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箏問:“那城主怎麽不把他們一齊都殺了?還省事。”


    阿青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三角結構,還不適合撤了。”


    杭箏聞言恍然大悟,她像是猜透了某種秘密一樣,興奮地說:“是不是就像風箏那樣,城主是握線的人,不論將來形勢怎麽發展,隻要握住這三個人就可以了。”


    所以三角結構要保持,可是三條線必須握在阿青自己手裏,比如玉璽,魏侯爺的軍權還有已經落在她手裏的景虛。


    阿青點頭,肯定了杭箏的想法。


    ……


    這一頭阿青收獲頗豐,可寧遠侯卻差點沒栽了,人也差點沒氣死。


    他身邊的第一謀臣,大力士和二十萬兵馬全折在了阿青手裏。


    “又是應城,又是應青,又是應青這個賤人。”


    寧遠侯如今恨不得生吞活剝了應青。


    可他更恨聞肇。


    他原本隻是佯攻京都,隻是做做樣子,目的是為了調虎離山,讓聞肇離開應城。


    順便在回京都的路上刺殺他。


    可他做了這麽多,計劃了那麽多,卻沒一樣成的。


    他自己更是在回去的路上被不知道打哪兒來冒出來的聞肇領兵圍剿。


    這一次他是真的死裏逃生。


    第89章 寧遠侯大發雷霆也無……


    寧遠侯大發雷霆也無濟於事,他呼哧喘氣胸前的繃帶又開始滲血,可是卻無人敢開口,個個都低埋著頭,仍由他將心理的邪火發出去。


    屋內安靜了一瞬,過了一會等心緒稍微平複下來,他方才又開口道:


    “應城可有消息傳來?”


    一人上前道:“暫無。”


    “楚殷呢?”


    “虎父無犬子,楚公子定能救出先生的。”


    身為景虛的兒子,楚殷與其父比毫不遜色。自他去了應城已傳回許多對他們有利的消息。


    對付應城的黑甲軍也是他一手建立起來的,隻可惜,他們還是小看了應青。


    經曆過這麽多,寧遠侯身邊也早有人看透了,應青是不能招惹的。


    不管出於什麽目的,看得出來,她本人目前根本無意於摻和進天下之事中,縱觀她所作所為也隻是壯大應城。


    但凡是招惹她的,一般也沒什麽好下場,他們自己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忍了忍,這人還是將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


    “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對付的不是應青,現今天下局勢逐漸明朗。我們與其花心思在應青身上,不如攻伐天下,若是侯爺奪得天下,屆時應青再厲害,她能僅憑一己之力與天下為敵?”


    說著他搖搖頭,


    “我看不見得。”


    最重要的是應青或許真的無意於天下。


    此人話一出屋內眾人神色各異。


    寧遠侯在應青手底下吃過太多虧了,他現在縱使再對應城用兵,出征的人也絕不可能少於二十萬。


    但若是他再栽跟頭,可就爬不起來了。


    “那,先生呢?就不救了?”


    有人義憤填膺地說。


    景虛地位不一般,是寧遠侯的智囊,若是任憑他落在應青的手裏,對他們而言百害無一利。


    “這就隻能看楚公子的能耐了。”


    有人語氣沉重地說。


    “我們現在確實不宜再去攻打應城,而今之際,招兵買馬攻伐天下,訓練黑甲軍才是我們應該做的。”


    起碼黑甲軍確有克敵之效。


    “言之有理。


    “所言非虛。”


    這話得到了大多人的讚同,可同樣有人反對,這根節就出在該不該去救景虛一事上。


    “先生也不能不救。”


    “先生為侯爺鞠躬盡瘁,若真是對他不聞不問,恐怕會寒了人心。”


    正當屋內爭論不休時,門外有人來報,有急信。


    “報,侯爺,應城來信。”


    刷,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封信上。


    寧遠侯接過來,展開信,單單隻看開頭就變了臉色,但隨後他還是逐字逐句地認真看起來。


    但越看,他臉色卻變得越來越奇怪。


    眾人見狀也不由得伸長了脖子,對寧遠侯手裏的那封信產生了極大的好奇心。


    待寧遠侯終於看完以後,有人按捺不住地說:


    “侯爺,可是楚公子來信?”


    所有人都期盼地看著寧遠侯,希望從他嘴裏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可寧遠侯放下手裏的信紙,臉色越發古怪,片刻後才說:


    “不是楚殷,是應青。”


    眾人有些懵,起先不太明白寧遠侯的意思。


    寧遠侯又說:


    “信是應青發來的,不是楚殷。”


    這下所有人更不懂了。


    “應青給侯爺發信,所為何事?可是要與侯爺談條件?”


    寧遠侯臉色看不出好壞,總之十分古怪,他說:


    “應青說了,楚殷,景虛都在她手上,讓本侯不要白費功夫去救人。”


    說著他頓了頓,接著道,


    “她說,她不會來跟本侯搶天下,讓本侯做該做的事,不要給她找麻煩,景虛和楚殷自然是會還給本侯。”


    這話說的毫不客氣,按理說寧遠侯應該震怒,可這封信字裏行間透出的意思又寧遠侯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怒。


    隻是他不知道,這份封是阿青口述,杭拾甫動的筆。


    那原話可比這難聽多了,能把寧遠侯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


    “應青這是在與侯爺講和?”


    有人試探著開了口。


    但這封信也間接證明了之前那人的猜測,應青的確無意於天下。


    寧遠侯沒有說話,應青沒有跟他談條件,就讓他好好打天下,她就不殺景虛和楚殷,也不與他為敵。


    這事怎麽想怎麽詭異啊。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不該信。


    沉吟片刻,寧遠侯道:


    “連侯的家眷安置在哪兒的?”


    “回侯爺,在侯府的西跨院。”


    有人回到。


    “將人帶上來,本侯親自問話。”


    “是。”


    寧遠侯這邊被整得雞飛狗跳,因阿青的一封信疑神疑鬼坐立難安的。


    可應城這邊則要熱鬧得多,後天就要過年了。


    苦難過後,這樣的節日總是讓人高興,滿心期盼的。


    加之這是阿青來了之後的第一個年,所以應城上上下下,從城主府到平民百姓都牟足了勁要整治著,過一個熱熱鬧鬧的年。


    應城今時不同往日,能人異士眾多,城中富饒,家家戶戶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的。


    除夕那天,杭箏更是早早就來城主府等著阿青了,差不多到天色將暗,就陪著她出了門。


    今晚應城超乎想象的熱鬧,燈紅柳綠大街上人來人往,手裏提著漂亮的花燈。


    每個人的臉色都看不到陰霾,而今的模樣是一點也瞧不出亂世之下的混亂。


    杭箏興高采烈地拉著阿青往細娘的戲園子去了。


    今日排的是一出新戲,許久未登台的細娘登台了。


    院子裏早就擠滿了人,都伸長了脖子期待地看著還未開唱的戲台。


    戲園子給阿青專門留了一個雅座,在二樓視野極佳,低頭能將底下的東西一覽無餘,抬頭也能看到廣袤無垠的天空。


    雅座內,塗西奉,杭拾甫,陸曠之及路齊嘉早就恭候在那兒了。


    他們看著阿青來了,紛紛起身行禮,待阿青坐下後,方才都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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