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往日也沒見這如此這般殷……


    “聽說榮昌侯府的管事、掌櫃們都要被趕走了,這侯夫人怕不是失心瘋了。”


    “聽說是要調整產業,可不是我說,那侯夫人還懂什麽營生嗎?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榮昌侯可真可憐,被侯夫人這麽一整,老侯爺怕是要托夢罵死不肖子孫。”


    “要我說,最可憐的是那些管事,這麽一句不知所謂的話,便讓人丟了飯碗,這讓一家人如何生活。”


    諸如此類的話語不斷在人群中傳播,顯然已經成了不論是權貴還是百姓們熱議的話題,大家就想看看,這榮昌侯夫人到底要出什麽幺蛾子,如何把侯府給作沒的。


    某些高門貴婦聽了這八卦,便有那看不慣溫雁菱往日高調的樣子,嘲笑道:“果然這府裏沒有老夫人壓著,這做媳婦的就不知輕重、深淺,娶了這等攪家精,真是家門不幸啊。”


    此刻攪家精溫雁菱正在院子裏吃著水果看著話本,這兩日她看賬冊看得頭疼,便尋了些話本子來看,別說還挺有意思的。


    溫雁菱看到一個地方,哀歎一聲,“這種男人要來有何意思,目光短淺。”


    羅文茵也在一旁紅著臉看這些話本子,裏麵有些故事可真是一言難盡,當然也有那風流露骨的,看得她臉紅心跳。母親從前是絕不會讓她看這些東西的,卻不知為何突然來了興致,讓她嚇了一跳,以為偷偷看被發現了。


    不久,出門打聽的小廝跑回來,給溫雁菱稟告最新的消息,便把外麵那傳得風言風語的八卦統統說了一遍。


    溫雁菱滿眼都是笑意,“侯爺那裏可曾讓人去說了?”


    “說了,小的告訴了院子裏的下人,要把這些傳給侯爺聽。”


    溫雁菱便擺手道:“做的不錯,去領賞吧。”


    羅文茵聽了小廝傳回來的話便有些焦急,問道:“母親為何不立刻去京兆尹,讓人把劉石給抓去牢裏,這些汙蔑母親的話,定然是他傳出來的。”


    見文茵如此激動生氣,溫雁菱安撫道:“連你都能看出來這是劉石傳出去的,母親當然也知道,不過有一點你沒猜對,我也讓人散播了一些。”


    “母親為何如此做?”羅文茵都驚呆了,不明白母親怎麽要抹黑自己的名聲。


    她畢竟是個十二歲的小姑娘,明麵上的、後宅中的這些彎彎繞繞還不理解。


    溫雁菱剛要跟她仔細說,就聽下人來報,“夫人,溫府老夫人和溫三小姐來了。”


    “母親和妹妹來了?”溫雁菱坐起身來,有些緊張道:“快請!快讓人準備上好的茶水和點心,文茵快看看母親的衣裳可有不妥?珠釵可曾插好了?口脂還要補一點嗎?”


    羅文茵怔愣了一下,連忙道:“母親別急,母親全身上下都很妥當,外祖母和小姨定然會誇獎你的。”


    她忽然想起來,此刻的母親就像是那日與她在弟弟院子門口相見時一般,很緊張。


    溫雁菱連連點頭,動作神情都拘謹起來,她站得端端正正,目光緊緊地盯著月門處。


    上一世,溫雁菱與娘家關係不算太好,其實父母兄妹都待她極好,隻不過她一心為了羅裕,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後來家裏沒了糧食,還是兄長送來了家中儲糧,才讓侯府度過難關。


    可她沒能回報娘家什麽,還一直讓父母親人擔憂,是她錯了。


    溫柳氏即將滿五十,身上那股氣勢卻不減,她當家幾十年,自認把兒女教的很好,也給兒女都找了好歸宿,可惜,這長女如今越發糊塗,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溫柳氏被小女兒溫雁臻扶著,一路往長女所在的主院去了,見府中下人規矩了許多,便點了頭,忽的又想起來長女所做之事,便又頭疼起來。


    如今上京城裏把女兒傳成什麽樣子了,她也是今日才聽到風聲,思前想後便趕了下午匆匆而來。


    一跨進了月門,便見不遠處的涼亭裏站著自家女兒,看見她的那一瞬間,便蹙的紅了眼圈。


    溫柳氏那堵在胸口的一團怒氣便驟然散開,快走幾步過去,拉著女兒的手便急道:“怎麽了這是,可是受了什麽委屈?”


