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觸及到她身後緊跟著的笑得清朗如月的沈毓時,唇角弧度一僵。


    殷墨看著他們。


    眉眼淡淡:“什麽意思?”


    傅幼笙未免被人瞧見,迅速跟沈毓上車,然後便拉上車門:“一起吃。”


    “人多熱鬧。”


    總歸昨晚也被沈毓看到她上了殷墨的車,所以傅幼笙也沒什麽避諱。


    殷墨沉默不語。


    倒是沈毓非常熱情:“殷總好,我叫沈毓,是幼幼姐的弟弟。”


    “誰準你喊她幼幼?”


    殷墨覆在筆記本上的長指陡然用力,指尖微微泛白,冷冷的睨著沈毓。


    幼幼這個名字,是傅幼笙的小名。


    隻有最親近的人才會這樣叫她。


    自從傅幼笙離開傅家之後,這個名字便隻有殷墨知道。


    現在突然從一個俊朗少年口中這麽自然又親昵的喊出來,殷墨掀了掀眼皮,嗓音清洌卻隱隱透著沁涼的寒意。


    沈毓仿佛感覺不到殷墨的冷色,笑眯眯的抱住傅幼笙的胳膊,更親昵了:“這是我姐啊,我喊什麽我姐都樂意。”


    “殷總又不是我姐夫,管不著吧。”


    殷墨涼涼一笑。


    薄唇微啟,“誰說我……”


    話音未落。


    便被傅幼笙猛得捂住他的嘴,女人清甜的氣息在耳際彌漫:“別胡說八道。”


    未免殷墨曝光他們的關係,傅幼笙從沈毓手裏自個胳膊:“行了,叫姐就算了,別亂喊我小名。”


    殷墨攬著她纖細的腰肢,終於冷靜下來。


    他最近越來越不冷靜了。


    尤其是碰到傅幼笙跟別的男人相處親昵的時候,完全失去應有的理智。


    吃過午餐之後,傅幼笙感覺到身邊男人的沉默。


    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不過卻讓她略略鬆口氣。


    回到酒店午休時。


    傅幼笙看著殷墨送她到門口離開的背影。


    忽然喊住了他:“殷墨……”


    殷墨緩緩轉身,回眸看她一眼,眼底透著幾分淺淡的意外。


    傅幼笙抿了抿唇角,低聲說了句:“昨天那件旗袍,謝謝你。”


    旗袍是她的身型定製的,傅幼笙要也不是,不要也不是。


    但……莫名的。


    想到殷墨昨天跟他說的那句話,就像是他以前從來沒有拒絕過她那樣,也不要拒絕他的好。


    一想到這個,傅幼笙就無法說出不要他費盡心血拿到的旗袍。


    殷墨腳步頓了頓,隨即輕笑一聲:“你喜歡就好。”


    “好好休息。”


    說完,身影消失在走廊。


    傅幼笙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輕抿著紅唇。


    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按著亂跳的眼皮,傅幼笙眉心輕皺,總覺得有事情會發生。


    果然……


    下午拍完戲回到酒店沒多久。


    安靜的空間中突然響起手機鈴聲。


    是聞亭的來電鈴聲。


    傅幼笙探身拿出手機,剛接聽,耳邊聽到聞亭的聲音。


    他甚至來不及寒暄,立刻說道:“幼笙,導演說投資商塞過來一個新的女主角,現在正在跟編劇討論加上來這個女主角的劇情。”


    “是要分散你一半的戲。”


    這都拍了多少天了,加角色,還是女主角???


    “什麽意思?”


    “我當女二?”傅幼笙覺得可笑,片方得昏了什麽頭,才就會作出這種決定。


    聞亭一言難盡:“不是你當女二,是要讓你們兩個平番。”


    “資本的遊戲,導演做不了主,除非他不想拍了。”


    他歎口氣:“最近感覺你身邊總是有小人作祟。”


    “你要不要抽空去廟裏拜拜。”


    每個大一點的資源,都會伴隨著小人。


    本來以為這次這部青春電影順順利利,沒想到,都拍了一個多星期了。還能冒出來這種事情。


    “我也覺得。”傅幼笙感同身受。


    “所以,到底是那路大神?”


    聞亭想到導演說得那個人,唇角抽了一下才回:“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就是上次那個跟你搶《vl》雜誌封麵,然後雜誌開售之後,被你壓的完全沒人提起來她是誰的程舒慈。”


    程舒慈?


    傅幼笙思索間。


    手機插入了一個電話。


    是導演的。


    傅幼笙跟聞亭說了聲後,接聽了製片人的電話。


    製片人上來就先跟傅幼笙道歉,然後說:“要不今晚我組個局,咱們一起坐下來聊聊?”


    她還沒來得及卸妝洗澡。


    臉上妝容精致,慵懶的靠在浴室冰涼的牆壁上。


    熾白色的燈光灑在她那張白皙瑩潤的皮膚,仿佛清冷得透明。


    殷紅的唇瓣輕輕勾起來,聲線柔和又溫雅:“好啊。”


    若是此時熟悉的人聽到她這個調調,一定知道傅幼笙在生氣的前奏。


    然而製片人並不了解傅幼笙。


    還以為她是很好說話,愉快的決定:“那我們等你了,早點來啊。”


    說著把地址發給她。


    傅幼笙掛斷電話後,漂亮臉蛋上的表情一瞬間冷下來。


    然後給的聞亭回了個電話:“我們去襄園會館,把這部戲的合同帶著。”


    聞亭秒懂。


    當初合同上可明明白白寫著,傅幼笙作為女主角,劇組選擇其他演員時,需提前獲得她的同意,並且她是作為毫不動搖地一番女主角與劇組合作,如果違約,需要賠她巨額違約金。


    聞亭在這方麵上,並沒有勸傅幼笙息事寧人。


    主要是程舒慈這邊,吃香太過於難看了。


    人家都開始拍攝了,又找機會進組分一杯羹,多筍啊。


    半個小時後。


    傅幼笙率先到了會館。


    然而傅幼笙沒有進到包廂內,看到大廳內坐著的依舊儒雅的中年男人時,腳步一瞬間頓住。


    眼底恍然。


    原來又是他在幫程舒慈。


    對方聽到門口聲音後。


    已經抬眼看過來,神情嚴肅:“過來。”


    一如既往的命令的語氣。


    從小到大,傅幼笙聽過無數次他這樣口吻跟自己說話。


    例如:“做不出這道題,不許睡覺。”


    “去罰跪。”


    “連字都寫不好,去寫一百遍,寫不完不許吃飯。”


    “……”


    從大三那年,她被趕出傅家後,傅幼笙再也沒見過這位父親大人。


    沒想到會在會館這種地方看到他。


    傅恩忱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個素來聽話的女兒,為了進入娛樂圈,不惜與家人決裂。


    作為國內數一數二大學的哲學係教授,且出生於書香世家,自小接受嚴苛的教育,傅恩忱身上有一種疏離又儒雅的氣質。


    隻不過看傅幼笙時候,眼神卻是冷漠與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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