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謝知言直接裂開。


    他反複確認,自己剛才沒有聽錯或者聽漏了什麽重要的字句。


    瞳孔地震是如何滋味,謝知言感覺自己現在感受到了。


    “你是不是瘋了!!!”


    直到真真正正地在謝知思臉上找不出一絲玩笑話的成分,謝知言才暴躁地跳起來一把攥緊他的衣領怒斥道。


    “那是跟我們有血緣關係的姐姐!!”


    “你這樣是亂.倫!!!”


    “謝知思我不管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麽,但我絕對不會允許你用這樣肮髒的想法去玷汙她!”


    謝知言咬牙切齒地低吼道,他明明白白地將震怒驚詫寫滿了整張臉,但是眼瞳深處不為人知的動搖,卻是讓同他近距離相對視的謝知思看得一清二楚。


    小變態。


    還沒知道真相呢,就動搖了。


    謝知思即便身體孱弱,然成年男子的力氣也是不容小覷的,他伸手抓住謝知言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慢慢掰開,兄弟兩人也不知道是在較什麽勁,目光相對時似是有火星濺出。


    “謝知言,你給我記住你說的話。”


    “你永遠隻把她當姐姐,如果你對她產生了任何親緣外的感情。”


    “那麽你就是隻喜歡亂.倫的畜生。”


    一把將眸色蒼涼的謝知言狠狠推開,謝知思拿起桌上的文件摔倒謝知言身上,讓他打開看。


    謝知言垂眸發了狠似的捏緊文件邊角,銳利的尖角刺在掌心,深入皮肉的痛讓他一瞬清醒。


    他將文件打開。


    屋內的時間仿若突然靜止。


    直到張張文件散落在地,一切才又開始流動。


    “一字一句看清楚了嗎。”


    “謝知言,我們跟謝建國,沒有一丁點血緣關係。”


    謝知思仰躺在沙發上,惡劣地欣賞著謝知言寸寸褪去血色的麵龐。


    “我不相信你一次都不曾懷疑過我們跟謝建國的關係。”


    “你到底是在怕什麽呢?”


    到底是在怕什麽呢?


    巨大的不安席卷上整個混亂的思緒,謝知言一步步緩慢地踩過那些證明著他和謝之權之間毫無關係的鑒定,最後站定在謝知思麵前,殷紅的唇色像是下一秒就要滴出血來。


    “你不要把這一切告訴她。”


    他說話的語氣一如既往,淡得像是一潭死水。


    但是謝知思卻是從中聽到了瘋狂克製的哀求和驚懼。


    他終於知道謝知言怕什麽了。


    謝知言怕沒了這層緊密相連的血緣羈絆,就同謝之權做不成姐弟了。


    為什麽會有這麽愚蠢天真而不自知的人啊?


    “好呀,隻要接下來我做什麽你都裝作看不見,我就不告訴謝之權。”


    不告訴她,謝知思和謝知言是白蓮在外同人一夜風流的產物。


    不告訴她,他們的生父知道了他們的存在,隻是給予了白蓮一筆巨額補償,便不見蹤影。


    不告訴她,白蓮之所以會更加討厭謝知言,不過是因為謝知言同她印象裏的男人,性格像了七分。


    更不會告訴她,謝建國因早年風流而敗壞了身體底子,生下謝之權後便再也不能人道了。


    絕不會告訴她,白蓮也曾和謝建國有過一段風流韻事,之所以他們會被謝建國認為己出的孩子,不過是因為謝建國太想要一個能夠接班的兒子,正好瞄上了天賦異稟的謝知思。


    這些劣跡斑斑的往事,不堪入目的身世,如若能不說,誰願張口。


    謝知言安靜回望著他,眼底被謝之權一點一滴蓄起來的溫暖源泉像是又在慢慢變得幹涸,眸中似是要沁出剔透的淚來,滿目星辰都因此刻而悉數隕落。


    他沒有應允謝知思的要求。


    因為當這件他不願意去挖掘出的真相,被人明目張膽地攤開在他眼前,謝知言即便想裝作一切從未發生過,難以抑製的情緒也會先一步暴露他。


    謝知言接下來有點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謝之權。


    如果他不願意親口將這件事情告訴謝之權,那麽待在她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一種不可避免的欺騙。


    “隨你的便。”


    將他的處境變成現在這樣,謝知言無法再淡然地麵對謝知思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該如何珍而重之地去維護自己和謝之權剩下的平靜時光。


    以及在身世敗露之後,他又該如何忍住不鑽入她的懷裏求她不要丟下他。


    這些問題,突然都變得比保護謝知思這個狗崽子重要多了。


    第53章 雙生少年25   知言:先讓我親上去啊!……


    自那日別有意圖的飯局結束後, 謝之權發現,她周圍的人好像都變得奇怪了起來。


    韓生自那次隱晦地暗示心意後,最近隔三差五地就給謝之權發消息, 如若是談公事, 謝之權還能耐著性子回消息,但他也不知道是搭錯了哪條神經, 居然想跟謝之權談風花雪月。


