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斂說:你不會選的。


    周謐有點不爽他的篤定:為什麽?


    張斂:因為你選擇了奧星,你想當ae,還有你的簡曆,你的方向明確清晰,不是那種會被這些意外縛足的女孩子。


    周謐說:你又知道了?你甚至都沒問過我。


    張斂:我問過你,在那個早餐店裏。


    周謐:那天我大腦裏一團糟,事實上那段時間我腦子裏都一團糟。


    張斂:我很抱歉。但你心裏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嗎?


    周謐重新設題:假如呢,我是說假如,我就要奉子成婚!非得這樣,胡攪蠻纏,你怎麽選?


    張斂說:應該就結婚了。接受一個妻子,因為一個孩子。


    周謐眼皮掀動兩下:但不是周謐是嗎?


    張斂:嗯。你覺得這樣選擇,你接受的是張斂嗎?


    周謐遽得眼熱:你媽的。


    張斂:怎麽突然罵人?


    周謐說:不知道。


    張斂說:抽空去趟寺廟吧。


    周謐愣住,立即理解他的意思,應了聲:好。


    張斂:之前就有打算,但又不太想再跟你提起這些。


    周謐捏住鼻子:其實沒什麽,真的沒關係,我早就想通了,人總要為自己的每一個選擇負責不是嗎,現在這樣很好,真的。


    張斂:後悔放你回房間了。


    張斂:這會好想抱著你。


    周謐破涕為笑:才不給你抱呢。


    —


    之後兩天的團建活動,周謐因為膝蓋負傷沒辦法再去雪場玩耍,基本待在酒店休息,而張斂也沒有再去雪場,就陪著她在酒店附近的街巷轉悠閑逛,完全不避嫌。


    同行的員工們對二人的關係眾說紛紜,各抒己見,並跟打了興奮劑的嗑藥雞一般地毯式搜尋各種蛛絲馬跡,但因為事出突然,驚爆眼球,當事人又很低調,怎麽也理不出個脈絡清楚的前因後果。


    最後一天在候機區,憋了兩天的原真忍無可忍,在高管群裏對自己的老板發出靈魂拷問:


    @fabian,我忍不住了,你跟minnie到底什麽情況?公司好多人都傳你追她很久了?


    張斂回複:是的,我追minnie很久了。


    原真:嚇!


    一句話,炸出一群偷偷吃瓜的高管,紛紛在群裏驚歎刷屏。


    口已經開了,原真決定趁機打破砂鍋問到底:那追到了嗎?


    張斂說:不知道,這麽好奇你幫我傳個話問問。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原真萬分後悔,但不得不去當這個接線員,跟個幫班長傳話給暗戀班花的學委似的,私聊周謐:


    “mimi,偷偷告訴你真真姐,fabian有沒有追到你?”


    收到消息的周謐坐在椅子上回頭看,就見後排的原真皮笑肉不笑地衝她舞了舞手。


    周謐又轉臉去找另一邊的張斂,不解地衝他眨眨眼睛,而男人麵色淡靜,隻在不遠處跟她勾了下唇。


    周謐重新低頭看手機,裝不明其意地回複自己上司:突然問這個幹什麽?


    原真發來一張友善笑臉:就是好奇加關心,對下屬感情生活的關懷,都一個公司,早晚要公開的,就不要藏著掖著啦。


    周謐偷翹嘴角,隻能如實相告:應該,已經追到了吧。


    原真一秒變臉:你們做個人吧!!!!!!


    周謐:?????


    第73章


    團建回來後沒幾天,張斂在公司召開了一次“反省大會”。


    這一次,他戴上了一枚新戒指,就是周謐去年買給他那隻卡地亞,相當低調的款式,卻是高調的宣誓。


    他的神態與去年一般淡定從容,即便會議中途,有team發言代表匯報了一半工作進度,突然明讚歎暗逗趣地來了一句:“fabian,戒指不錯。”


    他斂目一瞥無名指,彎彎唇:“是嗎,我也覺得。”


    又掃眼周謐所坐之處:“minnie送的。”


    全場歡笑,拍桌跺腳,好像炸開的噴花筒,也如狂熱的音樂會一般氛圍爆炸。


    周謐托著臉,笑得滿臉通紅,像朵鮮豔的木棉花。


    “他怎麽可以這麽愛你啊,”團建滑雪回來後,陶子伊就從唯粉秒轉cp粉,時刻紮根磕糖第一線,此刻已經熱淚盈眶:“你們好好哦——”


    連前leader葉雁也聞訊而至,一副被shock到的樣子在微信裏跟她打探:你跟fabian在一起了???!!!


