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村婦女接的話暗含著心酸和無奈,“同誌,俺們在醫院排了號得趕緊過去,不然過號就白掛哩,俺們身上沒恁多哩錢在縣城多住一晚。”


    話才說完就被一道清脆的聲音打斷,“就是他們幾個。”


    李月秋趁著出站口的工作人員絆住那夥人,飛快的騎上二八大杠去通知了汽車站裏的其他工作人員,這會正帶著四五個男同誌疾步跑過來,語氣認真的指認,“他們是人販子!”


    李月秋指著抱著孩子的農村婦女,就是這個看著平平無奇又老實的鄉下婦女,講得好幾種地方的方言,上輩子拐了她,想把她賣進大山裏給人當媳婦,她還記得當時這農村婦女和人談妥了,轉手賣了她,能值得六百塊,是經她們手裏最值錢的姑娘。


    盡管後麵半道上她找機會逃跑了,是幸運的逃過一劫,但路上傷了臉,李月秋最愛漂亮,一張臉留疤,怎麽可能不在乎,那陣子都不敢照鏡子看自己的模樣。


    “你這姑娘亂說啥呢,什麽人販子?俺們都是老實的莊稼人,咋會是人販子。”農村婦女急忙否認,神情挑不出一點的錯處,她苦口婆心的解釋,“我們好好的帶閨女來縣城看病,咋會和人販子有牽扯。”


    “是啊,俺們是在邦西鄉種莊稼的,不是人販子。”農村婦女的漢子瞪了李月秋一眼,麵上還是一副老實的模樣,其實這漢子仔細看,眼小眉斜,額頭也不飽滿,五官盯著看得久了會讓人覺得有些害怕,這會神情間罩著一層不懷好意,露出了點滲人和警告,“你這姑娘家家,小小年紀胡扯啥,欺負俺們鄉下人是不是?!”


    “我胡扯?你背著的到底是不是你閨女?還是你們拐來的?”


    李月秋剛剛雖然沒過去人堆裏湊熱鬧,隻是站在大樹下的時候瞧了一眼,但隱約也是聽到這漢子身上背著的姑娘說他們是人販子,但這兩個人反應很快明顯也應對過這樣的情況,之後竟然十分自然的立馬就喊了人閨女,說什麽她犯病了,按住喂藥,一套做下來十分的熟稔,那農村婦女還“心疼”閨女心疼哭了,要不圍觀的人也不會三三兩兩的散了。


    “你這妮子簡直滿嘴噴糞!”


    漢子忽的朝前要去扯李月秋,明明他背上背著一個姑娘,手上還拿著個包袱,但卻一點不妨礙她找李月秋的麻煩,也不管背上的姑娘一隻腳都拖到了地上,動手簡直要撲過來要打人一樣,明顯是要讓亂說話的李月秋好看。


    這突然的動手是猝不及防的,剛剛還是個老實的莊稼漢子,這會一點老實的勁頭都看不到了。


    旁邊的幾個工作人員忙上前擋在李月秋前麵,朝漢子喝道:“幹什麽?!有事說事,想動手?!”到底是不是人販子派出所的人來了一查不就都清楚了,車站已經報了派出所,幹什麽還動上手了,這怕是心虛了。


    一時,出站口變成了亂糟糟的一片,幾個車站工作人員也發覺了這漢子有大問題,動手合力要把人抓住,但那漢子是個厲害的,車站的好幾個工作險些都抓不住,這番場景也搞得不少路過的人圍觀了過來。


    人越多越容易亂麻,也不曉得是怎麽打起來的,推距間李月秋跌跌絆絆的被人群擠到後麵,差點站不穩,一隻寬厚溫熱的大手像是一堵牆抵住了她的肩膀。


    她扭頭還未看清來人,一頂大草帽從腦袋上壓了下來,遮住了她的視線,也擋住了灼熱的太陽,低沉的聲音響起,“讓你呆在原地別動,你是沒耳朵?邊上去。”


