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久間夏子怕了拍他腦袋安撫道:“爸爸隻是嘴硬,不過既然他不願意就算了,我們回家吧。乖乖今晚給你做白貝湯,今晚你喝了不少酒呢。”


    犬金鬼萬次郎聞言立刻露出幸福的表情靠在佐久間七瀨夏子肩膀上,親身詮釋小鳥依人這個詞:“夏子老夫最愛你了~”


    “……”每天吃父母的狗糧,真是受不了,佐久間七瀨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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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縫合完了,起來吧!”黑衣組織專用的黑診所醫生拍了拍躺在床上的波本,“算你走運,這麽深的傷口,居然沒有捅到內髒,就是傷口撕裂得有點嚴重,這幾天注意不要讓傷口沾到水。”因為是局部麻醉,病人有清醒的意識,


    波本從床上爬了起來,對還在做縫合的貝爾摩德:“貝爾摩德,我先回去休息了,要是要做複盤的話短信通知我。”


    “行,波本你回去吧。”貝爾摩德揮揮手,琴酒把他們送到診所就帶著伏特加跑了。留在這裏的三人傷得都不輕,這個點了,處理完傷口都得回去休息天經地義,複盤的事明天進行也一樣。至於boss那邊她早就發短信過去,需要親自到他麵前進行匯報,也不差這一時。


    比起波本身上都是割傷,基爾身上全是子彈留下的傷口,處理起來會更麻煩一些,貝爾摩德準備等基爾處理完一起走。


    波本從診所走出來的時候已經11:43分了,距離邀請函上麵結束的時間已經過去了13分鍾。波本沒有猶豫地伸手攔住了輛的士,向對方報了京都外海大飯店的地址:“麻煩快一點,我趕時間。”他說道。


    “先生,這個點車費要按1.5倍算哦,這裏離京都外海大飯店有很長一段距離呢。”的士司機好心提醒道。


    “沒關係,你打表吧。”波本拉開車門坐進後座,“請盡快開車,我真的很急,希望可以盡早趕到。”


    “好咧!”隻要錢到位,一切都ok!


    第85章 降穀零的禮物


    即使司機在不違法交通規則的情況下開到最快, 等他們抵達京都外海大飯店的時候已經12:17分了,降穀零給了錢後衝衝跑進飯店,他乘坐電梯直達頂樓的宴會廳。


    宴會廳的金碧輝煌的大門已經被鎖上, 門口簽到長桌上的紅布和門口的迎賓指示牌也已經撤掉 , 地上隻剩下禮炮的彩帶和閃紙昭示這這裏曾經有過一場盛大的宴會。此刻整個頂樓空蕩蕩, 鋪著紅地毯的長走廊一望到底, 走廊上的窗簾隨著夜風輕輕吹起又落下,就像一場絢爛電影的終結, 人皆散盡。


    他又爽約了。降穀零心想,他捂著腹部靠在走廊牆壁上,剛才劇烈的跑動牽扯到傷口, 又有了重新撕裂的跡象, 他喘了口氣,看著空蕩蕩的宴會廳抿起嘴唇。


    降穀零早有心理準備, 他出發的時間宴會早就結束了,趕過來隻不過是因為心裏擔憂萬一七瀨還在等他的話怎麽辦。他從牆壁離開站直身體,從口袋拿出一個寶藍色的小禮盒舉到眼前, 握住禮盒的修長手指一用力,禮盒‘哢嚓’一聲彈開,隻見暗藍色的天鵝絨裏擺放著一條由玫瑰金白金黃金三色縈繞的環形鑲鑽項鏈。


    降穀零靜靜看著項鏈, 灰紫色的眼睛閃爍。這是一個月前就準備好的生日禮物,他原本想邀約佐久間七瀨共度晚餐然後給她驚喜的, 卻沒想到組織會安排同一天出任務。後來他想改成白天給佐久間七瀨提前慶祝,佐久間七瀨突然說要舉辦生日宴會並邀請他參加, 白天的計劃也隻能取消。今天也是, 原本向她承諾了回盡早完成工作趕過來參加宴會, 最終還是食言了……


    一切都那麽不順利, 自從兩人相認,他就一直給她帶去不好的回憶,再也沒有比他更糟糕的男朋友了。降穀零閉上眼‘啪’地一聲合上禮盒……幸好她沒有等他,她此刻大概會和家人或者朋友在一起繼續後續的慶祝,這樣起碼沒有那麽難過。


