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邊歡聲笑語,一片歡騰景象,靜謐的宿舍倒是顯得有幾分冷清寂寥了起來。


    謝之權看著從蘭疏那裏沒收來的雜書,有一頁每一頁地翻著看,絲毫不受外界影響。


    蘭疏硬生生待了近乎一天,卻是忍不住了。


    再加上蘭族那些勉強還算交好的子弟前來喚他一同去看今晚的煙火,他才驚覺距離煙火竟是還有一個時辰便要開始了,因此蘭疏匆匆下了榻,欲要離去之時卻又停住了。


    他站在原地,躊躇著。


    外邊的人在催促,裏邊的人不聞不問。


    蘭疏站在那裏也不知是在等著什麽,他誰也不看,隻是垂著頭。


    “蘭疏,快些走吧!”


    性子急躁些的等不及,扯著嗓門便高聲叫喚兩句。


    蘭疏一咬唇,意味不明地看向謝之權,卻是發現她始終未曾注意過他,心一涼,幹脆直接地走了。


    一號二號悄無聲息地跟上。


    謝之權淡淡歎了口氣,將書合上。


    時間總是那般快,轉眼間蘭疏那清瘦嬌弱的身影好似上一秒才翩然離去,下一刻,窗外的煙花竟是簌簌綻開了。


    璀璨流光映射在謝之權清冷的麵孔上,她百無聊賴地倚在窗邊,撐著下巴目光渙散地看著那些轉瞬即逝的美。


    懷中傳音法器忽得震顫起來。


    “謝之權,謝之權。”


    蘭翎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來,響亮的煙火燃爆聲幾乎遮蓋了她的聲音。


    “怎麽了。”


    謝之權將那小巧玲瓏的法器置於掌心,慢悠悠回著話。


    這人不該陪著對象嗎,哪來的空閑理會她。


    “你有看到蘭疏嗎?他有跟你在一起嗎?”


    “沒有。”


    “不應該啊,我明明看到他跟你走了...”


    謝之權聽聞至此,眉梢已微微蹙起。


    “你說清楚些,我今日一直在宿舍從未出去,小公子不可能同我在一起。”


    “那怎麽回事,我明明——”


    謝之權心一沉,將係統喚了出來。


    【阿統,你幫我看看,今日在那書中冷北發生了何事。】


    【好的之權~】


    片刻。


    【之權,我大致過了下,今日冷北主要是同墨隱有諸多故事情節發生,最主要的是今夜,墨隱被一直覬覦他的人哄騙,吃下了難解的春情藥物,而冷北恰好遇...】


    不應該,這多日因她時不時的幹擾,墨隱在大部分的時刻裏都能夠從世界意識的控製中掙脫出來。


    而今日若是墨隱不在,蘭翎也不該這般淡然。


    那麽,如果情節若是非要順利開展下去的話,必然得有一個人將墨隱的位置頂替掉。


    而書中在聞天學院至今的情節,出現的後宮成員隻有兩人。


    一個是墨隱,一個便是——


    謝之權披散著來不及束起的潑墨長發,沉著臉一腳踹開宿舍緊閉的門,直接作弊讓係統定位蘭疏當前的位置。


    她一襲寬鬆白衣,大步流星地穿越過重重疊疊的人海,所過之處皆令人望著她修長背影一臉恍然。


    【之權拐彎!拐彎!蘭疏在那個很偏僻的角落裏!】


    謝之權眼眸中的暗色越來越濃稠,她猛衝一拳將那脆弱的隔板擊破,四散飛濺的木屑落了一地。


    驟然闖入的光照亮了這陰暗的角落,也勾起了角落裏那微弱的啜泣呼喊聲。


    “謝之權...”


    蘭疏如同一隻無助迷茫的小獸一般,瑟瑟發抖地將自己拚命藏身於一個肮髒的角落裏。


    他聽聞響聲,驟然抬眸去看向來人。


    看清謝之權的那一瞬間,他隱忍的熱淚終於撲簌而下。


    第78章 哭包少年19   “你親親我。”


    蘭疏的狀態已是差極。


    謝之權不知, 在她來之前,他究竟是經曆了如何驚心動魄的事。


    他今日穿著最喜愛的衣衫,不久之前才抖著質地輕薄柔軟的外衫炫耀給謝之權看上邊繡工絕妙的花紋, 現在卻是無暇顧及, 任由幹淨的下擺落入汙穢髒黑的泥地裏,弄花了原先貴氣奢華的模樣。


    蘭疏靠在結滿了蜘蛛網的陰暗角落裏, 抱著雙膝將自己圈成小小一團,當他抬首看來, 謝之權才發現那兩片櫻粉的唇已經被他發狠咬得血肉模糊, 刺目的血滴一點點流入他纖細的脖頸, 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鮮紅印記。


    “謝之權...”


