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麵前,不接受也得接受,沒得選擇。一個堂堂男兒,如果選擇做野狼的奴仆,那就徹底喪失了尊嚴,變成了與野狗差不多的存在。所以,燕陽把心一橫,決定挑戰那五個實力超群的月主。


    月主乃是蒼狼界最頂級的存在,雖然沒有狼主的權勢,但是具有比肩狼主的層級,令人向往,求之而不得。這樣的存在,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在三千世界,燕陽雖然擊殺了眾多狼族大能,但是那些大能應該隻是普通的皇家武者,有些甚至是進階武者,在修為上比月主差之甚遠,所以,燕陽對能否擊敗月主,而且是五個月主,心中並沒有多少把握。


    可是事已至此,沒有把握也得做,對他來說,可能的選擇隻有這一個。


    “我選擇挑戰五個月主!”思忖一番過後,燕陽斬釘截鐵地說出這樣一句話。


    此言一出,前來傳達皇家旨意的那個家夥和狼乞提均有些吃驚,卻也沒表現得多麽驚異。換了誰,也不會選擇做狼弗降的奴仆,燕陽這麽選倒也不太出乎他們的意料。在他們看來,燕陽勇氣固然可嘉,而連續挑戰五個月主,是完全不可能成功的事,因此他們看向燕陽的眼神多多少少都帶了些憐憫。


    沒再多說什麽,那個家夥起身告辭了。


    狼乞提皺著眉頭,抱怨燕陽道:“哎呀狼力士,你終究還年輕,不懂得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終於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裏。皇家開出了那樣促狹的條件,無論你怎麽選,最終都是一個結果——成為狼弗降的奴仆,永世不得翻身。唉,這樣的結果,是我很不願意看到的。不過你放心,你的妻子華奢,我會替你照拂,不會讓她跟著你受難,你就放心去吧。”


    燕陽瞪起眼睛,不悅道:“侍衛長,你就這麽盼著我成為狼弗降的奴仆?我狼力士一身本事,說不定能幹翻那些月主呢!”


    狼乞提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說道:“你是個不服輸的家夥,這一點從初次見麵我就看出來了,從內心講,我喜歡年輕人這樣的性格。可是不管是什麽樣的性格,總得麵對現實。那些月主是什麽人?那都是人中龍鳳、萬中無一,不是什麽人都能達到那個境界的。我狼乞提活了五十多年,無時無刻不想著提升自己的修為,結果如何?還不是隻能在皇家武者這個階梯上蹭蹬!人要有自知之明,憑你現在的本事,甭說擊敗五個月主了,便是擊敗一個月主都是天方夜譚。”


    狼乞提越是苦口婆心,燕陽越是反感,不耐煩道:“侍衛長別再囉嗦了,到時候看結果就行啦。等到我擊敗月主們的時候,你別忘了鼓掌就行!”說罷憤憤而去。


    狼乞提看著他的背影,不住歎氣搖頭。


    回到居室,燕陽沒想到麵對的又是華奢的婆娑淚眼——原來有多事的侍衛把相關事體通報給了華奢,華奢想到即將麵對的黑暗的未來,當即痛哭不止,見到燕陽之後更是淚如泉湧。


    燕陽好一番安撫,華奢方才稍稍平定下來,懇求道:“夫君,咱們趕緊去哀求狼弗降,向他服個軟,請他發善心放過咱們好不好?”


    燕陽冷峻說道:“此事不必再提了,那狼弗降該死,我還打算結果他的性命呢,怎會去求他?你等著,待我擊敗了那些月主,一定會把狼弗降帶到你跟前請罪!”


    華奢百般規勸,無奈燕陽死活不答應,她也隻好鎮日以淚洗麵了。


    三日過後,皇家傳訊,要燕陽前往皇家廣場應戰。


    燕陽結束停當,大步流星地趕往皇家廣場。


    這皇城不比他處,到處都有地下通道連接,隻是拐彎抹角之處甚多,好在有皇家來的人引領,燕陽不用費勁巴拉地走冤枉路,所以很快就到了。


    任何時候,皇家的排場都是少不了的。離得老遠,燕陽便聽到震耳欲聾的鑼鼓聲響。進入廣場,看到鑼鼓聲中一眾歌女載歌載舞,氣氛很是妖嬈。廣場四周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一個個交頭接耳、言笑晏晏。廣場南側碩大的舞台上,一排溜端坐著五個器宇軒昂的狼人,料想那就是等待燕陽挑戰的月主了。


    執事領著燕陽登上舞台,對他介紹道:“狼力士,台上坐著的五個月主,分別是月碗、月兔、月思、月缶、月閥,都是蒼狼界資曆最深的月主,你上前行禮吧!”


    燕陽淡然說道:“我為什麽要行禮?今天雙方是公平對決,誰也不矮誰一頭,要行禮也是相互行禮!”


