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溫雁菱怎麽可以輕輕鬆鬆就轉虧為盈,當初她為侯府貼進去了多少銀錢才保住侯府產業不淪為他人產業。


    然而如今溫雁菱這麽輕易就能賺錢,讓老夫人覺得她的付出不值一提,甚至有些為他人作嫁衣裳的感覺。


    雖然她很不想承認,但是榮昌侯府一代不如一代,她在別人麵前撐著麵子裏子,怎麽甘心這麽容易被溫雁菱一個媳婦越過去。


    “去,給我打聽清楚,這溫氏到底用了什麽法子,是否做了什麽損毀侯府聲譽的事情。”


    老夫人不論怎麽想都覺得不願相信。


    陳氏一跺腳急道:“哎,母親您忘了咱們這次回來的目的了,是為了二爺的仕途,咱們不管大房賺了多少銀子,隻要大哥願意給銀子,那他們越賺得多不是越好嗎。”


    陳氏都要急死了,她才不管老夫人的心情如何,左右如今老夫人已經老了也管不了侯府,她二房也沒資格染指這些。


    可銀子是個實在東西,有銀子在手中她不要那些產業也無所謂,銀子什麽都可以買到。


    陳氏這麽一說,老夫人立刻就反應過來了。


    她們這一趟回京就是為了周轉而來,之前分給二房的銀子早就花得差不多了,置辦的院子跟侯府比起來差太遠了。


    羅裕對羅紹這個弟弟的態度向來算不上好,如今溫雁菱掌家,又知道了羅子彥那件事,必然對她和羅紹心中有怨氣。


    當初說是分家,可她還沒死呢!隻要她不答應,誰還能非要讓她分家。


    “老二媳婦,你這說得對。”老夫人頓時拉著陳氏的手道,“老二媳婦你可有章程。”


    陳氏這時有些激動。


    想到溫雁菱這日進鬥金中會有一半是他們二房的,她已經忍不住開始規劃。


    她抓著老夫人的手親熱道:“母親往後定然是與我們在一道兒生活,便是分家了,也合該有您的一份兒,如今這算什麽,就幾萬兩把我們打發了。”


    “便是父親在,也定然不準他們這麽欺負我們。”


    陳氏搬出老侯爺,老夫人的臉色變了一瞬,可也僅僅有那麽一瞬而已。


    “是,她溫雁菱既然用侯府產業賺銀子,想全部放進自己的荷包裏,當我是死的嗎。”


    見老夫人如此態度,陳氏覺得從溫雁菱那兒摳出銀子已然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


    陳氏眼珠一轉,“婆婆,不如您直接叫上大嫂說說,若是被大哥知道了,說不準事情就成不了了。”


    老夫人自然也知道這事若是被羅裕知道,必然要經曆一番周折,可溫雁菱是她媳婦,聽婆婆的是正常的。


    老夫人沉吟半晌道:“不急,左右我們要在上京呆上一段時日,你我四處走動一番,為紹兒活絡活絡關係,家裏孩子的婚事你也該相看相看。”


    陳氏已經跟著羅紹去江南好幾年,此時便道:“母親說的是,過兩日我回娘家去仔細打聽一番,定然能了解清楚。外人不清楚,家裏人總不會誆我騙我。”


    老夫人自第二日起便跑了好幾家相交較好的老太太,遞了帖子後這些老人精卻都對她打聽的事情閉口不言,隻道讓老侯夫人在大兒子媳婦麵前美言幾句,帶出來走動走動大家認識一番。


    聽那口氣,似乎那溫雁菱還是什麽了不起的不易見到的人物。


    老夫人隻得打哈哈蒙混過去,被問道時她隻笑笑道:“我這才剛回上京,府中什麽情況也不知,都是大兒媳婦打理。”


    另一個老太太看著她一臉豔羨:“我說,你家兒媳婦也太能幹了,我家這個什麽都不會,琴棋書畫也隻是尋常,我把中饋交出去的時候提心吊膽,如今看著姐姐你家的媳婦,當真是羨慕。”


    老侯夫人借口飲茶,尷尬笑了兩聲:“哪裏哪裏。”


    “哎喲,老姐姐就別客氣了,我家兒媳婦真是侯府鋪子的常客,什麽東西都買回來,還別說,我看了看東西倒是挺不錯的,難怪生意那麽好。”


    “就是就是,老姐姐福氣好。”


    老侯夫人原本是來打聽情況的,誰知這一說就成了稱讚大會,直把溫雁菱誇了個天上有地上無的。


    老侯夫人憋了一肚子氣回了家,徑直回了自己院子。


    聞風而來的陳氏打扮得整整齊齊來了,覷了眼婆婆的臉色,心裏頓時咯噔一下,她小心翼翼問:“婆婆,您出去可打聽到了些什麽。”


