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愉快的氛圍中,兩人作為律師和委托人展開對話。


    “談談案子吧。”玖拾光整理


    “我的畫作《四季》曾被授權給一家奢侈品公司的服裝線,但沒授權其它產品線,我剛發現這家奢侈品公司在沒有征求我同意的情況下,擅自將我的畫作用在箱包產品上。”


    “很明顯,奢侈品公司侵犯了你的著作權,你有權向他們索賠經濟損失和精神損失。”


    談的差不多了,兩人開喝紅酒,黃羚與譚佳人一見如故,非要不醉不歸。


    譚佳人隻得舍命陪君子。


    賀九皋的一天在糾結中度過。


    他看了熱搜,太過分了,自己分明什麽都沒做,但拍到的照片,他和那女孩很曖昧,好像他們要做什麽似的,譚佳人看到怎麽辦,他要怎麽解釋。


    他問溫修筠看到登上熱搜的照片什麽感想。


    難得不加班,心早飛回家的溫修筠表示不解,“您的意思是?”


    賀九皋不得不直白地問:“你有沒有誤會我和那女孩的關係?”


    溫修筠端詳照片說:“挺親密的,你們像男女朋友。”


    賀九皋兩眼一黑,“像嗎?”


    溫修筠摸不清老板意圖,“不像嗎?”


    在他的觀念裏,隻有女友或老婆才可以進行親密的肢體接觸。


    賀九皋擺擺手,“下班吧。”


    溫修筠走了,賀九皋獨坐辦公室,他問自己為什麽要介意譚佳人知道,你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就算她知道又如何,你管她怎麽想?


    他反駁自己,當然要管,事關自己的人格,還是當麵找譚佳人做個澄清比較好,即便分手,也不要給對方留下一個不堪的形象。


    賀九皋知道譚佳人今天在優乳集團上班,向鬱金打聽譚佳人有沒有加班,要是加班,他立刻趕去優乳集團,沒加班回家的話,就去如意街找她。


    鬱金接到賀九皋的電話感到奇怪,“你沒有譚律的手機號?”


    賀九皋含糊其辭,“我聯係不上她。”


    被拉黑了,當然聯係不上。


    鬱金說:“那你去棲雲社區的玫瑰灰燼紅酒吧找她吧,她和黃羚約在那裏談事。”


    “好的,謝謝。”


    賀九皋收線,開車趕往棲雲社區。


    第116章 失戀   祝你遇到對的人


    黃羚豪言壯語敗於酒量小, 僅飲兩杯便暈頭轉向不知所雲了。


    私人助理開車接走黃羚,譚佳人沒離開,對著開瓶的紅酒和切片的帕爾馬火腿靜靜發了會兒呆。


    她拿出手機, 搜嚴墨夜店兩個關鍵詞, 熱門第一位的娛樂營銷號拍了視頻,還截圖拚了九宮格, 對吃瓜網友真的很周到了。


    譚佳人點開賀九皋和性感美女的照片,放大,先看美女的表情,很迷醉, 就像看到了限量版奢牌包包,明顯想據為己有,她塗著晶亮指甲油的手指緩慢摩挲著賀九皋的臂彎。這樣的肢體接觸很親密了,是一種強烈的曖昧信號, 同時也是一種試探, 試探對方對自己的接受程度。


    而賀九皋並沒有第一時間推開她或者說製止她的行為,這一點很令人失望。


    她單方麵提出分手, 按說沒立場指責賀九皋,但還是很生氣啊。


    中午時她沒細看, 順著怒意批評賀九皋,現在細看更刺眼。


    理智上,她相信賀九皋的操守, 但昨晚和她吵架的情況下, 他氣憤之餘還能把持住嗎?


    想到這裏,譚佳人端起酒杯猛灌一大口,心裏某個地方莫名憋悶。


    她輕輕捶胸口,試圖勸自己看開。


    你和賀九皋分手了, 也就是說你倆沒關係了,從此後,男婚女嫁互不幹涉,他結識一個美女怎麽了,再說那美女也不是沒有姓名,至少在直播領域,很出色了,你為什麽要對人家有惡意,知不知道,你很搞笑?


    分手你也不虧呀,18克拉的鑽戒換成錢很可觀了,你還管他分手後有沒有花天酒地?那是人家的權利,與你無關好不好?