    第57章 坐家


    陳立根攢著眉朝前走去,他去送一袋糧食的功夫,不知道是不是順道又做了什麽活計,加上趕過來的時候估計趕的急,土布衣裳後背的那一塊被汗浸濕了大半,身上熱氣騰騰的,像是發熱的土墩子。


    他眼尖的注意到那個抱著孩子的農村婦女趁亂想偷偷逃跑,翻過車站口的路障,一把拎住人的衣領,“跑啥。”瞥了一眼這老貨懷裏的孩子,眉頭攢得更緊了,鬧成這樣,這孩子竟然閉著眼睛一點醒的跡象也沒有,也不知是死的還是活的。


    瞧情況這孩子十有八九可能也是拐的。


    農村婦女見被拆穿了,哪還有方才老實巴交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破口大罵極其否認,他們一夥人走過多少的地方,都不是老手了,差點被警察逮到的情況不是沒發生過,但都堪堪躲過,做這買賣偽裝的也是愈發的小心。


    石林縣不是他們第一次來,算的上是一個熟地方了,這次不曉得是哪露了馬腳,先是被一個姑娘兜了底指著說他們是人販子拐了孩子,隨後好不容易把這姑娘解決準備帶走,也算是能多賺一筆錢,沒想到還是栽了,她想不通咋會栽在這麽個小旮旯縣城裏。


    農村婦女已經不想想多餘的東西,隻想保命趕緊跑,別的什麽都不想,她不想被抓,當即就把懷裏還抱著的礙事孩子扔了,腳底抹油逃跑開溜。


    陳立根動作快,一把穩穩的托住孩子,漆黑的眼底浮起一抹暴戾,抬腳把想跑的老貨踹趴下,嗓音冷厲的罵了一句,“醃髒玩意。”


    縣城派出所的人因為有車站提前去報告通知,緊跟著也來得快,馬上控製住了這一夥人,這一來順藤摸瓜揪住了整一個人販子團夥,本來在在汽車站外麵等著接應的人看到不對頭,立馬就要開著破貨車跑,但還是沒來得及,就被車站的保安堵住了,李月秋去通知車站的時候可沒把這破貨車漏下。


    於是全都抓齊活了,誰也沒被落下,整整齊齊。


    “李月秋?”


    一個派出所的男同誌看到李月秋有些吃驚,笑著打招呼,這才幾天的功夫又見麵了,“怎麽是你啊。”


    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這李月秋和派出所挺有緣分的,嗯,或許,不是和派出所有緣,是和他自己有緣。


    李月秋一看人,這不是當時鎮上派出所辦大有哥那件案子的一個警察同誌嗎?大有哥張麗雲的那件案子他們在鎮上呆了好幾天,對派出所的人是有印象的。


    “你,鎮上的派出所也管這事?”李月秋一臉的疑惑,這裏是縣城管的吧,再說縣城離鎮子不算近,就算要來,也不可能來這麽快。


    “沒有的事,我前幾天剛調到縣城來,現在在縣城的派出所上班。”因為李大有的案子,逮住了張麗雲這個女流氓,這案子辦的還算不錯,張麗雲性子過於惡劣,竟然仗著自己是弱勢群體給男同誌下套,上級領導把她的案子當做了典型,判了槍斃,前不久就被抓到林場處決了。


    案子辦的好,這不就把他調到縣城上來了,一定程度上來說是升官了。


    結果還真是巧的很,沒想到才調來不久,第一個經手的案子就是人販子這種大案子,還又和李月秋有關係,這大概就是一種該死的緣分吧。


    這位警察暗戳戳的想抓住這次的緣分,覺得這是老天爺在幫他,立馬決定一會主動一點,一會事情忙完了請李月秋去國營飯店吃飯。


    人販子的事和李月秋陳立根沒啥關係,真要說起來他倆算是見義勇為了,沒有他倆派出所的人也不會這麽快揪出這一夥的人販子,這在石林縣算得上是大案子了。


    派出所的人對著他倆也就問了他們幾句,不打算扣著他們,也沒準備帶回派出所問話,隻讓他們留下名字地址,說之後會給他們嘉獎表揚,這人販子是大事,具體要怎麽嘉獎處理,還得問問上麵的情況。


