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考結束,雲霓收心開始準備高考。


    本以為終於能鬆口氣,可前方永遠都有困難在等著人。


    因為上學期忙藝考的事,雲霓的文化科成績竟然掉到了年段一百,這對於向來都是年段前十的雲霓來說,簡直是巨大的打擊。


    得知成績後,她獨自坐在操場難過了很久,情緒格外低落。


    從小到大,在學習上她對自己都是嚴要求,尤其是在臨近高考的時候出現這樣的下滑,她突然心慌,懷疑是不是自己不夠努力,還是什麽地方除了問題。


    她陷入焦躁,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後來陸驍塵打電話詢問她成績,她情緒一時間上頭:“驍塵哥哥,最近我們先不要聯係了,我現在想把全部心思都放在學習上,我不想再讓其他事情影響我了……”


    那頭沉默良久,末了低聲開口:


    “好,我不打擾你,你好好讀書,不要讓自己壓力太大。”


    接下來的幾天,陸驍塵都沒再主動找她。


    杜琴察覺到女兒狀態不對,開導她說人生就是這樣有起有落,不可能一帆風順,高三到了最後也拚的是心態,一個良好的心態才能幫助自己走得更長遠。


    班主任也告訴雲霓,她不是能力不夠,而是人的精力有限,現在迎頭趕上一定沒問題。


    雲霓的心態也漸漸調整了過來,有天晚上雲楓和她打電話,對方也讓她放輕鬆,“統考和校考都過了,以你現在的文化科成績,進洛大播音係沒什麽問題。”


    “別擔心,哥一直都相信你,當初還是我和咱爸媽提出要讓你藝考,我就是你最大的支持者好吧。”


    雲霓莞爾,“嗯,哥最好了。”


    “不過我剛開始都不知道你想藝考,還是陸驍塵和我提的,你跟他講怎麽也不主動跟你哥說啊?”


    她聞言,突然怔住:“驍塵哥哥他提的?”


    “對啊。”


    “他怎麽說的……”


    “就那年元旦晚會,你第一次主持的時候,陸驍塵跟我說的,否則我還不知道這事。”


    雲楓說,陸驍塵當時告訴雲楓,當主持人是女孩最大的夢想,陸驍塵希望她可以實現自己的願望,如果經濟方麵有困難,陸家願意提供幫助。


    而這些事,男生從沒告訴她。


    雲霓沒想到她在他麵前說過的話,都被他牢牢記在了心底。


    他一直記著她的夢想,為她考上洛大。


    還為她做了很多很多……


    而她呢,她卻在自己焦慮的時候,選擇推開他……


    她立刻給陸驍塵打去電話,電話接起,那頭卻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


    對方說是陸驍塵的室友,陸驍塵現在正在洗澡,“我知道你!你就是陸驍塵一直追但是還沒追到的女孩子吧?!”


    之前他們聽到過陸驍塵叫那女生為“雲霓”。


    女孩驚愕,“他告訴你們的嗎?”


    室友笑,“我們大家都知道,陸驍塵是我們校的男神,好多女生喜歡他,但是他說自己是有喜歡的人了,一直在等她畢業呢,我跟你說,你放心,他是出了名的高冷,完全不近女色。”


    雲霓沒想到,自己在他的生活圈裏存在感這麽強……


    室友話鋒一轉:“不過你們最近是鬧矛盾了嗎?這段時間陸驍塵心情不太好,前幾天我們宿舍出去喝酒,他喝了很多,但一直忍著沒找你,他應該是一直在等你的信息。”


    可是他等了許久,都沒有等來她的消息。


    陸驍塵從來不說有多想她,但他不說,不代表沒有。


    沒過多久,雲霓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室友叫陸驍塵的聲音,幾秒後,熟悉的男聲傳來:


    “雲霓?”


    女孩心口泛酸,“陸驍塵……”


    陸驍塵聽到她的聲音,眼眶微熱,笑了聲,嗓音低啞:“終於舍得找我了啊。”


    雲霓聞言,心底忽而破防,落下淚來。


    在此刻,她忽而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原來是那麽的喜歡他。


    這麽久以來,他對她的偏愛和寵溺,關心和陪伴早已打動了她,那朵關於愛意的小花早已在心頭無人知曉的角落種下,生根開花,肆意生長。


    雲霓和他道歉,說自己之前不該那麽說,陸驍塵溫柔哄她,讓她別哭,說能理解她是壓力大,更沒有生她的氣。


    “什麽都不要胡思亂想,放輕鬆去準備高考,我不是一直都在的麽?”


