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等著!等你以後回村裏,我就嫁給肖振昌了。”


    “那就祝你早點嫁給肖振昌。”


    二十三號一大早,薑雙玲帶著弟弟和一大包東西前往縣城,她沒有帶多少東西,行李大多是食物和衣服,尤其是她的臘肉,占據了很多份量,其他的就是準備在路上吃的食物。


    吃過上次搬家去民宿的虧,薑雙玲帶了不少好吃的。


    她還帶了畫筆顏料和畫紙以及……自己畫過的一些畫,這些畫大多是村裏的自然風景以及她居住過的薑家老宅。


    雖然這些畫都畫的……


    薑雙玲不忍直視。


    姐弟倆到達縣城火車站,他們來得早了,等了約莫一個多小時,對方搭的火車到站。


    第10章 順路


    列車到站時,下車的人流極多,人群如同潮水一樣擠在狹小的火車站中,進站的和出站的擦肩而過,路上什麽樣的行人都有,拖著大包小包,孩子的哭鬧聲更是縷縷不絕。


    薑雙玲咋舌地看著一對夫妻帶著六個孩子走過,兩個在背簍裏,四個牽在手上,背簍中的孩子好奇地張望四周。


    薑雙玲:“……”


    她的目光追著背簍中的孩子停了三秒,實在是佩服這個時代的夫妻,想想她當初早婚的同學,隻生了一胎,六個大人都搞不定一個孩子。


    而這裏,兩個大人能搞定六個孩子。


    思及至此,薑雙玲低頭捏了捏薑澈的臉,心想要是所有孩子都能像她弟弟一樣軟乎乎的聽話,大概她也能一個帶六個。


    不過這世上終究還是聽話的孩子少,小魔頭不計其數。


    她等了七八分鍾,才在人流裏發現了齊珩,對方站在人群中幾乎是鶴立雞群,基本不用費什麽功夫,就能發現他的身影。


    齊珩懷裏抱著個四五歲大小的孩子,他抬眸往四周掃了一眼,同樣發現了薑雙玲。


    他抱著孩子走向她。


    對方走過來的時候,薑澈有些緊張,握緊了身邊阿姐的手,薑雙玲捏了捏他的小手以示安慰。


    那雙優越筆直的大長腿沒幾步就走到了姐弟倆前麵,薑雙玲的目光落在他懷中的孩子身上。


    那是個唇紅齒白的小男孩,在這樣的年代中被養得極好,一看就是吃穿不愁的,他穿著一身沒有補丁的藍色衣服,眉眼與齊珩有三四分相似。


    與他眉目冷峻的父親相比,這個小家夥昂著頭,像一個銳氣小獅子,滿臉寫著不高興,等見到薑雙玲姐弟後,腦袋周邊的獅子毛更是要炸開了,如果他有獅子毛的話。


    不得不說,這一對父子長相十分亮眼。


    齊珩看了眼薑雙玲,淡淡介紹道:“齊越。”


    寡淡的語氣與他冷峻的神色一樣,帶著一種禁欲性冷感的調調,卻又格外好聽。


    薑雙玲把薑澈抱在懷裏,學著對方一樣用一種性冷感的語氣淡淡道:“薑澈。”


    齊珩:“……”


    薑澈:“???”


    薑澈好奇的扭頭看向自己的阿姐,薑雙玲這時才繃不住臉上的神色,笑著在齊越眼前搖了搖手,“你好啊,齊越小同誌。”


    ——我是你新上任的後娘。


    四歲的齊越把頭一撇,給了一個不屑的“哼!”


    薑雙玲沒有把他的舉動當一回事,畢竟,誰家的孩子見到後娘都不會高興,不甩臉色才是見鬼了呢。


    平常心對待。


    她又不是真要掏心掏肺上趕著去給人當後娘,她也不打算對這個名義上的繼子熱情地噓寒問暖。


    薑雙玲到底不是這個時代土生土長出來的,對待外人少了這個時代的那股熱情勁兒,她本身是個慢熱的人,對待不熟悉的人說不出幾句話。


    再說了,換位思考一下,假設她是繼子,換成一個後娘初次見麵就拚命衝著她獻殷勤的話,隻讓薑雙玲覺得毛骨悚然。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就當成普通孩子對待吧,處得來就處,處不來就做到……跟這父子倆相敬如賓?


    另外,軍婚應該不好離吧?


    薑雙玲:“……”


    她想在便宜老公身邊多苟一會兒,暫時不能離,離了他們姐弟倆在這個處處要介紹信的時代不好混。


    就算以後真的要離,也不能是她出錯,要讓齊珩幫他們姐弟倆好好安置了才行。


    齊珩是個不說閑話的,抱著懷裏的孩子直接去買了四人去部隊駐地的火車票。


    等薑雙玲上了火車後,才發現了一個大坑。


    這裏距離他們所在部隊隔了一個省,意思也就是說,他們要搭乘火車穿過一個省,約莫一千多公裏,若是坐普通動車是六個小時左右,而在這個年代慢悠悠的綠皮火車中,需要……


    20個小時。


    薑雙玲用一種極其古怪的眼神看向身旁坐著的齊珩,心說:你腦子有坑嗎?


