孚昀帶著一肚子氣拽著燕陽鑽進密林,對身旁的燕陽無心防備,卻想不到燕陽突然之間對他動起了小心思,接著感到自己脖頸處一涼。


    震驚之中回過頭來,發現燕陽正笑眯眯地盯著他。


    “你這是幹什麽?”迷蒙之中,孚昀質問道。


    “我正在抓猛獸,怎麽啦?”燕陽一臉玩味。


    “你是說,我是猛獸?”孚昀傻乎乎地發問。


    “你剛才一犯傻,就不是猛獸了,而是奴獸!”燕陽笑道。


    奴獸?


    孚昀眨巴著眼睛,接下來才明白自己被燕陽控製了。


    “你這是幹什麽?”孚昀頗為不解。


    “甭問這麽多,聽我的就是了,不聽話的話你就是死球!”燕陽冷臉威嚇道。


    孚昀無奈地長歎一口氣,沮喪地說道:“聽你的就是了,別這麽凶巴巴的,怪嚇人的。”


    “嗯,這樣的態度我才滿意!”燕陽冷哼道。


    為了掩人耳目,燕陽帶著孚昀裝模作樣地在附近轉了一圈,自己捉回來一隻豹子,卻讓孚昀提溜著一隻野貓。


    哈德利一眼看到孚昀手裏的野貓,拍手譏笑道:“哎呀,孚昀,你果然捉回來一隻野貓,跟我想的一模一樣!”


    孚昀氣憤地說道:“該死的,你就知道笑話別人!有本事的話,你去抓抓看,說不定抓回來一隻老鼠呢!”


    哈裏嘚不服氣,說道:“再怎麽著我也會抓回一隻野羊,肯定比你強!”


    孚昀故意激他,說道:“動嘴皮子誰不會,有沒有真本事須得捉回些什麽來方能知曉。你要是真能抓回一隻野羊,那我就跪在地上給你磕頭。抓不回來的話,你就跪在地上喊我爺爺!”


    孚昀無緣無故成了燕陽的魂奴,又見哈裏嘚這麽嘲笑他,心中十分不忿,打算讓哈裏嘚也嚐嚐做魂奴的滋味,於是一邊跟哈裏嘚鬥嘴,一邊給燕陽使眼色。


    哈裏嘚火氣上來,說道:“我這就去,回頭看你怎麽說!”


    說著,也拽著燕陽鑽進密林。


    毫無懸念地,他也被燕陽拿下了,回來的時候手裏揪著老鼠的尾巴。


    這一回輪到孚昀拍手大笑,譏諷的話語連珠炮般砸向哈裏嘚。


    就連鑼鑼等人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哈裏嘚看一眼燕陽,委屈得差點哭出來。他受了燕陽的捉弄,可又絲毫不敢抱怨,隻好將委屈藏在心裏。


    鑼鑼邊笑邊對燕陽說道:“燕壯士,你究竟施展了什麽手段,讓他們這般出醜?”


    燕陽卻忍著不笑,說道:“都是孚昀大人看不上的雕蟲小技而已,不值一提。”


    鑼鑼臉上笑著,內心卻很是狐疑。在他看來,他身邊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小事,這個剛剛認識的燕陽如果借助跟孚昀、哈裏嘚等人的遊戲暗中做些手腳,那就可能引發意想不到的禍患,他不得不察。


    但是,表麵上看,孚昀、哈裏嘚沒什麽異狀,他又無從查探。


    但聽燕陽對鑼鑼的另外兩個親信說道:“怎麽樣,你們是不是也打算領略一下我的雕蟲小技?”


    那兩個人微笑著搖頭,表示不玩。


    燕陽現在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先對鑼鑼身邊的人下手,隻要拿下了這些人,收服鑼鑼的時候就會輕鬆得多。怎奈那兩個老家夥性格沉穩,不像孚昀、哈裏嘚這般喜歡鬧騰,燕陽隻好收手,內心難免有些失望。


    不過,拿下孚昀和哈裏嘚,燕陽已經多了不少勝算。這兩個張揚、狂妄的家夥,不吃點大虧就不懂得不作死就不會死的道理,吃了虧以後再明白過來已經晚了。現在,他們作為燕陽的魂奴,隨時都可以為燕陽提供助力,即便燕陽的圖謀暴露、跟鑼鑼硬拚起來,他們也會幫忙抵擋鑼鑼的另外兩個親信,屆時燕陽隻須對付鑼鑼一個人就可以了,不會陷入以一敵多的被動局麵。


