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開口安慰小姐妹的許卿:“…………”


    ~


    百裏之外的勞改農場。


    熱辣辣的太陽光下,滿臉汗水的許柔背著滿滿一大筐玉米走在路上,心裏瘋狂咒罵著新來的小賤人馬紅妮。


    都是那個小賤人,仗著自己身段好皮膚白,一來就勾搭走了她的老相好陳大友,本來因為許柔的蠻橫跋扈,在農場裏整天張牙舞爪跟個螃蟹一樣到處惹人嫌,給陳大友帶來了不少麻煩。


    陳大友每天為了許柔惹的禍,不得不四處打點奔波,一天天下來頭禿又頭大,心裏早就對許柔不耐煩了。


    這不,前兩天縣裏又送來了一批改造的勞改犯,其中就有文生和馬紅妮這對狗男女。


    俗話說的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更何況文生跟馬紅妮根本不是啥夫妻,倆人就是一對偷情被抓的倒黴鬼,因為偷情敗露,在公安局的時候,倆人為了洗白自己,早就是狗咬狗一嘴毛了,文生說自己沒錯,是馬紅妮先勾引他的,馬紅妮則反咬一口說文生強迫自己………


    反正兩人互相扯皮又撕逼的,最後徹底鬧翻了不說,還是被判了刑,雙雙送到農場來改造。


    馬紅妮雖說從小是在鄉下長大的,但家裏條件不算差,也沒吃過啥苦,一身細皮嫩肉的到農場第一天,就被累哭了。


    這是啥日子啊,她可不能過這日子!


    為了以後的好日子,馬紅妮眼珠子轉啊轉,就把目光投向了許柔的老相好陳大友。


    陳大友這人雖然挫了點,可是就是個十足的戀愛腦,對喜歡的女人那是沒話說。


    許柔這麽能鬧騰,陳大友也沒說要揣了她,可見是個能依靠的。


    馬紅妮這麽想著,就開始有意無意往陳大友身邊靠,每天那個小意溫柔啊,撩的陳大友心裏跟小貓抓一樣,一撓一撓的。


    後來陳大友就跟馬紅妮好上了,許柔這個黃花菜自然就涼了。


    涼了的許柔沒人撐腰了,隻能每天跟其他勞改犯一樣,苦哈哈幹活了。


    今天勞改犯們的任務是把農場北邊的玉米地全給剝完,幹不完活就不能吃飯。


    許柔為了有飯吃,一邊在心裏給馬紅妮紮小人,一邊背著沉甸甸的玉米往回走。


    背上的玉米太過於沉重,許柔隻能彎著身子往前走,就在她走上一條不好走的小路的時候,跟迎麵而來的文生碰了個正著。


    第15章


    按理說,文生生的斯文俊俏,天生就是顏狗的許柔見了他,應該跟農場其他小姑娘一樣對著他芳心萌動,說話含羞似水的。


    沒想到,弓著身子的許柔一見到同樣背著大筐子的文生,那家夥兒就跟見了死對頭一樣,立馬站直了身子,眼裏的凶光就跟刀子一樣往文生身上紮。


    “賣屁股的小白臉,滾一邊兒去別擋我的路!”


    被太陽光曬的臉色通紅的文生咬著牙道:


    “許柔你再說一遍!”


    再說一遍就再說一遍,難不成我還怕你不成!


    許柔跟個囂張的老母雞一樣,昂著頭又對著文生嗤了一聲:


    “咋地,賣屁股的小白臉!我就說啦,你還敢打我不成?那你也得打得過才成啊,你一個大男人跟個小娘們兒一樣,連我都打不過,你還瞎逼逼啥!”


    文生一張臉又陰又沉,恨不能上去撕爛了許柔那張嘴,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個彪女人,隻能打落牙齒活血吞,活生生把心裏的怒氣咽下,猩紅著雙眼一聲不吭背著背簍走了。


    許柔看見文生攥著拳頭從自己身邊走過,心裏那個暢快啊,恨不能放個大喇叭當場扭一場秧歌舞慶祝慶祝。


    不怪許柔這麽討厭文生,誰讓文生跟他那個老相好馬紅妮一樣,他們仨人是天生的情敵呢!


    話說回來,許柔活了這二十年,從來沒想過自個兒居然還有跟男人搶男人的一天。


    是的,許柔沒有搞錯,就是跟男人文生搶男人陳大友!


    本來許柔有馬紅妮這一個情敵,她就夠心煩的了,哪能想啊,就在她跟馬紅妮鬥智鬥勇鬥成烏眼雞的時候,文生這個賣屁股的小白臉居然想趁虛而入,借機勾搭陳大友!


    許柔剛知道這事兒的時候,就很迷。


    這他媽的男人跟男人咋這樣那樣啊,男人跟女人又不一樣。


    後來文生賣屁股不成的事兒在農場裏傳開了之後,吃瓜吃到吐的許柔才在眾人帶著顏色的交談中恍然大悟。


    原來倆個男人也是可以這樣那樣的。


    男人跟男人那事兒俗稱就是賣屁股。


    許柔:奇怪的知識增加了jpg。


    不得不說,文生在吃軟飯這方麵真的是有一種無師自通的天賦,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隻要是能讓他舒舒服服吃軟飯的,他都能坦然的跟對方做頭發,而且還是很愉快的那種。


