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元長公主,名義上是侯夫人,可是連侯爺的麵都沒見過,聽聞那女人心裏隻有佛祖,隻怕侯爺沒了,那女人一滴淚也不會掉!話本都沒這麽說的!


    “侯爺,是不是卓嘉的身份才讓你當初——”


    陸子璋試探問了一句。


    本不該他多嘴,但是他實在不想看賀重瑾最後依舊孤獨而終,最後的一些時光,有一個真心疼惜他的女人相伴,總好過一個人……


    “不是!”


    賀重瑾不等陸子璋說完,已經猜到了他要說什麽,一皺眉淡淡道,“卓嘉與我曾並肩作戰,在我心裏,她與其他與我並肩作戰的將領並無不同!”


    也曾一起把酒言歡,戰火血腥之間,自然有一種生死之交的情誼。


    但這情誼,無關男女。


    他懷疑他這一生,可能是命定的孤煞之星,是天生的秉性涼薄。包括卓嘉在內,他見過的女子也並不算少……


    但從未有過一絲那種心動的感覺。


    不僅沒有這些情緣,就連血脈親情似乎……想到他父親臨終前私下跟他說的那一番話,賀重瑾垂下眼瞼,重新又拿起了書,借著看書掩住了眼底翻湧的情緒。


    那些話,就爛在他心裏了,這一生是不會向任何人提及!


    “並無不同?唉!”


    陸子璋聽了長歎一聲,很是心有戚戚地點頭道,“也是,我也覺得,女人真沒有什麽意思——還麻煩得很!”


    反正他這一生醉心醫理,消遣書館,編排話本飲酒賞花……也一樣沒有女人,過的不是也一樣逍遙?!


    “那——就這麽定了,”


    陸子璋也下了決心,“你今日服藥加量,連服三日後,行針時,我再給你換一種藥,到時你服完藥,我就開始行針!”


    賀重瑾微微一笑一點頭。


    ……


    景雲熙一天下來,算賬算的覺得頭都有點大,趁著夕陽正好,她就坐在園子裏看著一片初春的園景,才終於覺得愜意了不少。


    這時,張晟求見,景雲熙知道他肯定是來問刻板的事情,便讓人將他帶了進來。


    “夫人,”


    張晟一身幹淨衣服很是利落,過來一禮道,“小人琢磨著,這套版應該是可以試一試——不知夫人第一次是要印什麽書?”


    “我還沒畫好,”


    景雲熙笑道,“不過這裏有幾張——你拿去看看,這東西你能不能弄出來?”


    說著,讓白杏回去拿了她才畫的幾張畫紙,是準備給景弘浩的《喜羊羊和灰太狼》的第二個故事。


    “這?”


    張晟萬萬沒想到,這位元長公主給他刻印的,不是什麽佛經,也不是什麽文人追捧的各路書籍……


    竟然是一種他從沒見過的畫!


    不過畫的很有意思,張晟沒忍住,對著畫和旁邊的字……竟然看了進去。


    “能印嗎?”


    景雲熙指著畫紙道,“什麽地方用什麽養的顏色……我大致給你標在上麵了,其餘的你看著來,怎麽樣?”


    “回夫人,”


    張晟一個激靈回過神,暗暗咋舌,一不留神,他竟然看進去了,差點對夫人的話沒有反應,“小人——自然可以刻印,隻是……”


    “隻是什麽?”


    景雲熙忙問。


    “隻是隻怕要多費一點時間,小人弄這個套版,要邊弄邊琢磨著來——”


    張晟如實道,“這顏色層次多,小人不敢大意。”


    以往他所在的刻坊刻印書籍,頂多有一些簡單的插畫,沒有這麽多圖,也沒有這麽豐富的顏色……


    若不是夫人之前提示的套版,隻怕用單版這畫必然會糊!


    他也是第一次弄,不敢懈怠,也不敢說大話。


    “沒事,我又不催你,”


    景雲熙鬆了一口氣道,“你去吧——回頭有什麽進展,或者有什麽問題,隻管過來見我!”


    張晟連忙一一應了。


    等張晟離開,景雲熙才喝了一口茶,就聽到了似乎有隱隱的哭聲。


    其實聲音極小,但是她眼下視力聽力都強了不少,一般人這個距離可能聽不到,但是她還是聽到了一點。


    “去看看,怎麽回事?”


    景雲熙道,“是那邊看守角門的嬤嬤那邊嗎?好像有人哭,你去問問。”


    玉杏連忙應了一聲過去,一會兒帶著一個婆子走了過來。


    “夫人,”


    玉杏回道,“是這個嬤嬤在哭,不是西園這邊的,是府裏那邊楊管事的娘,是府裏的雜使嬤嬤。”


    這雜使嬤嬤和西園看守角門的嬤嬤私下關係好,得空了說起話來,不知道說了什麽,這雜使嬤嬤就哭了起來。


    由於被夫人聽到了,她隻能將人帶過來給夫人發落。


    這雜使嬤嬤明顯很是害怕,還沒走近就忙著跪下磕頭。


    “是怎麽回事?”