    他一開口, 聲色又軟又嬌,甜得仿佛要溢出蜜來。


    然謝之權心卻是狠狠一沉, 因為蘭疏整張精致漂亮的臉孔燒得通紅,灼熱的氣息不斷從唇口難耐地哈出。


    他黑眸中含著瀲灩水光,所有高高豎起的防備警惕在看到謝之權的那一瞬間, 皆潰散成灰,腹中翻騰的熱潮不減反增, 蘭疏神智混沌地視線緊鎖謝之權, 唇中帶著濃濃哭腔, 情難自禁地含著淚低吟了一聲。


    謝之權脫下外衫, 連忙將熱度驚人的蘭疏從頭到腳裹住, 再一把將他打橫抱擁入懷裏。


    渾身無力的蘭疏軟綿綿地依偎著謝之權, 他埋首於她的胸膛, 抽了抽鼻子,貪婪又饑渴地嗅聞著那令人眷戀的冷香。


    “謝之權,我難受。”


    蘭疏有氣無力地揪著她的前襟, 可憐兮兮地眨掉眼尾懸掛著的淚珠。


    他透過遮蓋在身體上外衫的縫隙,喘著氣悄悄望著謝之權光潔瑩潤的下巴,蘭疏艱難地滾動著喉結,腦海中難以自拔地幻想著,要是能夠咬一口,該多好。


    理智在抑製著蘭疏的衝動,但猛烈的藥性在催化著他的欲望。


    蘭疏實在沒忍住,蠢蠢欲動的手順著前襟領口慢慢探出指尖往裏滑去,沁涼的晚風吹拂著他發燙的身體,腦子已經亂成漿糊的蘭疏躁動的指尖劃過一片赤露的微冷肌膚,這一點小小的甜頭似是點燃森林的星火,瞬間燒成了整片燎原大火。


    脫了外衫便隻剩一件單薄裏衣的謝之權抽不出手來製止蘭疏的放肆,她隻能抓緊時間盡量避開多數人群將蘭疏帶回宿舍,而後再通過傳音讓蘭翎將墨隱帶來替蘭疏調配解藥。


    當謝之權堪堪踏出這個窄小的角落,一陣急促匆忙的腳步聲便漸行漸近,謝之權帶蘭疏藏匿氣息隱入另外一個角落,目光晦暗地看著行色焦急的冷北突然出現,她皺緊眉頭格外細致地將四周搜尋了一遍,當看到被外力擊碎的隔板時,冷北神情微變,瞬息陰沉的臉色釋放出了鋪天蓋地的殺氣。


    謝之權眸光一閃,悄無聲息地離去。


    一路躲躲閃閃將懷中糾纏不放的蘭疏成功帶回宿舍,謝之權將人小心放入床榻時,額間難得溢出了些許薄汗。


    她無奈地抹去脖頸間一片沾血的濕潤水跡,將被扯得幾乎要滑落肩頭的衣衫往回攏了攏,結果身子已經沾上床榻的蘭疏卻是不依不饒地纏緊了她,高抬的雙臂因寬袖的滑落而露出不少春色,他努力抬起上半身,發麻的唇再度印上暈染了一片殷紅之色的肌膚。


    “謝之權,我難受。”


    蘭疏再度複述了這句話。


    他一雙纖細的腿藏在皺巴巴的衣衫下,來回磨蹭交疊,昔日裏清絕昳麗的小公子,此刻化作她克製視線下,最媚骨天成的妖精。


    他剔透如珠的眼眸似是將今夜所有的煙火都藏匿於瞳仁深處,流光四溢,璀璨迷人。


    沒人能擋得住如斯美色,美人在懷,還主動熱情,誰忍誰王八。


    偏生老僧入定的謝之權甘願做王八。


    她五指張開一把摁在蘭疏滾燙的臉頰上,硬生生把嬌氣的小公子殘忍無情地按回床上去。


    謝之權快速傳音至蘭翎那兒,簡單粗暴地將事情原委三兩句話帶過。


    隻聽蘭翎那頭惡狠狠的磨牙聲清晰地傳來,得到蘭翎馬上就來的準確回複,謝之權勉強鬆了口氣。


    解決完一事,謝之權又回首看著臉上已然灰敗至極的一號二號,不容置喙地拜托他們去門外守著,絕對不能夠放任何一個人聽到這屋中的動靜。


    一號二號猶豫片刻,看到謝之權鉗製著蘭疏的無情嘴臉,最後也隻能咬牙出去了。


    “唔嗯。”


    被強硬捂住臉蛋的蘭疏難受地哼了聲,他難耐地磨蹭扭動著,然謝之權壓得狠,蘭疏用盡了所剩無幾的力氣,也無法從她的掌心掙脫出來,束手無策之下,蘭疏隻能朦朧著水眸,微微啟唇吐露出舌尖,將謝之權的掌心濡濕。


    謝之權後腰猛地一酥,立刻將手抽回。


    得逞的蘭疏借著最後一點力氣從床榻上直起身又黏到謝之權身上去,他肆無忌憚地將上身挪出床榻,全然放鬆地依靠在謝之權溫熱的胸膛裏。


    “你為何還不理我。”


    始終緊閉唇瓣的謝之權令蘭疏心間陣痛,他忘記了那些謝之權不主動哄他他便絕不服軟的堅持,委屈巴巴地用雙手抓著謝之權的手,一邊努力抬首從下往上望著她,一邊顫顫巍巍地拉著她的手順著他的身體一路往下——


    “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太渴望得到她的安慰,不論是哪一方麵。


    可謝之權不願,無人能強迫。


    她麵無表情地再次抽回手,將已經無力放抗的蘭疏輕輕送回床榻,用棉被裹了起來。


    蘭疏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隱隱作痛,除此之外,心口也像破了洞漏了風,冰涼極了。


    喉口處一片腥甜,血氣翻湧。


    “你就這麽討厭我?”


    “是我之前說話太過分了嗎...”


    “那我和你道歉,你能不能哄哄我,不不,你和我說說話便好...”


    被千人萬人捧在手心裏的小公子何時這般弱聲弱氣地低頭過,無法得到紓解的身體帶來的疼痛令他脆弱不堪,一邊嘩啦嘩啦砸著淚,一邊喃喃著小聲退步。


    他裹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尖尖。


    “實在不願說,你親親我也行。”


    委曲求全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惜。


    謝之權居高臨下看著他,無動於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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