    幸好陳大友雖然戀愛腦,可也是個鋼鐵直男的戀愛腦。


    對於自個兒送上門來的文生,不僅不感興趣,還覺得非常辣眼睛。


    那天晚上,洗白白的文生偷偷進了陳大友的宿舍,原本以為可以好好做頭發的,誰能想到他剛露出那方麵的意思來,陳大友就跟見了鬼一樣,一腳就把他踹了出去。


    毫無防備的文生跟個子彈一樣,“砰”一聲腦袋瓜子磕在了牆角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直流。


    陳大友見狀,又氣又急,叫了人來把受傷的文生給抬走了。


    雖然陳大友覺得這事兒辣眼睛,但是也知道這事兒事關自己的麵子和前程,對於當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絕口不提。


    後來,還是有天陳大友喝醉了,嘴皮子一禿嚕,把這事兒半遮半掩地說了出來。


    雖然農場大多都是勞改犯,但是大家夥兒也愛吃瓜不是。


    從別人嘴裏吃到瓜的許柔目瞪口呆,半天沒緩過神來,等到她把這事兒搞明白了,整個人也就跟炸了毛的母貓一樣,闖到文生屋裏,把在炕上養傷的文生又狠錘了一頓。


    等到眾人聞訊趕來的時候,文生身上新傷加舊傷,奄奄一息地跟個破爛娃娃一樣躺在炕上。


    倒是許柔還是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要擼著袖子去捶文生呢。


    農場眾人:這姑娘可真他媽又毒又彪啊。


    ...........


    許柔在農場的生活狗血連連,這邊兒吃夠了狗糧的林月悲憤了一上午之後,決定化悲憤為食欲,中午去食堂好好吃上一頓飯,犒勞一下她受傷的小心靈。


    中午下班的哨子一響,林月就捧著飯盒,拉著許卿,撒丫子往食堂狂奔。


    正午時分,幹了一上午活兒的工人們肚子都餓的呱呱叫,一個個都跟放養的羊群一樣,牟足了勁兒往食堂跑。


    就怕去晚了,連窩窩頭都吃不上了。


    倆小姑娘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跑到食堂的時候,食堂裏人已經不少了。


    林月一馬當先衝到賣紅燒肉的窗口,抓著倆飯盒往食堂大姐麵前一放:


    “張姐,來兩盒紅燒肉。”


    “吆,是月月啊,你今天來的挺早啊,這紅燒肉剛出鍋呢,正是好吃的時候呢,來給你打兩大勺子。”


    食堂大姐跟林月關係不錯,啪嗒兩大勺,就把倆小姑娘的飯盒堆的滿滿當當的了。


    林月麻溜付錢跟大姐道謝,又抓著許卿去打土豆絲.......


    這一來一往,就跟打仗一樣,等林月把想吃的都買全了,許卿才能坐在食堂的長板凳上喘口氣。


    這會兒,食堂裏已經是人滿為患了,烏泱泱的全都是穿著工裝的工人。


    許卿咬了一口窩窩頭對著林月感歎:


    “這年頭想吃頓好飯也這麽難,話說回來,這窩窩頭不咋香呀。”


    “可不是,咱們鋼廠的窩窩頭也就這樣了,再說了窩窩頭再好吃能有白麵饅頭好吃。


    我媽蒸的大餑餑才香呢,吃起來又軟又勁道,可比咱們廠裏的饅頭好吃多了。”


    林月開口道。


    林母是地道的老北方人,家鄉土話習慣把饅頭叫做餑餑。


    許卿也吃過林母蒸的饅頭,確實好吃。


    尤其是把饅頭切成片,在鍋裏抹點油,放在熱鍋裏炸成饅頭片,炸到倆麵金黃,酥軟可口,配上許媽自個兒做的肉醬,一口饅頭片,一口肉醬,那吃起來才叫過癮呢。


    一想起那美味,許卿嘴裏的窩窩頭就不香了。


    她想吃白麵饅頭了!


    雖然嘴裏的饅頭不香了,可是這年頭糧食短缺,能吃飽就不容易了。


    許卿還是很認真的把一整個窩窩頭都吃光了,一點兒也沒浪費。


    好在今天食堂燒的紅燒肉和酸辣土豆絲都很夠味,這頓午飯吃得也挺好。


    這午飯吃的好好的呢,就有人忍不住來找罵了。


    劉彩霞從剛進食堂打飯的時候,就看許卿跟林月倆人不順眼了。


    不為別的,就為了她沒打到紅燒肉,而許卿倆人居然打到了滿滿兩飯盒紅燒肉。


    這就讓劉彩霞很憤怒了。


    憑啥啊,上次她想吃蔥油餅,食堂的那個老女人把三塊蔥油餅都給了許卿就算了。


    這才更過分,她明明一下班就往食堂跑了,可還是晚了一步沒打到紅燒肉。


    這要是許卿林月倆人少要點紅燒肉,說不定她就能吃到紅燒肉了!


    看著吃著紅燒肉的倆小姑娘,劉彩霞就氣的直冒煙兒,她端著飯盒往前一走,對著林月就是一聲譏諷。


    “吆,林月啊,你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醜事兒,你還有心情在這裏吃紅燒肉啊,我可是聽說你那個未婚夫跟你堂姐睡到一塊去,被公安同誌抓了。


    哎吆,我要是你啊,家裏出了這事兒早就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還能………”


    劉彩霞正陰陽怪氣,看著臉色蒼白的林月說的正起勁呢,突然一道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我不相信。”


    許卿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句話。


    劉彩霞愣了一下,不相信?啥玩意兒不相信啊,許卿不會是聽了她的話,氣的話都不會說了吧!


    哈哈,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劉彩霞得意非凡,那張大黑臉上的快意都藏不住了,她抱著胸從鼻孔裏噴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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