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秦瑤光不語,伯遠侯夫人以為得計,繼續訓誡道:“臣婦作為長輩,有規勸之責。此番勸諫長公主殿下,女子為妻當柔嘉毓德,伺奉長輩當孝敬順從,方是長久之道。”


    “哦?”


    秦瑤光睨了她一眼,慢條斯理道:“按你的意思,本宮要把你當做先皇和宮裏的皇太後一樣來孝順?”


    摸清了對方底細,她懶得再繞圈子。


    伯遠侯夫人嚇得一個激靈,她再怎樣也不敢比肩先皇和太後娘娘啊!


    她“砰!”地一聲跪下,道:“臣婦不是這個意思。”


    這麽一頂帽子扣下來,她哪裏敢認。


    侯府,是依賴皇帝才能生存的勳貴人家。


    給她一百個膽子,也不敢認下這個罪名,忙辯解道:“公主殿下明鑒!臣婦一番好意,是為了周全您跟駙馬爺的夫妻情分,萬萬不敢有任何逾矩的想法。”


    情急之下,她哪裏還敢像之前一樣,一口一個“外甥媳婦”。


    鄧嬤嬤見她知道害怕,緩緩吐出胸中濁氣。


    穀雨和其他侍女迅速交換了一下眼色,垂目靜觀其變。


    “你不敢?”


    秦瑤光冷聲質問:“你都敢在本宮麵前責罰本宮的貼身侍女,你還有什麽不敢?如此‘大不敬’,如果不是你,那就是你背後的伯遠候輕慢皇家。”


    伯遠侯夫人一聽,冷汗涔涔而下。


    “大不敬”乃十惡不赦的重罪之一,這可是死罪!弄不好還要連坐的。


    她一直以來在公主府的囂張,都仗著長公主並不和她計較,眼下才知道厲害,跪在地上臉色蒼白。


    “公主饒命!臣婦絕無此意!”


    她想不通,今天明明是她登門問罪,怎麽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來人。”


    秦瑤光指著珊瑚,淡淡吩咐:“賤婢不守本分不分尊卑,拖下去,杖斃。”


    珊瑚狐假虎威不是一天兩天了,在書裏,原主最後被做成人彘就是她建議的,這種人留不得。


    別人不提,伯遠侯府上在原主這裏得了多少好處?她本人也沒少拿。


    要撇開關係,也不用這麽狠的法子。


    公主府的下人們早就憋著一口惡氣,此刻聽見吩咐,兩名健婦上前,架著珊瑚就往外走。


    刑罰殘酷,不能汙了長公主的眼睛。


    “殿下饒命啊!”


    珊瑚被拖得鬢發散亂,雙腿在半空中胡亂蹬著,聲音淒厲地尖叫:“夫人!奴婢都是聽您的吩咐,您不能不管奴婢啊!”


    伯遠侯夫人倒吸一口涼氣,連忙道:“長公主明察秋毫,臣婦失儀,都是被這個該死的賤奴給蒙蔽的!”


    此言一出,伺候她的下人們齊齊心寒。


    很快,院門外傳來行刑聲,板子擊打在身體上的悶響和著珊瑚的慘叫聲,把跪在地上的伯遠侯夫人嚇得魂不附體。


    秦瑤光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緩聲道:“家裏出了刁奴,伯遠侯夫人難逃失察之罪。看在你是駙馬爺長輩的份上,本宮暫且記下。切記日後謹言慎行,以免給伯遠侯府招來禍端。”


    意思就是,這個把柄她先捏著,要是以後再有什麽冒犯的地方,別以為今天這件事就過去了。


    伯遠侯夫人狠狠地打了一個寒顫,把頭伏得更低了,口中應著:“長公主殿下教訓的是,臣婦受教。”


    看著她狼狽而去,離開的時候還被裙角絆得踉蹌了一下,鄧嬤嬤內心激動不已。


    公主殿下她終於立起來了!