    憋了好一會兒,直到齊珩都受不了她的目光而看向她時,薑雙玲開口問:“你為什麽費大老遠功夫來這裏,跟我……”


    她的意思就是,對方完全可以在駐地周邊選一個合適的女孩子結婚啊,何必大老遠跑到這裏來。


    齊珩聽懂了她的意思,但他似乎覺得她的疑惑很無趣,閉著眼睛吐出兩個字:“順路。”


    薑雙玲:“???”


    順……路?


    意思就是,她所在的地方,正好在他接孩子去部隊的一條道上?


    她是被順路帶回去的媳婦兒。


    薑雙玲:“……”


    她心道你這也太順了吧。


    不過做得好,不然她也不能搭上這趟順風車。


    雖然薑雙玲因此得到了好處,但她還是覺得對方真是狗男人思維呢。


    長得再好看,也是狗男人。


    你隨便娶媳婦兒,你會遭報應的!


    薑雙玲:“……”


    仔細想想,其實她也是別有所圖。


    他們也算是什麽鍋配什麽蓋。


    買的是坐票,兩人並列坐在一排,薑雙玲抱著懷裏的薑澈坐在靠窗的位置,齊珩則抱著孩子坐在她身旁。


    列車哐當哐當向前開。


    薑雙玲看著他們這一趟列車使出了車站,青色的稻田和連綿的群山不斷從她的眼前唰唰而過,路邊不時出現三兩枝雪白的梨花和點綴在田野間的粉桃。


    風吹揚起她的幾縷碎發,薑雙玲抬手將頭發撩到耳後。


    弟弟薑澈第一次出遠門,也是第一次搭乘火車,滿眼都是好奇心,小眼睛左顧右盼,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看著車廂裏的人,全程小動作不斷。


    齊珩閉著眼養神,他懷裏的齊越坐不安穩,把手撐在爸爸的胸前,摸出來一盒大白兔奶糖,剝開糖紙,乳白的奶糖送入嘴裏,沒多久,一股濃烈的奶香味在四周傳開。


    臨走之前,奶奶和二嬸給他準備了不少糖果桃酥奶粉之類的好吃的。


    這股奶香很是誘人,坐在一旁的薑澈被吸引住,好奇地看向他手裏的大白兔。


    他還從沒吃過這樣香香的糖果。


    薑雙玲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了吃糖的齊越。


    齊越低著頭,小嘴嘟嘟的鼓起一小坨,他拿起另一個奶糖,剝開外麵的一層,用手撕扯著裏麵透明的糯米紙。


    齊珩驀地半睜開眼睛往邊上掃了一眼,在盒子裏抓了一把糖,攤開在姐弟倆麵前。


    薑澈看著藍色的大白兔,仰頭看了阿姐一眼,猶豫著伸出小手去拿。


    他的手還沒有碰上糖紙,卻在這時,齊珩腿上的齊越猛地抱住他的手,把糖奪了回來,“這些都是我的!我的!奶奶給我的,隻有我能吃!”


    孩子的說話聲吐詞含糊不清,奶聲奶氣中卻又透出一股任性的霸道。


    空氣中的氛圍頓時變得有些僵硬。


    薑雙玲:“……”


    反正就挺尷尬的。


    幸好薑澈小朋友從小就是個聽話懂事脾氣好的孩子,他沒惱也沒哭,而後側過頭來看姐姐,臉上有點不知所措的慌亂。


    薑雙玲衝著齊珩笑了下,不好意思的說了聲:“謝謝。”


    而後低下頭,拿出一個油紙包,緩緩將它打開,安撫薑澈道:“阿澈,我們來吃小奶糕。”


    她口中說的小奶糕,就是她親手做的蜂蜜雞蛋糕,裏麵還加了點她去農場跟人換的水牛奶,這種烤出來的小奶糕,被薑雙玲加了“重料”,獨特的蛋奶氣極其濃烈,還有獨特的蜂蜜桃花糖漿一層層刷在其間。


    總之就是又奶又甜又膩又香。


    多吃幾塊能把人齤死的那種。


    不過這種類型小朋友很喜歡,味道也不錯,就跟提拉米蘇之類的甜點一樣,一次吃一小塊就好,多了就會發膩。


    薑雙玲這種學美術出身的做甜點還喜歡凹造型,特意撒了烤幹了的粉紅桃花瓣在上麵,格外漂亮新奇。


    薑澈一見蜂蜜小奶糕,眼睛亮了,抱著一塊小奶糕慢慢磨蹭著吃。


    他喜歡小口的把奶糕含進嘴裏,用舌頭化開了吃,一小塊他都能吃大半天。


    這次換成齊越好奇地歪著頭看他吃,嘴裏的奶糖都不嚼了,小臉蛋癟了下去。


    薑雙玲見狀,也大大方方給他遞了一塊,不過這個小家夥並不領情,把頭歪到一邊去,鼻孔朝天。


    薑雙玲:“……”


    這孩子大概有做地下黨的天賦,格外堅貞不屈,不接受敵人的糖衣炮彈。


    薑雙玲於是把手中的小奶糕給了齊珩,用眼神示意他哄自己的孩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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