    陳立根手裏還托著那個差點被人販子扔了的孩子,孩子有氣,就是昏迷不醒沒反應,乍一眼瞧真是和睡著了一樣。


    陳立根說是托著,其實用撈字形容比較貼切,他掀開孩子的毛線帽子看了看,是個小男孩,四五歲的年紀,雖然臉上被人販子抹了些黑乎乎的東西,髒兮兮的,但仔細看長得挺白淨貴氣。


    在鄉下再小的孩子隻要能幹活就要幫著家裏做些零碎的活計,這孩子手上一個繭都沒有,一看就不是鄉下能養出來的,剛剛派出所的人還在那夥人販子帶著的包袱裏翻出一套小孩子的衣服,身量大小和布料款式都是頂好的,應該是這個孩子原來的衣服。


    這孩子可能是從大城市裏拐出來的。


    李月秋湊上去伸手摸了摸小孩的腦袋,體溫還好,沒燙不發熱,就是不見醒,恐怕得送醫院,這樣不醒也不是辦法。


    結果下一秒陳立根從褲兜裏掏出一個指甲蓋的小鐵盒,揭開抹了點鐵盒的膏脂在孩子的腦門上。


    膏脂見效特別快,沒一會小男孩迷迷瞪瞪竟然動了動,幽幽轉醒,睜開眼一雙眼睛烏溜溜的還挺可愛。


    但那雙眼睛迷惘了片刻,許是看到陌生的人,陌生的環境,而自己在被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托在懷裏,先是害怕,過後驀的像是一頭咬人的小老虎一般,兩手兩腳的開始掙紮,撲騰得像是上岸的魚,用腳對著陳立根的胸口又踹又蹬,那雙有些胖糊糊的小手則朝陳立根臉上撓去。


    “壞蛋!放開!我揍死你,讓我爸爸知道,要你好看!”


    幾下的功夫就在陳立根的胸口蹬出了好幾個腳印,力氣瞧著大的很。


    “……”李月秋看得心驚肉跳,就陳立根那硬邦邦的胸口,這小短腿也不怕把自己腿蹬折了,還在那折騰呢,沒看陳立根跟個沒事人一樣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忙去安撫,這孩子年紀小,上輩子她都是十幾歲的人了,知道被人拐的時候又怕驚懼,五六歲的孩子膽子再大能有多大,估計是有些被嚇傻了,以為陳立根和那夥人販子是一夥的,醒來就下意識以為有危險。


    “別怕別怕,沒事了,壞人已經抓走了。”她聲音又輕又柔,裹著蜜似的特別好聽,溫溫柔柔的,聽在耳裏很是舒適。


    這麽一湊在一起,倒像是一家三口妻子在哄孩子似的。


    那個從鎮上調到縣城的警察看到這樣一幕,視線看向了一直沒入他眼的陳立根,李月秋是和陳立根是一起幫助他們逮住了一個人販子團夥,雖然這漢子容貌硬朗長得不錯,但那身衣裳又破又爛,還帶著髒兮兮的汗,腳上也隻穿著爛草鞋,一看就是個窮鬼,而李月秋鮮靈靈的,他完全沒想把這兩人的關係往深的地方想,隻以為兩人隻是單純的認識。


    然而,看到這一幕由不得他不多想,這兩個人難不成是男女朋友,不然怎麽看著那麽不對味啊。


    幾個有心的人都看著李月秋和陳立根,李月秋哄著鬧騰的孩子,想讓他別怕,人販子該抓的已經全都抓起來了,但沒成功安撫下來,對於小孩來說他們都是陌生人,現在的情況和一個孩子說再多再好聽的話他也聽不進去。


    這不,李月秋才說了幾句,充滿攻擊力的小老虎連著把李月秋頭上戴著的草帽都給掀了,手指甲差點刮到李月秋的小下巴。


    “鬧啥。”一直跟個沒事人一樣任由小孩做亂的陳立根忽的鉗製住小孩的腿和手,他那大手快有李月秋兩隻手大了,對付一個小孩子輕而易舉的事,他用看麻煩的東西看著人,聲音冷硬的教訓,“不識好歹,還想打女人不成?”


