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在旁邊寫作業,薑雙玲拿出了之前齊越換下來的那條褲子,看著膝蓋上嘩啦啦的破洞,一陣無語凝噎。


    她揉了揉這條褲子的布料,發現布料緊密厚實,要把這麽厚實的布料薅出這麽大的洞,也是十分了不起了。


    “阿越,褲子你是怎麽弄的?”


    齊越沒有任何心理壓力,老神在在道:“我也不知道,今天一下課就發現褲子破了。”


    薑雙玲:“……”


    聽起來就不像是實話。


    不過男孩子嘛,各種地方鑽來滾去的,衣服褲子就是容易磨破刮破。


    “那你以後小心點兒,危險的地方不要去,褲子破了沒事,人要注意安全,小齊同誌聽見了嗎?”


    齊越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薑小同誌,你知道咱們組織裏的齊越同誌褲子是怎麽刮破的嗎?”


    被點名的薑小同誌下意識回了一句話:“爬樹。”


    薑雙玲:“……”


    她就知道褲子不會無緣無故破了。


    “那薑小同誌你爬了嗎?”


    齊越:“所有的同誌都爬了。”


    薑雙玲:“……”


    你們倒是坦白得很。


    “你們小心摔著啊,以後少做危險的事情。”薑雙玲原本想說以後不準爬樹,可又想起齊珩那三兩下上房頂的身手,說不定也是從小調皮搗蛋爬樹掏鳥窩給練出來的。


    他們家庭跟普通的家庭也不一樣,以後的齊越說不定也要參軍,什麽都不準孩子們做,養得太過於仔細的話,也不符合他們齊家男人的要求。


    “至少別傷著自己,傷著衣服不要緊,傷著衣服還能給你們補一補。”


    薑澈在一旁默默的舉了下小手,聲音跟蚊子似的,“阿姐,我也要補褲子。”


    薑雙玲:“……阿弟你怎麽了?”


    薑澈沉默著臉紅了,原本一張清秀像是小女孩的臉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薑小弟剛才吃飯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褲-襠裂開了個洞,現在羞澀極了。


    薑雙玲:“……”


    好家夥,一個爛了膝蓋,一個爛了褲-襠。


    她也分別不出來究竟哪個更強一點。


    “你把褲子脫下來,阿姐順便也幫你給縫上。”


    薑澈臉紅著點了點頭,跑回小房間裏脫褲子去了。


    薑雙玲順手檢查了一下齊越剛才的那條褲子,呦嗬,剛才她還沒發現,原來齊小同誌的褲-襠也爛了個洞,不過這洞爛的比較小一點。


    薑雙玲:“……”


    她把褲-襠上的洞拿到齊越的麵前晃了晃,“你之前發現了嗎?”


    齊越盯著褲-襠上的洞,一陣遲疑:“沒有,我回來的時候沒有。”


    薑雙玲:“……”沒有就怪了。


    沒有難不成還是我幫你撕開的?


    她把褲子扔到一邊,好笑地把齊越抱過來,親昵地在他的臉上搓了搓,“你們兩個啊,還真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有褲-襠也一起爛!


    齊越被她抱在懷裏,微微晃了晃臉龐躲開對方的手,淺薄的小臉皮終於開始變紅。


    “阿姐,我褲子換好了。”


    “都站過來吧,來看我給你們縫褲子,還有沒有別的褲子要補的,都一起說一下。”


    ……


    縫紉機的聲音嗒嗒嗒有節奏地在屋子裏響了起來,遮蓋了一點兒播音員的聲響,齊珩站在廚房門口,衣袖向上卷起了一截,指間帶著點未幹的水漬,他看向縫紉機前坐著的人和旁邊的兩個孩子,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


    夜裏,薑雙玲換上了幹淨的睡衣,坐在床頭梳理自己身後的長發,她把所有的頭發都攬到了胸前,用扇形的木梳子輕輕打理。


    齊珩推開門走進來,走到了她身邊,從後麵環住她的腰際,將頭埋在對方的肩膀上,輕輕地嗅著她脖頸上淺淡的甜香。


    薑雙玲被他弄得有些癢,笑著回過頭,左手把他的臉往旁邊推了一下,但是沒能推開,於是她側過臉去,抱住身後人的俊臉,主動吻了上去。


    男人總是會不斷地加深這個吻。


    “先等等,來看看我今天給你挑的禮物——”在事情險些要不受控製之前,薑雙玲強行刹車,從一旁的枕頭底下拖出自己今天“精心”挑選給齊珩的小禮物。


    ——口琴。


    這個口琴的做工非常漂亮,二十四個孔整整齊齊排成了兩排,在房間的燈光下,口琴的外殼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薑雙玲還給弄個了紅色的蝴蝶結和小卡片裝飾在後麵。


    小卡片上是她自己的畫,畫的是吹口琴的漫畫版齊珩,旁邊寫上了一行字:送給齊珩同誌的禮物。


    齊珩把對方送的禮物接到了手中,盯著口琴看了好一會兒,沉著聲音蹦出了三個字,“我不會。”


    薑雙玲一聽他這話,抬手揩了下嘴角,在心裏得意地大笑了幾聲,心說就猜到你不會,所以她才買的!


