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領主當即領命,飛快離去。


    拈花聽到這話差點沒站穩,如果不是他抓著她的胳膊,她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是他?


    拈花心中又急又不敢置信,“柳澈深,你要殺的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弟師妹,你想明白了嗎?”


    柳澈深轉頭看來,“這不是師父教的嗎?”


    “我可沒教你殺你師弟師妹,你這是要逼死我!”拈花急得要跳腳。


    柳澈深唇角微微一彎,看著她淡淡一笑,眼裏卻沒有笑意,“是師父叫我不要心慈手軟,如今我這樣做了,你又不喜歡。歸根結底,是你根本不喜歡我這個弟子,無論我做什麽,你都看不見我,我又何必忍耐?我不止要殺他們,以後擋我路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拈花一時說不出話來,她越發感覺不對了。


    逮惡死了,不代表沒有別的反派。


    柳澈深這已經完全是殺人不眨眼的反派路線,他現下就是在做逮惡要做的惡事,比逮惡還喪盡天良。


    第91章


    拈花心中意識到,鬆開他的手,往一邊走去,姿勢頗有些別扭地坐上停在一旁的車。


    柳澈深往這邊走來,“怎麽了?”


    還怎麽了,剛頭那般凶狠,差點都讓她廢了。


    拈花心中有些惱,沒有說話,按著自己的大腿根,實在酸疼得緊。


    柳澈深見狀伸手過來,替她揉按著,他按這地方,著實讓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退了退。


    不過他好像沒覺得這般有什麽羞人,低頭替她按著,難得比剛頭那樣無害了許多。


    可是拈花看他這般模樣,就有些戰戰兢兢,著實不敢再讓他碰,她連忙拉開他的手,“我自己來罷。”


    柳澈深被推回手,倒沒說什麽,隻是安靜看著她。


    周圍氣氛安靜了許多,拈花按著腿,頗有些不自在,早知道還不如就讓他幫著按,也免得現下這般奇怪。


    拈花正準備不按了,前麵突然來了一群人,皆是往日在修仙大會上見過的修仙者,如今皆是麵露憎恨。


    “果然是你在此,幾位仙長無辜殞命,可是你動手殺了他們?”


    其中一人看見了她,神情疑惑,“拈花尊者,你怎會和魔頭在一起,難道也是被他脅迫?”


    拈花沒有回答,她不想惹麻煩。


    柳澈深看向他們,淡淡開口,“人是恒謙殺的。”


    “嗬!”當前一人冷笑出聲,“恒謙乃是修仙之人,素來良善,你已入魔界,成了魔頭,人必然就是你殺的,還要嫁禍於自己師弟,果然用心險惡!”


    “還多言什麽,速速殺了這等陰險小人!”


    柳澈深聞言沒再開口,轉頭看來。


    拈花明白他的意思,他們做師徒這麽多年了,她又怎麽不知道他想要什麽?


    他想要她說出真相。


    拈花沉默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她一旦開口,恒謙必死無疑。


    魔界追殺他,修仙者也追殺他,他便是有托天的本事也逃不開這個死字。


    他死了,她也完了。


    拈花微微抿唇,當作看不懂他的意思。


    柳澈深看了她許久,見她沒有開口的意思,忽然笑了笑,“師父真是一如既往的偏心。”


    拈花心口忽然悶了一下,一時說不出話來。


    “休要多言,先殺魔頭,替長輩們討回公道!”


    柳澈深聞言慢慢抬手祭出了柳葉劍,仿佛對麵的人於他而言隻是草芥。


    拈花眼睫輕輕顫了一下,看著他離遠自己,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麽清晰的感覺到是自己毀了他。


    他那時明明是個君子。


    “不是他殺的,你們認錯人了。”她忍不住開口,可時機已經晚了。


    柳澈深拿劍對著他們,他們自然不會信,“魔頭,拿命來!”


    柳澈深顯然已經沒了耐心,伸手遞劍而出。


    拈花當即閉上眼睛,那些人幾乎都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安靜地消無聲息了。


    不過片刻功夫,她聞到了血腥味,由淡轉濃。


    拈花慢慢睜開眼。


    柳澈深緩步往這邊走來,手上的柳葉劍沾染了血,一滴滴順著劍尖往下而去,落在土壤裏,慢慢浸濕開來。


    那群修仙者已然倒在血泊裏,沒了一點生息。


    拈花看著他眉眼都沾了血,實在說不出心中滋味,他已經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心懷蒼生的柳澈深。


    她親手製造了危險,而這個危險人物如今死死困住了她。


    拈花靠著窗子,看著外頭開滿的花,春日本是生機勃勃,如今卻是一片肅殺,連魔界都是人人自危。


    柳澈深讓人越來越害怕,拈花想起他回來的一路,那柳葉劍就沒有幹過,遇上的修仙者無數,劍上的血一輪接一輪,幾乎沒有停過,像是走過過了人間煉獄。


    拈花越來越怕他,因為她越來越摸不透他,說不準哪一日,他那把劍就能刺穿她的喉嚨。


    “大哥!”