    譚佳人長出一口氣,改為慢慢獨酌,手機放在桌麵上,一遍一遍重複播放基友三人組夜店尋歡作樂的小視頻。


    多看幾遍你就能放下了,分手可以當機立斷,但感情抽離還是需要過程的。


    她為自己洗腦,你不是留戀他,你隻是需要時間適應。


    賀九皋急步走進紅酒吧,他是會員,經理親自接待,問他約人沒有,他直接報黃羚和譚佳人的名字。


    經理說黃畫家已經走了,譚小姐還在,帶他到譚佳人的座位。


    經理走開,賀九皋沒急於上前打招呼,而是靜靜看著,心頭火冒三丈,自己五內如焚,譚佳人卻悠然品酒,難道分手隻有他一個人感覺難受嗎,還用問嗎,一個聲音嘲笑,她提得分手,如願以償,自然愜意的很。


    一時之間,賀九皋想掉頭就走,他巴巴地前來解釋,她或許根本不在意。


    想想實在不甘心,徐徐吐氣吸氣,克製惱怒的情緒,斂去怒容,走過去坐到譚佳人對麵,來不及發作,一眼看到放在桌麵上的手機正播放的視頻,瞬間破防,他慌裏慌張說:“佳人,你聽我解釋,實情不是八卦新聞說的那樣,你別誤會。”


    倘若賀九皋沒出聲,譚佳人都沒意識到對麵的座位有人。


    她抬起眼睛,看到賀九皋的一刹那,心裏有一絲喜悅,但想起視頻中他和性感美女的親密小動作,立刻在心裏對自己翻白眼,怎麽,你對他還有期待,還想和他在一起?拜托,都分手了,請用合適的表情麵對他。


    本想優雅大方得體地說聲沒關係,我們都分手了,出去玩是你的自由,但話一出口就帶著衝味和醋意,“誤會?難道那女孩的手摸的不是你的胳膊?”


    “是——”賀九皋噎了下,“可是她摸我後,我馬上離開回家了,你可以向嚴墨和顧笑求證,不,還是問嚴墨吧,顧笑在喝酒沒注意。”


    譚佳人嘟嘴,“你還真大方,隨便給人摸。”


    賀九皋著急,“哪有隨便,我要能預知,在她摸我之前就走了。”


    譚佳人本來不氣了,聽他這麽說,怒氣直線飆升,“也就是說她不摸你,你還會緊緊挨著她繼續喝酒,好啊,我現在就去找個男人,也像你那樣操作。”


    賀九皋低喝:“你敢!”


    譚佳人冷笑,“哎喲,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賀九皋無奈,“根本兩碼事好嗎?”


    譚佳人盡量冷靜下來,“怎麽就兩碼事了,我不會因為失意找個男人一起喝酒,而你會找個女人喝酒,所以問題不是那個女孩有沒有摸你,而是你認同嚴墨的娛樂解壓方式,否則在那些女孩來之前,你就離開了。”


    怎麽解釋都解釋不清,賀九皋突然也來氣了,“你說我雙標,你也一樣啊。”


    譚佳人一愣,“我雙標?”


    賀九皋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點進嚴墨的朋友圈,給譚佳人看,“你沒找男人喝酒,但你和男人吃飯了,順便還被人誤會在談戀愛,直接替你在朋友圈公開。”


    譚佳人帶著疑惑看去,原來是她和幸司,嚴墨這一招堪比造謠,都怪她最近沒登錄以前工作用的微信號,沒能第一時間辟謠。


    她收回目光,無所謂道:“幸司去嚴墨餐廳吃飯,偶遇我,我們坐下說了會兒話,僅此而已。”


    賀九皋說:“我昨晚的情況和你類似,嚴墨叫來幾個女孩,我沒立刻離開錯在我,但我很快走人了,這就是全部,沒發生任何你想像中的事,希望你公正,不要寬以待己,嚴以律人……不,確切地說,你對我格外嚴格,你追顧笑時標準放得很寬泛。”


    譚佳人笑笑,“看來我追顧笑的事成了你的心結。”


    賀九皋凝視譚佳人,臉部表情繃緊,他不說話,代表默認。


    譚佳人歎氣,“我明白了,你覺得我對你不夠寬容,但我們已經分手了,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分手?”賀九皋悲極反笑,“你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些。”