    往日她不知道規勸了多少次,可殿下看在伯遠侯夫人是駙馬爺姨母的份上,一個勁的退讓,才讓一位侯夫人在公主府上作威作福。


    那些流水般的賞賜先不提,伯遠侯夫人連公主府的下人都敢隨意打罵。


    如此僭越,長公主都是縱容。


    秦瑤光靠在扶手上,將鄧嬤嬤的神色變幻盡收眼底。


    書中說鄧嬤嬤是樂陽長公主的心腹,對她忠心耿耿,看來果然如此,這個人她可以放心用。


    “你們都退下,鄧嬤嬤留下。”


    “是。”


    一眾侍女應了,鄧嬤嬤走到秦瑤光跟前,躬身靜待吩咐。


    “坐。”


    秦瑤光指了一個繡墩給她。


    鄧嬤嬤施禮謝過,搬著繡墩到了秦瑤光跟前,淺淺坐了。


    “鄧嬤嬤,你是跟著我的老人了。”


    秦瑤光微微俯身,盯著鄧嬤嬤的眼睛緩緩道:“我可以信任你嗎?”


    她本就還沒習慣用“本宮”來自稱,之前為了不露出馬腳,每次說話前都在腦子裏過一遍,確定不會出錯才說。


    現在隻有她和鄧嬤嬤兩人,幹脆就用“你我”來以示親近。


    鄧嬤嬤屁股還沒在繡墩上坐熱,聞言翻身跪倒在地上,以額觸地,道:“公主殿下!老奴的命都是殿下給的,您讓我往東,老奴絕不敢往西!您要讓老奴去死,老奴立刻找條白綾,不連累殿下!”


    秦瑤光起身,雙手虛扶,將她扶起,歎了口氣道:“嬤嬤,世人都道我風光,又有幾人能知我真正的處境?你看這偌大的公主府,可有一個貼心的人?”


    “殿下!”


    鄧嬤嬤扶著她老淚縱橫,哽咽道:“殿下,您受苦了……”


    滿京城都在說長公主的不是,可換了她們誰來試試?


    新婚當日,駙馬爺連洞房都沒踏進來半步,天一亮就領兵出征,一去就是十年!


    試問,這滿天下哪個新嫁娘受過這份委屈?


    人走了不說,還一個勁的往府裏送外室生的孩子。最大的兩個,比他和長公主的婚期還要長上幾歲,這是人幹的事兒嗎?


    把話說到這份上,秦瑤光才問:“伯遠侯夫人今日來,是不是肖氏母女的主意?”


    原著中,周清荷正是牢牢攀附著這位伯遠侯夫人,才能在公主府裏興風作浪,收服了五個孩子的心,借著擁立之功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


    伯遠侯夫人來得這麽突然,秦瑤光便做出這個猜測。


    鄧嬤嬤忙點頭,道:“殿下您讓他們散了之後,那兩人就出了角門。老奴讓人跟著,看著她們進了伯遠侯府。”


    “殿下,那母女二人居心不良,您可不能再收在府中了!”


    旁觀者清,鄧嬤嬤眼看著每每都是肖氏挑撥離間,讓公主施以懲罰,接著又是周清荷來求情。


    同樣的事不知道發生了多少次,偏偏公主如同被施了咒一般,對那肖氏言聽計從,信任有加。


    眼看殿下有所醒悟,鄧嬤嬤忙再次進言,心道:隻要能讓主子遠著兩人,就是老天開眼。


    秦瑤光想要做的事卻不止於此。


    “鄧嬤嬤,周清荷還不滿十歲就這麽多心眼,長大後還不知道會怎樣。”秦瑤光頓了一頓,“你想個法子,讓她生上一場大病,把這母女二人遠遠的送走,越遠越好。”


    逛這半天園子時,秦瑤光想出一個主意,打算嚐試從根子上解決問題。


    別怪她惡向膽邊生,實在是眼前這局麵,容不得她心慈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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