    老夫人想著曾經的小姐妹們如今話裏話外不僅把溫雁菱誇上了天,還責怪她侯府這麽有錢了,還不宴請她們。


    老夫人沉著臉:“你回娘家時穿戴齊整些,別讓人看輕你了,打聽溫雁菱的事情仔細謝,咱們才好想法子。”


    陳氏有些狐疑,婆婆竟然關注起她的穿著了,一副為她打算的樣子,聽到後一句便就釋然了,都是為了夫君。


    她也算了解婆婆,知道她定然心裏不舒服。


    陳氏回了自己院子,便也覺得回娘家定要光鮮一些,左右婆婆都說話了,她明日就去置辦些衣裳才是。


    老夫人左思右想,想到老姐妹們的擠兌都不得勁,叫來了得她看重的嬤嬤吩咐道:“你去告訴溫氏一聲,我要宴請各府老夫人,讓她仔細準備一番,不要丟了侯府的臉。”


    第44章 一更


    翌日,溫雁菱正在跟文茵和子晞用早膳,青霜進來稟告道:“夫人,老夫人院子裏的徐嬤嬤說是有事要與您商議,在外麵等著呢。”


    溫雁菱眉眼溫柔的用手絹給兒子擦了擦嘴角的汙漬,“可有說何事?”


    “奴婢問了,徐嬤嬤說是要緊事,要與您細說。”青霜回道。


    青芳站在一旁不屑道:“什麽要緊事,我看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溫雁菱笑了笑,罵道:“你瞧瞧你的性子,還沒有青霜青露沉穩,你若是不想與青蓉一同去管事,那便與我說一聲便是,你就在我院子裏呆著,也不會惹出什麽事。”


    青芳臉色一白,趕緊請罪道:“青芳知錯了,請夫人責罰。”


    “我並非是為了責罰你,而是如今我倚重你與青蓉,要與外人打交道,該說的不該說的,你都要有分寸,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個總要知道的。”溫雁菱見她小臉煞白,知道這些事也急不來,左右慢慢教也不遲。


    她看向青霜,“讓徐嬤嬤進來吧,青芳起來送小公子和姑娘出去。”


    羅文茵有些擔憂的看著她,“母親,祖母是不是又要……惹您不開心了。”


    溫雁菱笑道:“傻姑娘,如今誰敢讓我不開心,那我必然讓對方更不開心,不用擔心母親,青芳今日要教你看賬冊,快去吧。”


    徐嬤嬤進來時,便看見大姑娘和小公子俱都眼神不善的看著她,仿佛知道她要來做什麽似的,可轉念一想,不過是兩個孩子,能知道什麽呢。


    再說,她隻不過是來通知一想夫人做準備,提醒提醒重要事宜。


    溫雁菱素手執茶盞,茶水緩緩從高處倒入瓷杯中,一旁的徐嬤嬤站了半晌也沒見她說話,一時間也沒主動開口。


    來了這院子,她就代表了老夫人的臉麵,既然是老夫人的臉麵,哪裏就有主動示好的。


    溫雁菱嘴角掛著若有似無的笑,端起瓷杯喝了一口,這才看向徐嬤嬤,徐嬤嬤下意識露出一個笑。


    “早前我就說了,這二叔府中的規矩比不得我們侯府,若是衝撞了我們這邊那也是個麻煩事,瞧瞧,如今徐嬤嬤這幅樣子,恐怕就是二房的規矩,無尊無卑在主家麵前這幅沒規矩的樣子,若是按照侯府的規矩,那便要打殘了發賣出去。”


    溫雁菱笑得溫溫柔柔,“徐嬤嬤不然去打聽一下之前那位管事的下場。”


    徐嬤嬤的臉色一點點發白,這會兒腦子似乎漸漸清醒過來,她即便是代表老夫人的麵子,可在溫雁菱麵前也是個奴。


    “青霜、青露。”溫雁菱輕聲喊道,“來教教徐嬤嬤咱們府中的規矩,免得下次在侯爺麵前失了禮數,被侯爺懲罰那就不好了。”


    徐嬤嬤被青霜青露按著不能動彈,她畢竟年紀不比兩個年輕丫頭,掙紮不脫大罵道:“你們兩個也敢,我是老夫人身邊的人,你們敢!”


    溫雁菱冷笑,“是嗎,你不說我還道這是哪家小門小戶的上不得台麵的奴才,你既踏進我的院子,就要守我的規矩!”


    青露力氣大,雙手死死地抓住徐嬤嬤,青霜揚手毫不猶豫的扇了過去。


    溫雁菱冷眼看著徐嬤嬤,“嬤嬤現在可要說說,來找我有何事?”


