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麵的千蒼還在教導。


    恒謙閑不下來,他對這第一第二不在乎,反正肯定是師兄,他能光明正大進玲瓏陣已經很滿足了。


    恒謙想到這衝柳澈深擠眉弄眼,活潑道:“師兄,得了燭龍一定讓我第一個瞧,聽說這寶劍可有千年之久了。”


    柳澈深聞言一笑,點了點頭。


    拈花坐在上座,遠遠看著為首的柳澈深和眾弟子一道進來,氣色已經大好,仙門弟子服在他身上,竟然別有一番味道,遠遠看去極為出挑,果然是玉容仙姿。


    旁邊的恒謙也換了弟子服,但是他穿不慣這樣的長袍,瞧著便有些許違和。


    拈花忍不住歎息,柳澈深啊柳澈深,但凡是性子放開些,騷一些,恒謙哪裏是你的對手?


    這美人後宮還不是隨你開,何必為了小師妹鬱結終生。


    “柳澈深,為我門中第三百六十代弟子,位為乾,賜法器燭龍劍。”


    柳澈深幾步走出,長腿窄腰,白衣翩然,他雙手作揖,“弟子柳澈深……”


    拈花驚歎一聲,開口阻止,“慢著。”


    殿中安靜了一陣,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她這裏。


    如果不是她早就做好了這兩個字是自己吐出來的準備,還沒意識到這麽清冷絕塵的聲音,竟然是發自自己的喉嚨。


    柳澈深抬眼看來,似乎說不出話來。


    拈花看向千蒼,“昨日的第一名不是柳澈深,得燭龍劍的必須是第一名。”她說完,不帶眾人反應,轉頭看向殿中所有人,“恒謙昨日既然得了第一,那便應該是他的。”


    恒謙聽到這話完全傻了,明明昨日師父待師兄還是極好的,今日怎麽就變了?


    站在殿正中的柳澈深沒有說話,一動未動。


    殿中數百人紛紛相視驚疑,列座的長老也頗為疑惑。


    千蒼伸手捏須,看向她,“柳澈深初試中試皆排第一,昨日那場比試,澈深也是事出有因才得了第二,暫作不得數。”


    “怎麽做不得數,第一就是第一,第二的我不認。”


    柳澈深眼睫輕輕一眨,站著未動。


    恒謙連忙出來,在殿上跪下,“師父,這理應是師兄得的,我何德何能……”恒謙急的都有些亂了,“反正徒兒這第一也不是名正言順,怎能……”


    “住口,大殿之上豈有你胡言的餘地。”拈花開口淡淡打斷了他,眼裏是不可忤逆的冷淡。


    恒謙也不敢再開口說話,隻是看向柳澈深,為難至極。


    柳澈深垂眼不語。


    雖然拈花對恒謙苛責,但也輕易看得出親疏遠近,隻有親近的人才會直接生氣,不親近的就類似於他。


    千蒼自然是第一個不同意,“這玲瓏陣需得人領路,燭龍不給柳澈深,你讓誰來領路,這恒謙本就是毫無靈根之人,憑著機靈巧勁和運氣才闖到了最後一關,若讓他來,叫其他弟子如何信服,萬一要是困在陣中,可是性命攸關!”


    “此陣我會親自進去。”


    “你要親自去?!”


    付如致聞言皺眉,“師妹,此事萬萬不可,你仙法大成,倘若進去,陣法遇強則強,你若是想要再出來,隻怕是難如登天,即便是我們在外麵守著,也未必能救你出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在反對。


    本身玲瓏陣隻是一個小小陣法,但它勝在遇強則強,遇弱則弱。


    拈花這樣的仙力,進去容易出來難。


    “不可!此事萬萬不可,教導弟子,玲瓏陣即可,你已近化神,進去凶險萬分。”


    拈花沒放在心上,“何必如此擔心,區區玲瓏陣困不住我。”


    千蒼大聲嗬斥,“荒唐狂妄,玲瓏陣乃上古神器,其實你說困不住就困不住的?!”


    “那也是我有狂妄的資格,總之這領陣人必須是頭一名。”拈花一甩衣袖,起身去了前麵,拿過千蒼案前端正擺著的燭龍劍,下了台階,走到恒謙麵前,一手橫持劍柄,“拿著。”


    恒謙看著她遞來的燭龍劍,劍身閃過一絲絲光亮,似乎為找到新主人而興奮,他整個人都傻眼了,“師……師父……”


    柳澈深站在一旁沉默許久,眼簾微抬,視線落在拈花身上,慢慢而下落在了她手中拿著的劍上。


    片刻後,他慢慢垂下眼簾,沒再多言。


    上麵一眾長老都愣住了,“這這這……實在亂來!”


    恒謙左右為難,看向柳澈深,不知道該怎麽辦?


