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雙玲的心跳慢了一拍,胸腔裏突然蔓延出一股別樣的情緒,她想要去安撫眼前的男人,她把手伸向了對方的臉頰。


    她的手還沒有觸碰到對方的時候,中途卻被另一隻手抓住了。


    抓她手腕的那隻手掌溫度很燙,像是被什麽東西灼燒著似的,手背上傳來一點清涼的濡濕。


    齊珩在吻她的手背。


    吻完後,握著她的手放在一旁,閉上了眼睛。


    齊珩壓抑著身體裏的波濤洶湧,卻能感覺到身旁那道不可忽視的目光,那目光所過的地方,就像是飛進炭火中的畫紙,燎燒起明黃色的烈焰。


    還是關燈吧。


    僅剩下來的最後一絲理智這樣提醒他。


    被管理控製地十分嚴格的身體正好要去完成腦中最後那幾根弦設定下的動作,身旁無法忽視的柔軟身體卻又靠近了過來。


    “雙玲……”


    薑雙玲顫著一顆小心肝鬆開被對方握住的那隻手,幫對方解決了一下問題。


    ……


    解決完了之後,她就覺得眼前這個二十來歲的小夥子,肝火旺盛,以後就應該多吃點蘿卜來消消火。


    房間裏的燈關了,對方從身後抱住了她。


    拽住被子的一角,對方平複下去了,她的心情卻久久地未能平複,白天裏王雪姝跟她說的話還真是害人不淺。


    薑雙玲十分糾結,為什麽這個年代就沒有快速驗孕紙?到底有沒有,測一測就行了。


    她一會兒覺得自己可能有,一會兒又覺得自己是想太多了,就跟看醫書時看見什麽病都往自己身上代入,覺得自己身上也有了那樣的症狀,今天聽說了王雪姝可能懷孕,她也跟著覺得自己有可能懷孕了。


    這可能僅僅隻是一種心理錯覺。


    今天三個臭弟弟還讓她吃兔子。


    該不會是吃了之後,患了兔子假孕的症狀。


    在一陣胡思亂想中,薑雙玲沉沉地睡了過去。


    何家的蘿卜沒有停,隔壁的齊家也開始花式吃蘿卜,當然,也不全都是蘿卜,隻是每天晚上總有一道菜加了蘿卜,旁邊的兩個家夥吃膩了,薑雙玲每次隻吃個幾口,大部分全進了某個男人的嘴裏。


    齊珩大概已經能體驗到了何團長的親身感受。


    何團長則覺得委屈,酒都送出去了那麽多,為什麽他的蘿卜還沒停。


    他忍不住找齊珩抱怨,卻看見了一張臉更黑的齊珩。


    “受苦受罪的是我,我都快吃了十來天蘿卜了,你說為什麽會有那麽多蘿卜?”


    “你們家小薑怎麽不幫忙啊?能不能換個法子,讓你家小薑幫忙教個其他的菜色??”


    齊珩冷笑了一聲,“其他的菜色?蘿卜餅?清炒蘿卜絲?清炒蘿卜片?蘿卜丸子湯?涼拌蘿卜絲?……”


    他越說一個,何團長的臉越綠幾分,一副瀕臨崩潰的樣子,“老齊你故意惡心我吧???你對蘿卜這麽了解??你怎麽不去燒菜啊?”


    齊珩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轉身就要走。


    “是我吃蘿卜,你老齊幹嘛擺出這樣一張晚娘臉?”


    雖然何團長天天沉溺在蘿卜的水深火熱中,不過拿人手短的薑雙玲還是十分好心的給了何團長一個十分良好的建議,給了他魚湯和排骨湯的用料配方和烹飪方式,讓他在家給王雪姝煲湯喝。


    煲湯大概率是煲不出什麽大概率問題。


    齊珩吃了幾天蘿卜,薑雙玲本來以為對方會問她為什麽,卻不想這個男人悶不吭聲的,沒有找他問為什麽做蘿卜來折騰他。


    難不成他正覺得蘿卜很好吃?


    “其實我做的蘿卜還挺好吃的。”


    在這一點上,齊珩同誌就比隔壁的何團長待遇好很多,雖然每天也都是蘿卜,但是卻玩出了各種不同的花樣。


    包括齊珩自己。


    那天見識過薑雙玲雕蘿卜花,齊珩傍晚回到家,從家裏的蘿卜山上抽出幾根蘿卜,帶著齊越和薑澈這兩個好奇心旺盛的小破孩雕蘿卜。


    他們夫妻兩個都有手辦達人的天賦。


    齊珩比薑雙玲更加熟悉怎麽用刀,手中的刀尖翻轉,他用蘿卜雕刻出了一個個蘿卜槍,蘿卜坦克,飛機,吉普車……


    兩孩子目不轉睛看著他,嘴裏一陣驚豔地“哇哇”大叫,順口吹噓著從薑雙玲那裏學來的彩虹屁。


    “爸爸好厲害! 


