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這樣說隻是含蓄一些,能叫聖上允準他去女尼的禪房相見,恐怕英宗德妃已經有了下世的光景。


    能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不易,太子來了佛寺之後一心謀劃著這件事,並不曾見過母親,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從蘇笙身側拿了腰帶係上,披好海青,匆匆出了這間狼藉不堪的靜室。


    蘇笙聽見他低聲急切地詢問著英宗德妃的近況,那聲音漸漸遠去,她的精神一下子就鬆弛了下來,可惜雖然太子離去,她身上的火卻沒有什麽辦法可解,佛寺大概是不會供給冰塊的,她又不會鳧水,跳進池塘基本就是自尋死路,還會被侍衛看到自己衣衫盡濕的模樣。


    她仰躺在地上,腦中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顧不得雅不雅觀,難耐地打了幾個滾,最終還是因為無力癱倒在原處。任由身體被難以明言的感覺支配,忍受著渾身像著火一樣的灼燒感。


    被兩人爭吵驚嚇到的幼貓此刻又從角落裏跑了出來,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舔舐著她腮邊的珠淚。


    蘇笙被幼貓舌尖上的倒刺弄得清醒了幾分,她身上的衣物還算齊整,即便是被人看到了,也不一定就會被認成是被人欺辱後的模樣。


    茶壺裏的水已經變涼了,她費力地起身,將這叫人舒服的涼茶水一飲而盡,勉強清醒了一些,蘇笙怕宋司簿會回來看見自己這樣的模樣會起疑心,忙不迭地規正了案幾和香爐,拿絲帕包著手,撿起了碎在地上的茶盞丟進角落裏。


    茶盞的碎片尖銳,那種噬人的欲.望時不時讓她頭暈眼花,蘇笙一個不慎便劃破了自己的手指。


    鮮血淋漓而下,染紅了白色的絲絹,流血的痛楚讓她清醒了許多,她將手指伸到窗邊的花盆之中,正要拿著碎瓷片狠心再劃下一刀,外間竟傳來了一聲驚叫。


    “蘇娘子,您這是怎麽了?”


    元韶見這靜室虛掩了門,卻沒有守門的婢女在外間守門,便先行一步替聖人推開了虛掩著的房門,哪料到一開門就見蘇家的四娘子在窗前試圖用茶盞的碎片割腕,一時失儀叫出了聲音。


    果然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儀駕剛行到外間時他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女眷的靜室無人看守,更不曾落鎖,十分憊懶的模樣。


    蘇笙被這聲音唬了一跳,碎瓷片應聲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身體中那種叫人酥麻難耐的無力感再度襲來,她恍惚間瞥見那抹明黃色的身影進來,人雖然是渾渾噩噩的,但下意識要行禮問安,福身到一半腿上忽然失去了平衡,軟軟地倒了下去。


    她本來是想,自己或許就要跪倒在這一地的碎瓷之中,卻落入了一個有力的懷抱。


    “隻是叫你吃幾日素,哭什麽?”


    她頭頂上傳來男子清朗的聲音,就像是她第一次在太極殿見到他時那樣,他端坐在禦案的後麵問她,朕生得有那麽可怕嗎?


    體內的這種灼熱似乎像是風寒時的高燒不退,她的腦子現在就想一鍋煮熟了的白米粥,蘇笙迷糊間想的盡是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這人到底是怎麽做到一下子從那邊到這邊來的,地上還有好些東西她沒來得及收拾,真的不會絆倒嗎?