    “先生。”一把女聲響起打斷了降穀零的思索,他轉過頭,看到一個身穿黑色小禮裙的年輕女性站在他不遠處。


    “請問你是?”降穀零把禮盒放回口袋裏看向黑色禮裙女性。


    “不好意思,請容我自我介紹,我是佐久間小姐的貼身女仆麻生智子,我受佐久間小姐的委托而來。”這位女性正是之前偽裝成佐久間七瀨跳舞的女服務員,她見到成功引起了目標人物的注意,便側過身伸手做出指引的動作,“安室透先生,佐久間小姐正在飯店的空中花園等著您。”


    降穀零聞言往對方的方向走去,等他靠近麻生智子便轉身走在前頭帶路,一路上她都保持著沉默,隻有輕微的腳步聲響起。兩人轉了兩個彎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入口由黑色的大理石打造成大氣的通道,盡頭是一扇精致的磨砂玻璃門,麻生智子給降穀零拉開門,降穀零走進去。


    入目是生機盎然的綠植和錯落有致的鮮花組景,中間是被深淺不一的粉色玫瑰縈繞的白色噴水池,清澈見底的水麵上散落著花瓣,帶著中世紀歐式風格的浪漫。這是京都外海大飯店最受歡迎的地點之一,是情侶必來的勝地。


    順著噴池旁的白色大理石台階往上走,最上麵是一個觀景平台,同樣裝飾著美麗的鮮花,平台中央是白色的歐式沙發組,沙發組四周點綴著營造氛圍的蠟燭燈,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坐在中央的沙發上喝著紅酒。


    “七瀨。”聽過降穀零喊自己的名字,身影轉過頭,她看了降穀零一眼,伸手脫下臉上的黑色羽毛麵具扔在桌上。


    “現在是晚上12:23分,離宴會結束已經過去了58分鍾,四舍五入就是一個小時,你可是遲了個大到啊。”佐久間七瀨向降穀零舉了舉酒杯,語氣頗為諷刺地說道,“安室先生望你周知,就算是在童話裏,王子要是這個時間點出現在宴會上,公主身上的魔法早就消失跑回家了……你為什麽要這麽看著我?難道我說的有問題嗎?”


    佐久間七瀨暗中打量降穀零,因為背光輕薄的白襯衫依稀能看到裏麵的繃帶,傷口應該處理過了。他換了一件襯衫,馬甲不見蹤影,應該是去處理傷口的時候一起換的……他還能這麽自由跑出來,看來黑衣組織並沒有懷疑他。


    “不,確實是我的錯。”降穀零走了過去,他在佐久間七瀨麵前站住垂下眼睛:“很抱歉七瀨,沒有按約定準時參加你的生日宴會。”她還是在等他,一直等到現在。


    佐久間七瀨抬起頭看著降穀零明知故問道:“你到底在做什麽工作要做到這個時間點?”


    降穀零遲疑。


    佐久間七瀨移開視線把就被放下,她聳了聳肩:“又是【我不能說】是吧。”


    “……”降穀零張張嘴放棄掙紮。


    “行了,這個問題跳過,反正討論到最後隻會弄得誰都不高興,雖然已經過了12點,但是‘今天’可是我的生日呢。”佐久間七瀨揉了揉臉重新露出笑容,她伸出手:“我的禮物,要是滿意的話就原諒你哦。”


    佐久間七瀨其實並沒有很生氣,畢竟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降穀零的選擇,比起生氣更多的是苦澀無奈。但今天狠狠算計了黑衣組織又弄死了這麽多有代號的酒,那股被放鴿子的氣已經發泄得差不多了,畢竟黑衣組織和降穀零可是被她折騰得夠嗆。她對他今晚的行程一清二楚,所以決定暫時放過受了重傷的男朋友。


    降穀零從口袋拿出準備已久的禮物,他走到佐久間七瀨身後取出項鏈小心地戴在她的脖子上:“雖然已經過了12點……生日快樂七瀨。”


    佐久間七瀨低頭看了看胸前的項鏈,她忍不住笑了:“這個圓環項鏈,是‘零’呢……”項鏈的圓環偏長更像數字裏的0,她一眼就看出來這條項鏈是定製的,既然是定製的自然飽含了定製者的深意。