    那執事搖搖頭,苦笑道:“早料到你會這樣。你要不是這麽犯倔,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反正你很快就要做人家的奴婢了,且容你顧自風光一會兒吧,我不逼你。”


    說罷,走到月主們跟前,嘁嘁喳喳地說著什麽。


    月主們或是點頭,或是搖頭,神情不一,但都一個個虎視眈眈地盯著燕陽,似乎想把他吞下肚去。


    執事跟月主們嘁喳一陣,返回身來,對著台下高聲說道:“降服儀式開始,請狼力士選擇首先挑戰哪位月主!”


    什麽,降服儀式?這明明是雙方對決,怎麽成了降服啦?


    不解與惱怒之中,燕陽一把拽住準備閃到台口的執事的衣領,說道:“降服儀式是怎麽回事,你給老子解釋清楚!”


    那執事掙挫一陣,掙脫不開,隻得說道:“狼力士,這是月主們適才定下的名稱,與我無幹,你要怪罪就怪罪月主。”


    燕陽明白這是月主們因為他不行禮,故意對他進行折辱,當即放開執事,對台下說道:“嗯,降服儀式這個名稱好,名副其實。諸位瞪大眼睛,看著我如何降服台上坐著的那些人模狗樣的月主!”


    看熱鬧的人群中傳出一陣哄鬧。這個莽撞無知的小子,把降服儀式說反了意思,這不是故意惹至高無上的月主們生氣麽?得罪了月主,今後他還怎麽在蒼狼界混?哎呀,無知不可怕,就怕無知得沒邊了呀!


    等到哄鬧聲停歇,燕陽指著台上說道:“誰叫月碗?趕快下來,接受老子的降服!”


    那月碗乃是蒼狼界資曆最深的月主,如果現任狼主因故殞身,按順位他是可以直接繼任狼主的主兒,而今被燕陽恁般羞辱,頓時七竅生煙,一個縱躍跳到燕陽麵前,恨恨說道:“好個輕狂小子,既然你著急找死,那就休怪老子不客氣了!”


    說話之間身形飄動,接連使出凶狠招式,直擊燕陽要害。


    月碗人高馬大,出招凶狠,逼得燕陽不得不暫且後退避讓。台上坐著的其他四個月主見狀,不由嬉笑起來,心想,狼力士你個無知小兒,光知道肆意輕狂,這回領教到我們月主的厲害了吧?一交手你便隻剩了招架之功,待會兒你連如何招架都不會了呢,哈哈!似你這等微末修為,原本用不著出動五個月主,也不知道狼主到底怎麽想的,居然欽點五個月主出馬,嘁!


    月碗出手不留情,攻擊招式綿延而出,打算在最短的時間內把燕陽擊殺。無奈對手身法甚是靈活,往往在看似避無可避之間避開他那凶猛的殺招。月碗不以為這是對手高明,而是認為這是對手僥幸,因此招式越來越快,不給對手留下任何騰挪的空間。


    跟月碗交上手之後,燕陽並未運用全力拚殺,而是在試探之中仔細揣摩對手的招式。他發現,月碗的修為比他在三千世界擊殺的那些狼人高了若幹個檔次,絕非易與之輩。月碗所使出的殺招,多是他此前沒見過的,其中的奧妙需要認真參悟。


    因為這樣,燕陽打算引出月碗更多精妙的招式,以便加以吸收,所以並未跟月碗硬碰硬,而是故意露出些破綻、顯出些敗象。


    月碗被燕陽擺出的假象所迷惑,以為對手實力不濟,攻擊起來更加肆無忌憚,幾乎使出了全部拿手的招式。


    他一開始便被燕陽激怒,有些心浮氣躁,打鬥過程中見一應招式不能建功,越發焦躁起來。須知巔峰武者對決,除了招式的比拚,還有心態的較量,一旦心態不穩,招式便有可能走樣,而今月碗正是這種情況。


    燕陽把這一切看在眼裏,待到月碗所有招式都已使出、不得不重複使用先前用過的招式的時候,登時反守為攻,不單使用自己慣常用的招式,而且化用了許多月碗剛才所用的招式,招招直擊對手要害。


    月碗瞬間感到壓力大增。他發現,通過這段時間的拚殺,對手不但沒被擊潰,而且戰力越來越強,弄得自己都不太好招架了。不但如此,他驚奇地看到,對手在攻擊招式中似乎糅雜了他自己剛才使用的招式!


    這等逆天之舉,差點讓他驚掉了下巴。一個年輕人,能夠抵擋一個月主這麽長的時間且不說,還現學現賣,能夠化用對手的招式,這樣的修為,這樣的悟性,便是像他這等修為的月主也是絕對不可以輕視的。看來,這個年輕人的修為再怎麽高估都不過分,可惜自己一方先前過於低估人家了呀!這樣的人才可謂鳳毛麟角,十分難得,如果能夠為皇家效力,那就是一個棟梁之才。而這樣的出類拔萃之才,個性往往高傲,豈會受像狼弗降那樣的庸才欺淩!


    今天的這場降服大會,應該是選錯了目標啊!那被降服做奴才的,應該是狼弗降,而不是對麵這個年輕人。


    月碗惜才之心漸起,先前焦躁的心情趨於平靜,招式不再那麽淩亂凶狠了,反倒跟燕陽打得像模像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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