    那人隻是扶了她一下,旋即意識到這樣做的失禮,等懷中的女子站穩便鬆開了手,然而她卻知道了有人可以依靠的舒服,那人後退一步,她就往前再倚一點,最後還嫌他不夠聽話,一雙玉臂攬住這人的頸項,啄了一口他的喉結。


    元韶有些懊悔自己剛剛怎麽不知道趕緊上前拉住蘇娘子,結果叫聖人踏到了瓷片上麵,轉瞬又被蘇娘子的驚人之舉驚得口不能言,他身為內侍監,也知道有些主子的事情不能看,偷覷聖人神色,不動聲色地退到了門外。


    深宮寂寞,這些女子等不來皇帝,總會琢磨出些吸引天子注意的法子,雖則蘇笙學過如何取悅男子,可是這種事情紙上得來終覺淺,她有印象歸有印象,但還沒有真正地用於實踐,淺淺撩撥了幾下就被人鉗住了手腕不許動彈,她被迫自己站好,迷茫無助地瞧向那個人。


    “蘇娘子,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麽嗎?”


    聖上的話語隱含怒氣,蘇笙被他鉗製得有點疼,理智又被拉回來一些,她上次是喝多了酒,自己做了什麽並不知道,縱然這回不由自主,好歹也是醒著的,她瞧著聖上頸項處的一點紅痕,本來就已如酒醉般的紅臉又添了幾分熱意,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盯著自己木屐踩著的那一塊方磚,不知道能看出些什麽來。


    皇帝瞧她麵紅如酡,竟是壓倒春日桃花,身上卻沒有什麽酒氣,不像是在佛寺之中偷偷飲酒的模樣。


    聖上知道這其中定然有些不為人知的隱情,但蘇笙這般模樣他也問不出什麽。


    她身量纖纖,穿上這黑色的海青更顯得腰肢纖細,或許是因為姑娘家愛美,連這比丘尼的衣物都熏了香,適才人落到他的懷中,聖上亦在她的領口處嗅到撲鼻的清香,讓人心神搖曳,即便知道這是佛寺之地也不免生出旖旎綺思。


    女子秀美的雙足被認為是最私密的地方,這姑娘卻連菱襪也沒有穿,赤著一雙足踩在木屐上,似乎還怕人瞧不見似的,頭埋得極低,身上的衣袍隨著她的動作貼合在身上,清風拂過,時不時就會露出她那精致美妙的足踝。


    蘇笙感知到他放鬆了對自己的鉗製,又有些難耐地想要往他身上去靠,自己現在的模樣已經全然失去了作為太子妃的端莊持重,她有些絕望於這蕩.婦一般的行徑,卻又無法控製住自己想要獲得解脫的身心。


    皇帝也是一個正常的男子,當此良日,一室幽香,佳人投懷送抱,卻之似有不恭,曠了這樣久,她隻是不得章法地親吻了幾下,連自己的衣裳也沒有解開,便能叫人心猿意馬。


    天子無需委屈自己的心意,蘇笙像是正在高燒的病人得到了一碗加了鴆毒的解藥,不喝要被這種無休止的熱度燒幹,喝了又要忍受更大的苦痛。


    過不多時,她忽然一陣眩暈,蘇笙下意識向後一倒,不留意間將頭觸到了案幾上。


    現在也就隻有疼痛才能驅散這本不該有的熱意,她吃痛之餘漸漸恢複了神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隻覺四肢百骸都冷了下來,外麵天光未暗,靜室裏的情形……卻難以言明。


    如果隻是她身上的曼陀羅香,還不至於叫人急切至此,太子走得匆忙,忘記帶走了手爐,爐中的香丸尚未燃盡,皇帝與她同處一室久了,同樣會容易情動。


    姑姑以香料魅惑英宗皇帝畢竟是上一朝的事情了,而伏在她身上的卻是今上。


    聖上現在被她身上的香氣所迷惑,兩人行了雲雨之歡,等過後聖上清醒過來覺察到不對,或者是為行下如此失德之事而遷怒於她,那也不必太子拿出手中蘇氏的把柄,現下齋戒期間勾引聖上的事情就足以叫人定了她的罪。


    太子敢在佛寺裏行事,必然會留有後手,倘若他將事情全然推在自己的身上,太子為國家之本,無論東宮能不能造出一個天衣無縫的謊言,單為一個女子的事情折損了聖上與東宮的顏麵總是不值得的,那麽最後被處置的是誰,也就不得而知了。


    身前的男子輕笑了一聲,大概是在笑她的笨拙。


    怎麽有人能這樣輕而易舉地傷到自己,手上被瓷片劃傷了,腿上也不知道是怎麽弄出了淤痕,要是再傷到了頭,不必他怎麽撻伐,這姑娘自己就能哭得哀切。


    “是朕弄得太急,嚇到你了麽?”


