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之權雙手環胸靠牆,笑意吟吟地看他,卻不替他出聲。


    蘭疏後槽牙一磨,一不做二不休,忽然伸手扒住了謝之權不放。


    “之權,我胸口有點悶。”


    “我難受。”


    他指腹輕輕摩挲著謝之權的外衫,眼尾帶著柔軟水意,滿心滿眼地看著謝之權。


    周圍忽然靜了一瞬。


    而後千萬刀子般的目光紮向了無辜的謝之權。


    謝之權不慌不忙,直起身來淡定地隨機應變。


    “公子莫怕,屬下這就帶你去煉藥學院看看身體。”


    此話一出,眾人接連反應過來眼前這修長溫和的人,怕不是近來傳言中蘭疏一眼相中的謝家旁支子弟。


    萬幸,簽訂了主仆契約之人,同他們這些世家子弟毫無競爭力。


    刀子霎時便收回了不少。


    “我要你抱我去。”


    眾人鬆一口氣的同時,蘭疏又風輕雲淡地使出一招重擊。


    毫無興趣同這群人虛與委蛇的蘭疏,瞬時間就將弱不禁風的羸弱身體軟進謝之權懷裏,纖細的手輕輕環著謝之權的腰肢,裝作無力虛弱之態,然而手伸到謝之權背後的時候卻是用力揪緊她的衣服不放。


    謝之權眉一挑。


    知道今後這日子不會太平了。


    放一隻人人覬覦又愛找事的磨人精在身旁,壓根安生不得。


    就這混蛋樣兒還想要全大陸最出色的女子作伴,怕是夠嗆。


    第69章 哭包少年10   “祝你好夢。”


    “好, 屬下抱你就是。”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


    在蘭疏假意伸手討要擁抱的時候,謝之權真就將他一把抱起。


    裝傻充愣甚至是不惜賣慘的蘭疏, 一雙眼睛霎時就瞪得渾圓, 他被謝之權高高抱起後,找不到平衡的身體讓他慌張無措地勾住了謝之權的脖子, 而後將腦袋順從地埋在她的肩上,藏在陰影下的臉卻是紅透了。


    謝之權從容不迫地邁著長腿穿過數個小蘿卜丁, 一路迎著各種幽怨晦澀嫉妒羨慕的目光, 慢悠悠地將懷裏那隻小鴕鳥帶出玄術學院。


    煉藥學院建在另一座山上, 體質一般的玄術師若是想要橫抱著一個人走那麽遠的路, 怕是半路就會脫力。


    蘭疏也沒打算真讓謝之權就這麽把自己一路抱過去,她無所謂, 他有所謂啊!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離開視線範圍內,蘭疏終於舍得從那一襲令人著迷的冷香中掙紮。


    謝之權聞言,壞心眼地收緊了手臂, 將軟綿綿的蘭疏又給鎖回懷中,他的掙紮對謝之權來說等同於無。


    蘭疏:!


    “謝之權!你放肆!你是不是在偷偷占小爺便宜!”


    平日裏對著謝之權, 蘭疏說話並不會用到這個高高在上的自稱, 如今他真有些怒了, 心裏那些驚慌失措來得突如其然, 他也說不明白這到底是何種感覺, 因而隻能拿動怒蓋過心慌。


    “啊?不是你要我抱的嘛。”


    “再說了, 我不會偷偷占別人便宜的。”


    “我隻會正大光明地占。”


    話落, 蘭疏尚未從謝之權這三兩句話中思索出味道來,就被丟開了。


    謝之權找好力道角度,將蘭疏毫不留情地丟進了一旁的草地上, 重重摔了個屁股墩兒的蘭疏懵了。


    他難以置信地抬眸看笑得溫良無害的謝之權,驚呆了。


    “你,你...”


    蘭疏抖著指頭,你你你了半天沒蹦出下一個字。


    謝之權以為他要罵她,雙手環胸都做好準備把人給反駁哭,結果蘭疏卻是詭異地紅了臉,就像一朵清雅幽香的白蘭花被過路的美麗姑娘落了幾縷紅胭脂一般,嬌俏得很。


    “你是不是對我有意思?”


    “要不然你身為我的下屬怎敢將我丟出去?”


    “肯定是因為我說了那席話,你害怕被戳穿而惱羞成怒地用別的方式來掩蓋,對不對!”


    “我拿你當下屬,你居然對我有非分之想!?”


    蘭疏越猜測越覺得可疑,越可疑越覺得接近真相,因此腦子一熱就把心裏那些無限放大的想法脫口而出,甚至一句比一句來得堅定,說完之後他目光灼灼地望著謝之權,仿佛能將她看穿一般。


    他就說嘛,這世間少有人會不喜歡自己這張傾國傾城的臉,謝之權也難免會隨俗的。


    但若她真的成了俗人,蘭疏又覺著有些不愉快。


    心裏可謂相當矛盾。


    謝之權想逗蘭疏的心情瞬間就沒了,換之而來的是一言難盡的表情。


    “公子,腦補是病,趁早叫大小姐帶你去看看有威望的煉藥師吧。”


    話落,她輕輕拂去袖上纖塵,瀟灑離去,徒留目光遲鈍的蘭疏呆愣在草地裏不知道起身。


    她,她這是何意?