    陳立根要麽不說話,要麽一說話嗓音有些啞,聽得人頭皮一緊。


    果不其然,懷裏的孩子被陳立根凶神惡煞的模樣攝住似了,最主要的是他感覺他打不過這個大高個,剛剛的幾下,他腿都蹬疼了,也蹬到人了,但感覺跟踹到了硬邦邦的石頭一樣,腳趾頭都在發麻。


    小該癟著嘴嚇得冷靜了不少,不叫也不鬧了,轉頭費力看了一圈,看到周圍站著不少穿著製服的警察,一下心安了,然後眼珠可憐兮兮帶著怯瞄了李月秋一眼。


    李月秋撿起掉到地上的草帽重新戴上,對他笑了下,“沒事,就是帽子掉了。”


    陳立根麵無表情的把孩子轉遞給派出所的人,遞的動作粗魯極了,完全是塞到派出所人的手裏,像是在塞一個麻煩的包袱。


    派出所的人接過孩子一看,嘿,好家夥,醒了不算,生龍活虎的,剛剛又抓又踢的,被批評了還委屈上了,看來身體沒多大的問題了。


    那膏脂蠻有效的,於是趕緊笑著說:“呦,同誌,你這什麽東西?怪神奇的,這還有個女同誌沒醒。”言下之意不言而喻,雖然這一被拐的女同誌和小孩一會他們都要帶到醫院去做檢查,但要是能現在就把人弄醒,是最好不過了。


    陳立根也沒小氣但也沒多大方,把小鐵盒給了派出所的人,一板一眼的,“清涼膏,用完還我。”


    “你自己做的?”李月秋戴著的草帽帽簷很寬很大,是陳立根過來時給她的,擋住了大片的悶熱的陽光,一眼看去隻能看到一個白白的小下巴,她跟個小尾巴似的尾在陳立根的後麵探頭探腦,對清涼膏有些好奇。


    供銷社是有清涼油賣的,也是用指甲蓋大小的小鐵盒裝的,價格不貴也不便宜,一指甲蓋的大小卻能用一年多的時間。


    陳立根拿出來的清涼膏和清涼油差不多,但顏色看著沒有清涼油透亮清徹,糟綠糟綠的,一看就是手工的,不過聞著沒那股子清涼油的刺鼻味。


    陳立根沒出聲搭理她,隻等派出所的人把清涼膏還了,揣了鐵盒子回褲兜裏,大手拍了幾下胸口處小孩子蹬出的腳印,然後去推了二八大杠,喊著李月秋說:“走了。”


    李月秋特別乖巧的跟著他後麵,嘴角微翹帶著笑,漂亮得惹眼,那模樣架勢像是陳立根喊她往南她絕對不會往北,看的一眾派出所和車站的工作人員心裏不是滋味。


    嘖,瞧著這兩個人就像是男女對象,雖然陳立根這位莊稼漢話少,也沒和李月秋多說話,行為更是很規矩,沒做出親密的行為,但兩人在一起看著就有點那種說不明的感覺。


    趁著給那昏迷的姑娘擦清涼膏的時間,有一個車站的女同誌挺自來熟的的問李月秋和陳立根的關係,人李月秋很大方的說了,她和陳立根是一對,陳立根是她的對象,兩人快結婚了。


    這可真是夠出乎大夥人的意料,特別是那位從鎮上派出所調到縣城的男警察,原本是想著約李月秋去國營飯店吃飯的,看來是約不了了,他已經妒紅了眼,他一個吃國家飯碗的優秀男同誌,要文化有文化,還比不過一個種地的泥腿子,李月秋怎麽就看上這個人了。


    這不懂風情的糙漢子,偏偏得了個天仙似的對象,對象還乖溜溜,糙漢子說話也不會客氣些哄著些。


    誰不想要個又漂亮又乖的媳婦,真是暴殄天物,肉包子打狗,白瞎,不懂珍惜。


    兩人是一起離開的,一前一後離的並不遠,但沒走遠,才走到馬路邊上就被人喊住了,李月秋聽到一道十分悅耳又繾綣的聲音喊:“陳立根。”


