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明宇懷疑地看向管家:“怎麽回事?不是說小洛的演講內容是他的未來規劃嗎?”


    管家的臉色在看到大屏幕上播放的童話時,就變得異常難看:“一定是控製台出了紕漏,我這就去查查。”


    管家用眼神示意身後幾個保鏢,沉著臉匆匆朝控製室走去。


    他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但這背後一定有人搞鬼,他必須趁著家主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立刻將這件事處理幹淨!


    控製室裏,秋洛的精神高度緊張,他快速替換了冒牌貨的演講電子稿後,第一時間離開了控製室,他前腳剛走,管家就匆匆帶人趕到。


    秋洛確認已將管家從父親身邊引開後,立刻從後台一路急行,然後端起事先準備好的茶水,徑自從中央的走道,走向秋明宇所在的位置。


    他按耐住心中的激動,抬頭凝望著父親,將手裏一張提前寫好事情經過的紙條,連同茶水一並遞給他。


    他抑製著顫抖的嗓音,壓低聲音情不自禁叫了一聲:“爸!我才是秋洛!你忘記你給我講過的童話了嗎!”


    秋明宇渾身一震,驚詫地看向他,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與此同時,管家已經帶著保鏢趕了回來,他發現了秋洛,整個人氣急敗壞,滿臉的老皮都在發顫:“快,那小子是個騙子!跟少爺有仇,快抓住他!”


    秋洛咬牙,狠狠瞪了一眼管家,把紙條往秋明宇手裏一塞,扭頭拔腿就往外跑。


    管家內心掀起了驚濤駭浪,他千算萬算,沒算到真正的秋洛,居然沒有死!


    心思電轉之間,他已經想好了幾套說辭,無論秋洛剛才跟家主說了什麽,他都能咬死了這人和少爺有私仇,偷了少爺的日記本,故意挑撥離間,胡編亂造企圖訛詐好處,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信!


    管家一邊指使保鏢追人,心裏暗下決心,隻要在這裏讓真正的秋洛永遠“閉上嘴”,這件事就徹底到此為止了。


    誰知道,他和幾個保鏢剛追著秋洛跑出禮堂,迎麵卻撞上幾個身穿黑西服的壯漢,他們個個都是練家子,論身手一點都不比秋家保鏢差。


    管家驚駭莫名,又急又氣,這些人究竟從哪裏冒出來的,為什麽幫秋洛?


    “你們是什麽來路!給我讓開!知道我是誰嗎?你們惹不起!”


    “哦?你說誰惹不起?”一個低沉有力的聲音在管家身後響起。


    管家霍然回頭,一隻手筆直伸過來,猛地握住了他的脖子!


    管家臉色漲紅,隻見對麵的男人身材極為高大,胸膛的肌肉把上衣撐得鼓起,手臂猶如鐵箍,根本掙脫不掉。


    而那個疑似秋洛的少年,正靜靜站在他身邊,目光晦暗地盯著管家。


    “都給我住手!”


    就在雙方劍撥弩張時,走廊上一聲嗬斥突如其來。


    秋明宇大步流星從禮堂走出來,手裏緊緊捏著一張寫滿了字跡的紙條,在他身後,秘書提溜著“秋洛”的衣領,不動聲色地製住了他。


    管家帶領的保鏢們一下子頓住,麵麵相覷,這個情況實在古怪,他們都不知道聽誰的了。


    秋明宇沒有理會臉色慘白的管家和賈爾孜,視線死死盯著狄叢身旁的秋洛,嗓音嘶啞,滿臉震驚:“上麵說的是真的?你究竟是誰?”


    秋洛渾身激動發顫,再也忍不住,衝他呼喚出聲:“爸!我是秋洛,是你從小放在掌心裏的秋洛!母親臨終前讓你好好照顧我,不要老是隻記掛工作,你忘記了嗎!”


    一夜失去所有身份,每天戰戰兢兢惶恐不安時,你在哪裏?


    被同學欺負,孤立無援時,你在哪裏?


    獨自一人守著破落的屋子過生日時,你又在哪裏?


    秋洛越想越委屈,滿心酸楚,鼻尖一皺,抬手揉了把發紅的眼眶:“你都多久沒回來看過我一眼,你說我是誰!”


    秋明宇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低聲喃喃:“小洛……”


    作者有話要說:    叢爹:兒子不要的話請捐給我秋爹:???你算哪塊小餅幹?


    第37章 12


    秋明宇看著麵前控訴他的少年, 腦袋裏嗡嗡作響,紙條上的內容實在過於匪夷所思,自己的兒子竟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持家多年從無差錯的管家, 居然聯合外人合謀冒名頂替親兒子圖謀家產?


