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武昌侯到底藏著哪裏,心理也大約猜到了。


    蓋屠將武昌侯藏得極好,從未讓他露過麵。


    不過這人留著始終是個禍害,要是這次不把此人連根拔起,將來恐怕會成大患,所以魏寧書是一定要把人找出來的。


    日子一晃眼就過了,隨著蓋屠將他所有兒子都拉到阿青麵前溜了一圈過後,蓋屠這場宴總算開場了。


    今夜天氣甚好,明月高懸,皎潔的月光灑滿大地,像是黑色幕布一樣的天空掛滿了明亮的星星。


    因著是在草原的原因,這裏的天好似離人格外的近,繁星明月也極為好看。


    夜幕之下架起了巨大的篝火,四周的人圍火而坐,邊上還有奴隸仆人正烤著牛羊肉,伺候著主人。


    此時夜晚被照得跟白日一樣,也讓離這裏的遠處顯得越發黑了。


    今日東道主乃是蓋屠,所以他也終於露麵了。


    蓋屠此人年紀已然老邁,臉上的肌肉下垂,眼下是碩大的眼袋,深深的褶皺爬滿了整張臉,頭發花白,就連原本高大的身形也佝僂了下來。


    唯一還能看出當年的風采的,大約就是那雙閃著精光充滿算計的眼睛了。


    今日列坐的除了阿青和魏寧書他們,就是蓋屠的兒子和其手下了。


    這邊幾乎是阿青一出現,他幾個兒子就目光灼灼地盯著阿青,眼神裏都是勢在必得。


    蓋屠甫一見到阿青時,眼睛裏也要一閃而過的驚訝,大約是沒料到阿青居然有如此容貌。


    不過往日的教訓讓蓋屠不僅沒有小看應青,反而更加警惕。


    一個如此貌美的女人,能掌控住一城,且無人敢犯,隻能說明此人絕不簡單。


    蓋屠不禁心生警惕,懷疑武昌侯對他或許有所隱瞞。


    雖然阿青有些防備,但事已至此,蓋屠也隻能將今日這場宴給繼續下去。


    待眾人都坐下以後,便開席了,期間氣氛還算熱鬧。


    阿青捏著酒杯,喝著杯中的烈酒,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席間的談話。


    當然在此期間有半數的目光都似有若無地落在她的身上。


    如今在匈奴人的眼裏,阿青可是與財富,權勢劃上等號的。


    就如武昌侯所言誰要是得到她,誰就能得到天下。況且她的確長的很美,所以他們必然對她虎視眈眈。


    酒過三巡,蓋屠終於將話題引到了阿青身上:


    “本王早有耳聞,應城主美貌無雙,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蓋屠的漢話比他的幾個兒子流利許多,若不是看到他人,別人還會以為他就是個漢人。


    阿青聞言目光流轉,對上他的視線,而後揚眉一笑:


    “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老。”


    這話一出,蓋屠臉一僵,但隨即就恢複了正常,他哈哈一笑,也不避諱直接說道:


    “本王年紀是大了,現在可都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說著他話鋒一轉,看著接著說,


    “像魏侯爺英雄了得,聽說已經拿下我草原一部落了。”


    這話聽著不像是什麽好話。


    匈奴各部落族人雖然各自為政,也都想征服彼此一統草原。可魏寧書在中間橫插一腳,以漢人身份占據匈奴人的地盤自然是犯了匈奴人的忌諱。


    所以蓋屠此話一出,在場匈奴人看向他的目光變得不善起來。


    魏寧書對此坦然以對,他臉上表情依舊溫和,連嗓音都沒有提高半點:


    “時勢造英雄,當年大王衝破中原邊境一路打入越州,不是一樣英雄了得。本侯差大王遠矣。”


    魏寧書言語與蓋屠爭鋒相對,自然引起了其他匈奴人的不滿。


    坐在蓋屠下首的烏頓,冷笑一聲:


    “我父親乃是草原第一勇士,我族的王,魏侯爺想與我父親一較長短恐怕還差得遠。”


    烏頓眼裏的不屑,都快溢出來了。


    魏寧書卻是麵不改色地吐出一句話:


    “馮唐易老,李廣難封。”


    此言一出,蓋屠臉上驟然沉了下去,可烏頓不知其意,麵露疑惑:


    “什麽意思?”


