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用什麽?”梁皙看著他的眼睛,忽然覺得,她腰上那條胳膊變得格外結實滾燙,溫度傳遞到腰間,連臉都跟著熱了起來。


    沈冽手掌控在梁皙腰際,拇指隔著一層薄布,緩慢地上下摩擦著那塊鮮少被人觸碰的、極其敏感的軟肉,像是羽毛輕輕撓過掌心,酥麻的癢意讓人頭皮發麻。


    梁皙沒動,倏地在他唇上親了口,舌尖伸出來,舔了下他的唇峰。


    這吻猝不及防,沈冽一時怔住。


    就在這空擋裏,梁皙終於掙脫開他的桎梏,跑出兩步,還不忘對自己美人計使用成功而感到得意,回頭笑得別提多張揚。


    還沒出五步,人又落回沈冽手裏,他麵色又沉又淡,梁皙這會兒不笑了,賣乖討饒,捏著他的衣領,連喊好幾聲“老公”。


    她臉上素淨,眨巴眨巴眼睛,有種莫名的乖巧意味。


    沈冽捏起她的下巴,沒有說話。


    梁皙手圈住他的腰,偏著腦袋,左搖右晃,像是撒嬌一樣,又眨眨眼。


    兩人對視幾秒,沈冽笑了聲,打破緊繃的氣氛,掐了掐她的臉:“走吧,吃飯。”


    沈冽肩寬腿長,慢下腳步,走在梁皙前麵半步的距離,她彎了彎唇,往前踮跳一步,跳上他的背,沈冽遊刃有餘將她接住。


    兩人都笑了。


    梁皙埋在他頸窩裏,像隻小獸一樣蹭來蹭去,故意要弄得他發癢。被他掐大腿警告,她咯咯笑,張口咬他肩膀,控訴道:“沈冽,你掐我,你家暴我!”


    沈冽:“嗯。”


    “沈冽。”


    “嗯。”


    “沈冽。”


    “嗯。”


    她笑:“沈冽沈冽。”


    他無奈笑:“嗯,嗯。”


    ……


    -


    七月份,沈冽要去懷城出差三個月,這是兩人結婚後,第一次分開這麽久。而且懷城跟江城,一個南一個北,相差大半個地圖。


    梁皙倒沒什麽,他們倆身份擺在這,聚少離多是肯定的事,用腳指頭想想都知道。


    走進房間,阿姨正在衣帽間裏幫沈冽收拾行李,梁皙在床沿邊坐下,一邊回複林理的消息,一邊覺得有點兒想流鼻涕,吸了吸鼻子。


    阿姨將行李箱推出來,正好看到這一幕,像是從梁皙那兩聲吸鼻子的聲音裏聽出了什麽,輕歎一聲,走上前來安慰:“梁總,別難過,沈總去不了多久,就三個月而已。”


    說著,又愁眉苦臉的話音一轉:“唉,可是三個月啊,確實太長了些。”


    “……”


    最後,變成了梁皙在安慰阿姨:“就三個月,眨眨眼的功夫。”


    阿姨唉聲歎氣的點點頭,一邊為這對即將分別的小夫妻感到難過,一邊把行李箱交給她:“梁總,你看看,還有沒有什麽要幫沈總準備的,我就先下樓了。”


    阿姨走後,梁皙心情也沒什麽起伏,打開行李箱,把阿姨給沈冽收拾好的行李簡單點了點,跟她平時出差準備的那些大差不差,應該差不多了。


    但打都打開了,她還是塞了點東西進去。


    晚上沈冽回來,看他有點累,梁皙下意識想說點什麽讓他放鬆放鬆,就把下午的事跟他開玩笑說了遍,三個月而已,他們之前分開一個月半個月又不是沒經曆過,倒是那阿姨,比她還舍不得,怪可愛的。


    沈冽正在解襯衣扣子,聽完梁皙說話時,正好解到最後一顆。他抬頭,看到梁皙那張笑臉,眼裏折射著光,莫名像課堂上求表揚的學生。


    他停下動作,襯衣敞著露出中間一片健壯的胸膛,語氣意味不明道:“要分開三個月,不想我,你還挺驕傲的?”


    她辯解:“……我哪兒驕傲了?”


    她這是有氣度!


    “那你笑得這麽開心?”沈冽一把扣住梁皙的腰往前帶,她往前一跌,手撐在他胸口,肌肉堅硬又結實。


    梁皙抬頭,對上他的眼睛,臉上沒什麽情緒,眼裏卻透著濃濃的不滿。


    她不知道想到什麽,忽地眼睛一彎,笑得狡黠,手指在他胸肌上戳了戳:“沈冽,你該不會是想我表現出點什麽不舍得你要走的情緒,或者是說點什麽不想讓你走,想讓你早點回來的話吧?”


    沈冽沒說話。


    梁皙:“我呢,絕對不是這種不識大體的人,公私分得很明,這是你該做的工作,我不會多說什麽。而且,我也有出差的時候。”


    “我知道,你可能很……”梁皙撩撩頭發,“迷戀我,但如果我出差的時候,你這麽說,我會很為難。所以,我也不會讓你為難。”


    她說著,偷偷打眼看向沈冽,觀察他的表情。


    他要是真想聽,其實她說一說,也不是不可以。


    沈冽看著她,要笑不笑的,徑直朝浴室走去。梁皙就站在他麵前,退著往後走,還差點撞到花瓶,被沈冽先一步伸手擋開。


    沈冽看了眼她,又看了眼浴室:“你是要跟我一起進去洗?”