    景雲熙問道,“哭什麽?”


    這婆婆抹著淚一一說了,早些年她家過的艱難,她兒子楊彥平就賣身為奴,到了京都糊口。


    後來誠遠候府起建時,被人送到了這邊做事,因為人勤謹乖巧,慢慢在這侯府這裏當了一個小小的管事。


    隻是前段日子,楊彥平的舅舅去世,沒多久舅舅的兒子也死了……他舅媽和兒媳婦頓時沒了依靠,千裏迢迢過來京都投奔親戚,找了過來……


    可楊彥平一時也安排不下,侯府這邊不缺人,外麵活計一般女人一時之間太難找到。


    眼見著自己兄弟一家如此艱難,自己又幫不上忙,跟西園這邊的嬤嬤說話時,想起這些傷心事,她才哭了起來,隻是沒想到驚動了夫人。


    “你是說,”


    景雲熙道,“楊管事的舅媽和兒媳婦婆媳兩個,都來京裏投靠你們了是嗎?”


    “是,夫人,”


    這嬤嬤忙又磕頭,“鄉下人,不懂這京城裏的許多規矩,很多活也做不了,一時找不下活。”


    男人找事做都不容易,更何況兩個什麽都不懂的鄉下女人?就連一般漿洗的活,不懂這些富貴家的用的衣裳料子,瞎洗也是不成的!


    景雲熙點點頭。


    她轉臉掃了一眼,此時在西園能看到的一些雜使嬤嬤,竟也有好幾個,加上此時不在眼前的嬤嬤、不同等級的丫頭們……


    她這個鳳澤苑加上西園,要養的人是真不少。


    沒辦法,誰讓她是元長公主!


    一般的公主配的嬤嬤和丫頭都那麽多,何況她這邊……新皇將她嫁到誠遠候府時,該有的長公主各種份額,肯定不會少了她的。


    幸虧之前,元長公主摳門,隻會把錢花在禮佛上,很多配額的嬤嬤們丫頭們的月例,都是新皇那邊給出……


    當然出的也不多就是了!


    一句話,眼下跟著在侯府這邊的下人,不僅是她這邊的,連同那個窮侯爺這邊的……


    人人隻怕都是拿著一點點的死工資,幾乎沒有啥油水的那種!


    沒有錢就沒有動力啊!


    這府裏的氛圍,怪不得這麽沉寂死板!


    “你說的這婆媳兩個,”


    這麽想著,景雲熙眸色閃了閃,看著這雜使嬤嬤道,“手腳幹活利落嗎?廚房裏的活能幹嗎?”


    “鄉下媳婦婆子,哪有不能幹活的?”


    這雜使嬤嬤連忙道,“隻是太細致講究的活,一時間顧不上學,要說一般的活,咱們幹起來都是不怕苦,不怕累!”


    “這樣吧,”


    景雲熙笑道,“也別趕人走了,我這裏打算開個小鋪子——包子鋪,她們能不能幹得了?”


    大景朝有包子,包子花樣還不少。


    她之前聽李嬤嬤說了,有賣肉包子的,不過少,大戶人家自己有廚房都是自己家做,一般的平頭百姓買,都嫌肉貴,誰能天天吃肉包子?不過就當是點心買罷了。


    菜包子賣的多,但味道都很寡,用李嬤嬤的話說,那些菜包子,就是販夫走卒對付一口隨便填飽肚子罷了,味道就不講究了!


    京都賣菜包子的,幾乎沒有專門的店鋪,那是因為京都房租貴,賣個不值錢的菜包子,不值!


    都是家裏包好挑擔子走街串巷的賣。


    她想開一個包子鋪,考慮到價格,準備也以素包子為主,但她想的,是衝著親民路線連鎖店方向開的……


    這可以跟走高檔路線的火鍋店區分開來。


    最主要的是,這個上手快,先買一家小店鋪就可以試著經營了……正好她知道幾種包子配料的方子。


    加上如今她有了印記的氣息後,對於調味更加敏銳,她覺得,做出來的包子一定是有市場的!


    不僅賺錢,還可以解決府裏閑雜人等的工作問題!


    幹得多,獎金就多!


    先弄一個試點看看!


    “包子?”


    這雜使嬤嬤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道,“包包子咱們也是拿手的!”


    “夫人!”


    這時,正好王嬤嬤走過來,本來是要向景雲熙回稟事情的,這時聽了景雲熙的話,連忙輕聲在一旁提醒道,“包子……隻怕不太好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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