    拈花等了好久,他都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她手都撐不住了,語氣加重了些許,“還不拿著。”


    恒謙被她嚇到,連忙伸出雙手。


    拈花直接鬆手,那把劍直接砸到了他手上。


    恒謙差點沒接穩,連忙緊緊抓住了劍。


    燭龍劍落在他手上,瞬間發出了極耀眼的光芒,沿著劍身的紋路而去,發出一聲清越之聲。


    這是認主了。


    所有人都處於在震驚之中。


    “劍既然認了主人,就不是我強求了,那是天注定。”拈花收回了手,衣袖揚起,她往殿外走,完全不在乎繁文縟節。


    千蒼氣得吹胡子瞪眼,卻奈何不了她,“待掌門出來,看他如何教訓你!”


    一眾長老也是無法改變事實,感覺壞了仙門的規矩,“荒唐,真是無法無天!”


    “這劍怎麽能給毫無靈根的人?!”


    拈花聞言轉頭看向台上一排老頭,“長老們有所不知,有些事就是命定的,有那個命,一朝登天也不是難事,沒有這命,再怎麽努力都是徒勞,凡塵有一種說法,命好也是一種實力。”


    “荒謬!甚是荒謬!”幾位長老氣得頭疼,這堂堂做師父的在眾多弟子麵前說的這是什麽歪理。


    這不是叫人家躺平當草包嗎?


    柳澈深轉頭看向拈花,隻看到她離去的背影。


    恒謙拿著劍起身,很是為難,“師兄,這劍……”


    柳澈深聞言看向他,雖然難掩失落,但還是溫和安慰道:“無礙,師父給你的,你就收著罷。”


    恒謙拿著手裏的劍也是難受,雖然他確實喜歡這把劍,但不代表是這樣得到的。


    師父這樣做,師兄不知得多難過,這與當著所有人的麵折辱他有什麽區別?


    …


    拈花從頭到尾都不敢對上柳澈深的視線,快步出了大殿,裝死的係統果然出現了。


    ‘賜燭龍劍。’


    ‘詞兒功底,正二十。’


    ‘角兒表現力,正二十。’


    ‘對角兒理解度,正十。’


    ‘感情代入,讓對方情緒波動到指定值,正五十。’


    ‘場次總分,正一百,獎勵使用仙力一次。’


    拈花感覺到體內一股仙氣,緩緩流動,這仙力充沛,旺盛如大樹,果然是做反派的,難怪仙門這麽多人淨吹她的牛。


    不過隻能使用一次……摳門成這樣……


    拈花無語,‘上次是一百,這次也是一百,為什麽這次不是獎勵壽數?’


    係統:‘壽數扣除無法返還,還請節省使用。’


    ‘那你們為什麽不能節省點扣?’


    係統又沒了聲音,她再怎麽叫,都沒有回應。


    這服務態度簡直差到離譜,完全沒有她以前對待客戶專業嚴謹的態度。


    她以前在靈獸山當小奶鴨子的時候,態度那叫一個乖巧可愛,一口一個親,賣萌賣得死死的,還順帶賣下身讓客人們擼擼毛,賺點皮肉錢。


    現下看看這些破爛係統,問十個問題回答不了一句話,毫無職業道德,簡直操蛋!


    拈花徒步回去,仙門大得離譜,光靠兩條腿走簡直是酷刑,一路上去人也沒有,鬼也沒有,上山下山一個來回,起得比雞早,爬得比狗累!


    真不知道反派為什麽要住山頂!


    有病!


    -


    玲瓏陣乃幻象而成,裏麵有各種妖獸,其武力值還有等級,都是按照進陣之人的實力而出現。


    在陣內所受到的傷害都不會造成實質性的,但痛感還有死亡的感覺都是一樣的。


    換而言之,如果認為自己死了,那麽將永遠困在陣中。


    習練弟子進此陣,不會遇到太大的危險,最多就是旗鼓相當的曆練。


    但是如果拈花進去,就不是簡單的曆練了,那將會是一場浩劫。


    她本身修為已近化神,這一進去,要再出來難如登天。


    早間功夫,一群長老就已經圍在拈花身邊,死活不讓她進玲瓏陣。


    拈花倒也沒有多言,隻是靜靜看著千蒼啟陣。


    響午過後,玲瓏陣大開,百名弟子齊齊消失在眼前。


    一眾長老看見拈花還在,瞬間鬆了一口氣,好在她沒有強行要進,否則還真攔不下。


    拈花看著陣中消失了的人,唇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抹笑。


    玲瓏陣與外麵的世界無異,入目而去連綿的山野,日光充沛,偶有清風吹過山野間的花,輕輕晃動中帶著一絲平靜。


    像是暴風雨之前的安靜美好。


    百名弟子有男有女,走了好一陣,遇到的都是尋常小妖獸,不自覺放鬆了警惕。


    “師兄,師父還會來玲瓏陣嗎?”恒謙看向柳澈深,有些好奇,他實在想知道,玲瓏陣的威力究竟能有多大?


    柳澈深聞言沒法回答,他不知道。


    他與師父的關係早不像師徒,便是任何一個弟子都不會這般讓師父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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