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明殺門殺手一個個被清理,作為掌門人,莫折念生哪還坐得住?若說殺手們死有餘辜,那麽身為掌門人的莫折念生更是罪不容生,盡管眼下他已經變成燕陽的魂奴,可是他也知道,那是燕陽在鬥戰之際為了盡快結束戰鬥而采取的權益之策,不見得真心收他為奴才,現在戰事結束了,人家說不定會因為他以往的過惡而決意把他清除掉。


    因此,莫折念生內心惴惴,想把事情問個明白。如果人家想把他殺了,那就一了百了,他就不用擔心了,引頸就戮便是;如果人家不想殺他,那他就改過自新、重新做人,感念人家的饒恕之恩。


    燕陽自然清楚莫折念生這是唱的哪一出。若是計較以往的行為,殺了莫折念生當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可是,看到莫折念生那可憐楚楚的樣子,又念及他協助剿滅明殺門殺手的舉動,燕陽內心的殺念動搖了。


    思量再三,燕陽最終還是作出了不殺的決定,對莫折念生說道:“論起既往的過惡,殺你一萬次都不為過!你若是從今往後一心向善,本座不介意給你個改過自新、將功補過的機會,希望你好自為之。”


    莫折念生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當即感激涕零、連連磕頭。


    時已黃昏,一身輕鬆的莫折念生當然要招待群雄喝酒吃飯。酒宴之間,顧晚晴一改先前的冷峻態度,竟是笑語晏晏,跟燕陽等人談笑甚歡,並且招呼一眾女子前來侑酒。那些女子許是習慣了這種場合應該怎麽做,甫進大堂就開始脫衣服。


    燕陽見狀,立即嗬斥道:“住手!你們身為女子,自己動不動就把尊嚴剝個精光,懂不懂什麽叫禮義廉恥?快把衣服穿上,不然就給老子滾出去!”


    眾女子先是一陣大眼瞪小眼,隨後才把脫掉的衣裝重新穿起來。


    顧晚晴不滿道:“燕宗主,你這麽大呼小叫幹什麽?身為英雄好漢,不該動不動就欺負弱女子的。”


    燕陽聞言暗罵:你他娘的個狐媚子,怎麽說什麽事都能跑題?這件事情明明是老子在維護正常的倫理道德,到你嘴裏怎麽變成了男人欺負女人的破事?看來你家老子平日沒怎麽教你正題!


    明知道說不過顧晚晴,燕陽隻好不再跟她廝纏。


    顧晚晴卻揪住燕陽不放,又是勸酒又是獻媚的,趁機吃了他不少豆腐。群雄們還偏偏跟著起哄,說二人郎才女貌、實是天造地設的佳偶什麽的,弄得燕陽好生難為情,而顧晚晴卻似一一笑納了,並且笑得極其舒爽。


    偷眼觀瞧,燕陽發現顧晚晴笑起來很是嫵媚,雙頰上一對小酒窩把本來就十分好看的臉龐襯托得更具風韻。這樣的女子,無論身在何處,都會吸引不少男子的目光、令男人們為之折腰,隻可惜她不知道為什麽入了武林並且成為修為頂尖的武林高手,讓一般人望塵莫及、徒增垂涎。


    酒宴開始之前,雷惡地跟顧晚晴一碰麵,就稱她為天才少女。不用說,曾經身為神泉山無上長老的雷惡地,縱使跟顧晚晴沒見過麵,至少也是聽聞過她的大名的。燕陽記得,才名素著的顧晚晴當時對雷惡地隻是回以淡然一笑。她對雷惡地都如此冷淡,對其他人如何自然可想而知了。


    但是,酒宴之間,顧晚晴不但特意坐在燕陽身邊,而且不時晃動柔軟的嬌軀有意無意地跟燕陽進行身體上的接觸,在豔羨了其他人的同時,也不免令燕陽心生疑惑:她這麽做,到底是單純地想表現得更像個受人控製的奴才呢,還是另有所圖?