    【韓生:之權,有空嗎。】


    【謝:?】


    【韓生:你公司附近的影城最近新上映了一部電影, 聽說口碑不錯。】


    【謝:?】


    【韓生:...有時間和我一起去看看嗎?】


    【謝:?】


    一次兩次的謝之權還能忍, 次數多了謝之權就覺得韓生是不是有些拎不清了。


    他看起來也不傻, 既然都知道謝之權前期是在扮豬吃老虎, 敢背著謝建國跟他合作搞事業,怎麽會這麽輕易就相信了謝之權會答應謝建國去聯姻。


    假設他真的不傻, 那他現在這樣的態度,絕對就是在裝傻。


    多次無果的試探,謝之權想不知道韓生的意思都難, 無可奈何的她在一次會議結束後,在謝知言晦澀不明的眼神中, 下樓去會客廳見了一直守著她的韓生。


    “之權。”


    韓生來時風塵仆仆, 細碎發絲有些許淩亂, 然而當見到那道朝思暮想的窈窕身影慢慢朝自己走來時, 眼底的疲憊瞬間就變成了溫軟動人的流光。


    謝之權揮退候在一旁準備端茶倒水的小秘書, 會客廳清空後, 謝之權和韓生霎時之間相對無言。


    “我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對不起, 我應該事先問一下你有沒有空。”


    韓生從未主動放低姿態去追著趕著黏在一個人身後,他生得俊朗溫潤,一個清淺笑容都如清風拂麵般動人心弦, 他合該是別人心目中的高嶺之花,然而這朵旁人可遇不可求的花,現在主動摘了自己想獻給眼前人。


    可奈何,眼前人連目光都吝嗇施舍。


    “沒事,你有什麽事嗎?”


    謝之權將泡好的咖啡緩緩抬起至唇邊小抿一口,濃重的苦味讓她眼角沒忍住一抽,勉為其難地咽下去之後,暗中決定以後除了謝知言,其他人泡的東西都不喝。


    “也沒什麽事,就是我...”


    挺久沒見到你了。


    後半句話在唇邊徘徊了一圈最後又被韓生咽了回去,他眼瞼微垂,神色有些許暗淡。


    將咖啡放回,謝之權雙手十指相扣置於膝前,平靜地看著韓生。


    “韓生啊,我們不合適。”


    她像個語重心長的老大爺一樣,和藹地勸著像是一頭奔向錯誤路途的羊羔般的韓生,望他迷途知返。


    “我們還沒嚐試過,怎麽會...”


    謝之權那些話換個意思來說,便已經是相當明確的拒絕了。


    然而韓生色澤淺淡的唇瓣緊緊抿起,往常沉穩冷靜的大腦,這次未經思考,便下意識地就反駁她的話。


    謝之權見過太多韓生這樣的例子,通常要幹淨利落地拒絕執著的人,最糟糕的結果是將他的尊嚴踐踏一番,最平和的結果就是告訴他,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在謝之權這裏,不值一提。


    而韓生最令上流圈子侃侃而談,羨慕不來的,便是他得天獨厚的商業頭腦。


    謝之權打斷韓生的話頭,對他輕飄飄地勾了勾手指頭。


    “來,我告訴你個秘密。”


    就讓我來告訴你,我們之間並不是勢均力敵。


    而是你在高攀。


    會客廳的門關得緊緊的,良好的隔音效果讓時不時假裝路過會客廳的謝知言三番幾次黑了臉。


    透過隱隱綽綽的百葉窗,他看到室內兩人一開始明明各坐各的位置,中間還間隔著一張不大不小的茶幾,結果才沒幾分鍾的功夫,兩道身影居然靠近了,靠近了!!


    漂亮的眼眸裏霎時暗潮洶湧,忙忙碌碌的其他員工隻見他們大老板最寵愛的弟弟,忽然就像一尊望夫石一般僵立在會客廳外,旁人想湊過去詢問兩句,瞥見他那黑雲密布的陰沉臉色,頓時便閉嘴轉身溜走。


    敢情裏麵溫柔的帥哥是大老板的對象啊。


    要不然一向不顯山不露水的謝知言這一副明顯吃味的模樣是為哪般。


    嘖嘖嘖,姐姐要被人搶走了,好氣噢。


    三三兩兩的人頭湊在不遠處偷偷摸摸地八卦著,在他們險些思維歪到其他相當禁忌的地方時,會客廳裏的人終於出來了。


    韓生依然是那副風光霽月的模樣,也不知聊了些什麽,眼角還帶著幾絲柔和笑意。


    他抬眸便看見一旁目光冷厲的謝知言,溫和著眉目點頭打了個招呼。


    然而謝知言根本不領情,韓生的示好在他這裏更像是耀武揚威,炫耀著自己跟姐姐的關係更進一步,思及此,他的眼神便凶得如同一條謝之權專門養在公司裏的惡犬,待主人一聲令下,便會狠撲上去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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