    降穀零這家夥有時候雖然特別笨拙,但有時候又異常機靈呢,把‘零’送給她做生日禮物什麽的,真是可愛的浪漫……雖然比起項鏈,她更希望得到真的‘零’,但是在此之前這個禮物也很討她歡心。


    看到佐久間七瀨猜到自己的想法,降穀零來到她身前,他單腳跪在地上握住她的手抬頭看著她輕輕說道:“七瀨,雖然目前我沒辦法時刻陪在你身邊,但是不用很久,很快我就會回到你身邊。”對於黑衣組織的調查已經到達一定程度,他也已經得到朗姆的信賴,這次交易出了大紕漏,但降穀零覺得反而可以利用【灰熊】和黑衣組織的衝突進一步收集到黑衣組織的信息,等徹底瓦解黑衣組織,等到那時候他就可以回到佐久間七瀨的身邊一直陪著她。


    說著他低頭隔著項鏈的圓環吻在她胸前,佐久間七瀨微微睜大眼睛,她能清晰感受到降穀零因為失血變得冰冷的嘴唇,她眼睛往下移,盯著埋在她胸前的金發腦袋……這、這家夥居然來這一套!雖然知道對方8成是因為覺得吻在戒指上是一個儀式,但是他不覺得這種方式過於色氣了嗎?這和勾引有什麽區別?!


    不行呀!這家夥可是傷到了腹部,起碼兩周內這家夥的腰可做不了劇烈運動。佐久間七瀨暗中扼腕,早知道就應該提前把那個銀發俄羅斯人爆頭的,可惡!


    佐久間七瀨咬牙,決定找點東西轉移注意力,她想到什麽似的,抓住降穀零的頭發把他從胸口扯開,在降穀零疑惑的眼神中,她故意問道,“安室先生,你的身上為什麽有血腥味?”


    降穀零一驚站了起來,佐久間七瀨一把拉住他,她滿臉嚴肅地拉起他的襯衫下擺,然後就看到了纏在腰部的繃帶和上麵因為剛才奔跑滲出來的血絲:“你受傷了!”聲音不可謂不緊張,好像真的對他的傷一無所知一樣。


    “不隻是……”降穀零剛開口就被佐久間七瀨打斷。


    她露出生氣的表情:“這種不能是自己割傷的吧?你今晚來遲了是在做危險的工作嗎!”


    是和俄羅斯的黑幫搏鬥了。降穀零自然知道這是絕對不可以告訴佐久間七瀨的真相,她現在都驚慌成這樣,要是知道他在做什麽絕對會受不了的。所以他擺出無奈的表情說道:“其實並沒有很嚴重,我隻是在追搶劫犯的時候不小心被突出的鐵絲割傷了,醫生說隻要修養一周就會結痂……”事實上,這起碼要修養一個月。


    “如果是因為追搶劫犯受傷的話你應該打電話給我說呀!為什麽還要勉強跑過來啊!笨蛋!”佐久間七瀨氣急敗壞地站了起來拉住他往空中花園外走:“我在樓下訂了一間房間,你跟我去好好休息!真是的!還好意思說我不會照顧自己,你才真的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體呢!”


    降穀零被佐久間七瀨拉著走,看著她的背影眼神有些恍惚,他心裏暖呼呼軟綿綿的,被自己喜歡的人關心實在是一件幸福的事。但是與此同時,陰霾卻從心底的各個角落冒出漸漸驅趕了暖意,一個深埋在他心底,今晚一直想問卻始終問不出口的問題冒了出來。


    七瀨,為什麽犬金空會和你長得那麽相像呢?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呢?


