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肺裏好像捱不住這股刺激,一下子回嗆了出來。


    杭箏酒剛咽下去,整張臉就變得通紅,她臉色一變,接著猛得咳嗽了起來,一邊咳一邊流眼淚。


    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過了好半響才緩過來。


    杭箏抬起暈乎乎的頭,正好對上阿青笑吟吟地臉,她問:“好喝嗎?”


    杭箏磕磕絆絆地說:“你,你騙我,不,不好喝。”


    阿青笑得更高興了,她逗杭箏說:“多喝點,喝多點就好喝了?”


    杭箏覺得自己腦子好像在打結一樣,明明知道她的話不對,但還是傻傻相信了。


    她邊給自己倒酒,邊問:“真的嗎?”


    阿青說:“真的。”


    杭箏也辯不出這話是不是真的,隻是傻愣愣地又將滿杯的酒灌了嘴裏。


    杭箏整張臉都扭曲了,她苦著臉,吐了吐舌頭,控訴地盯著阿青帶著說:“你,你騙我。”


    阿青這下直接笑出了聲。


    杭箏腳一軟坐在地上,想讓阿青別笑自己,但就是起不來。


    她木木地坐了好一會兒,人又驀地艱難站起來。


    接著阿青見識到了一個人喝醉了會有多話癆。


    隻見滿臉通紅的小姑娘,指著她,搖搖晃晃地笑著說:


    “你,你把連侯收拾了,收拾成那樣。真,真痛快,真是大,快,人,心。”。


    杭箏一揮手差點打到阿青鼻子,阿青微微往後一退杭箏的手就落空了。


    這時杭箏的情緒突然轉而變得不滿起來,


    “可,可是你怎麽,還,還讓他官複原職了呢。像他這樣的人,就該,就該關在牢裏,關他個十年八年,看他還敢不敢幹那些缺德事。關死他。”


    阿青笑著說一句:“他聰明。”


    杭箏徹底不高興了,又是一揮手一甩袖子:“他,他不聰明,我爹不蠢。我爹好,我爹好。他卑鄙,不要臉。


    連,連珍也不好,也壞,說,說我壞,壞話。”


    連珍就是連侯的女兒,跟杭箏很不對付,還在連珍手上吃過好幾次虧。


    原本杭箏這姑娘雖然任性了些,但她爹是應城的府官,按理說在應城的姑娘中,她的身份是最高的。


    平日裏圍在她身邊的姑娘也應該是最多的。


    但事實卻是,她在應城的姑娘家裏的名聲並不好。


    大家都在背後說她眼睛長在頭頂了,看不上應城的這些個身份平常的姑娘。


    所以大家也都不愛往她跟前湊,更是對她能避就避。


    反而是連侯的女兒連珍走到哪兒身邊都跟了不少的小姐妹。今日賞賞花,明日看看胭脂,好不快活。


    私下裏杭箏都會對陸曠之的兒子陸齊嘉說,定是連珍在背後說她壞話了,所以大家才不和她玩。


    說這話時,杭箏年紀還小,也虧得這麽多年來有陸齊嘉陪她玩,不然她真得悶死。


    隻是三年前陸齊嘉拜了個老師離開應城讀書去了,留下杭箏一個人在應城,無人陪她玩了,也沒人聽她講話了時間久了,心裏憋著也不好受。


    所以縱使上一次阿青把她嚇得不輕,但她如今還是喜歡纏著阿青玩。


    隻是她爹娘都不喜歡她來找阿青,總是把她看得緊。


    一直到昨日她聽說阿青將連家夫婦兩結結實實收拾了一頓,她可高興壞了實在沒忍住。就趁著她娘不注意偷跑出來找阿青了。


    雖然阿青對她不怎麽搭理,但杭箏還是興致勃勃地跟她講話聊天。


    阿青則權當解悶了,時不時地應上兩句。


    所以這會兒人喝醉了,嘴裏一個沒控製住,就開始叭叭地把這麽些年在連珍身上受的委屈。通通都一個勁地吐了出來。


    講著講著她又講到以前和陸齊嘉一起偷偷跑到戲園子裏去看戲。


    說那戲有多好看,多有趣,興致來了還扯著破嗓子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那聲音就是阿青都受不了,臉上露出了嫌棄的表情。


    但雖然嫌棄杭箏的聲音,但她卻對杭箏口中的戲園子很感興趣。


    阿青便出聲打斷了杭箏的咿咿呀呀問:戲園子很有趣?”


    杭箏猛點頭:“有趣,有趣,可有趣了。”


    阿青:“有趣?那得搬來看看!”


    “有趣,有趣。我也要看!”