    “姐夫我也要飛機!!”


    “再幫我雕一個!!”


    ……


    對方手底下的飛機坦克大炮還有不同的樣式,玩出各式各樣的花樣,有些還能變形。


    把兩個孩子看得一愣一愣的,眼睛裏冒出一陣陣星星似的光芒。


    這兩個孩子要是出生在幾十年後,都能上網去回答“論爸媽(姐姐姐夫)都是手工達人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


    孩子的驚呼聲也引來了薑雙玲的注意。


    她是沒想到她家男人也開始沉迷雕蘿卜了……當然,不管齊珩的蘿卜怎麽雕,最後都要一起剁碎了炒成一盤菜,然後再進入齊珩的肚子裏。


    薑雙玲:“……”


    也許他是在借此發泄著什麽。


    薑雙玲輕笑了一聲,家裏的三個聚眾在一起雕蘿卜,她也忍不住過去湊熱鬧。


    她雕蘿卜的手法還不一定輸給齊珩呢。


    手上拿著蘿卜和小刀,薑雙玲拖了一張小板凳坐到了齊珩的對麵,心裏升騰起了一股比試的心態,深深吸了一口氣,在腦海裏勾勒出目標物體的形態,唰唰唰運起手中的小刀開始雕刻蘿卜。


    被削掉的蘿卜碎塊也正好落在一旁的碗裏,等著夜裏炒菜吃。


    兩個吃瓜看戲的小朋友繼續睜大了眼睛在一旁配合的“哇哇哇”叫著。


    他們也想自己上手,奈何因為年紀太小,暫時不準隨意碰刀子。


    能到了能碰刀的年紀,齊越也就能殺雞了。


    “哇!姐姐再來一個!”


    不能上手的兩孩子隻能在一旁鼓掌捧場。


    搞得薑雙玲覺得他們這對父母兼姐姐姐夫仿佛是在坐在街邊搞雜耍。


    薑雙玲:“……”


    賣藝人小薑和小齊,還請兩位小朋友有錢捧個錢場,沒錢捧個人場。


    齊珩手上拿著蘿卜和小刀,皺著眉頭看向對麵女人手中的蘿卜和刀。


    ——多雕幾個蘿卜,就是多造一份殺孽,同樣意味著他今天晚上就要多吃幾個蘿卜。


    他轉頭看向自己之前雕出來的飛機大炮蘿卜,在心裏考慮可以把這些送給隔壁的何團長,讓他在家裏煮飛機大炮蘿卜湯。


    這樣的大小,可以直接扔進去煲湯,也不用被無情的菜刀再加工。


    “阿姐你要做什麽?”


    “雕個飛機! 


    “我想要大炮! 


    “一個個要求那麽多,你們等著啊,看我來給你們雕個什麽好玩的。”


    ……


    薑雙玲快速雕了一把槍和一個大炮,比齊珩雕出來的要稍微精細一點,而且造型更加小巧。


    她還給加了一點特色的花紋,這種細致活可真需要耐心。


    他們這種賣藝人小薑還真是有耐心。


    兩個小孩子也非常有耐心在一旁看著她雕蘿卜。


    “好了,雕好了!!”


    “哇!!好漂亮!!”


    “阿姐姐做的好漂亮!!”


    ……


    不得不說,兩個孩子吹出來的彩虹屁吹的薑雙玲心頭火熱,她也認為她自己雕的好看,下一秒,情不自禁拿起她雕出來的成功作品在另一個手藝人小齊麵前炫耀顯擺。


    “你看看,我做的是不是很好看??”


    誰知道齊珩卻是搖了搖頭,說她的設計不對,不實用。


    薑雙玲哼了一聲,心想:我還覺得你做得沒有靈魂!


    不過,無論是設計多麽厲害的飛機大炮,還是有靈魂的飛機大炮,統統都在砧板上變成了蘿卜塊。


    晚上的飯桌上比平日裏又多加了三分蘿卜。


    “早知道應該留個飛機大炮煮蘿卜湯?”吃飯的時候,薑雙玲想起這一茬,恍然後悔道。


    旁邊的齊珩眼角一抽,沉著一張臉埋頭吃飯夾菜咽蘿卜。


    兩個孩子對她的提議分外擁護。


    “媽,好想吃飛機大炮蘿卜湯。”


    “我也好想吃。”


    ……


    “好好好,明天咱們熬飛機大炮蘿卜湯。”薑雙玲忍俊不禁,她心道無論是什麽蘿卜造型,煮成湯後都變成了蘿卜坨。


    最後就要拜托英勇的齊珩同誌幫忙消滅掉了。


    薑雙玲與王雪姝約定好明天一起去容城的部隊醫院做檢查。


    想著明天要去做的事情,薑雙玲在畫畫的時候頻頻失神,最後手中的畫筆都握不穩,原本漂亮的圖畫上多了一道突兀的印記。


    幾天過去,薑雙玲心中的冥冥之感越發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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