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陶斯等人的幫助下,蟄羅雀順利奪回掌門之位。為了安撫人心,蟄羅雀極力裝出和善的樣子,降尊紆貴地親臨各處巡查,對同門噓寒問暖。一些原本心懷疑懼的人見狀,漸漸對他產生了好感。隻有部分對燕陽忠心的人不露聲色地期盼著他盡快殺回來,把蟄羅雀及其走狗陶斯等人一網打盡。


    安撫人心之外,蟄羅雀也沒忘記釋放自己的本性。他素來淫蕩不羈,並因此惹來殺身之禍,雖然無奈之中跟燕陽易了體,身體不是自己的了,但是那副好色無度的肚腸還是一如既往地伴隨著他,一旦缺少了女人便欲火如焚。他之所以冒著極大風險奪回雲霄宗宗主之位,在很大程度上也是為自己開一扇方便**的大門。


    而今這扇方便之門打開了,他自然不會過門不入。好在陶斯等人十分了解他的心思,縱使他不授意,也能把這些事辦得妥帖。


    陶斯先前尋覓夏霓裳而不得,隻好退而求其次,或威逼或利誘宗中那些有點姿色的女弟子入宮,作為蟄羅雀的玩物。其中大多數女弟子還知道廉恥,斷然拒絕了。少數幾個女弟子經不起威逼利誘,乖乖地成了蟄羅雀的胯下之賓。


    為了討蟄羅雀更大的歡心,陶斯還遣人外出,四處尋覓收買靚麗女子以充實雲霄宮,並且暗自截留下幾個女子,以供自己消遣。


    蟄羅雀恢複了往日的風光,內心極為舒暢,每日跟一幹女子顛鸞倒鳳地嬉戲個不住,很是逍遙自在。


    是日晌午時分,蟄羅雀一時興起,帶領三五個女子攀爬至雲霄峰頂,在光滑平整的山頂平台上觀賞四周風景。雖則看向那曾經被元破山逼得走投無路的洞穴的時候內心有些失落,但是麵對環伺身邊的媚眼嬌女、風光旖旎的壯美群山,他的心情還是暢快的,也可以說有些陶醉。


    倏然之間,耳畔傳來一陣幽幽的叫聲。


    他驀然想到,燕陽曾經豢養過許多靈獸,不過那些靈獸自從燕陽離開宗門之後就銷聲匿跡了,他猜測,這幽幽的叫聲很可能是那些隱匿著的靈獸發出的。可是仔細聽來,那叫聲並不是來自地麵,而是來自天上。


    於是,蟄羅雀抬頭向天空望去。


    但見不遠處一隻大鳥撲閃著翅膀緩緩朝他所在的方向飛來。那大鳥的後麵,緊跟著一個黑衣人。


    看到這一幕,蟄羅雀下意識地以為那個黑衣人有可能是燕陽或者燕陽的好友帶著那隻靈鳥來對付他,因此心生恐懼,想要轉身下山。怎奈那幾個妖豔女子願意看熱鬧,愣是拽著他的胳膊不讓走。蟄羅雀一時掙不脫,又不好跟她們分說自己的恐懼,以免讓她們看輕了自己,隻好無奈地停留在原地,內心祈禱著那一人一鳥隻是路過,千萬別是來尋仇的。


    偏是怕什麽來什麽,那一人一鳥來到蟄羅雀頭頂的時候,居然不再向前飛了,稍作懸停之後,直直地降落下來,落到距離蟄羅雀隻有兩三丈的位置。


    到了這個時候,驚慌、恐懼已經無用,蟄羅雀努力使自己的心神穩定下來,瞪眼細瞧,發現那黑衣人並非燕陽,於是稍稍放了些心。


    “尊駕光臨雲霄宗,本座這廂有禮了!”蟄羅雀故作坦然,拱手說道。


    “鄉野小宗,報什麽名號,多此一舉!”黑衣人神情倨傲。


    蟄羅雀見黑衣人口氣恁大,料到他並非尋常之輩,雖則內心對他的傲慢態度極其不滿,可是神態卻越發謙恭:“本座報雲霄宗名號,其實並無他意,隻是好教尊駕知道您所辱臨的是什麽所在而已。”


    “嗯,”黑衣人微微頷首,“這還差不多!”


    “本座雲霄宗宗主蟄羅雀,歡迎尊駕光臨!敢問尊駕是——”蟄羅雀小心翼翼地打探。


    “好說,”黑衣人打量著幾個妖豔女子,“皇家尖牙侍衛羌句豈。本駕肩頭的這隻大鳥,乃是赤足烏。”


    “啊!”蟄羅雀露出驚異的神色,“原來是鼎鼎大名的皇家侍衛和皇家神鳥駕臨,小可不勝榮幸!雲霄宗自開創以來,從來沒有皇家貴客光臨,今朝小可適逢其事,實在是天大的幸事!這等千載難逢的機會,小可如果沒有什麽表示,那可就太過輕褻了。尊駕如果不嫌鄙陋,可到小可的雲霄宮暫歇,容小可設宴款待一番。”


    羌句豈故作沉吟,而後說道:“本駕背負皇家使命,巡查四方,事務繁忙得很。既然你如此熱情,本駕卻之不恭,隻好從命了。”


    蟄羅雀得不得這一聲,急忙吩咐幾個女子攙扶著羌句豈下山,又吩咐她們照管那隻大鳥。


    羌句豈說道:“這赤足烏就不勞你們照顧了,省得沾染了凡間俗氣!”說罷,顧自馱著赤足烏前行,蟄羅雀等人急忙跟上。


    貴客臨門,自然少不了酒席晏晏、推杯換盞。蟄羅雀態度殷勤,山珍海味滿桌羅列。羌句豈姿態從容,醇酒美女盡數收納。一時之間,賓主盡歡。


    宴罷,賓主對坐閑談。


    羌句豈道:“小蟄呀,本駕看你年紀很小,今年到底幾歲?”