    第86章 降穀零的心情


    剛才在神戶碼頭渡口, 當降穀零從昏迷中醒過來,睜開眼看到麵前的白色浮筒和陌生的環境,他便意識到不對勁。


    他清晰記得昏迷前最後見到的一個人是【犬金空】, 他以為那是偽裝成【犬金空】的貝爾摩德, 一直憋著的氣散去他一下子就放鬆下來,身體終於撐不住暈了過去, 徹底暈過去的那一刻他在模糊的視線裏看到【犬金空】跳下集裝箱往他走來。紅發青年向他伸出手, 紅發下的臉清晰可見,他最終察覺到之前一直覺得這張臉的熟悉感從哪裏來——是佐久間七瀨, 他的女朋友。


    因為【犬金空】一直戴著墨鏡和拍到的照片不清晰, 他居然直到那時才注意到, 兩人的氣質南轅北轍完全不一樣,但臉卻有6分相似。


    當時降穀零趴在浮筒上,渾身濕漉漉, 全身都在火辣辣的疼, 特別是腹部。他受了那麽重的傷, 腹部的傷口如果沒有被處理的話他應該已經失血過多死掉了,而此刻他卻還有意識。這麽想著他爬了起來揭開衣服一看, 不知哪裏來的襯衫做成繃帶包紮了傷口,解開繃帶一看,傷口神奇的止住了血甚至開始愈合, 這是他活下來的原因。


    不可能是貝爾摩德救的他, 如果是貝爾摩德,她沒有理由幫他處理傷口後把他運到這裏又扔下。身旁浮筒上用血跡寫下的【等著】兩個字驗證了他的觀點。


    如果他昏迷前看到的那個紅發青年不是貝爾摩德, 那隻能是真的【犬金空】。但是問題來了, 犬金空設下層層陷阱, 讓他們對上【灰熊】自然是沒打算讓黑衣組織的人活下去的, 他為什麽會救他,還特定把他送出神戶碼頭?


    這個疑問在看到琴酒的車出現在渡口,貝爾摩德下車的時候再次擴大——有人通知貝爾摩德來接他,看貝爾摩德他們的表現,通知對方來接人的正是他本人。他沒有通知過對方,自然是救了他的人做的,對方偽裝成他的聲音通過通訊器通知了貝爾摩德,而貝爾摩德沒有一絲懷疑。足以說明對方對黑衣組織人員的了解程度遠超他的想象,而且……


    他出現在神戶碼頭下遊的渡口,渾身濕透都是海水的味道——他是通過海路逃出了神戶碼頭的;


    身上的傷口處理過——不知名的襯衫是就地取材進行包紮的。


    每一個細節都堪稱完美,降穀零看到貝爾摩德的一瞬間,大腦已經整理出清晰的邏輯鏈,犬金空甚至為他的說辭堵住了所有漏洞,他一點都不用擔心被懷疑——這才是最可疑的地方。犬金空設下那麽完美的連環計讓他們這次交易幾乎團滅,他沒有任何理由這樣盡心幫助一個黑衣組織的人,一個都沒有。


    有的,你隻是不肯細想。


    降穀零看著拉著他的手走在前麵的佐久間七瀨,她那麽急切卻又壓抑著速度,以不快不慢的腳步走著生怕加重他的傷口,還時不時轉頭看看他,眼中全是擔憂。


    ……突破口是那麽明顯,犬金空的臉和佐久間七瀨的臉不斷在眼前晃動逐漸重疊,仿佛在恥笑他自欺欺人。


    “到了。”佐久間七瀨鬆開降穀零的手,溫熱柔軟小手從他掌心離開,降穀零看著佐久間七瀨低頭翻找房卡的背影,看著她找到後轉頭對他笑了笑然後去開門的樣子,看著她打開房間裏的開關明亮的燈光照亮了她的笑容,看著她再次伸手拉住他把他引到到床邊推著他胸膛讓他快躺下休息的樣子,最終他伸手抱住佐久間七瀨,把臉埋在她溫暖而柔軟的懷裏。


    “……零你怎麽了?”房間裏沒有其他人,佐久間七瀨喊出了他的名字。


    降穀零埋在佐久間七瀨懷裏的頭搖了搖,金色的發絲微微晃動,他聽到頭頂傳來輕輕的笑聲:“真難得看你撒嬌。”然後一隻溫暖的手落在他頭頂輕輕撫摸著,帶著安撫的意味:“是不是傷口太疼了?真是的,真希望你可以多愛自己一點,就算是為了工作也要小心一點啊……我很擔心你。”


    降穀零埋在佐久間七瀨懷裏的眼睛一瞬間紅了,他咬緊嘴唇抱緊佐久間七瀨。這個強大又意誌堅韌的,為了保護自己的國家可以麵不改色坑毛利小五郎入獄讓毛利一家陷入痛苦,為了完成任務可以冷酷殺死無辜的目標人物,背負著保護國家的責任和同僚及好友死亡獨自前行,已經做好隨時犧牲自己的準備,仿佛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動搖他的男人,在這一刻退縮了。