    “嗯……”


    雲霓得到他的鼓勵,也徹底調整過來了狀態,重新投入到備戰中。


    如從前一般,她告訴自己,隻注重過程不考慮結果。


    她堅信,就像那句話所說——


    道路或許會肆意延伸,但我們一定會到達。


    比可到達之處更遠。


    -


    時光荏苒,六月終至。


    高考前一天晚上,陸驍塵和雲霓打電話,鼓勵囑咐她明天考試的注意事項,最後他告訴她,接下來兩天學校有事,他沒辦法回來。


    “有些事不急,等到這周六再回來找你說。”


    男生意味深長的聲音夾雜著電流聲傳到耳邊,勾得人心發癢。


    雲霓隻能按捺住想見他的心,輕聲咕噥:


    “沒關係,等你回來,我也要跟你說件事……”


    “怎麽了?”


    雲霓想到那件事,心跳怦怦,臉頰滾燙起來,不敢再多說了:“沒什麽,不是什麽大事,那我先去複習啦。”


    掛了電話後,她低頭摩挲著麵前的小本子,麵頰泛上一層紅,最後趕緊把本子放進了包裏。


    第二天高考,淮城烈日高照,好在考場都有空調。


    雲霓感覺語數英三科都發揮得很穩定,文綜也沒有遇到什麽大麻煩。


    她感覺自己就算不考藝術,高考的成績也不會差到哪裏去。


    最後一天下午,當結束鈴打響,意味著高中三年的學業徹底畫上了句話。


    雲霓從考場出來,看著天邊朝霞滿天,聽到耳邊學生的歡呼,感覺整個人仿佛變成顆氣球,激動得快要飄起來。


    一路給雲楓、陸驍塵發著信息,雲霓最後走到校門口和江玥、卞曼蔓匯合,三人開心地鬧成一團:


    “解放了!終於解放了!”


    “啊啊啊好開心!今晚我要嗨起來!誰都管不了我!”


    “今晚我們吃完飯找個地方去玩吧?終於不用每天寫卷子了嗚嗚嗚!”


    “衝衝衝!”


    杜琴讓雲霓今晚可以在外麵玩得遲一些再回家,畢竟考完試也要放鬆一下。


    於是三人出發去往一條學生街,吃完飯後天也黑了,許多小攤擺了出來,周邊的店鋪也開了門,格外熱鬧。


    三人閑逛著,最後路過一家酒吧,卞曼蔓指過去:


    “我們去酒吧坐坐吧?!”


    江玥點頭如搗蒜:“好啊我也想去!我還從來沒有去過酒吧呢,好想看看裏頭是什麽樣子的。”


    “那就今天帶你進去感受下,”卞曼蔓晃晃雲霓的手,“雲霓,我們一起去吧?”


    雲霓就是個乖到骨子裏的,聽到這話害怕:


    “可我不會喝酒……”


    “沒事,我們肯定不點高濃度的,頂多喝喝果酒,還會逼你喝酒不成?”


    “那裏頭會不會很亂……”


    “哎呀不會,這就是個清吧,才沒你想象的那麽恐怖呢。”


    卞曼蔓是三人中膽子最大的,在她的軟磨硬泡下,雲霓人生第一遭走進了酒吧。


    一進去,雲霓第一感覺就是燈光十分昏暗,入耳不是刺耳強節奏的電音,而是還算慵懶悠閑的搖滾音,整個店的裝修是複古搖滾風和英倫風的結合,牆壁上是些光怪陸離的歐洲壁畫。


    侍者領著她們三人找到一處吧台旁邊的沙發坐下,讓他們掃桌麵的二維碼下單,便先行離開。


    雲霓坐下來,四處打量了番,看到有許多年輕男女都在喝酒聊天,時不時發出歡呼和笑聲。


    看著雲霓緊張的模樣,卞曼蔓捏捏她的臉:


    “我說了這裏麵還好吧?瞧你緊張兮兮的。”


    江玥在一旁笑:“她向來膽子就小,今天敢進來都算挑戰自我了。”


    雲霓被調侃得臉紅,無話反駁。


    她的確膽子很小,像這種地方她爸媽都不讓她來,今晚也算是破戒一次。


    卞曼蔓掃碼點單,看了看菜單,感覺黑啤原麥之類的不合適,最後看到個果味啤酒,覺得不錯,問雲霓,“這個行嗎?我們可以先喝一瓶看看,度數不會太高。”


    雲霓猶豫了下,問有沒有無酒精的,最後卞曼蔓就給她點了瓶奶啤。


    而後卞曼蔓問江玥:


    “那我們就先一瓶荔枝味的?”


    江玥低頭發著信息沒聽到,卞曼蔓又叫了她一聲,她嚇了跳回過神,鎖上手機屏幕,“啊你說什麽?”


    “你給誰發信息呢?神神秘秘的。”


    江玥笑嘻嘻,“等會兒再說。”


    卞曼蔓對她保持神秘的態度嗤之以鼻。


    點完單後,三人聊著天,不遠處,兩個坐在吧台上的社會青年正在喝酒抽煙,轉頭就看到了雲霓她們。


    三個女孩打扮都是學生氣,江玥稍胖,卞曼蔓個子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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