    杭箏瞪大了眼睛大聲說。


    ……


    杭拾甫接到杭箏喝醉了在阿青麵前耍酒瘋的消息時,正從城外回來。


    他初時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還以為自己是聽錯了,但再三問了阿青派來的人後,確認沒聽錯後,他臉色大變立刻以最快地速度奔赴縣衙。


    他到的時候就看見自己閨女,正抱著阿青院子裏的一棵樹,嘴裏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唱個什麽東西。


    他當即就眼前一黑差點暈倒。


    正當他不知該先去跟阿青賠罪還是把閨女弄走時,就看見阿青十分嫌棄地指著杭箏對杭拾甫說:“快給我弄走,再不弄走,我擰了她脖子。”


    實在是太吵了!


    杭拾甫連忙應到:“是,下官這就把小女帶走,今日叨擾城主了。”


    說完他趕忙把杭箏從樹上拉下來,強拉著人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杭拾甫把她從樹上拉下來,人立刻老實了不少。


    隻是臨走之際說了一句話,差點讓杭拾甫一個腳軟栽下去。


    隻聽見她回頭指著阿青對她爹說:“爹,她真,真好看!”


    第20章 杭拾甫鐵……


    杭拾甫鐵青著臉把杭箏從阿青那兒拎回了家,而醉了酒的人,一路上折騰的,到了家裏還滿嘴胡言亂語。


    這下可把杭拾甫氣得不輕。


    從來沒有對女兒發過火的杭拾甫直接對她下了禁足令,並告訴鄒氏,把人給他拘在院子裏,沒學好規矩前不許再踏出院子一步。


    鄒氏自是滿口答應


    可憐杭箏被先是阿青哄騙地喝了酒,第二日宿醉醒來,人還沒緩過來,頭又疼又暈,腦子裏嗡嗡的。


    後又從婢女口中知曉了她昨日的蠢樣和禁足的消息,杭箏呆呆地坐在床上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


    等回過神來,又氣又悔,對阿青充滿了怨念。


    那兩杯酒讓她可是好久都不能出門了!


    杭箏醉酒的消息被杭拾甫給壓了下來。


    杭箏年歲漸長,也是要說親的姑娘了,若是這消息傳了出去那還得了?誰家願意娶這麽個不安生的姑娘回家做媳婦?


    不過也虧得連侯一家子被阿青給嚇住了,龜縮了起來。


    不然這事隨杭拾甫怎麽壓,要不了幾天照樣會傳遍應城大街小巷,特別是還有一個特別討厭杭箏,且城府還不及她爹娘深的連珍。


    要說連珍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和她同名,又處處壓她一頭的杭箏了,最喜歡的事就是看杭箏倒黴。


    所以一聽說杭箏醉酒之事,就恨不得找幾個小姐妹逛逛胭脂水粉,再不經意間將這消息給透露出去。


    但念及她爹嚴厲的警告後,連珍不甘不願地放過了這個大好的機會。


    杭家這邊雞飛狗跳的,阿青倒是過得閑適快活。她將從杭箏嘴裏套出來的戲園子,果真搬進了府衙給她唱戲。


    原本這戲園子能做到應城最好,靠得就是他家的台柱子細娘。


    以前細娘一把好嗓子唱得戲園子從早到晚都高朋滿座,博得滿堂喝彩。


    名聲漸漸出去了,來的人多了,這戲園子也從一個名不見經傳勉強糊口的班子,直接一躍而成了應城最好,乃至在這個北方都小有名氣。


    許多人都會慕名而來。


    隻是後來應城被圍,戲班子的人與城中其他人一樣逼於無奈,都提刀上了戰場。


    戰場上刀劍無眼,班子裏的人死的死,殘的殘,傷的傷。


    細娘這個台柱子的一張臉也被毀了。


    原本熱熱鬧鬧的戲園子現在也變得冷冷清清的,連一台戲都湊不出來了。


    但當接到府衙這邊的邀請後,班主咬了咬牙,硬是東拚西湊,將學徒都算上了給阿青湊了一台戲出來。


    這戲也是現成的,講的就是阿青當時如神兵天降救下應城之事。


    這出戲是那日死裏逃生後,老班主就動筆開始寫了。


    戲園子裏,都是看透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唱了這麽多年的戲,什麽東西沒見過,沒經曆過。


    當日他們上了戰場本以為必死無疑了,可峰回路轉,阿青如神一般出現在戰場之上,救了所有人。她強大,美麗,舉手投足間氣勢驚人。


    更遑論那一手不似凡人的功夫,老班主站在城牆上看的時候都恍惚間以為自己是不是戲唱多,所以進入什麽誌怪神異的故事中了。


    一直到後來回來了,他恍惚間坐在書房裏想了許久。後來他提筆緊趕慢趕,多次修修改改寫出了這麽一出戲


    隻是一直沒湊不齊人,也沒正式登台唱過。


    他也是實在沒想到,第一次唱,居然就唱到了正主麵前。


    “細娘,你看你這模樣還怎麽登台?”


    老班主苦口婆心地勸著細娘,神情也十分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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