    嘭!


    車胎爆裂的聲音,地麵上放著路釘子,車胎直接被紮爆了,爆胎後的商務車橫了過來,轟的一聲撞在了路邊的花壇上,車身直接翻了過去。


    車上,兩個滿臉是血的小弟往外爬,可身體被卡住了,根本爬不出來。


    兩個男人從燈光後走過來,掄起了手裏的棒球棒,砸在了兩個小弟的腦袋上,一大股子的鮮血噴濺,也不知道其中是否混了腦漿子。


    這一幕被後麵勞斯萊斯裏的祁老爺子和祁默看了個正著,司機及時踩住了刹車,臉色都白了,“祁老,我們現在……”


    幾個手裏拎著棍棒砍刀的男人,從麵前的燈光後麵走出來,向著勞斯萊斯圍了過來。


    司機不等祁老爺子發話,趕緊一腳油門兒往後倒,超豪華的勞斯萊斯,普通人眼中高攀不起的頂級豪車,除了是真的豪華之外,性能也是絕對有的,就說這一腳油門兒下去,車子猛的往後那麽一躥,嘭的一聲就撞倒了從後麵圍堵過來的幾個打手。


    形勢對於祁老爺子這一邊,已經是極為不利了,祁老爺子帶來的一群手下,已經被打的七零八落,他的人倒下了,對方的人卻好似源源不斷一般衝進來,再加上是被圍剿,手下們的士氣本來就落了一大截,幾十人的隊伍,現在已經隻剩下十幾個人還在支撐了,但很快這十幾個也會和他們的同伴一樣倒在地上。


    “進酒店!”


    祁老爺子衝司機大喊道,同時自己拔出了腰間的手槍頂上了子彈。


    勞斯萊斯衝進了酒店的院子,開車的司機和副駕座上的保鏢一起下車,祁老爺子也拉著已經被嚇壞的孫子祁默從車上下來。


    司機和保鏢的手裏都有槍,衝著緊追過來的打手扣動扳機,槍聲響徹在雨幕下,瞬間就有幾個打手被撂翻在地上,痛苦的嘶叫著。


    咣咣咣!


    祁老爺子瘋狂的砸著酒店的大門,剛剛他從這扇門走進去,然後走出來,但現在這扇門緊閉,被他無情踏過的門檻,成了他現在高攀不起的門檻。


    “開門,快開門!”


    祁老爺子大聲的吼著。


    門是一扇對開的鋼化玻璃門,鋼化玻璃門的外麵有著一層鐵網門。(二二)


    林昆就站在門後,和身上被雨水打濕,一臉狼狽的祁老爺子對視。(二九)


    林昆的不為所動,徹底激怒了祁老頭兒,直接怒罵:“你個小癟三,現在就把門給我打開,我還能原諒你,否則日後我一定讓你死無全屍,開門!”


    咣咣咣……


    又是一頓猛砸門。


    林昆笑了,人是越活的歲數大了,應該越明事理,但凡這老東西長點腦子,不用腳指頭蓋去思考人生,也不至於是現在這副嘴臉。


    “小子,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馬上把門給我打開,你不是想要跟我結交麽,我可以賞你一次機會,隻要你好好把握,以後在海新城裏定然能一飛衝天,我最後說一次,把門給我打開!”


    依舊牛氣不減,威風凜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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