    “……”梁皙當即停下步子,站到一邊,給他讓道:“你自己去,我洗過了。”


    沈冽似乎對“浴室”和“一起洗”這兩個詞有偏愛,尤其是放在一起的時候,她腦海裏回憶翻湧而出,就沒有哪一段是單純在洗澡。


    那站著也太費勁兒了。


    她站一回能虛三天。


    梁皙被他盯得眼神飄了飄,趕緊側身,往房間裏一指:“手機響了,我去看看。”


    沈冽回頭,看著梁皙的背影,他拉成線的嘴角跟著她又輕又快的腳步,不自覺上揚了下。


    -


    梁皙回複完林理的消息,聽著浴室的流水聲,背靠椅子,看向落地窗外,良久,出了神。


    湖麵倒映著斑斕的燈光,旁邊有一條林蔭夾道的鵝卵石小路,她跟沈冽上次散步走到那,還看見兩三隻蜻蜓在盤旋,也是奇了,都多少年沒見過蜻蜓了。


    她當時還說,等下次有空,跟沈冽再去看看還在不在。


    下次。


    可是沈冽出差要去三個月,回來都是十月了,哪兒還能有什麽蜻蜓。十月啊。


    他怎麽要去三個月呢。


    蜻蜓都沒了。


    梁皙突然像是被人抽走了精神,莫名蔫兒了,窩在椅子裏,半晌,她起身找了條披肩披上。


    一定是因為晚上太冷了。


    一定是。


    -


    沈冽吹完頭發,從浴室出來,看到梁皙坐在椅子上,他徑直走到她旁邊,她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側頭看去:“你就洗完了?”


    “就?”沈冽好笑地掂量著這個字,看了眼梁皙:“已經過去半個小時了,‘就’洗完了?你想什麽,這麽入神。”


    “想……”沈冽盯著她,梁皙話音卡了下,道,“想你今晚為什麽不給我熱牛奶了,難道是因為明天要走,今晚就開始練習適應我不在了?”


    沈冽看她一眼,像是從她卡住的話音裏聽出了什麽,眼神頗有意味。


    他什麽都沒說,轉身走出房間,沒一會兒,端來一杯熱牛奶給梁皙,溫度適宜,剛好入嘴,帶著點蜂蜜味兒,甜得恰到好處。


    沈冽還有些文件要處理,在梁皙唇上親了下,讓她先睡。


    然而他前腳剛邁進書房,梁皙後腳就跟了進來。沈冽抬眼看她,梁皙自若地指了指書架:“睡不著,進來看會兒書,你忙你的就行。”


    書房裏安靜下來。


    梁皙坐在單人沙發上翻上次沒看完的書,沈冽坐在書桌前處理公務,兩人都坐在對方抬眼就能看到的位置,時間像是燈光下的倒影,一秒一秒被拉得緩慢而長。


    坐一會兒,都像是在一起多待了好幾個小時。


    梁皙沒翻兩頁書,想抬頭看沈冽一眼,就一眼,結果兩隻眼珠都黏著在了沈冽身上,再沒挪開過。


    她把書一扣,撐著下巴,像是能在他臉上看出花來。


    她視線存在感極強,沈冽放下筆,挑眉:“怎麽,書長在我臉上了?”


    梁皙調侃說:“那估計得是本色.情讀物。”


    她話落,沈冽起身,走到她麵前,梁皙還沒問出來要幹嘛,就被他捏著下巴吻了下來。他輕吮著她的唇瓣,吻得溫柔又繾綣,梁皙仰頭承受著吻,手攀上他的肩。


    書“啪嗒”一聲掉到地上,沒人去管。


    身體騰空的那一下,梁皙驚得瞬間睜開眼,發現自己被沈冽打橫抱了起來。她伸手推他,麵上強勢,力氣卻很小:“幹嘛,那堆文件你都看完了?”


    沈冽:“你盯著我看了半個小時,我還有心思看什麽?”


    梁皙笑吟吟的伸手戳他:“你怎麽知道我盯著你看了半個小時?看表了?”


    “是,”沈冽說,“讓你多看一會兒。”


    因為明早就要走了。


    梁皙這回沒再說什麽嘴硬的話。她忽地支起脖子,一口咬在他下巴上,含含糊糊說了句什麽,留下一個深深的牙印,沈冽讓她再說一遍,她卻如何都不肯說了。


    沈冽掐她腰撓癢,梁皙使勁憋著笑,扭成泥鰍了也不說。


    在床上被剝了個幹淨,被頂到腳趾都蜷縮著發顫不止,也不肯再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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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2章


    事後,沈冽抱著梁皙進浴室清洗幹淨,又重新換了套睡衣。兩人側臥著躺在床上,夜色昏沉,身後傳來勻勻的呼吸聲,像是已經入睡。


    梁皙睜著眼,虛空望著一處,毫無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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