    還有些莫名冒出來的人,又是何方神聖?


    秋明宇簡直覺得自己多年的唯物主義世界觀都被顛覆了。


    眼前的少年明明長著一張陌生的臉,但神態語氣恍如刻在骨子裏一樣熟悉。


    看著他宣泄而出的情緒, 傷心又透著依賴濡慕的眼神,完完全全都跟小洛如出一轍,秋明宇胸口一陣鈍痛, 不由自主地走上前, 想要碰碰他的臉頰。


    “小洛……你真的是小洛嗎?”秋明宇緊緊盯著秋洛的眼,又回頭看看被秘書抓在手裏的“秋洛”。


    後者被他審視的目光看得渾身一哆嗦,目光閃爍, 下意識垂下頭回避了秋明宇的眼神。


    秋明宇心下一沉,仿佛被人迎頭痛擊, 整個身體晃了晃, 光是一個對視, 事實真相已昭然若揭。


    唯有管家還不死心地在垂死掙紮:“先生!您千萬不能相信這些人胡言亂語, 這世上哪會有這種事?小少爺明明就在那裏, 不信你可以問問他, 這些人來曆不明,他說的那些信息, 都是查到的,他們懷揣的目的不言而喻,您怎麽可以相信不相幹的陌生人,而懷疑您的親兒子呢!”


    秋明宇霍然轉頭,目光直刺向他, 胸口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他眯了眯眼,強壓下所有情緒,冷冷點頭道:“那好,就把這件事查個水落石出,我看究竟在誰在背後搗鬼!”


    他轉頭吩咐秘書:“接下來所有行程全部取消,把他們都帶回去。”


    秋明宇的視線重新落在秋洛身上,眼神和緩下來,伸手想要去拉秋洛的手:“跟爸爸回家。”


    不料卻被一隻手擋了下來,狄叢護在秋洛身前,眉眼冷淡地望著秋明宇:“別想隨便就帶走他,誰知道你家那個管家又會攪出什麽幺蛾子。”


    秋明宇目光順勢上挑,眉宇擰起,沉聲反問:“閣下是誰?為何要管我家的閑事?”


    狄叢扶著秋洛肩頭的五指收攏,嘴角微微下撇,帶了一絲嘲意:“這段時間小洛一直在我那,我若是不管閑事,你能不能見到全須全尾的他,還兩說呢。”


    秋明宇冷不防被針刺了一下,臉頰肌肉一陣抽搐,半是自責半是惱,劈手就要奪回兒子:“我才是小洛的父親!”


    狄叢一把扣住對方的手腕,常年練武的手穩如礁石,不閃不避迎上他的目光,報以平靜的回嗆:“既然不好好盡父親的責任,不如把兒子讓給我好了。”


    “你——”秋明宇心裏湧起一股荒謬,先是告訴他兒子換了個人,然後又冒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危險人物要跟他搶兒子。


    秋明宇沉默片刻,重新看向秋洛,柔聲道:“小洛,我知道這段時間你肯定受了不少委屈,跟爸爸回去好嗎?這段時間是爸爸不好,我的工作都推掉了,在你的事情解決前,爸爸哪裏都不去。”


    秋洛看看狄叢又看看他,皺了皺鼻翼,酸溜溜地道:“你現在相信我是你兒子了?”


    剛才還不信呢!


    這小子還記仇……


    秋明宇哭笑不得:“怎麽會不信呢?要不然你又要把這回事記在日記裏了。”


    小脾氣簡直跟小時候一模一樣,嘴上從不吵架,但會把仇記在日記本上,免得將來翻舊賬時想不起來。小時候因為摘了母親種的葉子被教訓一頓,能記好幾年。


    秋洛一秒就原諒了父親,拉了拉狄叢的衣角,眼巴巴看著他。


    狄叢不過故意激一激秋明宇,本也沒有為難的意思,於是便朝他點點頭,鬆開了手。


    這時手下上前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狄叢目光微沉,道:“夥同你家管家施展“奪舍”的妖道‘不死鬼’,下落已經找到了,眼下正在押送過來的路上。”


    秋明宇微微一驚,越發好奇狄叢的身份。


    他攬過秋洛的肩摟進自己懷裏,深深看一眼狄叢,道:“多謝閣下對小洛的照顧和幫助,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如一道來我家坐坐,如何?”