    就因他這麽一問,塗西奉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魏寧書手下也發出了低低的笑聲。


    烏頓一看此情形,明白過來,剛剛魏寧書的話恐怕不是什麽好話,而他一問又做了蠢事,他不禁惱羞成怒:


    “閉嘴,誰讓你們笑了。”


    塗西奉捋捋胡須,端起酒杯,看著麵色越發陰沉的蓋屠,歎道:


    “虎父犬子,悲哉。”


    說完一仰頭,喝掉了杯中的酒。


    烏頓不通中原文化,也聽不懂塗西奉的哈,但隱約間明白他這話是在諷刺自己。


    想起之前也是此人罵自己醜,烏頓當下就怒不可遏,一拍桌子就站了起來:


    “你說什麽。”


    “烏頓。”


    然而他的話剛一落下,就聽得蓋屠叫他。


    蓋屠的聲音含著怒意,帶著警告。


    烏頓聽後,猛地轉頭看向蓋屠,待看見他是神色後,烏頓的臉一白,接著就一言不發地坐下了。


    烏頓行事魯莽讓蓋屠也跟著丟臉,明顯就讓蓋屠不高興了。所以他坐下後,他的兄弟們皆投來了幸災樂禍的眼神。


    蓋屠目光冷冷地在烏頓身上掃過,隨後忽然又笑了起來,他的目光略過魏寧書,舉杯對阿青和塗西奉說:


    “烏頓冒犯應城主和先生了,請二位見諒。”


    阿青未說什麽,塗西奉隻笑嗬嗬地應道:


    “不礙。”


    一杯酒下肚,蓋屠又接著之前的話題對阿青道:


    “聽聞中原局勢複雜,不知道應城主可有何想法?”


    阿青晃動了一下酒杯,似笑非笑地說:


    “你覺得,我能有什麽想法?”


    蓋屠一頓,道:


    “應城主掌控應城,手裏握有玉璽和天下大半的財務。雖然現在多方勢力還未來犯應城。


    但中原有句話,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城主手裏握著的終究是個燙手的山芋,將來必定成為眾矢之的,應城主還是應當早做打算。”


    阿青眉毛一挑,盯著蓋屠,說:“你覺得,我應該做什麽打算?”


    阿青眉眼間的笑意更深了,而她的臉上除了笑看不出其他什麽表情。


    這讓蓋屠有些摸不準她是什麽意思。


    蓋屠承認他看不透麵前這個女人,包括有時被她盯著,也有種被野獸盯著的感覺。


    讓人很不自在,甚至會產生某種畏懼的感覺。


    但那種感覺幾乎是一閃而過的,讓蓋屠還來不及深究,就消失了。


    但本能還是讓他接下來的措辭更加小心了:


    “應城主與尋常女子不同,心中有丘壑,向來早有應對之法。”


    阿青對此話不可置否,沒接蓋屠的話。


    蓋屠見此隻自顧自地說:


    “隻不過,群狼環伺,雙拳畢竟難敵四手。


    今日本王與城主一見如故,若應城主不嫌棄,本王願與城主結成盟友,也可襄助城主。”


    阿青噔地一下將杯子放在桌上,又抬眼看向蓋屠:


    “結盟?”


    蓋屠點頭:“沒錯。應城主握著的乃是天下人垂涎之物,以你一己之力,這些東西恐怕你守不住,不是早晚會落入旁人之手。


    但你要是願意和本王結成盟友,草原就是你的朋友。”


    阿青靠在椅子,兩手搭在扶手上,摩挲著指腹。


    一旁的塗西奉見狀,主動接過了話茬:


    “你與我們相隔甚遠,要是外敵來襲。我們應城等大王你的軍隊來,怕是要等到黃花菜都涼了吧。”


    蓋屠笑道:


    “先生此言差矣,應城與本王的確相隔千裏,中間還隔著幾座城池,要是本王接到消息臨時趕去,自然趕不及。”


    蓋屠話裏的意思傻子都聽明白了,況且在場的腦子一個比一個活。


    “大王的意思是要駐軍在我應城?”


    塗西奉涼涼地看著蓋屠。


    蓋屠聞言卻是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又看向阿青,道:“本王聽聞,應城主還未婚配,你這兩日應當也見過本王的兒子了,不若就從本王的兒子中挑選一個作為夫婿吧。”


    蓋屠這是將話挑明了,塗西奉差點開口說一句,他也是真敢想。


    不過,不用他開口,阿青先有了反應。


    她嗤笑一聲,目光挑剔又嫌棄地把蓋屠連同幾個兒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而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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