    那至高無上的男子正流連於她麵上的白膩肌膚,聽見她口中在呢喃些什麽,便不急於一時的攻城掠地,俯耳到她唇邊,才聽清了她反複說的幾個字。


    “陛下,您走。”


    聖上微微感到詫異,她見皇帝還能聽進去她的話,又艱難地重複了一遍,“您不該在這裏的。”


    第21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招之即來,揮之即去。你將朕當做什麽了?”


    聖上到底不是真正的佛門弟子,雖自矜君王的身份而不願意對女子用強,然而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聖上也不願意委屈自己的心意,他語帶怒氣,卻又舍不得這片溫柔鄉。


    除了月信之外,從來沒有後宮中人敢拒絕君王的臨幸,她先起的意,在這種緊要關頭,又突然就要停下來?


    “臣女豈敢有這種大逆不道的想法?”


    蘇笙的手抵在聖上的肩上,藥效使她想叫人靠近些,然而想想後果,她最後還是將皇帝推遠了一些,“陛下身為聖可汗,如日月輝照四方萬國,因一女子而行背德之事,豈不是令聖名有汙?”


    她隻有在失去神智的時候才是那樣熱切嫵媚,稍微清醒一些又拒人於千裏之外。


    背德……曆來君主推崇以仁孝治國,兩人之間相隔的不是天子常服與女郎的緇衣,而是東宮與禮法。


    他低頭望著這個女子,周遭暖香浮動,讓人忍不住想沉進去。


    但這份無雙的姝麗絕色被他親口許給了太子


    沒有嚐過葷腥的滋味,便也不會在這種事情上太過渴求,他從前倒也還好,今日這樣急不可耐,也是有外力所致的緣故。


    其實就這樣幸了她,也沒有她想的那樣嚴重,對皇帝來說不過就是禦案上多幾本奏折的事情,臣子們總不可能以此來定天子的罪,然而蘇笙身處在這樣的位置,逢上的又是自己,自然是要她來背負罵名。


    皇帝怎麽會有錯呢?即便是真的有些什麽,前朝的那些言官和後宮的女子也不會認為這是天子的錯誤,而是會把過錯歸咎於一個女子,她是禍水紅顏,是離間天家父子的元凶。


    她的位置、權勢、手段都不足以承受天子一時之幸帶來的後果,太子到底還是她的未婚夫婿,他強納了三郎的妻子,父子從此必然生出嫌隙,無論如何遮掩,後麵的事情都不好收尾。


    聖上從那種迫切的想法中緩過神來,他本來也沒有在佛寺,特別是在為大聖皇後忌日齋戒沐浴的時候臨幸女子的打算,即便出口責問,也還是起身稍微離遠了一些。


    “既非心甘情願,朕也不願勉強於你。”皇帝雖仍有情動的心思,但還是吩咐人去請了太醫來,“你身子不適,便早些歇下罷。”


    他耳聞過一些前朝的宮廷逸事,君王駕臨的宮殿總會燃起助情的香料,令人心曠神怡,然而卻也容易叫君王享祚不長。


    雖然本朝沒有這種規矩,然而隻要皇帝不怪罪,有些嬪妃還是會用這些香料做做文章,希求皇帝一夕之幸。


    蘇氏本就擅長製香,若是蘇笙因為誤用了香料而動情,也是有可能的。


    “你身邊服侍的人呢?”元韶倒是過分精明,皇帝親手打開了雕花窗戶的搭扣,叫涼風吹拂進來,原本跟隨皇帝進入靜室外院的內侍宮娥悉數退到了院外,整個院子空空蕩蕩。


    他坐在了羅漢床的另一側,非禮勿視,他雖存非分之念,還不會偷窺一個姑娘穿衣服,“蘇娘子平日就是這樣約束侍女的嗎?”


