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雙玲同樣預料到他不會吃,她就是想滿足滿足這個傲嬌崽拒絕人的愛好。


    下一秒就把糖遞到齊珩眼前。


    舊事重演。


    齊珩根本就不想接。


    薑雙玲撲捉到了對方眼神裏的一點發怵,看來他是真的不喜歡這種太甜的東西,剛那個小奶糕已經把他給齁怕了。


    她本來想收回手,可突然又想起剛才對方兒子欺負了自己弟弟,自己是不是該小小的禮尚往來一下。


    於是薑雙玲把手抬得更高一點,喂到了他的嘴邊,輕笑道:“吃嘛?”


    齊珩看了她一眼,悶不吭聲把糖吃進嘴裏,眉頭跟著越皺越緊。


    見對方真吃了,換成薑雙玲有些不太好意思了,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卻在這時,齊珩腿上的傲嬌崽歪過身體從薑雙玲懷裏的糖盒子中快速拿走一顆糖。


    下一秒又把糖在薑雙玲麵前攤開。


    意思就是要喂給他吃。


    愣了一秒後,薑雙玲驀地明白了這貨的這小霸道性子,大概就是那種“你給我的,我不一定要”,但是“別人都有的,肯定不能少了我。”


    薑雙玲失笑,喂了他一顆糖。


    齊越吃了糖後,扭過來不看她,後來又過了一會兒,他回過頭衝著薑澈凶巴巴喊了一聲:“喂!”


    薑澈疑惑地看著他。


    齊越抓了一把自己的糖給他,之後又別扭地轉過身。


    薑雙玲看見這一幕,突然就覺得


    他們這四個人湊在一起,未來的日子可見會雞飛狗跳。


    第12章 抵達


    嗚嗚的火車駛進了夜幕,車廂裏隻點著一盞昏暗的燈光,座位上的人臉全都影影綽綽的,看得不太清晰。


    薑雙玲喝了一口水,她剛才吃到了屬於七十年代的火車盒飯。


    跟幾十年後相比,這時代的火車飯盒雖然看起來比較簡陋,但是味道卻不錯,據說這列火車上的餐車師傅,曾經還是什麽飯店的名廚。


    價格也不算太貴,五毛錢一盒,有魚排也有青椒肉絲,配的米飯也多,量大管飽。


    他們四個人要了三個盒飯。


    一開始,薑雙玲覺得買多了,認為他們可能吃不完這麽多盒飯,畢竟她夜裏的飯量不大,估計連一半盒飯都吃不掉,兩個四五歲的孩子,也不一定能合吃完一份……


    事實上,也確實跟她想的差不多,她和兩個孩子湊在一起,三個人才勉強吃完了一個盒飯。


    隻能說這盒飯的份量給的太實誠了。


    為了防止浪費,薑雙玲還吃得有點撐,她帶著兩孩子,吃了約莫半個小時才把晚飯解決,而她旁邊的男人,不過幾分鍾的時間,就把兩個盒飯解決的幹幹淨淨,之後冷眼挑眉看她們三個。


    幸虧當時的天色已晚,光線漸暗,不然對方的目光還真令人感到如芒在背。


    哪怕是齊越這傲嬌崽都老老實實地低著頭吃飯不說話,薑澈就更別提了。


    最後兩個孩子都吃完了自己小碗裏的飯,隻剩下薑雙玲一個人慢慢磨蹭。


    沒辦法,誰讓她碗裏的飯菜最多,而她的食量不大,這年頭又不興浪費,隻能慢慢地吃下去,再加上她本來吃飯就喜歡細嚼慢咽。


    兩個孩子都吃完後,那道目光越來越冷。


    薑雙玲抬頭往齊珩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對上了他的眼神。


    ——那是領導在督促你的寒光。


    是在嫌棄她吃得太慢了。


    薑雙玲深深吸了一口氣,心想這種程度的冷眼算什麽,我拿筆都不帶抖的,還能給你隨手畫個圓出來。


    於是她低著頭,繼續坦蕩蕩地細嚼慢咽。


    然而仔細觀察一下,她拿飯盒的手還是情不自禁抖了下。


    勉強抵抗了半個多小時,薑雙玲也老老實實把飯吃完了,把空飯盒給齊珩,自己在座位上心有餘悸地喝水。


    這男人的眼神太凶了。


    她抱著親弟往車窗邊一縮,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齊珩瞥了眼都快貼在車壁上的女人,轉頭看向正前方的椅背,繼而低垂下眼眸,抿了抿唇。


    黑暗中,薑雙玲有什麽溫熱的事物靠近了自己,往她手裏塞了樣東西。


    是一個硬邦邦的物體。


    低頭攤開掌心,發現是一顆大白兔奶糖。


    她有些詫異地偏過頭,卻正好看到一張棱角分明的側顏輪廓,對方閉著眼睛,臉龐上一點表情的都沒,彷如無事發生。


    那就當做無事發生吧。


    薑雙玲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她剝開手中的糖紙,黑暗中的車廂意外地安靜,揉搓糖紙的聲音刺啦響起。