    “娘……”


    溫雁菱原本覺得自己可以忍住,但她娘這話一問出口,她便鼻尖一酸,眼淚如斷線的珠子滾滾而下,她一邊搖頭一邊想止住哭泣,可是眼淚就是不聽使喚。


    她這麽一哭把周圍的人都嚇壞了,特別是溫雁臻,從小她就很少見二姐哭,二姐要強,從來也不會在人麵前勢弱,即便是對著親人。


    這可把溫雁臻急壞了,不管怎麽要強,都是她姐姐,而且是總是護著她的姐姐,她趕緊問一旁的丫鬟們,還有自己的外甥女羅文茵。


    溫雁菱撲在母親懷裏一開始還忍著,後來再也忍不住,索性放開了哭,把她重生之前的所有都發泄出來。


    溫雁臻和羅文茵在一旁幹著急,溫柳氏溫柔的抱著女兒,像小時候那樣拍著她的背,輕輕地。


    這是她的長女,在得了這位古靈精怪的女兒之後,她很是操心了不少,可是也是真的喜愛她、縱容她,所以雁菱成了今日這種性格,她這做母親的是有責任的。可到底是自己身上的肉,哪有不心疼的,還能怎麽辦呢,隻能諄諄教導。


    一刻鍾後,溫雁菱總算是停了下來,此時,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她抬頭,用帕子遮著臉,“母親和小妹稍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說完便叫了手巧的青霜和青露跟她去整理麵容。


    溫柳氏好笑的對溫雁臻和羅文茵道:“我這女兒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語氣中滿是寵溺。


    羅文茵笑著請安,“文茵給外祖母請安,外祖母安康。”


    溫柳氏趕緊拉著她起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笑道:“文茵似乎長了些肉,不似以前那般瘦弱了,這樣瞧著當真是好看的緊。”


    溫雁臻最喜歡這個外甥女,攬著她說:“咱們文茵本來就長得好看,性格乖巧知書達理。”


    溫柳氏微蹙了眉,輕聲問:“你母親近來待你可還那般苛刻?”


    羅文茵連連搖頭,彎著眼道:“外祖母誤會,母親以前隻是對我嚴厲些,現如今母親變了很多,她讓我……”


    “想學什麽就學什麽,不想做的便不做,隻要說出口她都會允我。”


    溫雁臻詫異,“喲,我還不知道我姐姐是如此隨性爽朗之人呢。”


    “怎麽,你想讓你外甥女整日學那些沒用的東西?”溫雁菱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調笑,“我才不願意我女兒受那些勞什子的苦呢。”


    溫雁臻衝著她翻了個白眼,嘴上毫不留情,“那也不知是誰,以往整日讓文茵關在屋裏學琴棋書畫、女紅繡花,是誰呀?”


    往日若是她這般說,溫雁菱便會沉著臉辯解,今日卻是主動認錯,“往日那是我腦子糊塗,我這不是病了一場,腦子裏的那些糊塗都不翼而飛,成了正常人嗎?”


    “正常人?”溫柳氏見她不像有事的樣子,冷哼道,“正常人會讓人傳得滿城風雨,你可知外麵把你傳成什麽樣了?你爹都要被你氣死了。”


    溫雁菱自然知道如今傳得不像話,她輕笑道:“是不是說我德不配位,配不上這侯夫人的位置;還說我克扣夥計,翻臉無情;更有人要借機給侯爺獻上美人,以安慰他受傷的心靈。”


    溫柳氏見她說得輕巧,一瞪眼,“知道你還在如此不在意!”


    溫雁臻狐疑,“姐,你不會是有什麽計劃吧?但你也不像是那麽沉得住氣的人啊。”


    母女倆都狐疑的盯著溫雁菱,此刻大家都坐在涼亭裏,丫鬟端上了茶水點心,她們才注意到溫雁菱今日的打扮竟然與往日大相徑庭。


    特別是溫柳氏,她覺得今日長女不論是言行舉止,還是穿著打扮,竟然有了幾分沒出閣時的感覺,讓她心中安定了幾分,那時的雁菱還是個知分寸的好孩子。


    “娘你放心,我自有分寸。”溫雁菱不願這時候說了出去,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溫柳氏不滿道:“不行,今日我就是過來問問你為何讓外麵的人如此說你,你可知這對你的聲譽影響極大,榮昌侯府爵位在身,你便是不在意自己名聲,也要為子晞考慮,你願意日後他被人在背後說有個德行敗壞的娘嗎?這於他有何好處。”


    溫柳氏這麽一壓下來,溫雁菱便猶豫起來,娘如此說便是真急了,若是她什麽都不說,必然是過不去的。


    再說,她也不願意再讓父母擔憂她,她隻想讓他們看見自己過得好。


    “娘,我……”


