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要是遇見水屍,肯定會死翹翹。


    但在我眼前,水屍就是一個會動的屍體而已,在水中它占據優勢,一旦上岸它就是個廢物。我開了陽眼,怒氣爆棚,力量也增強不少。再者說水屍是有實體的,被我瘋狂捶打,它受得了?


    “臥槽臥槽臥槽……”許焱一連說了三具臥槽,他脫下自己的衣服走到我這邊來,把水屍給蓋上,以防被路人給看見。


    “讓你下去看棺材,你帶了這家夥上來?”許焱皺眉道。


    “是它先動手的。”我反駁道。


    一旁的鄭威一言不發,他睛盯著水屍,然後看了看周圍,說道:“這玩意兒看起來也不像是活人,找個地方把它給燒了吧?”


    “燒了?你們警方那邊不立案嗎?”我問道。


    “立個鬼案,這玩意兒立了案也查不出是什麽時候死的。趁現在沒人看得見,找個偏僻的地方燒了它。又不是魚啊、蝦啊、龜啊、難不成放生嗎?”鄭威摸了一下胡子有點愁帳。


    鄭威是刑偵隊的隊長,他見到水屍第一反應不是立案,而是說要焚屍。這種說法, 隻有在我們這個圈子裏才會出現的,現在卻在刑偵隊隊長口中說出。


    要麽鄭威跟許焱混久,知道這玩意惹不得。


    要麽鄭威有另外一個身份,隻是出於現在自己是阿sir的原因,才不敢刻意表現出來。


    許焱接觸過很多屍體,對於水屍他自然而然懂得如何處理。


    水屍隻是被我打暈而已,外加上它見不得陽光,現在隻是假死狀態。步入黑夜或是進入水中,水屍依舊會醒過來,為了避免在運送水屍去偏僻的地方醒過來,許焱用黑狗血浸泡過的墨鬥線捆住水屍。


    我用一個蛇皮袋把水屍裝著,然後丟進車的後備箱中。


    許焱愁著沒地方焚燒水屍,鄭威說他有地方焚屍。


    驅車十公裏左右,附近是真的偏僻,還得開車進入草叢林,然後才抵達一個類似於垃圾場的空地。與其說是一塊空地,倒不如說是一片荒廢的工地,周圍還要沒有成型的建築。


    “先前這裏是一塊開發地,後來頻繁出人命,才知道是風水有問題。然後開發商走了,留下這一堆爛工程在這兒,前麵在這裏發生過兩單命案,這裏是殺人犯拋屍最好的地方。”


    鄭威說著,他指著有一堆生活垃圾的地方:“還有那邊那個位置,就在上個月,有個未成年少女在那生了一個死嬰。所以在這裏選擇焚屍是最好不過,畢竟這裏風水敗壞,任何一具屍體放在這兒都會產生屍變。”


    我聽了鄭威的話,為什麽覺得他言語之中透露出一絲我們這一行的專業術語?


    “鄭sir,你……好像很懂這些?”我小聲說了一句。


    鄭威扭頭看著我,笑道:“忘了告訴你,我是茅山出來的。”


    “原來如此!”我恍然大悟,怪不得每一句話都透露出專業的語氣,原來是茅山出來的人才。那地方可不得了,要麽不教,教出來的都是大師級別的人物。


    “看不出吧?”許焱拍著我的肩膀笑道:“我跟你講,他這家夥還沒當上隊長的時候是跟著我混。”


    “好了,別廢話,做正事。”鄭威說道。


    我把水屍從後備箱給抬下來,把蛇皮袋給解開,水屍突然張開口咬我。


    “臥槽!”嚇得我把蛇皮袋丟一旁,水屍像條泥鰍一樣在地上滾來滾去,試圖掙脫墨鬥線的掙紮。


    “哎……生前應該是個美女吧……”許焱搖頭歎氣,他蹲下身捂著嘴巴,語氣略帶傷感:“我做撈屍人這麽多年,很少見到有如此清秀的水屍,老鄭,我覺得它有冤情,要不你查一查?”


