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殺!”


    軍陣中鼓噪著,將士們軍容齊整,眼裏卻開始充血,握著長槍往地上頓去,漸漸形成一片有規律的軍陣曲。


    殺掉這些罪人!


    他們再出發,殺掉膽敢發起戰爭謀反的罪犯。


    被點燃到了極致的現場氣氛,必須見到鮮血才能平息。


    聽見命令,持著陌刀的大漢揮舞長刀,同時劈下。


    頓時,鮮血從頸腔噴湧而出,無頭屍身先後摔倒在地,發出一陣連綿不絕的悶響聲。


    陌刀本不是行刑用具,戰場上無往不利的武器,砍起人頭來絲毫不含糊。


    軍陣中,響起一陣歡呼聲。


    就用罪人的鮮血,來鋪就他們前行的道路。


    哪怕他們有一日會死在戰場上,他們是為了守護同袍、守護家人而死,一往無前,不會後悔。


    燕長青高立於牆頭,金色的陽光在他身上冷硬的鎧甲表麵跳躍,熠熠生輝,勾勒出他英武不凡的身姿。


    他伸手接過東林遞上來的一碗壯行酒,朗聲道:“來,我們幹了這碗酒!抵達京城之日,就是各位加官進爵之時!”


    “幹!”


    將士們端起酒碗,共同舉杯,一飲而盡。


    緊接著,以燕長青為首,將酒碗用力摔到地上。


    不成功,便成仁。


    “砰砰砰砰砰!”


    摔碗的脆響聲不絕於耳,士氣如虹。


    “出發!”燕長青大喝一聲。


    “是!”


    眾將士轟然應諾。


    燕長青離開牆頭,率著眾人往城牆之下走去。


    秦瑤光緊跟著他的腳步,心潮澎湃。


    三輩子加起來,她第一次近距離見到如此隆重又讓人熱血沸騰的出征儀式。


    在燕長青的帶動下,氣氛從肅殺開始,層層遞進,直到高潮。


    祭天地、祭旗、壯行酒,她明白了這些儀式存在的必要性。


    玉門關的關隘要塞,通往城牆之下的道路,有一半是可以直接騎馬疾馳而上的馬道,另一半才是供人通行的青石台階。


    台階狹窄,兩個人並行都略顯擁擠。


    在這裏,一切為了軍事化而服務,舒適性退到最後。


    因為天寒,秦瑤光披著一件流雲銀鼠皮披風,披風長及腳踝,在下台階時頗為不便。


    誓師出征的大事,自然不能帶伺候的人。


    秦瑤光便一手提著披風,一手保持平衡,不錯眼地盯著腳下台階。


    她心裏想著:要是在這時候不小心絆倒,樂子就大發了。


    丟的不隻是大景長公主的臉麵,還有他的。


    台階又長又陡,她小心翼翼的下了幾步。


    走在她前麵的燕長青仿佛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微微側身,對她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站在秦瑤光的角度俯視著他,男人劍眉星目、長眉入鬢,深色的瞳孔在陽光的照映下淺了幾分,清晰地倒映著她的身影。


    被他這樣深情的凝視著,秦瑤光有些臉紅,又有些為難。


    大庭廣眾之下,後麵還有那麽多人呢!


    燕長青保持著伸手的姿態,衝她鼓勵式的微微頷首,用眼神無聲地傳遞著一句話:別怕,有我。


    秦瑤光不敢再與他對視,卻將手輕輕放入他的掌心中。


    他的大掌溫暖幹燥,因常年習武留下的薄繭而觸感粗糲,和她細膩如玉柔嫩如花的肌膚相比,越發明顯。


    但這份粗糲,帶來極可靠的安全感。


    燕長青走在前麵,反手穩穩地牽著秦瑤光。


    她臉頰上的粉色如天邊晚霞一般蔓延開來,從雙頰悄然蔓延至耳根,染紅了白皙的脖頸。


    如同春日裏悄然綻放的桃花,嬌豔動人。


    她所不知道的是,燕長青完全憑借著他的本能在行走,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掌心那隻柔若無骨的纖手所吸引。


    冰肌玉骨,不外如是。


    他發誓,他隻是怕她摔倒才想牽著她。


    絕對沒有任何心猿意馬想入非非的念頭!


    光天化日,他又不是禽獸。


    但……


    日光太好、風太冷,而她太美太吸引。


    這段台階,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也不知道究竟該盼著能一直走下去,還是快些走完。


    一刻鍾後,眾人抵達城牆根下。


    秦瑤光趕緊縮回手,悄悄用手背貼了貼麵頰,想讓自己冷靜下來。


    隻是她忘了,右手被他握了一路,早就變得暖洋洋的。


    往臉上一貼,更燙了。


    她隻好退後一步,將臉頰都藏在披風的兜帽裏,嗔了燕長青一眼。


    沒想到,原本正在跟守將說話的燕長青,心有靈犀般看了過來。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撞,一觸即發。


    秦瑤光慌忙低下頭,扶著穀雨的手,匆匆離去。


    燕長青心底湧上濃濃柔情,隨即收斂心神,和守將談論起軍務來。


    出征儀式結束,但出發還不能立刻出發。


    各級將領正在對各自率領的部隊進行最後的清點,確保士兵人數、武器裝備、糧草輜重等等都準備齊全,沒有遺漏或缺失。


    同時,還對士兵的身體和精神狀況做最後的檢查。


    在大軍出發前,東林就領著斥候和通信兵先行,探查前方路況敵情。


    半個時辰後,出發!


    從玉門關到京城,一路朝著東北方而行。


    在大軍後麵,是秦瑤光率領的女衛隊伍,以蘇白、青柏兩人為將,率領一千女衛營。


    秦瑤光騎在馬上,雙唇微抿。


    在玉門關時,還能用各種事務來分散精力,不去想京城發生的事。


    踏上返京的路後,她沒辦法不去想。


    在這個沒有電視沒有網絡更沒有手機的時代,想通個消息實在是太難了。


    時空的距離,就是最大的阻礙。


    急行軍枯燥乏味,每天隻重複幾件事:拔營、趕路、吃飯、紮營。


    好在整個行程都在大景境內,打出長公主和安樂郡王的旗幟,一路上暢通無阻。


    五日後,大軍抵達渭水河畔,紮營埋灶。


    渭州知府率當地官員趕來,送來補給糧草,還帶來更多消息。


    與此同時,京城,一片風聲鶴唳。


    汝陽王率大軍謀反,一路上呈勢如破竹之勢,短短一個月不到,就先後控製了包括汝陽封地在內的河南道、大半個山南東道,打著“清君側”的旗號,直逼京城。


    世家豪門,開始在暗中往外轉移家資子弟。


    稍微有法子的人家,紛紛逃離京城。


    文德殿上,隨著一封緊急軍報的抵達,眾臣眉頭深鎖、愁眉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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