    譚佳人問:“那你想聽什麽,道歉嗎?對不起,是我小題大做,誤會你了,事實上,你今晚不特意來找我解釋,我也相信你不會像嚴墨一樣做違背操守的事,你是有底線的人,我們分開不是因為不忠,因為什麽,你我心知肚明,你有過不去的坎,我也有,那何必勉強呢。”


    賀九皋起身,居高臨下,冷冰冰說:“譚佳人,我不是死纏爛打的人,我也有尊嚴,既然你執意要分手,那就如你所願。”


    他說完快步離開,上車加油門,跑車飛一樣向前衝出去。


    上高架時突降暴雨,雨刷打開,車窗像哭泣的臉。


    不知道譚佳人有沒有被雨困住……


    沒喝完的紅酒寄存,譚佳人結賬走人,剛到門口,豆大的雨點毫無征兆地落下,恰好駛來一部出租車,她用手遮頭,小跑著上車,報了地址,司機掉頭。


    雨水順著臉龐滑下,與眼淚匯合,譚佳人沒擦,在喧囂的雨夜,任情緒泛濫成災。


    賀九皋返回紅酒吧,冒雨找譚佳人,看到座位已空,他鬆一口氣。


    就這樣吧,他對自己說。


    七月流火,八月未央,炎熱的季節無聲無息地過去了。


    賀九皋寄情工作,搭公務機在世界各地飛來飛去,用繁忙的出差填滿思念譚佳人的日子。


    對,雖然分手了,他依然無法忘情,某天經過倫敦,停留一日,與賀君言共賞白金漢宮上空絢爛的晚霞。


    “兒子,你看上去不快樂。”賀君言說。


    “在你眼中,我過得很快樂麽?”賀九皋反問。


    賀君言說:“在英國鄉下你看童話書時很快樂——我的意思是你現在悶悶不樂,比以前情緒無波瀾時要明顯。”


    賀九皋實話實說:“我失戀了。”


    賀君言打趣,“我以為你18歲時會來跟我說這句話,兒子,遲了這麽多年,我要對你說聲恭喜,你的感情史總算濃墨重彩添上了一筆,不然多可怕,空白如紙的人生很乏味,不管怎麽說,你體驗過了,是好事,然後展望下一站的風景,祝你遇到對的人。”


    太陽沉下,天空呈現醉人的紫色。


    賀九皋眺望那溫柔到心碎的顏色,喃喃道:“可我忘不了她。”


    “初戀,正常。”賀君言安慰他。


    回國途中,會議結束,他拿出手機,點進譚佳人的微博主頁。


    其實他糾結過要不要取關譚佳人,不過抱著“看你離開我能過得多好”的想法繼續關注譚佳人,偶爾看看她的新動態。


    譚佳人用行動證明離開賀九皋後她過得很好,幫黃羚打贏侵權官司,向奢侈品公司索賠經濟損失、精神損失一共1200萬,她拿到100萬的律師費,就申城的大律所而言,這點錢不多不少,也就一般水平,但可喜的是名人效應,找她打同類官司的名人多起來,她忙得團團轉,無暇他顧。


    黃羚名氣大,又和奢侈品公司對打,迅速引起時尚界的關注,連帶著代理案子的譚佳人也變得聲名鵲起,關注多了,網友們對她褒貶不一,粉絲是她最堅定的支持者,畢竟看她從泥潭爬起來,一步步高升,覺得很了不起。


    v雜誌社九月刊做了個女性力量專題,采訪黃羚,黃羚帶上譚佳人,兩人一起拍時尚大片。


    譚佳人回到曾經上班的寫字樓,站在v雜誌社門口感慨萬千。


    沈南星從工作室出來,一眼看到譚佳人,尷尬一秒,笑了笑,“譚佳人歡迎你回到屬於你的位置,你很優秀,我沒看錯人。”


    譚佳人回以微笑,“沈總,別來無恙。”


    沈南星聳聳肩,“本來不太好,特別是之前看到你和幸司傳緋聞”,不開心的表情轉為燦爛的笑容,“可把我笑壞了,你和幸司談戀愛簡直是最扯的謠言,幸司還哭喪著臉解釋,說和你絕對清白,除非火星撞地球,否則沒可能。”


    v雜誌社的攝影師助理找她,說要開始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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