    他應該問她的,他們兩個那麽相似不可能沒有任何關係,她一定知道什麽。佐久間七瀨不擅長說謊,他甚至不需要什麽套話技巧就可以把想要的信息問得一清二楚,重要的情報唾手可得。這次犬金組讓組織吃了大虧,如果搶在組織其他人之前,拿到犬金空的情報會讓他在組織裏走得更遠更快。


    犬金空是犬金組的義子,佐久間七瀨和犬金空有關係,她也許知道的遠比他想象中的多。現在回想起來,東京巨蛋演唱會那次,佐久間七瀨能拿到別人根本買不到的vvip票,不是說明了她在內部有認識的人嗎?後街女孩背後站著的就是犬金組,這正是佐久間七瀨和犬金組有關係的最好佐證。他是佐久間七瀨的男朋友,她根本不會懷疑他,他甚至可以靠她的關係進入犬金組,為組織套取更多的情報。


    他應該更理智一點,好不容易走到現在的位置,隻要再進一步,再進一步就可以獲得更多組織的信任,他可以更快地擊潰黑衣組織,這樣就能保護日本也給景光報仇了。


    降穀零冷靜的大腦在不斷說服著自己,他的心卻在做相反的事情。


    他了解佐久間七瀨,她溫柔善良,卻有著極其固執的一麵和底線。所以她可以碾轉各個城市尋找他四年,也會堅持自己解決怪盜基德,她給予全身心的信賴,在失去依靠後又迅速成熟獨立起來,不再依賴他。她堅強卻又脆弱,無論她現在裝得多麽堅強完美,她依舊是四年前那個受了傷就會哭泣的女孩。區別隻是一個會在他麵前哇哇大哭,一個則躲在他看不見的角落默默流淚。為了任務他可以傷害任何人,惟獨她,是他不願再次傷害的存在。


    而且降穀零那麽清晰地知道,如果他敢這樣利用佐久間七瀨,一旦被敏銳的她知道,他會失去她對他最後的信賴。她會恨他的,降穀零心想。她永遠不會原諒他,不會再見他,他會徹底徹底失去她。失去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也是唯一一個毫無保留去愛他的人。


    想到這裏降穀零喉嚨好像被棉花塞進一樣,他說不出話來。理智的大腦和劇烈的感情不斷拉扯,讓他的感到痛苦,唯一清晰的念頭就是——他不願意失去她。


    頭頂的聲音還在問著:“怎麽了?雖然很高興你向我撒嬌啦,但是你該休息了哦。”溫柔又甜蜜,像個巨網讓他難以掙紮。


    “……說真的真的要休息了!”被抱了將近十分鍾的佐久間七瀨推了推降穀零的肩膀,硬是把他推倒在床上,彭格列的藥物雖然好,但是需要足夠的睡眠才能更好地痊愈,這家夥趕緊給她休息!一整個晚上都在無意識地撩撥她,搞什麽鬼啊!原來這家夥受重傷就會變得軟綿綿的嗎?這麽可愛的表現為什麽平日裏不多多給她展示一下!但現在看得到吃不到隻會讓人火氣越來越大,趕緊給她乖乖去睡然後盡快痊愈啊!


    降穀零乖乖脫了鞋子躺進被子裏,佐久間七瀨給他蓋上被子,然後走到床的另一邊鑽了進去也躺倒了床上。她伸手拍了拍降穀零脖子下的被子說道:“好了快睡吧,有什麽事明天起來再說,身體可是革命的本錢,不能本末倒置,你聽話一點,都受傷了就別折騰了……要想撒嬌的話明天我也可以陪你啦。”說著低頭親了他額頭一下,黑色的眼睛笑得像一輪彎月可愛極了,完全看不出來一絲剛才挖坑殺人的邪惡。