    這男人當初買縫紉機自行車的時候,也沒有想過她到底會不會。


    不會咱們可以學嘛。


    “齊珩,沒關係,不會不要緊,我買了口琴後,順便去買了學習口琴的一本小冊子,喏,你看,一起當成禮物送給你。”薑雙玲早有準備,連忙摸出另一本口琴教學小冊子給齊珩。


    她苦思冥想送出來的禮物也是有備而來的。


    要選一個齊珩大概率不會的,但是聲音也不大,更不能難聽,也容易學的東西。


    她挑來挑去就覺得口琴最合適,簡單易學,不會打擊五音不全小朋友的自信心,隨便吹吹,也能吹出一手簡單的曲調。


    “我買口琴的時候,那邊還說再多加一點錢就能給我搭個二胡,可我沒要哦。”


    說起這件事,薑雙玲也險些被噎住了,買口琴居然還還能給她搭個二胡。


    她當時算了一下,搭個二胡其實還挺實惠的,二胡相當於半價送的,不過……她要是真拖個二胡回來,實在是無法想象齊珩拉二胡的模樣。


    就算齊珩願意學,隔壁的何團長連帶著王雪姝估計要殺上他們家了。


    為了鄰居著想,還是不要在家裏拉二胡。


    “齊珩,以後這口琴就是屬於你的了。”薑雙玲笑眯眯地握住口琴的另一截,微微使力往齊珩的手裏塞了塞。“買都買了,你學一下,我想聽你吹口琴。”


    齊珩:“……”


    薑雙玲隻好抱著對方的脖頸討好般地蹭了蹭,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你不會也得給我去學會。


    過了一會兒,終於聽到這男人低低地“嗯”了一聲。


    聽到他這一聲“嗯”後,薑雙玲心裏樂開了花,“你現在先別練,咱們放著明天再學,要是現在吹就是擾民了,何團長他們一家會殺過來的。”


    一想到齊珩將來也要老老實實地學著怎麽吹口琴,薑雙玲心裏就覺得一陣得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貼在齊珩的懷裏暗笑不已。


    齊珩這時把口琴放下,回抱住她的腰身,“後天,有客人來家裏吃個飯。”


    薑雙玲怔愣了一下,“什麽客?”


    她問了才知道原來是他們營裏的教導員在前段時間的外出任務裏立了功,如今要上調去外地當政委,因此幾個相熟的戰友就打算聚一聚。


    “有多少人?”


    “七八個。”


    薑雙玲心裏剛想著那也人不多啊,十個手指頭都數的過來,湊個一桌而已。


    不過……


    她後來又恍然一驚,如果這樣的七八個,每個都像齊珩一樣能吃的話,那麽要準備的飯菜就很多了……


    “要準備不少飯菜才行。”


    “不用太過隆重。”


    “那也要做得豐盛一些,是中午還是晚上?晚上吧……這下孩子們可好了,最近咱家天天有好吃的。”


    羅紅春回到家裏,家裏的丈夫見到她十分不滿:“都讓你老老實實跟那邊的人說清楚,老師的工作沒輪上你,你偏不說,還往家裏寄那些東西。”


    自己的妻子打腫臉充胖子給家裏寄孝敬,令男人覺得不舒服。


    羅紅春心虛極了,都怪她之前已經把牛皮給吹出去了,認定老師的職位肯定屬於自己,現在要是說老師的位置被人搶走了,娘家那邊還不笑話她。


    “再等幾個月,等幾個月再說,那時就說我幹著老師覺得不合適,讓給別人了。”


    “你啊,就是有毛病,名額都沒落到你頭上,你就四處嚷嚷,現在知道錯了吧。”


    “我怎麽也沒想到那個姓周的女人能比得上我,你看她又黑又瘦,長成那樣,聲音也不夠響亮,她怎麽夠資格當老師啊?我看這後麵肯定有貓膩。”


    “我讓你去找人你偏不去。”


    “那邊都說了是公平競爭,找誰都沒用,是你自己比不上人家……”


    “不說這個了,那說說廠子裏的活,你先去那邊幹著吧。”


    一聽到這話,羅紅春登時不樂意了,她今天出去吃了一肚子的氣,她怎麽能去紡織廠裏幹那種低級的髒活累活,“不行,太累了,我不想做這個,不合適。”


    要是放在以前的羅紅春身上,能有個工作她就滿足了,也不挑,但是之前她已經去體驗過當老師的滋味,現在怎麽能滿足去幹那種髒累的苦工。


    “那你還不趕緊找個合適的工作?要不你就趕緊跟你的娘家說清楚,少花那些冤枉錢——”


    羅紅春深呼吸了幾口氣,“我打算去學畫畫,容鋼一廠有個美術培訓班很有名,我跟人打聽過了,這個培訓班跟其他鬧著玩的不一樣,裏麵有個姓何的女人,還沒進廠子前就是個畫家,很有門路,有人脈,經常找各種美術大師來廠子裏授課……”


    “我要是學了畫畫,咱家以後就有錢了。”


    “你胡說八道什麽?做夢呢,你以為你學幾天畫畫就能賺錢了?”


    “我可沒胡說八道,我跟你說,我回來的時候遇見那姓薑的女人,就是齊營長之前娶的那個,也是我跟你說過,很笨的那個女人,學個自行車學了半天都不會。”


    “她就是去學了大半個月畫畫,就能給畫報社投稿了,稿費比人家一個月工資還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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