    皇家禁地,未來太子妃的身邊竟沒有人跟隨服侍,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一些,殊失天家氣度。


    蘇笙見聖上稍離身側,羞愧地攏好自己的衣服,剛剛她也不是很清楚怎麽一回事,兩個人居然就差點成了周公禮。


    她現在還是難受得緊,手指受了傷,又是當著聖上的麵,蘇笙就是想那樁事情也得暫且壓下心思。


    蘇笙強忍住自己向案幾那側靠去的手,緊緊攥著那木蘭色的衣裳,她不能叫皇帝請太醫過來,若是陛下查出這是他們蘇家的香料,非但自己名譽盡失,家中男女也全要被牽連進來。


    “她們被女尼帶去安頓了,臣女不知道感業寺的規矩,也沒有多心。”那種難受的勁兒上來,蘇笙卻避開了聖上探究的神色,“臣女剛剛隻是中了風邪暑熱,聖上不必請太醫過來的。”


    聖上聽不見衣料窸窣之聲,料得她已經將衣物掩好,覷了她一眼,美人那纖細的手指又去抓緊膝上的海青黑紗,手指上本來已經在愈合的傷口又因為用力而流出新的血,他大概知道剛剛瞥見的那幾處淤痕是怎麽一回事了。


    “你身上如今不難受了麽?”


    他目光深深,蘇笙麵上紅暈更增,盡管聖上正襟危坐,神情與往常無異,但她的眼睛也不是瞎的,皇帝在這裏久了,多少也被曼陀羅香勾起了興致,哪裏是說散就能散的。一開始不能平複倒還說得過去,若是再過一會兒那渴求不減反增,這謊話也瞞不住的。


    她編出的理由並不足以叫人信服,端看聖上願不願意聽信。


    依蘇笙現在的時而清晰時而混沌的思路,她圓不出一個完整的謊言,如果聖上願意掩蓋此事,隻要她編出些理由,皇帝也就此不了了之。


    聖上與東宮之間彼此尚且戴著一層溫情的麵紗,若教聖上知道自己親立的儲君私底下費心安排了這麽一出,絲毫不在乎這是聖上母親的忌日,恐怕還會後悔為何要查下去。


    東宮知道聖人與自己的未婚妻有了幾次肌膚之親,難說會不會禍起蕭牆,學著當年擁立聖上那樣再謀算一場宮變。


    “感業寺酷夏難耐,臣女以溫水沐浴,應該便能消解暑氣的。”沐浴能不能將體內翻騰的渴求平複她不清楚,然而聖上總不可能看著她沐浴更衣,趁著那時候蘇笙才有機會把那些不該出現在佛寺的東西“毀屍滅跡”。


    “聖人日理萬機,臣女不敢耽擱陛下,想來宋司簿很快就會回來,此處就不勞聖人費心了。”蘇笙沒眼看聖上仍未消解的那處,“您若是想……臣女的意思是聖上乃是君王,若是想要恩施雨露,想來寺廟之外也有許多女子心甘情願。”


    英宗貴妃不知道是花在她身上多少心血財力,才將她這身肌膚養得如此瑩白,卻被蘇笙自己這樣毫不心疼地掐按,屋內無人侍候,聖上微微沉吟,他教壞一個小姑娘或許不是什麽好事,但總勝過她自己這樣不得章法地殘害自己的身體。


