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幫她們送回了家屬院。


    薑雙玲跟在宋大嫂身邊,看她煮豆漿做豆腐,做豆腐要的時間久,中途給舀了幾勺進碗裏,加上紅糖水,就變成了好吃的甜豆腐腦。


    宋大嫂自己愛吃鹹辣味的豆腐腦,自己調的醬汁那叫一個麻辣爽,花椒粉,切碎了的幹紅椒,青色的小蔥撒在白嫩嫩的豆腐腦上,那叫一個色澤鮮亮。


    “甜的不夠味,來,齊家的,來嚐嚐這碗。”


    薑雙玲看見碗裏的紅辣椒,心跳都跟著慢了一拍,趕緊擺了擺手,“我就愛吃這甜的,加糖水的好吃。”


    “你啊,還是小姑娘家性子。”


    “這幾碗我等會給那倆小夥子送去。”


    薑雙玲磨了六七斤糯米粉,她把磨好的糯米粉帶回去,蒸了幾個紅薯,把蒸好的紅薯搗成泥,逐步和糯米粉、紅棗碎、花生米碎揉在一起,加上糖和蜂蜜,在鍋裏蒸成了紅薯糯米糕。


    蒸好的黃色糯米糕,還能看見其間點綴著的紅棗和花生。


    她在鍋裏放了些油,用小火將蒸好的糯米糕周邊都煎成金黃色,稍微冷卻後,表皮微硬,吃起來帶著紅薯的甜香,還有糯米粉的軟黏,嚼起來時不粘牙,裏麵的花生米脆酥酥的,格外好吃。


    她做了三種甜味的,有小孩子喜歡的超甜版,也有一般甜味的,還有不怎麽甜的。


    這個不怎麽甜的,當然是給某個人專門準備的。


    免得他吃著又皺眉頭。


    薑雙玲把做好的紅薯糯米糕擺好,一部分送去宋大嫂家,一部分送給那兩個幫她磨糯米粉的小戰士。


    蕭慶連連拒絕:“不用不用,嫂子,真不用。”


    “咱倆剛才都吃了兩碗豆花了,真夠味,現在哪還吃得下。”


    “你們收下吧,是自家做的糯米糕,能放個一兩天,留著之後吃。”


    薑雙玲把東西送完就走了。


    唐容安打開那包的嚴嚴實實的油紙包,一打開,裏麵就是疊得整整齊齊的金黃色塊狀小糕點,一個個跟小金磚似的,飄著帶有絲絲油味兒的甜香,格外能激起人的食欲。


    蕭慶捏了一塊吃進嘴裏,頓時眼睛就亮了,“好甜好香啊,這嫂子的手藝好。”


    他們早就已經把紅薯吃到吐了,沒想到這紅薯摻上糯米粉,加上糖,在油裏滾了一圈,居然這麽好吃。


    “都不用嚐,光看著這些糕點的漂亮勁兒,就知道是個手藝好的。”


    “她是齊營長新娶回來的?才來隨軍沒幾天呢。”


    “長得漂亮,溫溫柔柔的,說話也好聽,之前我聽人說齊營長家的媳婦兒比何團長家的好看,我還不信,現在看,確實漂亮,兩個人都是不同風格的美人。”


    “據說還是個鄉下姑娘,以前還以為齊營長那樣的人物,會在文工團裏娶個能唱會跳的文藝漂亮姑娘。”


    “我覺得現在這個挺好的,不僅長得漂亮,還心靈手巧的,不嬌氣,之前不是有個嬌弱的姑娘追過來,在門口就給訓哭了。”


    “早就聽人說了,齊營長最討厭那種嬌滴滴的姑娘。”


    “……你聽誰說的?”


    “大家夥不都這麽說。”


    “……這嫂子,看起來好像也是個性格溫溫柔柔的。”


    薑雙玲中午隨意吃了些東西,睡了個午覺,睡醒了想起宋大嫂說的話,站在門外看著那一輛仍在吃灰的嶄新單車發怔。


    這一輛嶄新的鳳凰牌自行車,買回來後還從沒被人騎過,孤零零的落在牆角,漆黑色的車身上,已經能夠看到一層薄薄的白色灰塵。


    對於這個年代來說,大概這就叫做寶器蒙塵吧。


    這時候買輛自行車不是個簡單的事情,先不說自行車的價格,買它還需要工業票,有了錢和工業票,還不一定能搶得到供銷社新到的那輛車。


    齊珩買這些東西也不容易。


    薑雙玲:“……”


    薑雙玲去倒了一盆水,極為虔誠地把它上上下下都擦了一遍,就跟西門吹雪出門前先極具儀式感的齋戒焚香沐浴一樣。


    擦完了之後,她拍了拍自行車的坐墊,在心裏期望這寶器等會兒不要把她給摔下來。


    薑雙玲把這輛單車推出了門,打算在外麵的小道上練習騎自行車。


    她剛一坐上去,頓時就後悔了。


    後悔自己當初沒有利用街邊的共享單車來學自行車。


    這個年代的單車好高啊,前麵還有橫杆,兩個輪子格外大,車身長而高,完全沒有後世的共享單車那樣小巧無害。


    薑雙玲在車子上磨蹭了大半天,雙腳剛踩上去,前麵的車頭就不聽使喚,歪歪扭扭的往一個方向偏過去。


    她弄了大半天,還是在原地打轉。


    這時路邊站著一個齊肩頭發的年輕女人在看她,那女人長得濃眉大眼,穿一身簡單的灰藍色衣服,目不轉睛盯著她看,一邊看還一邊笑。


    “你這都騎了大半天了,還沒學會啊?”


