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好歹也是個猛禽,即便是幼年豹。


    齊珩拿起之前的那瓶酒,裝進盒子裏,快速包裝起來,推開胳膊上的手,自己拿著兩瓶酒便要往外走,“我決定去還給何團長。”


    薑雙玲:“???”


    “別呀!!”薑雙玲憋著笑衝上去熊抱住齊珩,“這可是齊大營長‘忍辱負重’換來的戰利品,在咱家裏都沒放熱乎,哪能還回去?”


    “你說對不對啊?好哥哥?”這句話說出口後,薑雙玲覺得自己的臉頰都開始燒了起來,得虧家裏隻有他們兩個人。


    她暗自問了一句自己:你的節操呢?


    薑雙玲其實也不在意這些酒是不是留在自己家,因為重點並不在於酒,而是不能讓齊珩此時把酒還去何家。


    這時候還回去,何團長肯定會多嘴問為什麽?


    為什麽?


    雖然薑雙玲也不知道為什麽,但是說出去她肯定沒臉見人了。


    “忍辱負重?”齊珩挑了挑眉。


    他也就是做做樣子,被女人抱住腰後,腳下的動作立刻停了。


    “是我說錯了。”薑雙玲把他的腰抱得更緊一些,“這明明是咱們齊營長靠機智贏回來的。”


    齊珩嘴角微微向上勾了一下,不過這一抹好看的弧度也不過稍縱即逝,沒有一個人看見。


    “別還回去了,咱們收進小櫃子裏行不行?不然咱們倆剛才不是白忙活了嗎?都擦得一幹二淨了,不自個兒收著,難不成這一趟是幫何團長擦灰塵啊?”


    薑雙玲覺得自己已經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


    “你再叫一聲。”齊珩拿著酒,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叫什麽?”薑雙玲咽了咽口水,該不是她想的那個吧?


    她現在想問對方一句:你的節操呢?


    臭弟弟。


    “你自己清楚?不說我就去何團長家。”


    薑雙玲磨牙,說就說啊,有什麽好怕的,“好哥哥,好哥哥,我的好哥哥,聽薑妹的話,咱們把酒藏進小櫃子裏好不好?”


    “不好,不要用跟孩子的語氣對我說話。”


    薑雙玲:“……”


    狗男人要求真多。


    “齊同誌,組織要求你現在把酒放入咱家的櫃子裏,這是組織下達的重要緊急任務,請務必完成。”


    “對不起,暫時收不到信號。”


    薑雙玲:“???”


    薑雙玲閉了閉眼睛,她已經忍無可忍了,得寸進尺啊你是不是??她鬆開抱住齊珩的腰,在他的肩膀上推攘了幾下,氣憤道:“你走,你走,現在帶著你的酒離開,出了家門後人也別回來了。”


    齊珩笑了,他被推著往前走了一步,而後轉過身,任憑身前的女人隨著慣性撞進了他懷裏,他順勢抱住女人的腰,附在她耳邊忍著笑道:“薑妹,哥哥聽你的,把酒藏進櫃子。”


    薑雙玲:“……”薑你妹。


    薑雙玲揉了揉已經通紅的耳朵,看著這狗男人重新恢複了那一副狗表情模樣,走到打開的櫃子前,逐個把三瓶酒擺放了進去。


    “齊珩,那你什麽時候再醉給我看看?”


    既然家裏已經擺了三瓶醉酒利器,薑雙玲覺得自己可以稍微期待一下對方的醉酒場麵,隻希望他下一次能醉的均勻點,滿足她的願望。


    “等我心情好。”


    薑雙玲哼笑了一聲:“我看你今天心情就很好。”


    “要我喝給你看嗎?”


    薑雙玲搖了搖頭,歎了一口氣,“不了,放著吧,等合適的時候再拿出來。”


    她也知道醉酒很難受,雖然確實很想看,但她更舍不得對方喝醉。


    “我聽你的。”


    痛失兩瓶愛酒,何團長隻想打自己兩個耳刮子。


    為什麽他要多嘴說那一句話???少說兩句不久把酒保住了嗎?


    何團長隻覺得自己淒淒慘慘戚戚。不過一言九鼎,這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唯有自家妻子中午做的飯菜才能勉強安慰他受傷的心,“媳婦兒,你做的蘿卜真好吃。”


    “好吃吧?我也覺得好吃。”


    何團長吃完了蘿卜,心裏暢快了不少,想到從齊珩嘴裏聽到的“恭喜”和“羨慕”這兩個詞,他越想越覺得暗爽。


    其實他這兩瓶酒也不虧。


    “我怎麽記得齊珩不愛喝酒?他拿我這兩瓶酒幹嘛?”