    男女愉情,他比起蘇笙要更看得開些,這姑娘學了許多秘戲圖,卻也是懵懵懂懂,不知道其中的關竅奧妙。


    蘇笙感覺到聖上倏然的靠近,她心底並不厭惡聖上的親近 ,不過還是後退了幾分。


    藥效使然,她現在像是青樓楚館的女子,甚至在渴求男子的靠近。然而這種親近並不為禮法朝綱所允許,花無百日紅,而她自己也要掂量清楚聖上的親昵能維持多久,若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同他有了首尾,等到寵愛盡失,還能不能全身而退。


    “今日之事都是臣女的過錯,臣女還請聖上準許,讓妾入感業寺削發修行,為聖上祈福。”蘇笙橫下了心道:“若是陛下將臣女藥啞或是賜死,臣女也不敢有怨言。”


    那曾握過朱筆的手強硬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蘇笙苦笑了一聲,她想倚仗聖上的一點慈愛仁和,以退為進,然而或許天家的父子都是一樣的脾性,太子要魚與熊掌兼得,聖上起興之後也不會顧惜她的心意。


    這裏本就是隻有他們兩個人,聖上何須用那愛民如子的麵紗遮掩,他想要的,必然可以得到。


    他沒有說好與不好,蘇笙反抗不了太子,更加無法拒絕一位帝王,一切進行得沉默無聲,但這次直到她軟軟地驚呼了一聲,伏在案幾上感受那份奇妙後,聖上也沒有真正地將她怎麽樣。


    皇帝用絹帕擦拭了手指,麵上也帶了微不可察的羞赧,他淡淡道:“番邦使臣常說天.朝風氣開放,朕卻不以為然,你們這些孩子正處在最好的年紀,卻古板得很。解決的辦法又不止那一種,怎麽遇上一點事情除了出家和自盡,就想不到第二條路嗎?”


    “臣女汙了佛寺,受罰也是應該的。”聖上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蘇笙是料不到的,然而她在感業寺行出如此不合佛法的事情,叫旁人知道也不得了。


    蘇笙看太子當時遺落在這裏的手爐已經不再散發香氣,這叫她心內略感安慰,她剛剛糊裏糊塗地就到了極樂之境,隻差將尷尬二字寫在臉上,她提心吊膽,聖上倒對此事不在意。


    “蘇娘子,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不顧惜自己,難道佛祖就會原諒你嗎?”兩人剛剛發生過那樣的事情,一時靜默無言,聖上待她臉上的紅暈消散,才對她道:“人命並非草芥,在佛陀看來,這些身外之物遠不如眾生一命重要。”


    她的模樣看起來並非出自本心,聖上自問他也不是教人害怕到能止小兒夜啼的程度,何必這樣苛責自己。


    “若要罰,就罰你在這裏抄上一卷經書,明日送到主持麵前。”


    聖上瞥見蘇笙的眼睛有意無意地飄向案上的香爐,與主持敘舊時他似乎在三郎的衣袖中見過一個十分相似的。


    但有些東西卻並不急在一時,今日的事情傳出去,無論是在前朝後宮都會掀起千層風浪,太子妃失德,大概禦史台也要上書求皇帝嚴懲不貸,三郎這個太子也做不安生。


    可隻要天子不願意聲張,這件事也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蘇笙正跪在羅漢床上,她沒有想到皇帝會這樣輕飄飄地發落了她,聖上多少嗅到了她身上的香氣,應該也有些未曾消解的火氣,然而蘇笙擔心了半晌,聖上卻隻是遲疑了一下,還是步出了這間靜室。


    元韶或許是以為聖上還會在裏間停留許久,恪盡職守地守在院門外,生怕有人進來撞破了皇帝的好事,見聖人不到半個時辰的工夫便衣冠齊楚地從內走出還有些驚異,像是這等難得的人間春色,聖上驟然得手,正該如膠似漆,居然也舍得放下?


    他暗自納罕,卻還是躬身向皇帝稟報:“奴婢叫廚房燒了熱水,江掌衣也拿了新的衣裳供聖人穿戴,不知今日之事該不該請女官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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