    那女人名字叫做羅紅春,也是個剛來家屬院沒多久的新婚軍嫂,她丈夫是三團的一個教導員。


    薑雙玲聽到她的話,頓時有些尷尬,她訕訕一笑,“這對我來說太難學了。”


    “要不你下來,我騎給你看,我來教你。”


    “不用了,謝謝你啊,那太耽誤你時間了,我自己慢慢學就好了,我剛才已經能踩一會兒。”


    薑雙玲對別人教自己學自行車不抱有任何希望,她以前也看了夠多的人騎自行車,看了也沒用。


    再加上,這輛車目前她不願意給別人用。


    “這東西真有那麽難學?我在村裏的時候,第一次騎上隔壁叔家的車子就能上路,兩個輪子,穩穩當當的,哪怕不踩著往前走,也能立在原地,要不我試給你看看?”


    薑雙玲低著頭抓好車頭,搖了一下鈴鐺,“我先試著往前騎一會兒。”


    羅紅春見她這樣,隻好往旁邊讓開,嘴裏嘀嘀咕咕道:“你這樣騎不行的,你別害怕啊,你剛不是騎得上去嗎?”


    “我跟你說,騎這玩意就別怕摔,你別總擔心摔下來,坐穩了不會摔下來的。”


    “哎呀,也許你多摔個幾次,就會了,膽子大點。”


    ……


    身邊的人太能說了,薑雙玲聽著她那上下嘴皮子不停打架,坐在車上有些煩躁,心裏忍不住想念齊珩那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性格。


    她定了定心神,想了想對方口中的話也說得對,以前也有人跟她說過,學自行車就不要怕摔下來。


    於是薑雙玲心下一狠,決定等會兒無論車身怎麽歪斜,她的雙腿都踩在腳踏板上往前踩。


    結果她連人帶車摔在了地上,單車的車鈴被震得鈴鈴作響,她的膝蓋也不小心磕在一塊石頭上。


    “嘶……”薑雙玲抽氣了一聲,膝蓋上的鈍痛越來越重。


    “哎,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磕了一下。”


    “人沒事就好。”羅紅春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的那輛自行車,看見了上麵刮擦的痕跡,頓時心疼道:“你這輛是新車吧。”


    “是新車,買了沒多久。”


    “好端端的來了這麽一下,都有劃痕了,車鈴這裏也被撞出了印子,這麽好的一輛新車,你看看你……你都把車子給糟蹋了。”


    薑雙玲皺了皺眉,沒有接對方的話,推著車往家裏走。


    羅紅春在後麵跟著她,“你這是要往哪去?”


    “我回家有點事,暫時不學了。”


    “你不騎了,能不能讓我騎一會兒?”


    薑雙玲沒有看她,反而一臉心疼地摸著身旁的單車,“不了,剛刮蹭了這一下,我現在正心疼著呢,我連自己都舍不得騎。”


    她的潛台詞就是,自己都舍不得騎,還能讓給別人?


    羅紅春:“……”


    薑雙玲擺脫了羅紅春,推著車進院子,用毛巾又給它擦了一遍,忍不住唉聲歎氣。


    “後來我去問了姚老師,問她結婚需要置辦什麽東西,她跟我說四大件,手表,縫紉機,收音機,自行車……姑娘家見到這些,她會高興。”


    ……


    薑雙玲雙手托著腮幫子凝視眼前的寶器。


    這個傻男人,並不是你都買回來,姑娘家就會高興。


    這反而是多添了許多煩惱。


    ——甜蜜的煩惱。


    等齊珩晚上回來,薑雙玲打算給他喂最甜最甜那份紅薯糯米糕。


    吃之前還要給他沾點桂花糖。


    讓他知道什麽叫做甜蜜的煩惱。


    傍晚,兩個孩子放學回來了,這兩娃上學第一天回來,全都是一副不太高興的模樣。


    薑雙玲仔仔細細的打量過這兩個小家夥的衣服,檢查了他們的小書包,還都好端端的,十分幹淨,應該是沒有別人欺負,也沒有打架的痕跡。


    “你們兩個,這是怎麽了?”


    從學校回來就一臉鬱悶和不高興,年紀輕輕,勉強虛個五歲,就垮著一張嬰兒肥的小臉。


    這幅老氣橫秋的惆悵模樣,隻讓大人覺得忍俊不禁。


    薑雙玲每個崽崽都抱了一起,端著那疊熱好了的紅薯糯米糕給他們吃。


    “來跟我說說,在學校裏發生了什麽事?”


    齊越咬了一口糯米糕,小拳頭握起,嚼了幾口把糕點吃下去之後,顯然是十分氣憤,控訴道:“我明明叫齊一,他們硬是要叫我齊大力。”


    薑雙玲:“????”


    齊大力是什麽鬼???


    另外,崽啊,你也不叫齊一,你叫齊越。


    薑澈手裏的糯米糕都沒吃完,委委屈屈的撲進薑雙玲的懷裏,嗚哇了一聲,“姐,他們叫我薑小花。”


    薑雙玲:“……”


    大力?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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