    乳白的奶糖吃進嘴裏,緩緩化開,薑雙玲轉頭看外麵的夜空。


    他們抵達目的地的時間是明天早上九點左右。


    也就是要在火車上過一個晚上。下午到現在已經坐了大半天了,在這局促的座位上一動不動,腿腳和腰背都感覺到僵硬。


    兩個孩子睡著了,夜裏冷,薑雙玲給弟弟披了件衣服。


    她自己打了個嗬欠,貼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下,薑雙玲原以為自己不會睡著,估計要硬熬一個通宵,誰知道閉著眼睛沒多久,聽著哐當哐當的列車聲響,她失去了意識。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點冷,情不自禁往身旁的熱源靠近。


    原本在她懷裏的薑澈已經自己歪在車窗下睡著了,薑雙玲則往裏麵偏,朦朧間雙手抓到了一樣東西,就給側著身子抱在懷裏,一頭紮了上去。


    齊珩睜開眼睛,他左手抱著齊越,右手被身邊的女人抱在懷裏,對方睡姿格外奇特,一邊抱著他的胳膊,一邊往下拽衣服,還把額頭磕在他的手臂上。


    火車在行駛中有些顫動,她的額頭也磕在他的手臂上撞來撞去。


    齊珩:“……”


    他閉了閉眼睛,把原本要抽出的手放下。


    隱約之間,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


    第二天,薑雙玲六點半左右就起來,那時正好外麵晨光初現,淡淡的金光渲染在層雲之中。


    意識到自己已經坐了十幾個小時火車,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她的心情突然感覺到一陣輕鬆和愉悅。


    她到底不是原本的那個鄉下姑娘薑雙玲,在村子裏的時候,薑雙玲特意壓抑過自己的行為和氣質,仿照這薑雙玲以前的行為習慣。


    可那終究不是她。


    現在是一個嶄新的開始,這裏的人全都不認識她。


    她能慢慢地做回她自己,在周圍人麵前建立一個新形象,她淺笑著打開行李包,摸了張裏麵的畫紙,打開瞥了眼,一看見上麵的圖案後,頓時悻悻然地塞回包裏。


    什麽時候能自由自在畫畫就更好了。


    不過這些並不影響她早起的好心情,薑雙玲輕輕哼著南泥灣的小調,去打水梳洗,給自己泡了半杯蜂蜜水喝下後,將有點散亂的辮子重新打理過一遍,還稍微修了下眉毛。


    昨晚八點多就睡著了,睡到早上六點多足足睡了十來個小時,薑雙玲也沒想到自己能在這麽簡陋的火車上睡得那麽死。


    估計是因為受到了驚嚇。


    不過睡久了也有睡久了的好處,早起照鏡子時膚色白裏透紅,沒有趕路太久而風霜滿麵的模樣。


    好吧,她也不過是坐了十來個小時火車而已。


    薑雙玲走回座位邊,一大兩小已經開始在那吃早餐,是火車上提供的饅頭,她從油紙包裏挨個塞了一坨糯米飯。


    “這是我在家裏做的,剛找餐車的師傅幫忙熱過。”


    齊珩把糯米飯還給她,“不用。”


    薑雙玲不接,“放心吧,鹹的。”


    聽了這話後,對方果然不再堅持還給她。


    薑雙玲:“……”


    這人還真是怕吃甜的。


    當然,也可能是怕她做的甜食,畢竟昨天的小奶糕殺傷力太強。


    她在心裏促狹道:誰讓你吃那麽快,不齁死你才怪。


    齊越這次原本也想當一個堅貞不屈的孩子,奈何那熱過的糯米飯太香了,他剛想拒絕,就看見薑澈沒有心理壓力地打開油紙包,露出底下泛著一層油光的雪白糯米飯。


    他大大咧咧的咬了一口,露出藏在裏麵的紅棕臘肉、酸脆蘿卜、炸酥片以及軟糯的鹹口豆蓉,吃起來的時候軟糯中帶著些酥脆,口感絕佳。


    氣味更是誘人。


    看見這個,旁邊的饅頭也變得沒滋沒味了起來。


    車上還有人想用糧票跟薑雙玲換,薑雙玲沒換。


    很快就到了九點多,火車抵達容城,四個人隨著人流下車,容城的火車站很大,這時的人流也多,薑雙玲牽著弟弟的手往前走,齊珩一手抱著齊越,另一隻手拎著行李。


    他還讓薑雙玲把自己的行李給他。


    “單手能拿那麽多嗎?”


    回應她的隻是對方的輕輕一抬眉。


    薑雙玲有點猶豫,不過事實證明對方單手提著上百斤的東西也沒有絲毫問題,走路都不帶氣喘的。


    這樣的體力可真是令人感到羨慕,早知道多帶點東西了。


    他們在城裏搭公交去城郊。


    物資轉運點,兩個穿軍裝的年輕男人站在一輛軍用吉普車旁。


    “今天是不是齊營長該回來了……聽說還帶著新娶的媳婦兒,還是個鄉下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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