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間裏的乘客大多都吃著從自家帶來的窩窩頭,窩窩頭本來就不怎麽好吃,幹巴巴的就更不好吃了。


    這會?兒,坐在許卿斜對麵的一個瘦小女人滴溜轉著眼珠子,打量著許卿在心裏?盤算起來,這姑娘一看就是家境不錯的,瞧瞧一出手就是兩個茶葉蛋,多大方啊。


    這樣年歲的姑娘耳根子都軟,臉皮子也薄,她也是隨軍家屬,不如也跟這姑娘要幾個茶葉蛋吃吃,反正這姑娘有錢,吃她幾個茶葉蛋算什麽。


    瘦小女人打定了主意,對著許卿咧開嘴笑出了一口黃牙:


    “我?說姑娘啊,你這茶葉蛋聞著怪香的,咱們都是軍人家屬出門都不容易,你能不能發揚一下風格給嬸子幾個茶葉蛋吃吃啊。”


    瘦小女人嗓門大,此話一出,車廂裏?吧唧吧唧吃飯的乘客都聽見了。


    大家夥兒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瘦小女人,心裏?不明白,這女人臉皮怎麽這麽厚,跟人家小姑娘素不相識的就伸手要吃的,這可真是——


    有夠不要臉的!


    辣椒脾氣的郝大嫂這一路上早就把許卿當妹子看了,這會?兒見瘦小女人這麽沒臉沒皮,當下就拉下了臉。


    瘦小女人對此毫不在意,依然咧著嘴對著許卿:


    ”姑娘你不說話,嬸子就自己拿了。”


    說完這話,她就往桌上伸手,被許卿一把給扣住了,似笑非笑道:


    “大嬸,我?這茶葉蛋一毛錢一個,您是拿錢買啊還是咋地?”


    對麵的瘦女人驚呆了:


    “啥,一個茶葉蛋你還要一毛錢,你這小姑娘咋不去搶啊。”


    許卿還是笑眯眯:


    “這是我的茶葉蛋我?願意賣多少錢就賣多少錢,現在漲價了,五毛錢一個你要不要?”


    瘦小女人氣的臉紅脖子粗,合著這小蹄子是耍著她玩呢!    要是放在往常,瘦小女人早就發飆了,可是這會?兒滿車廂的人都目光不善的看著她,邊上那個叫郝大嫂的女人連同她懷裏?那個小崽子都虎視眈眈盯著她,彷佛隻要她動這個小蹄子一下,這母女倆就要撲上來撕了她一樣。


    啊啊啊!氣死她了!


    憋了一肚子窩囊氣的瘦小女人隻能跟個大猩猩一樣,噴著氣回了座位。


    解決完了極品,許卿跟沒事人一行坐下來,該幹啥幹啥,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一樣。


    郝大嫂見狀讚賞地看了她一眼,想起剛才的事兒,心裏?的火氣又冒了起來,對著往這邊翻白眼的瘦小女人噴道:


    “還是軍人家屬呢,真是不嫌丟臉!”


    小寶丫也攥著小拳頭道:


    “跟人要東西吃的寶寶都不是好寶寶。”


    瘦小女人:………


    許卿:哈哈,寶丫小可愛是什麽絕世大寶貝呀,真是太可愛了。


    夜半時分,火車裏?的乘客都窩在座位上昏睡了過去,許卿也抱著隨身帶的小毛毯睡的昏昏沉沉。


    突然天空一聲轟隆,淅淅瀝瀝的雨聲砸在了火車的車頂上。


    在沙沙雷雨中中,許卿抱著毛毯睡的更沉了。


    昨天的雨下了一晚上,第二天火車到站的時候還沒有停。


    夏日多雨,臨出門前許卿跟好打掃都是帶了雨傘的,眼看著火車到站了,在列車員的幫助下,許卿拖著大包小包跟郝大嫂母女一塊下了車。


    北城火車站外麵依舊是煙雨蒙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許卿跟郝大嫂母女倆依依不舍的告了別。


    “卿卿啊,這是大嫂家的電話,以後大嫂就在軍區長住了,你要是有空就來看看我?和寶丫啊。”


    郝大嫂拉著許卿的手不舍得放。


    小寶丫也扁著小嘴兒:


    “卿卿姐姐,寶丫舍不得你。”


    許卿揉了揉小女娃的小啾啾,塞給她一包糖:


    “以後姐姐一定會?去看寶丫的好不好?”


    小團子乖巧點頭。


    就算幾人再不舍,還是要分別的,很快的來接郝大嫂母女倆的車就來了。


    許卿跟上車的郝大嫂母女揮了揮手,回頭看了看腳下的一排包裹,正頭疼該怎麽拿出車站呢。


    熙攘的人群中,就傳來了一道低沉熟悉的聲音。


    “卿卿。”


    許卿抬頭,一片煙雨朦朧中,對上了一雙狹長深邃的黑眸。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還氣勢十足的許卿一對上陸沉的眼,她的臉兒突然滾燙起來。


    *******


    上午十點鍾,下了一天的雨終於停了下來,窗外鳥語啁啾 。


    部隊招待所裏?,許卿正把從家裏?帶來的東西拿給陸沉看。


    “諾,這是我爸給陸爸準備的中華煙還有茅台酒,這是我媽做的肉醬,還有鹹鴨蛋,都是給你吃的,這些點心糖果補品是給陸奶奶的,還有這個………”


    小姑娘小嘴兒叭叭叭說個沒完,一旁的陸沉一身筆挺軍裝,襯得他寬肩緊腰,眉眼如星,英俊得不得了。


    此時陸沉以往總是冷冰冰的黑眸滿是溫柔,許卿這邊嘰嘰喳喳說了半天,見男人一句話也沒有,再好的脾氣也來了氣。


    “這些禮物你不喜歡?”