    狄叢看看秋洛,後者急忙衝他點頭,拉著他的手不放。


    狄叢本就不放心他,還要看好自己兒子的身體,當下頷首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


    秋家別墅在市區最繁華的地段,寸土寸金的地方圈了一座湖景莊園,周邊鬧中取靜,四周蔥鬱的綠植將整片莊園覆蓋,有效阻隔了鬧市的喧囂。


    雙層複式大廳裏,秋明宇端坐在沙發主位上,麵容凝肅,狄叢雙臂環抱坐在對麵的單人沙發裏,身後的黑西服們麵無表情地站成一排。


    秋洛坐在父親身旁,目光一一看過這棟生活了十幾年的家,手指摩挲著溫潤的羊脂玉扶手,小啜一口最喜歡的荔枝花茶,熱騰騰的暖茶下肚,他忽然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事到如今,你們的陰謀都敗露了,你們還有什麽好說的?”


    幾人對麵,管家和妖道“不死鬼”雙手被反綁,雙雙跪在冰涼的大理石地磚上,還占著秋洛身體的賈爾孜戰戰兢兢站在一旁。


    不知為何,他離得秋洛越近,就覺得渾身發僵,手腳酸軟,說不出的難受。


    不管秋明宇怎麽質問,管家和妖道死活不承認奪舍和合謀的事,一口咬定是秋洛和狄叢合夥心懷不軌。


    他們比誰都清楚,死咬著不承認,秋明宇也不能拿自己兒子的身體怎麽樣,反之一旦承認,下場一定會無比淒慘。


    秋明宇無比惱火,多年以來他在商場無往不利,可是麵對這些三教九流的江湖異士,他從未打過交道,自己親兒子的身體還被霸占著,投鼠忌器,一時之間還真覺得有些棘手。


    與之相反,狄叢從小受家族耳濡目染,對付這種江湖混混,經驗豐富多了,根本不怕這些人不就範。


    他長身而起,緩緩踱到道士麵前,居高臨下俯視他,妖道這時還不老實,手裏捏著一團符紙似乎還想作亂,他二話不說,單手將人提起來,抬手就是一拳!


    一顆牙瞬間飛出,妖道人被打懵了,在場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秋洛忍不住心裏鼓起小掌,真不愧是開拳擊館的,就是幹脆利落。


    “像你這種人渣,按規矩,先砍兩根指頭,才允許說話。”狄叢提著他的衣領,單手插兜,冷漠道,“別以為我沒你不行,江湖上道行比你深的得道高人不是沒有,我再請就是了,不過在那之前,你沒的就不止指頭了。”


    狄叢隨手一指,便有兩個黑西服上前,一左一右把妖道拖著離開。


    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麽心狠手辣,道士這下真的怕了,開始劇烈掙紮:“等等——別——”


    哪知狄叢根本不理會他:“現在後悔?晚了。”


    眼看著妖道哭嚎著被拖走,管家心裏發慌,但麵上還是強自鎮定:“我骨頭一把,隨便你,但是家主的兒子是無辜的,你們才是蒙蔽家主圖謀不軌的……”


    秋明宇怒極反笑:“都這時候了你還敢挑撥?真以為我拿你沒辦法?”


    管家梗著脖子,啞著聲音開始打感情牌:“我在秋家奉獻了一輩子,臨到頭反而被家主懷疑,何其寒心!”


    管家的演技之精湛,感情之豐沛,就連秋洛看了都忍不住為他叫聲好。


    要不是他自己就是被坑害的苦主,他都要信了。


    在場隻有狄叢一人完全不受影響,他冷硬的嘴角扯出一個森寒的笑容:“聽說你兒子暴斃身亡,已經被你下葬了?”


    管家猛地一抖,麵色大變:“你想幹什麽?你連我死去的兒子都不放過嗎?他都死了,你還想怎麽樣?”


    狄叢冷冷道:“開棺,掘屍,反正我還會找人把小洛的身體換回來,到時候你的親兒子就真正成了孤魂野鬼,魂不附體,你們不是喜歡搶別人的身體、別人的身份嗎?不如嚐嚐自食其果的滋味吧。”


    他的話毫不留情地碾壓在管家最痛的那根神經上,管家整個人都開始恐懼抽搐,再也無法維係適才的鎮定,枯瘦的手指顫巍巍地指著他,整個身體晃了晃,直接委頓在地。


    後麵的賈爾孜驚恐萬狀,急忙上前攙扶住他:“不要啊,這樣的話,那我不是馬上就要死了嗎?我不想死啊,爸!我真的不想死啊!”


    狄叢輕而易舉扭轉局麵,把管家的臉抽得體無完膚,潰不成軍,就是看不慣他跟自己搶兒子的秋明宇,也不由對他刮目相看,暗暗佩服起來。


    既然惡人有人當了,深諳談判之道的秋明宇清了清嗓子,心領神會地拌起紅臉:“開棺掘屍這種事,也不是我們的本意,但是如果你們繼續冥頑不靈,那我們也隻好出此下策了。”


    “不如趁現在及早回頭是岸,讓小洛和你的兒子各歸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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