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澈深背著她進了院子,就看見等在這處的恒謙。


    恒謙一手抱著劍,靠著門框,看著他們,“你把師父帶去幹什麽了?”


    拈花聽到他的聲音,暗道不好,這兩個可不能碰頭!


    她連忙裝作剛醒來,緊緊抱住柳澈深的脖頸,“先把為師背進去,為師好累。”


    柳澈深聽到她這話,倒沒有反駁,很是乖順地往裏麵走去。


    果然,還是要付出點代價,才能換取這樣乖巧懂事的弟子。


    柳澈深背著她進了垂花門。


    恒謙似乎要跟過來,拈花當即轉頭,示意他別跟著!


    恒謙走了幾步,終究還是聽她的話,停下了腳步。


    柳澈深將她背回屋。


    拈花當即軟在靠榻上,“你先回去,別讓人發現了,子謙那裏我自會處理。”


    柳澈深聞言卻沒有動,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蹲下身看著她,“師父,把恒謙趕出師門。”


    拈花聽得一頓,有些說不出話。


    這可偏離她這個人物設定了,會扣壽數的。


    “師父好好考慮,我不逼你,我隻是不想他死於意外。”柳澈深話間平靜。


    拈花卻聽得寒氣直冒,他這意思,他顯然就是這個意外。


    拈花整張臉都為難烏青了。


    柳澈深似乎不在意,他微微抬眼看來,“師父,你隻能和我做那樣的事,也隻能和我親吻。”


    拈花如今都不怎麽敢正視他,一看到他,就能想到昨日的事,頗有些麵紅耳赤,隨口一說,“那是自然,為師就你這一個都吃不消了,我又不嫌命長。”


    柳澈深聞言似乎心中歡喜,他握著她的手,輕輕捏著她軟嫩嫩的指腹,“師父,不要騙我。”他說著,很輕地開口,“倘若你騙我一個字,我就殺光這裏所有人。”


    他明明神情這般溫和,說話也溫柔,可說出來的話卻這般狠,聽得拈花心頭都有些發顫。


    柳澈深又抬頭過來,輕輕親了下她的唇瓣,滿眼都是她,“師父,弟子愛你。”


    愛愛愛,是挺愛的,愛到想要她的命。


    這逆徒也不知道哪裏學來的手段,一會兒凶一會兒溫柔,著實讓她有些吃不消。


    拈花好不容易才應付好柳澈深,帶他走了之後,也沒有休息的時候。


    外頭的恒謙,冷著一張臉進來,“師父去了哪裏?”


    拈花頗有些疲憊,不過還是避重就輕回了句,“去看花燈,那花燈節可是熱鬧。”


    “然後做了什麽?”


    拈花頗有些難為情,也……也不用問得這麽仔細罷?


    恒謙見她沒有開口說話,心裏自然也明白,“徒兒懇請師父往後不要再與師兄見麵,他如今已不是仙門弟子。”


    拈花聞言一頓,“為師自有打算,此事你不必管。”


    恒謙跪了下來,“請師父為仙們著想,倘若師父師兄這等事傳揚出去,我們衡山仙門必然退下仙門之首。”


    拈花聽了半響,有些疑惑,“子謙,你真的是為仙門著想嗎?此事隻有你知曉,你瞞著別人,別人自然也不知曉,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好了?”


    恒謙情緒瞬間激動,“徒兒確實不是,徒兒隻是謀取師父一點點的重視,一日為師,終身為父,身為徒弟,又怎麽不想得到師父的看重,師父待我從來不及師兄重要,你教導他,訓練他,如今還這般縱容他這樣對你!師父,你所有的心思都在師兄身上,可曾看過我和鴛鴛一眼!你為何放棄我,徒兒也可以進玲瓏陣曆練,徒兒也能做你最得意的弟子,也能讓你驕傲,你卻連試一試都不願意!


    拈花聽到這話,瞬間愣住,完全回答不出來。


    恒謙早沒了往日的開朗,如今說了清楚,反而越發清楚起來,“師父本就應該隻有一個得意弟子,才不至於這般為難。那如今便讓師父選罷,是要師兄這個徒弟,還是要徒兒?倘若執意要師兄,那徒兒便隻能告訴眾修仙界長老,再以死謝罪,絕不讓師父走錯一步路!”


    拈花:“……”


    這一個兩個,是生怕她死不了,準備提早為她送終?


    拈花頗有些頭疼,隻能開口安撫,“你讓為師再好好想想,為師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恒謙聽到這話,神情認真,“師父不要想敷衍了事,徒兒明日會再來等師父答案。”


    拈花瞬間一個頭兩個大,真的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全都牽連到她的性命,何其殘酷。


    去哪裏還能找到,比她這樣夾縫裏求生存的反派?


    一個非要和她耳鬢廝磨師徒亂倫,一個又想要在她身上找父親般的重視感,兩個還非要你死我活,這不是給她找刺激嗎?


    這狗血地簡直可以寫一本反派的血淚史!


    第84章


    拈花頗有些欲哭無淚。


    外頭蓀鴛鴛邁了門,似乎沒有見過昨日的事一般,見到恒謙跪著,一時有些疑惑,“師父,你們怎麽了?”