    許卿冷哼出一聲,她今天穿著一件大紅色布拉吉裙子,烏黑長發編成兩個麻花辮,映著她的雪膚櫻唇,說不出來的好看。


    陸沉黑眸沉了沉,俯身垂眸,對上許卿一雙水眸。


    “隻要是卿卿準備的我?都喜歡。”


    什麽呀,這人怎麽靠的她這麽近。


    許卿抬頭看向陸沉,想讓他離開一點兒,沒想到男人猛的壓了下來,一雙薄唇瓣帶著滾燙吻住了小姑娘的嬌唇。


    *******


    傍晚時分,天空中突然響起了幾道悶雷,沒一會?兒功夫滾滾烏雲就夾雜著濃密的雨滴砸在了路麵上。


    走在路上的行人冷不丁被淋了個正著,一個個都頂著包往家跑。


    狂風驟雨間,一輛綠色的吉普車在軍區大院停了下來,陸沉下了車,跟警衛員說了幾句話,就就打著傘進了一棟紅磚小樓。


    陸家小院裏,陸奶奶正樂嗬嗬的跟家裏的阿姨一起剁餡兒包餃子,邊幹活還邊聊天兒。


    “阿梅啊,你是不知道啊,當初我?一看見卿卿那孩子啊,我?就走不動道啦,心想我這老姐妹命可真好,瞅瞅這小外孫女長的可真好看啊,小姑娘就該嬌嬌軟軟的。


    我?這輩子就稀罕孫女,誰知道家裏一連來了兩個臭小子!小沉那個臭小子要是敢欺負卿卿,看我?不打斷他一條腿!”


    剛把小姑娘欺負哭的陸沉:.........


    第22章


    其實陸沉也不想每次都把小姑娘欺負哭。


    隻是每次親完許卿,小姑娘眼尾紅紅,美眸汪著水的樣子,他心裏就愈發炙熱難耐,也就………愈發的欺負她。


    陸沉低咳一聲,屋裏的談話?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隔了一會兒,屋裏又傳來陸奶奶跟梅姨掩耳盜鈴一般的談話?。


    “阿梅啊,剛才?外頭是啥聲音啊?”


    “不知道呢,八成院子裏又跑來一隻野貓,我去把它趕走。”


    野貓陸沉:………


    ******


    陸沉在屋門口站了好一會兒,陸奶奶才?跟剛發現他回來一樣,抬頭瞪著眼驚訝道:


    “小沉你個臭小子,回來了也不進門,在門口站著幹啥啊,想嚇我老?太太啊?”


    說完老?太太還伸著脖子往外看:


    “我乖乖卿卿呢,怎麽沒跟你一塊兒回家?是不是你臭小子欺負卿卿,卿卿不願跟你一塊兒回來?”


    梅姨捂著嘴悄悄出去了。


    陸沉抹了抹鼻子,坐下來道:


    “卿卿路上太累,在招待所?睡著了,晚上再來看奶奶和爸爸,大哥大嫂在省城,一時半會兒見不到先不見了,至於其他人就沒有見麵的必要了。”


    這話?說到後麵的時候,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冷意。


    陸奶奶想起沈君容那張做作的臉,心裏厭惡也是絲毫不給麵子:


    “應該的,卿卿嬌滴滴的一個姑娘家,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就為了給你過生日來的,是該好好休息休息。


    到了晚上咱們一家人見見麵就行,那些阿貓阿狗不見也罷。”


    老?太太直來直去了一輩子,年輕的時候嫁給了陸爺爺,有陸爺爺護著一輩子沒吃啥苦,到了老?了陸爺爺走了,住在跟陸家的老?宅子裏,身邊有梅姨還有兩個孫子陪著,日子過的也挺好。


    唯獨讓陸奶奶煩心的就是兒子娶的那個沈君容了。


    對於沈君容,陸奶奶打見第一麵的時候就喜歡不起來,那個女人雖然掩藏的很?好,可是進陸家大門時,眉眼裏那潛藏著的算計和貪婪卻沒逃過老?人家的眼睛。


    這個女人不安分。


    沈君容進了門,這是陸奶奶對陸建元說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一句話。


    陸奶奶瞧不上沈君容,陸建元卻覺的她很好,母子倆意見不一,又說不到一塊兒去,彼此之間多少起了嫌隙。


    後來的數年,陸奶奶雖然跟陸建元一家都住在軍區大院,逢年過節,陸奶奶卻從不允許沈君容上門。


    每到過年的時候,陸程和陸沉兄弟倆不是在部隊,就是在奶奶家,陸建元身邊除了沈君容,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陸沉自然知道奶奶口中的阿貓阿狗是誰,他笑了笑:


    “奶奶我知道。”


    “知道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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