    這是不科學的,一個人如果動手殺人,無論她偽裝得多麽好,身上多多少少帶著殘留的黑暗氣息。這不得不說起自從佐久間七瀨複活後產生的後遺症了。


    當佐久間七瀨維持女性的身體的時候,會不斷受到這輩子的記憶和情感影響,並隨著時間的轉移漸漸融合,所以到了後期佐久間七瀨會控製不住冷靜,向降穀零爆發出這輩子佐久間七瀨4年來對他的不滿和痛苦——這是一種正常的融合,就像一個人得到一份記憶,本質上自己還是這個人,隻是思想會受到記憶和閱曆的影響,然後生活中會做出不同的反應和判斷,所以在女性的時候她依舊可以是溫柔而陽光的,不沾一絲惡意。


    而當佐久間七瀨變成男人的身體後,她的頭腦變得冷靜,情感會迅速被剝離,對降穀零的感情被壓縮,變得更像上輩子——這是危險的信號,這意味著如果長時間變成犬金空,她的情感逐漸會靠近上輩子,她的性格變得越發的惡劣和殘忍,一旦失去降穀零這條蜘蛛絲後,她極可能會徹底放飛自我……而這時候連佐久間七瀨自己都還沒有意識到這點。


    她溫柔地哄著降穀零,看著對方安靜又乖巧地躺在她身邊,讓她有種滿足感,他要是可以一直像今天晚上這麽討人喜歡就好了,這個家夥平日裏為什麽要那麽倔強呢,向自己喜歡的人展示軟弱有什麽不好的?他們明明是男女朋友關係不是嗎?


    降穀零實在太累了,身體上的疼痛和心靈上折磨讓他十分疲憊,他躺在柔軟而溫暖的床上,在佐久間七瀨溫柔的低語聲中漸漸合上了眼睛,就算是今天晚上也好,他想稍微逃避一下。


    “……七瀨……”降穀零的眼皮漸漸合七瀨,他的聲音變得含糊不清,“……到了約定的那天……四年……的約定你……給我答複嗎……”佐久間七瀨就在他身邊,他胸腔裏都是她身上淡淡的體香,是鬱金香的香味,清清淡淡又溫柔的氣味非常好聞,他最終睡了過去。


    “啪!”佐久間七瀨剛好探出半邊身體去摸牆壁上的等,等她關上燈轉過頭降穀零已經睡著了。這家夥果然是累到了極點了。


    第87章 風見裕也的跟蹤


    風見裕也發現他的上司降穀先生最近又陷入了低迷, 具體表現就是他又變得像吃了火藥一樣看什麽都不順眼了。這樣持續幾天後,降穀零的屬下以風見裕也為首的公安們又再次悄悄聚在一起。


    在狹窄的堆滿了紙箱的倉庫裏,5、6個身穿西裝的年輕男人正圍成一圈低聲討論著什麽,


    “……風見, 這樣下去不行啊。降穀先生他今天已經讓我改了第8遍犯人分析了……這次比上次還嚴重啊!”一名年紀較大的男人用手指點點地麵,“過幾天是我老婆的生日,我還想早點搞完工作回去陪老婆孩子的,要是不能讓降穀先生的心情盡快變好的話,這段時間絕對是加班地獄啊!”


    “就是啊, 我再也不想讓降穀先生拉去較量了, 他下手可真疼我的背都青了!”另外一名年輕男人揉著自己的手臂低聲抱怨道,“我身上就沒一塊好的……降穀先生看上去明明不是很強壯, 力氣卻大地要命!”


    “別說了, 我今天因為文件有一個數據錯了都被他罵得狗血淋頭……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草履蟲轉世才蠢成那樣。”另一名年輕男子哭唧唧地捂著臉。


    “……米倉,那的確是你不對吧,居然把死者的鞋碼寫小了一碼。”中年男人皺起眉。


    “我直接登記的鞋子碼數啊, 我咋知道那個死者那麽變態居然喜歡穿小一碼的鞋子嗚嗚嗚!”年輕男子流出寬麵條淚, 這年頭怎麽神經病那麽多!話說降穀先生一眼就看出碼數不對也離譜過頭了吧!他不是就看了一眼案發現場的死者照片嗎!


    “總之!不可以再這樣下去了!風見先生你一直跟在降穀先生身邊, 肯定知道點什麽吧?他為什麽心情又不好了?半個多月前去東京海馬區碼頭倉庫抓了小泉二郎後那幾天他不是心情稍微平和下來嗎?”坐在角落裏的一名戴眼鏡的男人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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