    徐嬤嬤看向溫雁菱帶著一絲恐懼,不敢再拿喬,垂著頭恭恭敬敬道:“是老夫人讓奴婢過來與大夫人商議宴請各府老夫人之事。”


    溫雁菱淡聲道:“與我商議,這是要讓我張羅了,由頭是什麽?”


    徐嬤嬤自然不敢說是老夫人沒有由頭,躊躇半晌忽然道:“過不久便是老夫人大壽,不如就借著這個由頭可好?”


    溫雁菱道:“老夫人大壽是什麽時候?”


    這可真是不怪她,畢竟於她來說時間已久遠,完全記不清這些日子。


    徐嬤嬤似乎都被她這麽一問給問懵了,無語了好一會兒才澀然道:“下月初八便是老夫人壽辰。”


    溫雁菱仔細算了算,左右不過還有二十幾日便到日子,從她重生後還沒辦過什麽事兒,借著這個機會倒是也不錯,正好還能給自家鋪子宣揚一番,花些銀子倒是不妨事。


    徐嬤嬤沉默的站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這位大夫人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以往若是到了老夫人的生辰,這位大夫人定然是最先開始張羅的,如今竟然連日子都忘了。


    瞧著竟不是作偽。


    溫雁菱點頭道:“這事兒我知道了,你回去讓老夫人擬單子要請的人都寫明白,寫好了盡快給我,我會讓人發帖子出去。”


    徐嬤嬤連連回是,溫雁菱又道:“這辦宴席的銀子我們這邊賬房出,就當孝敬老夫人了,這是我跟侯爺應該做的,但其餘的我可不管啊,若是要回禮什麽的,便讓二房自己準備吧,都是小輩,分擔是應該的。”


    溫雁菱笑得溫柔,徐嬤嬤卻覺得她仿佛什麽都知曉。


    “是,老奴定然把話帶給老夫人。”徐嬤嬤怎麽敢質疑,如今明白自己不過是個奴婢,一切都要聽主家的,別管是主家的誰,一根手指便能碾死她。


    老夫人如今早已不掌家,她算是知道了,主事人是大夫人,隻要侯爺一天還是侯爺,大夫人便是掌家媳婦。


    徐嬤嬤被送出了主院,青霜和青露對視一眼,頓時送出一口氣。


    青霜拍了拍胸口,“哎喲,剛才我差點下不去手,打下去的時候我心都跟著顫了。”


    青露道:“還好我按得住,不然就被她掙脫了。”


    溫雁菱看著自己身邊的兩大打手,笑著道:“這後宅裏的這類事不說常見,但也是有的,你們倆在我身邊恐怕免不了這些,不過不用擔心,我會護著你們的。”


    青霜和青露道:“弋?我們都聽夫人指示。”


    溫雁菱看兩人嚴肅的臉就笑得更歡了,“哈哈哈,我跟你們開玩笑呢,我閑的沒事,每天打人玩嗎。”


    溫雁菱正笑得直不起腰來,外麵下人來報侯爺來了,話音未落,羅裕的身影就出現在門口,逆著光看過去,那個男人仿佛和曾經在自己的心中的樣子重合起來。


    溫雁菱閉了閉眼,側過頭去,淡聲問:“侯爺怎麽來了?”


    羅裕跨進門檻,狀似悠閑的往溫雁菱身側坐下,道:“方才兩個孩子過來告訴我,老夫人身邊的人來找你,可是有什麽事?”


    “兩個孩子去找你?”溫雁菱怔了一下,又笑了起來,這兩個都知道去搬救兵了,“沒什麽大事,不過是來找我說要辦宴會,我便跟徐嬤嬤定了老夫人生辰日辦壽宴。”


    溫雁菱說完就頓了一下,他們多久沒有這麽平心靜氣的說話了,而且,羅裕從來都不會管老夫人來找她做什麽。


    羅裕哦了一聲,“生辰宴每年都有,你打發人置辦就行了,不用自己親自做。若是老夫人提了什麽過分要求,你告訴我。”


    溫雁菱此刻情緒很複雜,她側頭看了眼羅裕,情緒開始起伏,她不知自己想做什麽,忽的脫口而出:“羅裕,你這是在關心我?”


    溫雁菱這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她這是又有什麽不切實際的幻想呢,就像現如今這樣相敬如賓就很好了。


    這大概是自己上一世的執念,如今問出口,答案於她並不重要了。


    羅裕側頭看向她,理所當然道:“那是自然,你是我夫人,我不關心你關心誰,若是你受委屈,我第一個不答應。”


    他說得認真,溫雁菱卻隻覺好笑。


    她當然明白,因著她是侯府夫人,便是為了他榮昌侯羅裕的麵子,他也不會讓人辱沒她,這事關侯府顏麵。


    溫雁菱站起身冷淡道:“我沒事,也沒人能欺負得了我,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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