    一對一拚殺的話,燕陽自忖能夠拿下鑼鑼。


    至於那些隨時能夠啟動的幻陣,燕陽倒不怎麽放在心上。


    問題是,這裏到處都是虎視眈眈的禁衛軍,如果動靜鬧得太大,官軍勢必會一擁而上,到時候便是一場亂戰,燕陽不希望造成那樣的局麵,所以他打算盡量悄無聲息地收服鑼鑼。


    但是,悄悄拿下鑼鑼的機會卻不太好尋找,蓋因這個家夥異常機警,尋常不讓人靠近身邊,便是夜間就寢也是單獨占用一個重兵把守的隧洞,想不知不覺地接近他那是千難萬難。


    跟燕陽在一起的時候,鑼鑼享用的是粗茶淡飯,絲毫不見蠻主的奢華氣象,但是燕陽猜測,鑼鑼起居的隧洞裏頭必定藏著錦衣玉食、妖嬈女子。作為蠻主的鑼鑼,尋日享受慣了,不會習慣這荒野之中的簡陋生活,也不會適應身邊沒有美人陪伴的孤獨寂寞,隻是那些蠻主專屬的東西,鑼鑼不樂於跟燕陽分享而已。


    或許鑼鑼自以為那些東西隱藏得很好,但是,隨侍女子們夜間壓抑的調笑和呻吟聲,住在另外一個隧洞中的燕陽是聽得見的。


    對於鑼鑼獨享奢華的做法,孚昀和哈裏嘚也有所不瞞。閑談之際,孚昀吐槽道:“這窮鄉僻壤,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沒甚玩樂之處,嘴裏又淡出個鳥來,蠻主卻偏偏在這裏逗留個不住,自己什麽都不耽誤,卻讓我們這些人顧自受苦,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說話之際,鬱悶之情掩飾不住。


    哈裏嘚接茬道:“興許是蠻主覺得皇城裏的生活千篇一律,要換一種活法,所以故意在此遷延不去,順便體現一下他跟咱們的差別,讓咱們鬱悶一番。”


    神情之中,也是掩飾不住的鬱悶。


    燕陽笑道:“誰讓人家是蠻主、你們是跟班呢?有朝一日你們做了蠻主,說不定也是這個德性!”


    孚昀急忙伸出手,打算捂住燕陽的嘴:“這種話可不能亂講,要死人的!那蠻主的位子,我們平日想都不敢想,何況真正坐上去!”


    哈裏嘚說道:“你別光說我們,你連我們這些跟班都不如,我們平時也是風光得很,恐怕你這一輩子都享受不到。”


    燕陽哂然一笑:“你們說這話,目光就短淺了。說不定哪一天你們蠻主都得聽我的。”


    孚昀瞪著牛眼說道:“你就吹吧,反正也不上稅。”


    哈裏嘚亦道:“就是,吹個牛誰還不會!”


    燕陽笑嘻嘻地看著他們,不跟他們繼續鬥嘴,心想,老子到底是不是吹牛,你們很快就會知道,這會兒先不告訴你們。


    心裏有底氣,表情自然沉穩。


    他這裏沉穩得很,鑼鑼卻很快就沉穩不下去了,蓋因他接到密報,得悉暗黑白水組織殘餘勢力已然潛入皇城,準備在那裏興風作浪,並且暗黑白水組織頭目邴彪也帶傷潛入,隱藏在一個不為人所知的地方指揮暗黑巫者行動。


    鑼鑼甫一接到密報,當即驚出一身冷汗。他先前以為暗黑白水組織已經被打殘了,十年之內都不敢出來公開活動。之所以作出這樣的判斷,是因為暗黑白水組織總舵被搗毀之後,他又調派官兵前往暗黑白水組織的各個基地分頭剿殺,消滅了不少暗黑巫者。沒想到這個可惡的組織居然這麽快就重新活躍了起來,並且將皇城作為攻擊目標。


    他跟賊首邴彪素未謀麵,不知道邴彪能耐若何,但是從暗黑白水組織迅速崛起的過程判斷,邴彪具有非凡的策略和組織能力,朝廷一旦在應對方麵有所疏失,將會造成巨大損失。


    而沒有他這個蠻主坐鎮的朝廷,就像一盤散沙。


    因此,他準備盡快趕回皇城,調動力量對付邴彪。


    但是,他把燕陽召來的目的尚未達到,就此離去他無論如何不死心。如果不及時加以箝製,燕陽很可能是第二個邴彪,任其發展的話,將來又是一個巨大的禍患。


    盡管歸心似箭,他還是要跟燕陽虛與委蛇一番,爭取盡快將燕陽拿下。


    經過這些天的接觸,他知道靠說服動員注定不能使燕陽歸順朝廷,於是他準備來硬的,趁燕陽毫無防備之際將其拿下。


    反複思忖之後,鑼鑼腦海中蹦出一個計策。


    當晚,他讓孚昀將燕陽引進自己用以尋歡作樂的那個神秘隧洞裏。


    行進之中,孚昀賤賤地說道:“燕壯士,蠻主向咱們開放這個金屋藏嬌的隧洞,應該是自己肥肉吃膩了,想讓咱們也隨便開開葷。”


    燕陽眯眯笑道:“怎麽,那都是蠻主的禁臠,你敢隨便吃?”


    孚昀眨巴眨巴眼:“就是禁臠,人家送到我的嘴邊,我還不能舔上一舔?難不成還能辣著我的舌頭?”


    燕陽笑道:“這個跟舌頭無關,而是跟腦袋有關。舔不好的話,說不定腦袋就沒了,你可千萬想清楚了再舔。”


    聽到這話,孚昀那饞巴巴的樣子立時收斂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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