    拈花聽見熟悉的蛇語,低頭一看,是條很小的蛇,隻有拇指大小。


    拈花一時有些疑惑,“你還能縮小?”


    大蛇聞言頗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番,“小老弟隻能縮小,沒有大哥那麽大的能耐,能變得這麽雄壯!”


    拈花感覺它尾巴劃拉得厲害,要是有手的話,肯定會比出一個誇張的尺寸。


    拈花看著它如今嬌羞的小模樣,頗有些不適應,“你主人呢?”


    “我家主人進不來,大哥別看這裏沒人看著你,但其實外頭很嚴,裏三層外三層,無論是進來,還是出去,都會被盯著,主人便隻能讓我先進來問一問你。”


    拈花聽到這話有些頓住,她還真沒想過看似鬆懈的周圍,竟然管得這麽嚴實。


    拈花想了想,直奔重點,“讓你家主人在密道等我,我有辦法幫他擺脫奴隸的身份。”


    大蛇聽到這話,當即睜大了眼,一臉崇拜,“大哥好生厲害,這種事都能解決,小老弟佩服佩服!”


    這麽一條小蛇對著自己拜,著實很奇怪。


    拈花歎了口氣,揮揮手,示意它可以歇一歇,先去傳話。


    身後有人忽然抱了過來,“在看什麽?”


    拈花嚇了一跳,身子都有些僵住,前麵磕頭的大蛇已完全僵在原地,看著柳澈深一動不動。


    柳澈深順著她的手看向窗框上趴著的小蛇,微微斂眉,正要伸手去抓。


    被他抓到了,那條蛇大概率得報廢。


    拈花急中生智,當即抓住他的手,“小心蛇有毒。”


    大蛇趁著這個空檔,當即轉身,機靈地扭頭逃跑。


    柳澈深聽到她關切的話微微一頓,倒也沒再去管逃掉的小蛇,反手握住了她的手。


    拈花著實有些怕他了,他那一日在林中實在太過亂來,弄得她有些受不住,現下她都不敢跟他有太過親密的接觸,唯恐招惹了他。


    不過,他從那一次之後,對她倒還是有禮,沒再有什麽過分舉動。


    柳澈深拉著她回殿內,避開窗口,淡聲吩咐了一句,“去把蛇找出來處理了。”


    侍從正要應聲,拈花當即回握他,“沒關係,我不怕蛇。”


    柳澈深視線落在她身上,聲音溫和了許多,“有毒怎麽辦?”


    “這種小蛇還傷不著我,不會有事的。”


    柳澈深倒沒有再開口說什麽,低頭看著他們握著的手,克製著自己輕輕回握她,似乎怕太過用力,她會不喜歡。


    拈花沒發現,隻看見侍女來來回回端著大紅物件進來,像是喜服。


    柳澈深拉著她在床榻上坐下,在她麵前蹲下身抬頭看來,他生得好,眉眼如畫,玉質清冷,這般看他,完全不像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師父,過幾日便是我們大婚,這是喜服。”


    拈花有些愣住,他從來沒有提過成婚這事。


    她一直知道他這幾日都在準備大婚,她還以為是他和魔域聖女的大婚,可沒想到竟是和她?


    拈花還在愣神的功夫,柳澈深已經拿過侍女木盤上放著的發冠,往她頭上帶去。


    他想來是從來沒有替女子帶過,頗有些生疏,但力道放得很輕,也沒有扯到她的頭發。


    拈花下意識看向他,他替她戴發冠,眉眼皆是認真。


    拈花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


    柳澈深替她戴好發冠,認真看來,視線落在她麵上,眼裏難得有了笑意,“好看,師父這樣很好看。”


    拈花忽然覺得心口有些悶,許久才低聲開口,“大婚是什麽時候?”


    柳澈深聽她問這個問題,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他很是驚喜,話間竟難得有了些許緊張,“有好幾個日子,我想早些,便選了三日後,是宜嫁娶的好日子。”


    三日後……那是沒辦法完成了。


    拈花沒有再接話,她真的不想騙他。


    柳澈深又是何其敏銳的心思,輕易便能覺察出,她是真的想要嫁,還是假的。


    殿中的氣氛一下子靜了下來。


    柳澈深沒有再開口說話,沉默了許久,才慢慢開口,“師父好好休息,我們三日後成婚。”


    拈花看著他,第一次沒有辦法開口說話,不知為何,她心口實在悶得厲害,連簡簡單單應他一聲,都沒有辦法做到。


    柳澈深看了她許久,微微抬頭,親了下她的唇瓣,他的薄唇微微有些涼,讓她心口莫名刺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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