    溫雁菱還未說出口,月門處便傳來說話聲,緊接著羅裕出現在院子裏,他一身月白色錦袍,襯得他越發人模狗樣,溫雁菱也不得不承認他好看。


    羅裕快步走近,臉上帶著幾分誠心的笑,拱手道:“小婿不知嶽母大人臨門,未去迎接,還望嶽母勿怪。”


    說完,他又朝溫雁臻問好:“小妹近來可好,聽說妹婿今年有望升遷,恭喜恭喜。”


    溫柳氏和溫雁臻紛紛給他見禮,然後有些懵的看向溫雁菱:侯爺這是何意?往日也沒見這如此這般殷勤,竟然主動前來問好。


    別說她們,就是溫雁菱也有些不解的看向羅裕。


    第21章 越看這位女婿越順眼


    羅裕像是沒看見三人的目光,他謙順有禮的問起了嶽父以及舅哥,也就是溫家大哥溫英博的情況,把溫家的人都親切的慰問了一遍之後,他還摸了摸文茵的腦袋,這才告辭。


    “我還有事,就不打擾嶽母跟夫人說話,夫人照顧好嶽母,我去告訴廚房,準備晚膳。”說完瀟灑離開。


    這下連文茵看他的眼神也帶著些好奇,她父親何事如此照顧過大家了,竟然還說要安排晚膳。


    溫雁菱更是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臉上一片空白和莫名。


    溫雁臻最先回味過來,調侃道:“姐夫今日倒是有些不同,姐姐近日與姐夫感情看起來挺不錯的。”


    溫雁菱內心無語,表麵卻不能顯露出什麽,讓母親擔心,便不說話借喝茶掩飾。


    溫雁臻隻當她不好意思,繼續道:“往日倒是沒見姐夫如此體貼,不止主動來給娘見禮,還安排晚膳,若不是言行舉止都是同一個人,我隻當換了個芯子。”


    溫雁菱又喝了一口茶:哦,換芯子的不一定是你姐夫,可能是你姐。


    溫柳氏倒是笑了起來,拉著溫雁菱的手拍了拍,欣慰道:“見你夫妻二人如此我便也放心了,往日倒是看著不甚和睦,倒是我不同你們年輕人的情趣。


    溫雁菱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嗆得直咳嗽。


    她喘勻了氣,連忙轉移話題,“想來子晞該回來了,我讓人帶他來見娘。”


    聽到羅子晞要來,溫雁臻就不怎麽樂意了,便拉著文茵去了旁邊說話。


    溫雁菱卻忽然道:“雁臻,你肚子可有消息了?”


    溫雁臻一僵,臉色便不好看了,“未曾。”


    溫柳氏愁得歎了口氣,這兩個女兒哪個都不是省心的,“雁臻如今成婚三載,這肚子竟還未有消息,不說她婆婆,我都憂心。可這藥湯子喝了不少、寺廟也去了好幾個,也不見有消息。”


    溫雁菱瞥了眼妹妹的臉色,安慰道:“許是緣分未到,娘不必憂心。”


    “我倒是想不憂心,可她那婆婆也不是個好相與的,女婿便再如何憐愛她,也架不住沒有子嗣。”溫柳氏狠狠道,“她那婆婆正張羅著的給承安納妾。”


    “納妾?”溫雁菱看向妹妹,臉色一片淒苦,便明白這是真的。


    溫雁臻的夫家姓鄭,妹婿鄭承安是位文采斐然的讀書人,他對溫雁臻十分喜愛,是主動上門求娶。溫家世代書香,也沒有非要高嫁一說,可嫁給鄭家卻是真的低嫁,鄭家攀了高門。


    鄭承安一心愛慕溫雁臻,求親當日便承諾:此生隻娶雁臻一人,隻盼一生一世一雙人。


    卻沒想到如今不過三年,便要張羅納妾。


    溫雁臻麵上掙紮,嘴裏像是含著黃連一般苦澀,“不是承安要納妾,是我那婆婆。”


    無後乃是大忌,婆婆拿這個壓她,她無法反駁。


    溫雁菱微微擰了眉,她回憶了一下,她記得鄭承安似乎是納了妾的,可納妾之後過了兩年還是無子無女,後來也不知去哪裏尋了醫,又過了一年,雁臻與那小妾同時有孕,不過雁臻生了個女兒,而小妾生了兒子。


    如此看來,有問題的應該是鄭承安,而與雁臻無關。


    但是,她這傻妹妹倒是跟她一樣,被個男人哄得服服帖帖。當然,更傻的是她,她是倒貼往上趕。


    溫雁菱正色道:“雁臻,若是真是你那婆婆要硬逼著鄭承安納妾,那鄭承安可以有很多種方式拒絕,可若是鄭承安默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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