    鄭威緩緩的蹲下身體,打量著水屍,說道:“雖說有點可憐,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覺得嘛……”


    兩人可憐水屍,可水屍卻一直張開嘴巴做出咬人的動作。


    我看不過眼,一腳對著水屍的腦袋踩下去。


    “操!”我大罵一聲。


    水屍被我給逼急了,它翻過身想咬我。


    我撿起地上的石頭對著水屍的腦袋砸下去,再怎麽說水屍也是有身體的,石頭重擊在它的身上,腐爛的肉塊也隨之脫落,露出的隻有白骨。


    我從車上拿出一柄五十公分長的桃木劍,一劍刺入水屍的喉嚨內。然後往水屍的身上倒下灰紅色的粉末,這些粉末是朱砂和硝混合在一起,專門用來焚燒殭屍所用。


    我用火柴點燃嘴裏的煙,然後把著火的火柴丟在水屍身上,瞬間燃起大火,水屍全身全身焦黑,僅僅十幾秒的時間而已,宛如燒衛生紙一樣輕鬆。


    “死人就該走,活人就該留……”我一邊重複這句話,一邊往周圍撒下冥幣。


    蹲在地上的鄭威和許焱抬頭用呆愣的看著我,我與他兩對視,問道:“做乜?”


    鄭威和許焱兩人對著我豎起大拇指,異口同聲道:“狠人!”


    “我要是不狠,能在這個圈子立足?”我吐出一口煙繼續說道:“我一向都是這樣,惹我人沒有好下場,我不管他是玉皇大帝還是如來佛祖,隻要老子吃了虧,老子就算把地球給翻過來也要弄死它!”


    許焱站起身滿意的點頭,語氣非常崇拜:“能抬龍棺我就知道你不簡單,前段時間還聽說你把李氏風水師他家公子爺的手給砍了,在下真的佩服!”


    我無趣的擺擺手,說道:“咳!那叼毛刨人家祖墳,也不知道出於什麽意圖,看他手算是給他爸麵子了,如果把我給氣上頭估計連他爸都得砍。”


    “兄弟,別亂來啊,那是犯法的。”鄭威對我說道。


    “哈哈哈!開個玩笑。”我搭著鄭威的肩膀笑道:“鄭sir,今晚這麽開心,不如吃宵夜吧?”


    鄭威看了我一眼,很不爽的說道:“哪有客人請客的?你來我們這邊,肯定是我們請客!”


    我愣了一下,然後與鄭威相視一笑,達成了共識。


    水屍這個玩意兒被燒成灰,被風一吹就散。


    但正經事還是得做,那就是把銅棺給打撈上來。


    準備了三天的時間,鄭威聯係上了施工隊和消防隊的一起幫忙,盡量堵住中遊的水,然後下遊的水抽到另一條河道裏,把水位降低了兩米,隻剩下三米深。


    這次不再是我下水,而是許焱。


    橋麵上的路已經被封,現在橋中間用大型遮陽傘搭成一個簡易的指揮室,由鄭威做指揮。而我則是換上了一身道袍,得圍繞這塊水域轉幾圈做個法事。


    第149章 被人綁架


    像我這樣的操作,無非就是走個流程。


    撈屍先生和抬棺匠都在,外加上一群警察和消防兵,這陽氣足矣鎮壓河底的所有邪祟,哪怕是一口銅棺都沒問題。


    我走到橋上的指揮區域,看著電腦裏的水下監控,許焱身上帶著攝像頭,能清楚的捕捉到水下的畫麵。


    很快,攝像頭拍攝到銅棺。


    此時,岸邊已經請來了兩架重型吊機。


    吊機放下兩根鐵鏈下水,許焱在水下接住鐵鏈,把銅棺被綁住,牢固好後,對著攝像器做出“ok”的手勢。許焱從水底遊上岸,朝著我們這邊大喊:“搞定了!”