    周謐:嗯。


    葉雁:操,我好後悔那麽早離開奧星,不能第一次時間見證!


    周謐:那你趕緊回來,我好想你。


    葉雁:等等我,我媽恢複得很好,也許今年下半年我就回去了。


    周謐:我到時一定拉橫幅捧花束夾道歡迎!


    葉雁:但我心情好複雜,我手把手帶出來的小intern竟然成了我老板娘。


    周謐笑:沒有啊,在公司我還是小ae。


    葉雁:哪裏,你已經是能獨當一麵的sae了。


    當晚回去,周謐就在副駕上跟張斂吐槽:“你下次搞這些大動作的時候可不可以提前告訴我一聲?”


    張斂斜她:“我是這枚戒指的擁有者,決定什麽時候戴是我的權利。”


    周謐偏頭看他,揚唇又揚眼:“那你明天還摘掉嗎?”


    張斂說:“不摘。”


    周謐故意裝好奇寶寶:“為什麽啊,上次不是第二天就摘掉了嗎?”


    “吃一塹長一智了,”張斂波瀾不驚:“身份證還是要盡量隨身攜帶,不然容易出問題。”


    周謐笑到麵部扭曲,隻能扭頭看窗外的火樹銀花。這一整天她都在粉紅色的泡泡浴和煙霧彈裏暈暈乎乎,此時才注意到路途並非回租房小區的方向。


    “要去哪?”她回過頭問。


    張斂說:“先不回家。”


    周謐哼聲:“說一下嘛。”


    張斂對她半嬌半氣的口吻向來難以免疫:“去卡地亞店裏。”


    周謐瞬時反應過來:“你是不是要……”


    不等她說完,張斂就應:“嗯。”


    嘁。她忍不住蹦出一顆清靈的笑音。


    也徹底憋不住話,有一萬個馬卡龍色的、像氣球那樣胖鼓鼓的問號在心頭上浮,擠滿腦袋。


    於是提前發問:“你會刻字嗎?”


    張斂回:“當然。”


    周謐又問:“刻什麽?”


    張斂皺眉:“能不能有點保留項目。”


    周謐閉合上下唇三秒,宣布失敗:“我就是好奇,但我覺得聽見和看見都是驚喜。”


    張斂說:“你猜猜。”


    周謐沉吟少刻:“fabian’s poem?”


    張斂否認:“不是。”


    周謐眼底好奇更甚:“那是什麽?”


    張斂選擇防止懸念:“到那再說吧。”


    最後他在導購麵前揭曉最終結果,就是簡簡單單的“mi”。


    等待刻字的那半小時裏,周謐努著嘴,嗤一聲:“我還以為是什麽很高級的詞組呢”。


    張斂垂眸:“mi還不高級?”


    周謐:“看起來跟你的不太適配。”


    張斂說:“很適配,我是你的詩人,而你是你自己。”


    周謐心思也有道理。


    取到戒指後,周謐一秒不等地將它套在了無名指上,又微微笑著凝視好半天:“還是這個好,hw那個太浮誇了,根本戴不出門。”


    回去路上,周謐好奇:“我那個三十塊的呢。”


    張斂說:“在家裏保險箱。”


    周謐撲哧一聲,難以置信:“保險箱?你要不要這樣珍藏?”


    張斂說:“我很喜歡那枚戒指。”


    周謐問:“跟現在手上這個比呢。”


    張斂沉聲:“意義雖不同,但都代表了不同階段的我們,所以都無價,沒必要一較高下。”


    周謐麵色寧靜了下來,片刻,她注視著無名指上的銀色戒圈:“以前是三十塊和三十萬,現在我們平衡和等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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