    “這人可真不對勁。”


    “幸虧我還有別的珍藏,哈哈哈……”


    夜裏薑雙玲收拾自己的畫稿,把需要的畫稿按順序排列好,明天她要帶去給美術培訓班給薛梨看。


    她將一堆畫稿整理了下,突然有一張掉落了出來。


    此時的齊珩正好洗完澡推開門進房間。


    薑雙玲一看見那張畫稿,立刻手忙腳亂往稿紙裏藏,這張畫不是別的什麽,畫得正好是齊珩的睡顏圖。


    “別藏了,我已經看見了。”齊珩在床上坐下。


    薑雙玲身體一僵,“你介意我畫你嗎?”


    “你畫我,我高興。”


    “真的啊?那我得多畫幾張。”


    “你慢慢畫。”齊珩把被子鋪開,假裝不經意的問道:“我似乎沒看見幾張你畫我的畫。”


    薑雙玲:“……”那是因為她有一個可以重置的隨身民宿,雖然沒什麽卵用,但是可以藏東西。


    “你不知道了吧,我早就偷偷畫了你幾百張畫,隻是你沒發現。”


    穿衣服的,沒穿衣服的,應有盡有,咳咳,後者畫完就銷毀,她可舍不得拿出來給別人看。


    “是嗎?”


    “是啊,所以你讓我多看看你,我還能畫更多的畫。”


    “那你就多看看。”


    薑雙玲帶著畫稿坐車去容城,卻發現車子上多了另外一個女人,羅紅春也趕在這種時候上了車,更加稀奇的是,她手中居然還帶了不少繪畫用具。


    羅紅春衝著薑雙玲晃了下手中的東西,“這些都是我昨兒個去買的,我也要去學畫畫了。”


    在她的堅持下,她丈夫答應她去學美術,羅紅春先是激動了兩天,不斷在腦海裏幻想著自己多麽聰明,用不了多久就能畫出漂亮的畫。


    她能靠美術賺錢,說不定以後還能當個小學美術老師,羅紅春覺得當美術老師可輕鬆多了。


    越想越覺得學美術這條路子才是最適合她的。


    “這些是我剛買的?你也買了吧?”羅紅春心裏激動,為了去美術班學畫,提前去買了些繪畫用品。


    不過到了這種時候,她才發現這些東西真燒錢,買的時候頗為舍不得,心裏總想著這些玩意能值這麽多錢?


    “買了。”薑雙玲往對方身上瞥了一眼,發現羅紅春買的都是最便宜的,有的並不好用。


    “你也要去學畫畫?”見到對方的時候,薑雙玲的確有些震驚,“你不是急著找工作嗎?”


    “學畫畫就是我的新工作。”羅紅春格外自信道,她已經把未來都暢想好了,“我也很快就能賺到錢。”


    薑雙玲:“……”


    她也沒興趣向她破冷水,畢竟她們倆的關係並不怎麽樣,“那就好好學。”


    眼前這個姓羅的,大概率是個做事三分鍾熱度的,薑雙玲不想摻和進她的事。


    到了容鋼一廠的美術班門口,羅紅春向她招手邀請她一起坐,薑雙玲搖了搖頭,說自己有朋友,便走到了薛梨那。


    薛梨興高采烈地看著她,“薑妹,好幾天沒見,我發現你漂亮了好多。”


    “你是吃了什麽靈丹妙藥啊,本來就很漂亮了,現在更好看了。”


    薛梨上上下下打量眼前的薑雙玲,覺得對方就是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被什麽滋潤過似的,氣色越發紅潤飽滿,整個人像是發著光似的,她這一路走來,好多男工人偷偷瞥她。


    不過人家早就名花有主了。


    “你……你別叫我薑妹了。”聽過某個男人口中的兩個字,此時再聽薛梨這麽叫她,薑雙玲耳朵邊總是不自覺浮現出另一道低沉的嗓音。“你就叫我小薑吧。”


    薛梨:“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別的人也喜歡叫我小薑,我這幾天聽習慣了,你也這麽叫我吧。”


    “那我叫你薑妹也不影響別人叫你小薑吧,我特殊一點。”


    薑雙玲:“你還是叫我小薑吧。”


    “為什麽不準我叫薑妹。”


    薑雙玲:“……已經有人叫了,你換一個。”


    薛梨呼吸一頓,突然像是明白了什麽,她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想起了那天在梧桐樹下見到的男人,不由自主夾起了莫須有的尾巴,“好好好,那我就叫你小薑吧。”


    薑雙玲點了點頭。


    薛梨湊到她身邊,忍不住好奇道:“小薑,他叫你薑妹感覺怎麽樣?”


    “不怎麽樣。”薑雙玲涼涼道:“他叫我薑姐更好。”


    薛梨:“????”


    ——我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羅紅春上了一節美術課,整個人備受煎熬,她覺得老師在上麵講的內容很簡單,步驟也十分簡單,老師妙筆生花,三兩下就能勾勒出一副有神韻的圖畫。


    而她拿著畫筆,無論怎麽試著畫,手指卻都好似不聽使喚似的,畫出歪歪扭扭的線條。


    她明明知道自己要畫什麽東西,可一旦對著那張雪白的畫紙,臨到下筆的時候,她卻突然記不起自己所要畫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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