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寧公主駙馬的姑姑,最近正在給她的嫡幼子謀一份官職,四處請托。


    這件事就連秦瑤光都知道,上回她去安國公府上的宴會時,就聽到有人提起。


    都是世家,盧家不直接去找把持朝政的大司徒謝殊,反倒來通過淳寧走皇太後的路子?就連自覺缺乏政治敏銳度的秦瑤光,都覺出了背後的不妥。


    “淳寧,”皇太後緩聲道,“你跟駙馬爺關起門來過日子,朝中的事別摻和。那筐豐水梨,你給我抬回去盧家。”


    “可是母後,”看似嬌弱的淳寧公主反駁道,“駙馬待女兒極好,他們孝敬您的東西,您就收下吧。”


    “有多好?你說來聽聽。”


    皇太後臉色不快,道:“哀家可是知道,盧亦時常出入花街柳巷,與人吟詩作對。”


    “母後……”


    淳寧公主捏著絲帕,弱弱地道:“駙馬為了兒臣不能出仕,有些許愛好又有何妨?兒臣又不會歌舞吹奏,更未能誕下一兒半女,他愛惜我、尊重我。”


    提起她那位夫婿,淳寧公主臉上泛起驕傲的光來,“駙馬說,哪怕兒臣什麽都不會,連走幾步路都喘,他這輩子都會對我好的。除了他,再沒有別人了。”


    且不論疼愛兒女的皇太後聽了這番話是個什麽心情,秦瑤光是聽得滿頭問號。


    淳寧所說的這番話,她怎麽聽得這麽耳熟呢?


    哦,原來是現代渣男的pua話術啊。


    貶低她、侮辱她,讓她覺得自己一無是處,隻能依附這個男人而活,還樂在其中。


    這個所謂的駙馬,到底是什麽人渣!


    “他要是真的尊重你,就不會讓你被別人議論,是個管不住駙馬的公主!”皇太後沒好氣道,“你倒好,心心念念地替他辦事?”


    “母後,您怎麽能這麽說呢?”


    淳寧公主委屈道:“駙馬是盧家嫡子,原本有大好前途,他都是為了兒臣才不得不每日閑散著過。兒臣也做不了什麽,替他分憂總是做得到的。”


    皇太後扶額,道:“罷了罷了,哀家不與你爭辯。”


    她這輩子是欠了什麽兒女債,一名嫡子兩名嫡女,沒有一個遺傳了先皇的英明神武,一個比一個不爭氣。


    好不容易樂陽想明白了,淳寧這兒是一如既往地看不清,糊塗啊!


    早知道,就不該被盧家那小子恭順的模樣給騙了,哪怕找一個寒門學子做駙馬,也比眼下這個強。


    皇太後道:“盧家的東西不能收,你帶回去。”


    “母後……”


    淳寧公主還待再說,秦瑤光道:“皇妹,母後乏了,不如我同你先告辭,待母後精神好些再來?”


    皇太後一聽,便衝兩人揮揮手,讓她們快走。


    秦瑤光給搭了梯子,然而淳寧並不懂其中的意思,還想賴在這裏纏磨著皇太後應承。


    原書中這皇家三兄妹,都是些什麽貨色啊!


    皇帝治國才能平平、不懂帝王之術,長公主嬌寵著長大、跋扈張揚,小妹卻是個被駙馬拿捏得死死的戀愛腦。


    哦不,這姐妹二人都挺戀愛腦的。


    三人的共同點是,都聽不懂人說話。


    秦瑤光在心裏感慨了一番,挽著淳寧的胳膊道:“我前兒去安國公府上赴宴,聽說你府裏從揚州新來了兩匹瘦馬,就想去見識一番。”


    “皇妹你該不會,不歡迎我吧?”


    此瘦馬並非真的馬,而是揚州那些精於此道的商人,專門把那貧苦人家中麵貌姣好的女孩買回來,進行精心調教,教她們歌舞、琴棋書畫,長成後賣與富人作妾或入秦樓楚館。


    揚州瘦馬之名,天下皆知。


    為大戶人家的正室所惱,男人們卻趨之若鶩,為擁有一匹而自傲,成為吹牛的談資。


    好似淳寧公主這般,大開府門歡迎的,簡直罕見。


    “怎麽會呢?”


    淳寧公主一聽,立刻道:“駙馬爺說了,她們雖是瘦馬,身上卻有我們所不能及之處,讓我好生學習呢。”


    “皇姐,您的駙馬就要回京了,是也想學學嗎?”


    “簡直荒謬!”


    皇太後忍無可忍,一拍桌子道:“什麽上不得台麵的瘦馬,也值得哀家的金枝玉葉學習?!”


    “樂陽,你這就給哀家去淳寧府中,把這兩個東西給趕出去!別來礙眼!”


    秦瑤光還沒說話,淳寧臉色一白,懇求道:“母後,她們都是極聰明的女子,母後怎麽能遷怒她們呢?您是不是不疼兒臣了,才要讓駙馬不快?”


    皇太後氣得額角青筋直冒。


    這都是哪裏來的歪理,明明是替她撐腰,反倒成了不是。


    這個姑娘,被洗腦的程度頗深啊!


    秦瑤光在心裏暗歎了一句,忙將淳寧拉走,一邊走一邊道:“母後,兒臣們先告辭了,得閑了再來跟您請安。”


    她借著袖子的掩護,掐了一把淳寧。


    淳寧這才不情不願地告辭。


    出了禧寧宮,淳寧公主不禁埋怨道:“皇姐,您說母後怎麽就是不肯待見我的駙馬呢?”


    “我沒出嫁的時候,母後多疼我啊,我想要什麽都有。怎麽嫁了人,就什麽都不肯應了。”她是真的想不通。


    秦瑤光在心裏翻了個白眼。


    你也知道皇太後疼你啊,那你一口一個駙馬的掛在嘴上。


    “皇妹妹,你這樣,當姐姐的就不得不說說你了。”


    秦瑤光道:“你也知道那是出嫁前,你想要那天上的月亮,母後也恨不得去摘了給你。但你看看你,現在要的這些東西,都是替駙馬討的,你讓母後怎麽辦?”


    淳寧公主吃驚地瞪大雙眼,道:“我和駙馬本就是一體的呀,替他討東西有什麽不對嗎?”


    秦瑤光啞然。


    她這個歪理,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


    怪不得就連淳寧自己,都深陷其中了,也不知道是駙馬還是背後的盧家所為。


    “走吧,去你府上。”


    秦瑤光上了淳寧公主的馬車,掀開簾子吩咐道:“鄧嬤嬤,你讓人把太後賞下的方子和沉檀膏送回長公主府,交代春杏春桃,按方子調了,晚上給老四養頭發。”


    她原打算先去東西市看鋪子的,這會兒改了主意,先去淳寧公主府上見識一番。


    秦瑤光實在是好奇,這位叫盧亦的駙馬,是怎麽把一位公主pua成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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