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崽崽之前也是吃飽了就睡,跟個小豬崽似的,等到了這個月份,又跟基因突變一樣,開始亂搞亂爬。


    而且還總想著要從長輩的看護下越獄。


    “我哥他小時候就不亂爬亂走嗎?”


    趙穎華:“……爬吧,小五好像喜歡爬著繞小床轉圈。”


    “最好旁邊扯兩根紅絲帶。”


    薑雙玲震驚:“還能這樣?!”


    “要把紅絲帶拉直。”


    薑雙玲將信將疑地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把小崽子之前用的混天綾連帶著別的紅布綁在了小竹床的邊緣,做完了這些事情後。


    薑雙玲沉默了十秒鍾。


    她看著床上那些古古怪怪的紅線,覺得自己像是在搞什麽儀式,如果真的是什麽儀式的話,那麽一定就是管崽儀式。


    小暉暉同誌被放在了儀式的中央,他開始興致勃勃地繞著竹床爬來爬去,終於沒有想著從竹床上越獄了。


    趙穎華驚訝:“居然還真是像他爸爸。”


    薑雙玲:“???! 


    原來婆婆真不是在逗她?


    這是什麽奇妙的原理呢?


    薑雙玲捂著自己的額頭,看著在那紅圈圈裏爬來爬去的小家夥,突然就覺得自己像是收服了紅孩兒的觀音,再給她們家小崽子穿上紅肚兜,額頭上點個紅痣,那就更像了。


    薑雙玲:“我哥他小時候為什麽這樣?!”


    趙穎華:“我也不知道啊。”


    薑雙玲:“……”她突然覺得她的婆婆也是個很有故事的母親。


    不過,因為知道孩子他爸也是這樣後,薑雙玲大概覺得這父子倆從小就喜歡紅色吧,要不然也不會追著在紅色的圈圈裏繞來繞去,她以前看過少兒頻道,說是年幼的兒童最喜歡鮮豔的色彩,比如紅黃藍之類的。


    因此少兒節目的主持人這才穿著打扮格外誇張且顏色豐富。


    她們家小暉暉同誌看來是很喜歡紅色了,以前薑雙玲給他做的紅肚兜哪吒裝扮正好能安撫他。


    為了逗孩子玩,陪著她們家精力豐富的小崽子消磨體力,她去弄了一小塊紅布,把紅布拿在手上,衝著小暉暉同誌招了招手,小家夥立刻瞪著眼睛追著她手上的紅布爬。


    薑雙玲就帶著他一起在竹床邊上繞圈圈。


    “咿?”小家夥伸手去抓,卻又抓不到。


    “嘛!”他有些憤憤地呀小爪子拍了下竹床,流下了一絲晶瑩的口水,繼續向前爬過去。


    薑雙玲看著她家崽崽爬過來,著實汗顏無比,總覺得他們此時的狀態不對,明明是母親帶著孩子玩,手裏卻拎著一塊紅布,這場景畫麵活像是在鬥牛,可要別人是鬥牛的話,那她這會兒就是在“鬥崽”。


    這畫麵太好玩了,隻是可惜,小暉暉同誌玩了個把小時後,就不願意繼續玩這個遊戲。


    小家夥一屁股坐在竹床上,流著口水絞自己手上的“混天綾”玩。


    薑雙玲:“……”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紅布了。


    薑雙玲去弄了一塊紅布,快速地給齊珩,齊越還有弟弟薑澈做了一條紅內褲。


    等齊珩的回來的時候,薑雙玲把紅內褲拋給他。


    齊珩拿著手中的紅內褲,皺著眉頭:“……怎麽?”


    “給你回憶童年。”薑雙玲竊笑了一聲,跑出去看兩個孩子,兩個崽子也收到了來自薑雙玲的愛心紅內褲。


    她也問過趙穎華要不要,趙穎華奇怪的笑了一下後,說不要。


    齊越和薑澈這兩個崽很給麵子,直接換上了小紅內褲,毫不害臊在家裏穿著紅內褲溜達。


    齊越抓了下自己的紅內褲,“媽,好像有點大了。”


    薑澈:“像要掉下來一樣。”


    薑雙玲安撫他們,“沒事,特意給你們做大了一些,能穿久點。”


    這可是能回憶童年的錦鯉紅內褲。


    崽子們穿上了自己的新紅內褲去上學,薑雙玲也終於在第二周去學校上美術課。


    她把舊書本捧在懷裏,跟兩個小崽子一起走出了院子,這天的山霧很重,院子四周仿佛飄著一層仙氣似的,遠處的地方一片白茫茫,什麽也看不見。


    隻有身邊的幾米沒有被山霧籠罩。


    “好大的霧啊 


    “大霧! 


    ……


    兩個小崽子驚呼,薑雙玲也被眼前的大霧給震驚住了,隔壁的王雲生跑了出來,後麵隻能聽見王夏芝罵罵咧咧的聲音:“你出門又去拔雞毛,你拔雞毛做什麽?!”


