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在京郊有個溫泉別院,母後覺得如何?”


    秦瑤光試探性地問。


    她的目的,是想知道,皇太後是隻要她離京呢,還是想讓她走得更遠?


    說實話,要不是身份所限,她根本不想留在京城。


    在沒穿書前,她就曾想遊曆祖國的大好河山。


    看大漠孤煙直、賞春風又綠江南岸。


    身臨其境地去感受“星漢燦爛、若出其裏”,再“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


    可惜,也隻是想想。


    就應了“有閑的時候沒錢,有錢的時候無閑”的那句話,能成行的時候並不多,終究隻去過寥寥幾個地方。


    離她遊曆天下的夢想,差了十萬八千裏。


    如今,她有錢有閑,豈不是大好時機?


    就要看,能讓她走多遠了。


    皇太後微微沉吟片刻,道:“你說的那個溫泉別院,本宮知道。行,就去那裏,多帶點侍衛。”


    “母後放心,那些人再怎麽心裏不滿,也不敢動我。”


    對此,秦瑤光有信心。


    說到底,她並沒有觸碰到他們的根本利益。


    贖金讓人肉痛,也沒到真割肉的程度。


    真到了那個程度的伯遠侯府,也在另想他法。


    對交了贖金的人家來說,贖金事小、丟人事大。


    然而此事原本就是盧亦等人犯錯在先,把皇室公主的尊嚴踩在腳下踐踏,未曾治一個“大不敬”罪名就偷著樂吧,哪裏還敢動別的心思。


    “不行。”


    皇太後搖搖頭道:“本宮給你一隊青衣衛,出京時帶上。”


    青衣衛?


    秦瑤光訝然。


    那可是皇太後嫁給先帝時,從崔家精心挑選後、帶出來的心腹侍衛,全由女子組成。


    每一個人都優中選優,非常寶貴。


    現在,竟然要給自己一隊?


    秦瑤光心裏隱約泛起不安來,道:“母後,您到底想做什麽?不如,兒臣就不走了,留在京裏還能幫上忙。”


    皇太後握住她的手,手掌溫暖幹燥。


    “你且好好去,把淳寧帶上。”


    秦瑤光心頭更慌。


    除了皇帝,皇太後親生的,就是她們兩個女兒了。


    “不用擔心本宮。”


    皇太後笑了笑,眉眼間依稀可見當年和先帝爺並肩而立的風姿。


    “本宮這回,要把陳年膿瘡給徹底擠幹淨。”


    她拍了拍秦瑤光的手,道:“你好好的,淳寧好好的,就是幫了為母的大忙。”


    別的,無論秦瑤光再怎麽打聽,皇太後也沒有再透露半分。


    秦瑤光離開禧寧宮,頗有些心神不寧。


    來到宮門處,馬車旁候著的穀雨身邊,多了一個低眉順眼的侍女。


    她一身應季的宮裝,不是那種沒地位的小宮女。發髻上的首飾卻很簡單,隻有一支成色駁雜的碧玉簪。


    秦瑤光衝她微微點頭,道:“上來。”


    她扶著穀雨的手上了馬車,穀雨緊隨其後,那名侍女最後一個上來,隨手放下車簾。


    馬車緩緩行駛。


    侍女在馬車最中間跪了,雙手置於額前,行了個大禮:“罪臣之女翁冬青,見過長公主。”


    “起來吧,不必多禮。”


    馬車上狹窄,翁冬青用胳膊撐起上半身,就地坐得筆直。


    秦瑤光仔細把她打量了一番。


    當年,先帝吐血之後,身體迅速衰弱下去,最後不治身亡。


    替先帝診治的,便是眼前這位女子的爺爺、當年太醫院的院判——翁從潤。


    先帝駕崩後,翁從潤自知難有善終,為了保全家人,在太醫院留下一封去地底下侍奉先帝的遺書,當夜自縊身亡。


    但就算是這樣,先帝病逝總要有人負責,在有心人的推動下,翁家就成了那個現成的替罪羊。


    還好翁從潤死得幹脆,遺書在太醫院被傳閱,內容人盡皆知,留了一個忠心侍主的美名,得以從輕發落。


    翁家被抄,下人奴仆盡數被發賣。


    一大家子獲罪,被判流刑。


    彼時,翁冬青年方七歲。


    因她太過年幼,翁家托了往日在太醫院裏積攢下來的人脈,將她充作宮女。


    深宮內院,也好過千裏跋涉生死未卜。


    直至今日。


    跪坐在秦瑤光麵前的翁冬青,未施脂粉,卻自有一種別樣麗色。


    她是那種耐看的古典美人。


    乍一看,並不如何出挑,五官輪廓小巧精致,放在現代屬於淡顏係女星。


    最吸引人的,是她眉眼間曆經風霜的沉靜。


    那種沉靜,和她風華正茂的年紀,是如此矛盾,卻又吸引人的視線。


    被秦瑤光這樣打量著,她的神情也沒有絲毫變化。


    秦瑤光收回目光,慢聲問:“靜妃娘娘可有什麽話?”


    她在書中劇情裏知曉翁冬青這個關鍵人物,並知道她陷落宮中。


    和靜妃結盟後,秦瑤光便委托靜妃尋找。


    否則,以她自己的能力,要找到翁冬青不難,卻很難掩人耳目。


    宮中個個都是人精,秦瑤光不願驚動他人,尤其是謝皇後。


    靜妃辦成了事,作為盟友,自然會索取報酬。


    秦瑤光才有此問。


    “回殿下的話,”翁冬青道,“娘娘說,有朝一日,還望殿下保全蔣家上下。”


    秦瑤光微怔,輕笑道:“她這筆買賣,倒是做得不錯。”


    靜妃果然是個聰明人。


    知道能威脅她地位的,並非謝皇後,而是站在她身後的世家。


    她是在皇帝那裏得寵不錯,可皇帝這張龍椅,誰說就一定不會換人了?


    用翁冬青一人,換安國公闔府上下的安穩。


    為將來,多備下一條路。


    未來的事情,誰又說得清呢?


    靜妃唯一能肯定的是,長公主比皇帝更可靠。


    替秦瑤光找到翁冬青這個人,讓兩人原本隻停留在口頭的結盟,變成真正的盟友。


    翁冬青眼觀鼻鼻觀心,對秦瑤光的話,隻當聽不見。


    秦瑤光隻覺得她很有意思,往後靠在墨藍色菱花織錦大迎枕上,姿態慵懶,好似迷人又危險的花豹。


    “翁姑娘,那你呢?”


    她漫不經心地問:“出了宮,你意欲何為?”


    身為長公主,她從皇宮裏帶走一名看得順眼的宮女,沒有人會在意。


    但此刻,翁冬青仍是宮女。


    在不確定此人是否可用前,秦瑤光能把她帶出宮,也就能將她再次送回去。


    和收服鄧嬤嬤等人不同,這一次,秦瑤光把主動權交到翁冬青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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