    相隔不遠的莫折念生不知道燕陽身處豔福之中心情複雜,以為燕陽此刻正自沉浸在莫大的享受之中、感受著美貌女子投懷送抱的快樂呢。此時的莫折念生,內心對燕陽既是羨慕又是嫉妒。蓋因顧晚晴自從來到秀容山,便一直對身為掌門的莫折念生冷冰冰的,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樣子,從未在他麵前展露過笑臉。莫折念生念在她出身皇家的分上,用盡心思百般討好,卻始終沒換來一個哪怕是感激的微笑。可是如今,麵對燕陽這樣一個初次晤麵的陌生人,顧晚晴竟然笑靨如花,把女人的嬌柔盡情釋放了出來,其間的差別迥如天地,莫折念生自然不怎麽暢快。


    不過,轉念一想,顧晚晴現在跟自己一樣,都成了人家的魂奴,被傲嬌包裹著的尊嚴早已碎了一地,莫折念生也就基本上釋然了。他接下來想的是,為了討好自己的主子,顧晚晴今後在燕陽麵前還不知道表現得多麽無恥輕賤呢,這個驕傲得鼻孔向天的女人,總有被人治得服服帖帖的時候。


    酒宴散後,莫折念生把燕陽領到自己的寢宮裏,讓他在這裏休息,而自己則另覓睡臥之地。


    燕陽也不跟他客氣,大馬金刀地坐在寢宮正中的座椅上,對莫折念生說道:“嗯,這樣安排也好。你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


    話音未落,隻見門口處進來三五個妖嬈的女子,臉上都掛著笑容。


    燕陽見狀,冷臉訓斥莫折念生道:“你弄這些營生幹什麽,趕快讓她們出去!”


    莫折念生雙手一攤,顯出為難的樣子:“主人,這些女子已然不歸奴才管了。”


    “嗯?”燕陽很是不解,“她們都是明殺門的人,不歸你管歸誰管?”


    “歸我管呀!”門外飄進來一個聲音。


    燕陽扭頭一看,隻見顧晚晴嫋嫋娜娜地踱進門來。


    顧晚晴大大咧咧地走近燕陽,在他身旁坐下,笑道:“燕宗主英雄無雙,晚上就寢的時候連個幫著寬衣解帶的使女都沒有,成何體統!莫折,這裏沒你的事了,你出去吧!”


    莫折念生似乎很聽她的話,跟燕陽道個晚安,轉身出去。


    燕陽料到顧晚晴大概會搞怪,卻琢磨不出她到底會搞什麽怪,於是沉默著等她出招。


    顧晚晴笑吟吟地:“燕宗主別想那些亂七八糟的,這些女子不過是奴家派來服侍您起居的使女,不負責床上的事。您是奴家的主人,床上的事情自有奴家負責。”


    嗯,這是真話還是虛言?這麽快就想跟老子上床了?老子可是打算讓你做終身伴侶的,你這麽做是不是太草率了?


    一番話,引出燕陽一陣胡思亂想。


    不過,這個女人說話不怎麽靠譜,這些話其實信不得。


    轉動幾番心思之後,燕陽故作從容地說道:“嗯,隻是服侍本座起居,倒也沒什麽問題,那就把她們留下吧。”


    顧晚晴笑笑,沒再言語,起身出門之際,仍自回眸一笑,其中似乎包含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蘊。


    幾個女子似乎受過專門訓練,把燕陽侍奉得很是舒服,其細心周到之處令他不由暗讚。


    勞累了一日,燕陽上床不久便酣酣入睡。


    不過,睡夢中的燕陽隱約感到自己周身似乎被什麽東西束縛著,神識之中異常活躍,那素常安靜豎立的七星竹居然產生了異動,左右搖晃不止。


    接下來,神識之中的一個陰暗角落驟然爆發出屢屢熒光,放射到七星竹上。仔細感受熒光運轉的軌跡,好像是隱伏多時的無劫咒受到了激發。


    燕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所以起初對這些異象並沒怎麽在意。可是,認真感知一下,燕陽又感覺那似乎並不完全是夢。


    恍惚之中,燕陽慢慢睜開眼睛,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燕陽百思不解。


    他哪裏知道,顧晚晴這麽做,卻是另有一番盤算。


    一向高傲的顧晚晴,乍然成了人家的魂奴,豈能甘心就範,因此她要設法擺脫這種被人箝製的尷尬狀態。恰好她曾經無意之中了解到一種用陰攻破解這種箝製的辦法,於是便趁燕陽熟睡之際施展上了


    懷著這種心思,顧晚晴先前表麵上裝作屈服的樣子,等到燕陽就寢之後便開始實施陰攻手段。為了讓燕陽盡快熟睡,顧晚晴特意囑咐幾個女子在燕陽的水杯裏下了催眠之物,安排得可謂周到。


    當然,作出這一選擇,顧晚晴同時也作出了巨大的犧牲。二十年來,身處皇宮內院,她從未與同齡男子認真交往過,這個代價當然十分巨大,可是為了擺脫靈魂的羈絆,在再三權衡之後,顧晚晴還是咬牙作出了陰攻的選擇。


    其中包含了莫大的無奈,但她認為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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