    鄭威得到許焱的手勢後,他拿起對講機說道:“師傅師傅,搞定了,起機吧。”


    幾秒後,對講機傳來回複聲:“好的……”


    兩架吊機同時開機,傳來“轟隆隆”的吵雜聲。三米深的水麵起初是沒有動靜的,當吊機慢慢上升時,水麵宛如沸騰似得,這片區域的河水也開始出現了波浪。


    吊機升起了一半看到了鐵鏈,不到十分鍾的時間,銅棺從河底被吊起來,呈現在眾人眼前。圍觀的人見到銅棺全都拿出手機拍照,蹲守已久的媒體也也開始拿出攝像機直播報道。


    “左邊一點……左邊點!”鄭威拿著對講機指揮道:“右邊的師傅你你往左邊靠,可以鬆開了,然後左邊的吊機師父你慢慢來,不急。”


    在鄭威的指揮下,銅棺從河底打撈上來且順利落地。


    所有人都湊上前圍觀,鄭威喊自己的夥計封鎖現場,不讓外人靠近。


    目前隻有許焱、鄭威、我們三人靠近銅棺。


    “口罩手套都戴上,這玩意兒有點邪乎。”我說道。


    我們三把防護工具給戴上,用高壓水槍衝洗銅棺。


    數分鍾後,銅棺恢複原來的模樣。


    我上前打量著著銅棺,上麵的紋路比較複雜,沒有龍也沒有鳳,更沒有人,但刻著的圖案不知道代表著什麽意思。而且上麵也有文字,得找個專業人員來解讀才行。


    “奇了怪了,為什麽我之前下去好幾次都靠進不了這口銅棺,為什麽你一來就能輕鬆的搞定它?”許焱撓頭疑惑道。


    “有這回事嗎?”我蹲下身看著銅棺的底部。


    許焱試著推開棺材蓋,然而壓根推不動。


    我思前想後,還是搞不明白許焱所說的“接進不了銅棺”這個事情。這口銅棺除了有考古價值之外,似乎並沒有其他的用途,所以,我的任務也到此截止。


    很快,考古隊那邊請司機把銅棺給運送離開。


    鄭威結算工資給我,然而我並沒要。


    “張亮的朋友,我絕不收錢。”我隻說這一句話。


    錢不錢無所謂,我隻是想交個朋友而已。一個是茅山俗家弟子,已經成為刑偵大隊隊長。另一個是職業撈屍先生,許焱和鄭威兩人都有不同的本事,我這才不收錢但是收人情,倘若以後有什麽事情,還能找他們兩幫忙。


    本打算當天就走的,結果兩人拉著我喝酒。


    心想著大家都已經是朋友,喝個酒而已,又不怕他們貪我色。開個玩笑而已,我隻是比較擔心梁心怡,雖然她一直跟我發消息說沒事,但我還是有所掛念。


    “來啦,害羞嗎?”許焱把我給拉進酒吧內。


    酒吧裏的dj聲和那些穿著暴露的妹子,讓我忘乎自我,懟了不知道有幾打啤酒,完後跌跌撞撞的躺在許焱家睡了一晚,一大早起來腦袋有點暈沉,這酒還沒完全醒過來。


    我看了一眼手機時間,還早,可以繼續躺一下。


    剛倒在沙發上,手機傳來來電鈴聲。我看了一眼手機號碼,沒有備注,懶得接聽。結果這陌生用戶連續打了好幾次,我很不耐煩的接通,還沒開始罵人,結果那頭傳來哭聲。


    這把我整得有點懵逼,也不知道怎麽是怎麽回事。


    “阿嵐……”一個女人抽泣著喊我名字。


    聽這聲音不像是梁心怡的,但她卻知道我的名字。


    “你哪位?”我翻了個身懶散的問。


    “阿嵐,我是玲姐,黃達的老婆。”手機抽泣著說道。


    黃達的老婆?


    因為喝醉酒,我腦子有點不靈活,努力回想著黃達是誰。腦子裏突然閃過一個一雙絲襪的畫麵,我這才想起來是遷祖墳的老板。


    給我哭著打電話的正是黃達的老大夏玲。


    不對啊?她怎麽會有我手機號碼的?


    很少有女人給我打電話,這個夏玲又是怎麽回事?


    我從沙發上坐起來,皺眉道:“那啥,玲姐你怎麽了?為什麽哭著給我打電話?”


    “小雅……被人綁架了!”夏玲哭道。


    “啊?被人綁架了?”我整個人酒醒過來:“這事情你得找警察啊,找我沒用。我隻是一個辦白事遷墳的人,救人這事情我不在行。”


    我看了一眼旁邊熟睡的鄭威,繼續對著手機說道:“剛好我這邊認識一個警察朋友,你先別著急,慢慢說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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