    蟄羅雀恭敬答道:“不瞞您說,小可方才一十八歲,諸事懵懂,不成熟得很,尚望尊駕多加指教。”


    羌句豈聞言,大為訝異,說道:“呀,才一十八歲,難得呀難得!本駕此前還以為你長得少相、不顯年紀呢,沒想到你竟然隻有一十八歲!十八歲的少年,做了雲霄宗的掌門人,必定具有超常的天賦,那是常人連想都不敢想的呀!在本駕看來,這等逆天的天賦,此前隻有一個人具備,那就是皇室之中有天才少女之稱的顧晚晴,二十歲的年紀就達到皇極九層境的巔峰修為。算上她,你就是第二個了。”


    蟄羅雀謙恭地:“小可這等粗陋材質,怎能跟皇室之中的天才少女相提並論,能有今天的成就,不過是機緣輻輳罷了,尊駕過獎啦。”


    羌句豈仔細盯著蟄羅雀看了一會兒,不知怎的,目中精光一閃,右手大力拍了一下麵前的桌子,湊近蟄羅雀說道:“小蟄啊,本駕仔仔細細地看了你的麵相,突然有了一個重大發現。結合你剛才講的十八歲的年紀,隱隱猜測到了一些事情,如果能夠跟實際發生的事情對上號,那麽對本駕來說便是大功一件,對你來說則意味著一步登天、飛黃騰達,哈哈!”


    蟄羅雀被羌句豈這番莫名其妙的話說得心驚肉跳:什麽大功一件,什麽一步登天、飛黃騰達?這個家夥這麽不著邊際,到底在講什麽?莫非施展江湖騙子的招數,想要從老子這裏騙些什麽不成?若是那樣的話,老子可得多加小心了,賠上一頓酒菜倒不算什麽,千萬不能再把不該賠的東西賠上。


    羌句豈說了那番話之後,滿擬蟄羅雀會給他一個熱情的或者激動的回應,沒想到蟄羅雀竟然發起呆來,任何回應都沒有,這倒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其實,羌句豈此次巡遊,是帶著任務出來的。


    上次在萬斛鎮被叱洛侯擊敗,差點丟了性命,同伴乙弗烏地延命喪當場,羌句豈受了皇室掌管尖牙侍衛的內衛官好一頓訓斥。在此之前,尖牙侍衛從來沒有失敗的先例,在萬斛鎮的那番失利乃是唯一的一次,不但遭同伴們嫌棄,就連羌句豈自己都感到臉麵無光、羞慚萬分。為了挽回臉麵,羌句豈不斷請求出外執行重大任務,以便將功補過,可是都被內衛官斷然拒絕了。偶有得到內衛官允可外出執行一般任務的機會,同伴們也都不願意跟他搭檔。


    便在此時,宮中出現的變故,給羌句豈提供了機會。先前跟十三皇娘水火不相容的第三皇娘,毫無征兆地突然病故了,時間一長,第三皇娘在宮中的強大勢力漸漸瓦解,十三皇娘的勢力開始崛起。十三皇娘娭夷膝下無子,十八年前誕下過一個男嬰,取名伏乞唇玉,但是不久之後那個男嬰就被不知道什麽人盜走了。起初,宮中紛紛傳言那是第三皇娘做的手腳,可是誰也沒什麽真憑實據,久而久之,那些傳言也就自行湮滅,隻留下一個待解的懸案。現在十三皇娘處境好轉,心心念念地想找回那個順位十七的皇子伏乞唇玉,親皇伏乞思盤耐受不住她鎮日哭訴,敕令尖牙侍衛四處查找。因為這一轉機,平日閑得無聊的羌句豈便被派上了用場。


    憋悶了那麽久,羌句豈乍一出宮,心情便似出籠的小鳥般輕鬆起來。與此同時,他給自己立下誓言,一定要搶在其他尖牙侍衛前頭尋找到十七皇子,除非那個皇子已經離世,否則無論如何都要找到他。為此,他開始不畏辛苦地四處奔波。


    在雲霄峰頂上看到蟄羅雀等人,羌句豈帶著赤足烏下來,便是要打聽一下十七皇子的線索。酒酣耳熱之後,他發現蟄羅雀的形象跟畫像上十七皇子的樣貌十分相像,又得悉蟄羅雀的年齡跟被盜的伏乞唇玉的年齡相同,於是隱隱感到眼前的這個雲霄宗掌門很可能就是失蹤已久的皇子。


    除了相貌、年紀約略相同之外,羌句豈猜測蟄羅雀是十七皇子的另外一個依據,便是武功修為。據他所知,這三千世界之中,唯有皇室成員具有逆天的修煉資質,凡間俗人不可能年紀輕輕就有比較高的修為,而蟄羅雀以十八歲的年紀修煉到了聖元兩層境,這就說明他的出身注定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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