    這是在罵小爺有病?


    啊?


    “謝之權!!”


    蘭疏顧不得估計已經淤青了的嬌嫩臀部,惡狠狠地從地上飛快爬起來,拔腿就追上邁一步他得邁兩步的謝之權,帶著嗔怒的一拳就朝她錘過去。


    謝之權這回可沒由著他胡來,伸手就把他的拳頭裹進自己的手掌心,而後拉著蘭疏快步往玄術學院學堂走去,爭取趕在第二堂課開始前到達學堂。


    蘭疏氣衝衝的一拳似是打在了棉花上,心情複雜得很。


    他餘光偷偷瞟著謝之權溫潤的臉龐,一邊將她掌心中的拳頭悄悄鬆開。


    不知為何,對於她的無動於衷,心裏既是鬆了口氣,又感覺空落得很。


    被謝之權帶出去一趟的蘭疏,由剛開始的小臉煞白變成了現在的眼帶桃花麵帶朝霞,撩人得緊。


    他聽話得被謝之權安置在前排,老老實實地不再找事。


    眾人何時見過名滿大陸的小公子這般溫順的模樣,頓時皆是對謝之權心生探究和不滿。


    在蘭翎的到來後,這種情緒直接被推上了頂峰。


    “阿疏,早上過得如何,可還習慣?”


    蘭翎的到來直接讓低段班的新生氣氛沸騰了起來,在場有不少人還是初次目睹這個在勝鹿國名聲大赫的絕世天才,果然是風姿卓越氣度不凡,眉間那朵代表蘭族下任族長的蘭花紋,更是耀眼逼人。


    “尚可。”


    “謝之權呢?”


    “這兒呢。”


    “你一定要寸步不離地保護好阿疏,知道嗎!”


    蘭翎隻是簡單掃視了一圈新生班,很快就發現有不少人將視線往這裏聚集來,那眼中醜陋不堪的情緒讓蘭翎立刻便知他們打了什麽主意。


    蘭疏在蘭府中甚少出府,卻依然會被莫名其妙的人給盯上,不是想下藥就是想擄走要挾,簡直防不勝防,如今他堅持要從蘭府的保護中走出,來看看外麵的世界,遇到危險的幾率便更是成倍增加了。


    無論男子女子,容貌過甚又無自保能力,古往今來都甚少有好結局。


    尤其是蘭疏這種香餑餑,放羊群中都會令羊化身為狼。


    至於謝之權,蘭翎自那短暫的幾日相處中發覺她居然是最適合待在蘭疏身邊的人,畢竟她這人討人厭歸討人厭,該靠譜的時候卻也是真的非常靠譜。


    謝之權懶懶散散地倚在一邊挑了挑眉,嗯了聲。


    往後至第一月考核前,初始時,謝之權覺著蘭翎的擔心有些過甚,蘭疏的身邊不過都是些心智尚未成熟的小蘿卜丁,能對他構成多大的威脅,後來她才發現自己忽略了什麽,整個玄術學院,不單單隻有他們一個低段新生班而已,還有低段低中高三個班,中段的低中高三個班,高段的低中高三個班,以及一個頂尖班。


    紮堆而來綠著眼睛唇角流著涎液的狼,終於讓謝之權波動了情緒。


    她終於不得不揉了揉眼睛好好正視了一番蘭疏那張臉所帶來的影響力。


    “你看我幹嘛?”


    距離平日的就寢還有段時間,蘭疏正伴著月色準備小小抿幾口上品的茶水。


    在他淡粉的唇瓣微微張開即將碰到茶杯的那一刻,謝之權忽然就伸手將其奪走。


    “你又幹嘛!?”


    “不幹嘛。”


    謝之權指尖捏著輕薄晶瑩的竹青色茶杯,麵無表情地將茶水一滴不漏地潑出窗外去。


    預想中的水滴落地聲隻有那麽三兩聲,其餘的悉數都潑在了暗藏在宿舍外窗下的那人身上了。


    “你不幹嘛你搶我茶杯作何?”


    蘭疏蹙起細柳般的雙眉,覺得謝之權近來十分不對勁。


    “我用茶敬這纏綿月色一杯。”


    “再敬這幽寂濃稠的夜色一杯。”


    “接著敬窗外斑駁的樹影一杯。”


    “然後敬廣闊無垠的大地一杯。”


    “最後敬——”


    謝之權眉眼疏冷,指尖捏著茶杯不曾鬆開過,然而當她每念一句,都會悄無聲息地動用玄術凝聚起水元素將茶杯灌滿,然後再潑出窗外,此番動作不斷循環著。


    直到一身濕漉漉的窗下之人忍無可忍,躡手躡腳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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