    這一陣怒罵聲之後,薑雙玲幾人麵前白霧中透出了一個人,是虎頭虎腦的王雲生,他後麵的那塊禿斑差不多已經要長好了。


    齊越好奇:“你拔雞毛幹嘛?”


    薑澈同樣好奇:“……?”


    王雲生手裏拿著一小片雞毛,“我要弄雞毛信。”


    薑雙玲:“……雲生你家沒有雞毛撣子嗎?”


    “雞毛撣子上麵的雞毛不正宗,我媽拿雞毛撣子揍過我了,我爸說這雞毛撣子是見了血的,已經稱得上神兵利器。”王雲生有模有樣地學著自己爸爸的語氣。


    薑雙玲一頭霧水:“見了血的雞毛撣子不好嗎?”


    “我怎麽能用打了我的雞毛做雞毛信呢?我爸爸說就該去踩它幾腳。”


    薑雙玲汗顏:“所以你就去拔活雞的雞毛啊?”


    王雲生點了點頭。


    “那你要把寄給誰?”


    王雲生把雞毛黏在自己的胸口,“我誰也不寄,我就覺得自己是個大英雄。”


    “之前我爸爸醉酒跟人說,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我現在胸上有毛,做事就很厲害了。”


    薑雙玲:“……”


    她都不知道該不該鼓掌,小朋友的邏輯真的很棒呢,還能自圓其說。


    也怪不得王夏芝給氣得跳腳。


    跟小家夥們相處,就該佛係一點。


    要不然她家還有三個男孩,那就等著頭皮發麻,薑雙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來,小孩子的事情,童言無忌,不傷大雅。


    但是莫名其妙的,她突然開始為自己將來的小學美術老師生涯感到一陣擔憂。


    教小學生的日子似乎並不會很好過。


    薑雙玲:“……”


    往好處想想吧,起碼她不是班主任。


    王雲生指著自己胸口的雞毛向齊越和薑澈炫耀道:“你們要回去拔雞毛嗎?”


    “不要。”齊越小同誌一口回絕。


    薑澈也搖了搖頭。


    王雲生奇怪道:“為什麽?”


    齊越:“我隻想殺雞。”


    吃貨齊大力同誌仍然惦念了磨刀霍霍去殺雞。


    薑澈十分讚同:“我也想殺雞。”


    隻是拔雞毛有什麽意思,是男人就應該先殺雞。


    薑雙玲:“……!!”


    她們家孩子的殺氣好重,薑雙玲也分不清這究竟是殺氣還是吃貨的饞氣。


    說一道二,他們就是想吃雞罷了。


    要是沒有雞肉吃,這些小崽子也不管殺不殺雞。


    王雲生見他們都不配合自己,根據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他被兩人帶偏了,“好,那我也回去殺雞。”


    “別,你們可千萬別。”這會兒終於到了薑雙玲該出來勸阻的時候了,要是王雲生回家興致勃勃叫囂著要殺雞,還不知道王夏芝同誌要怎麽跳起來。


    昨天就見王夏芝一邊曬著衣服,一邊發愁:“我都被這兔崽子氣出白頭發了。”


    “還生?家裏有這一個已經夠得受。”


    薑雙玲十分感同身受,她好說歹說才勸住了這三個想要殺雞的預備役男人,作為三名祖國的花朵,就應該積極地向著陽光開放。


    而不是天天想著別的事情。


    摸摸身上的紅內褲,當一個懂事的小錦鯉。


    “走吧,來,咱們來討論討論昨天老師都教了些什麽……”


    薑雙玲帶隊領著三個孩子在山霧中前行,四周的青山蒙著一層白霧,就仿佛在天宮似的,渺渺天霧,美如仙境,薑雙玲看著山中清泉上的霧氣,忍不住聯想到此時江麵上會是怎樣的水霧風光。


    想著想著,她就想在這樣的水霧天氣又去帶老公兜風。


    當然,這樣應該就不是兜風了,而是兜霧。


    “到了,你們三個先去教室吧,等會兒我有你們的課。”


    薑雙玲跟這三個小崽子分開之後,立刻打開水杯連喝了好幾口水,一路上她可真是說的口幹舌燥。


    齊越和薑澈兩個孩子待在一起時還好,現在又多了一個王雲生,那簡直是成倍的變化發展,一個崽子說完了之後,另一個崽子說,另一個崽子說完後,又一個崽子說……


    就好像那不斷往外冒出來的地鼠,被打一下原地暈三秒,你打完了一個又冒出一個,三隻鼠鼠無窮盡也。


    兩隻地鼠還能有點辦法,三隻地鼠令人頭皮發麻。


    薑雙玲想起家裏那隻會爬會叫的真-三鼠,等他再長大一點,會不會更令人傷腦筋呢。


    在來上課之前,薑雙玲也就差不多把所有的美術書給看完了,也在本子上規劃好了給同學們要上的課程進度,她走進了第一個班,開始自己的小學美術老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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