    恒謙聞言也不作聲,默默站起身。


    拈花隨口編了句,“子謙特地過來問為師安,我讓他不必如此麻煩,他非不聽。”


    恒謙聞言不語,不過倒也沒有拆穿。


    蓀鴛鴛聽到這話,看了一眼恒謙,沒說什麽,她將坯疇牽進屋裏,“師父,你們還沒有吃罷,我給你們去煮早麵。”


    拈花當即點頭,開口緩和氣氛,“為師給你打打下手,子謙,你留下來一起吃。”


    恒謙聞言自然也沒有離開。


    拈花和蓀鴛鴛一道去小廚房。


    蓀鴛鴛一進廚房,就開始熟練地和麵,能用到她的,就是讓她站在旁邊加加水,沒什麽可以打下手的活。


    拈花過來也不過是避一避,不過如今這個局麵也著實讓人頭疼。


    “師父,再加點水。”蓀鴛鴛乖巧地開口。


    拈花拿起水瓢往麵粉裏加水,頗有些心不在焉。


    蓀鴛鴛繼續和麵,見她心不在焉,看了她一眼,“師父昨日去了哪裏?徒兒準備了吃食,可找遍了院子,也沒找到師父。”


    拈花聞言微微一頓,想了想,隨口說道:“閉關有些乏味,出去看看花燈。”


    “昨日花燈節,師父又一夜未歸,不知是和誰一道去玩了?”


    拈花莫名被問得心虛,“為師就是自己去逛逛,哪需要旁人跟著?”


    蓀鴛鴛聞言倒沒有再開口,認認真真地繼續和麵,片刻後,她有些無辜地看了過來,“我還以為師父是和旁人一起出去了,畢竟花燈節上都是成雙成對,師父一個人去未免沒意思。”


    拈花拿著水瓢搖著水,頗有些頭疼,她才想到鴛鴛這孩子是喜歡柳澈深的,往日可不就是心心念念柳澈深嗎?


    倘若讓她知道了,隻怕會恨苦她這師父,到時候師徒都沒法做。


    嘖,真是狗血叢生,這怎麽繞都繞不出這狗血的局麵,踩哪都是坑。


    拈花頗有些煩,裙擺處隱約被什麽東西拉扯著。她低頭一看,是坯疇咬著她的裙擺,往外扯。


    拈花伸腳踢了踢它胖嘟嘟的小屁股,“別賣萌了,今日我心情不好,沒有烤雞腿。”


    坯疇卻咬著她的裙擺不放,眼眶濕漉漉,似乎很怕她不出來,自己的角角不保。


    拈花有些疑惑,它隻有怕角角斷了的時候才會這樣,平時可皮厚得很,難不成外頭有什麽危險?


    她想了想,便也放下水瓢,跟著它往外去看看。


    蓀鴛鴛在和麵,看了一眼坯疇,倒沒有注意,隻以為它想玩鬧。


    拈花被坯疇一路往外拉,出了垂花門就看見柳澈深長身玉立於院子裏,看著她水缸裏養著的錦鯉,還伸手點了點鑽出水麵的錦鯉,似乎還有了些許逗弄的心思,一看就心情很好。


    拈花可就是驚嚇了,見他光明正大地出現在這裏,嚇了一跳。


    她回頭看了一眼,恒謙就在屋裏坐著,正對著大門,蓀鴛鴛那處的窗戶大開,輕易就能看見!


    她頗有些心驚肉跳,連忙越過坯疇,往他那邊跑去,壓低聲音,“你怎麽又回來了?”


    柳澈深見她走進,伸手摟過她,低頭看來。


    拈花一下靠進他懷裏,沒防備他這般親密,著實有些不習慣。


    柳澈深抬手遞來了燈籠,“師父好像忘記了什麽。”


    拈花看著這曇花燈籠,瞬間有種擺脫不掉的感覺,她就是故意丟在半路上的!沒想到被他看見了,還送回來!


    拈花不想接,看著這燈籠就能想到昨日,曆曆在目。


    柳澈深也不催她,就是靜靜等著,他有時間耗,她可沒有,恒謙和蓀鴛鴛,隨便出來一個都很難辦。


    拈花不情不願地伸手去拿燈籠,準備等他走了就燒掉。


    柳澈深卻俯身靠近她耳邊,頗有些輕慢地說了一句,“記得掛在床頭。”


    拈花聽得心口一跳,瞥了他一眼,明明這般禁欲清冷的臉,說出來的話怎得這般不要臉?


    掛在床頭幹嘛,還沒晃夠?!


    拈花馬上就虛了,當即把燈籠塞回去,“我不要。”


    柳澈深抱著她,聲音略帶幾分低啞,視線落在她麵上,很輕地問了句,“為什麽?”


    拈花頗有些耳熱,回不出話來,她實在不想接話,一接上難免就扯到床榻上的事,肯定又會招惹了他的心思。


    畢竟掛在床頭上,本就過分曖昧。


    拈花見他一直看著自己,頗有些臊,隻能先把他哄回去,“我知道了,我會掛的。”


    柳澈深看著她半響,忽而輕輕開口,“師父,你知道你說謊的時候,總是習慣不看人眼睛嗎?”


    拈花當即抬頭,對上他的視線,“不就是燈籠嗎,我何至於騙你?”


    “重點是燈籠嗎?”柳澈深忽然很輕的開口,話裏頗有幾分意味未明。


    重點是什麽,自然不言而喻。


    拈花扭著一張臉,著實有些吃不消,他這擺明了是想逮著她這隻羊薅羊毛……


    拈花還在走神,柳澈深忽然低頭親了下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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