    李月秋跟在陳立根的身後一步的距離,聽到聲音是最先停下腳步的,她扭頭一看,看到的是那個差點被人販子拐了的姑娘在清涼膏的效用下已經清醒了過來,之前李月秋隻著急把人販子抓住,也沒怎麽注意這個姑娘,乍聽到她喊陳立根,李月秋幾乎是立馬就停下了。


    此時那姑娘怕他們走遠正著急的小跑著過來,她喊陳立根的名字其實喊的並沒有多大,要是放在平時車站這塊地肯定是聽不到的。


    但現在車站因為人販子的事,臨近的車路被派出所的人警戒暫時不讓車輛和其他的人通過。這會周圍沒有多餘的車和喧囂的人,雖然她的聲音不算大,但足夠聽的清楚。


    那姑娘跑的有些狼狽,她堪堪站在陳立根的麵前,一雙眼睛也隻看著陳立根,多餘的一個眼神也沒有給旁邊的李月秋。


    她聲氣不穩,才醒過來不久,被人販子又灌藥又昏迷的,折騰得麵色有些不太精神,不過跟陳立根說話間聲音透著驚喜和興奮,“我醒來聽警察說是你救了我,幸虧有你,不然我就完蛋了。”


    李月秋:“……”雖然陳立根有幫忙把那個農村婦女抓住,沒讓她趁亂逃跑,可要論起是誰救了這姑娘,應該也有她的一份吧。


    李月秋看看這姑娘又把視線移到陳立根身上,視線頗為犀利,來回兩次,水光瀲灩的眸子視線灼人熱烈,花瓣似的唇不再微微翹起,警惕的抿成了一線。


    陳立根忽的伸出大手壓了壓李月秋頭上的帽子,大大的邊角帽簷擋住她視線的一瞬,陳立根朝對麵的人道:“救你的是她,不是我,我不喜歡管閑事。”


    幾個字擲地有聲,疏離至極,符合陳立根一貫寡言少語又有些冷漠的性子,這讓對麵的人一愣,也讓氣氛有些莫名的尷尬。


    李月秋掰開陳立根壓在她腦袋上的大手,揚起頭問道:“你們,認識?”她這話是問陳立根的,但這次那姑娘不把李月秋當隱形人了,說的一口很好的普通話,朝李月秋有禮貌的說:“你好,我叫季玉雪,玉色的玉,雪天的雪,剛剛的事情,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李月秋直接把頭上的草帽摘了,露出粉麵桃花般的麵容,兩人差不多一樣高,她不用抬頭或者低頭就能把人看個清楚,剔透的眼珠打量人。


    這就是季玉雪?季家的小閨女?董慧給陳立根挑的媳婦,也是她帶著曾嬸上陳家說親的時候碰到的人家。


    第58章 坐家


    李月秋上陳家說親那天碰上了別人也來找陳家說親,陳家有陳立根和陳山水兩個漢子,她和那戶人家看上的都是陳立根,時間上巧是巧了點,李月秋不可能不在意這是哪戶人家,之後她私下特意讓大有哥幫忙打聽消息,打聽到的結果是那戶人家姓季。


    季家的條件馬馬虎虎還不錯,是在石林縣邊角地段的一個村子,離桃源村很遠,有一個在村委會當財務的爹,媒人給陳立根牽線的是季家的季玉雪,家裏的老幺,她家的兄弟多女兒隻有一個,父母也很慣季玉雪這個老幺。


    季玉雪幾乎是被上下寵著長大的,不過寵得太過,導致她的性子有些霸道討人嫌,李大有把關於季玉雪能打聽的都打聽了,沒添油加醋,打聽到什麽就說什麽,霸道討人嫌是季家一個村的人說的,他可沒故意說壞話。


    霸道討人嫌那是在之前年紀小的時候,人長大了該改的已經改了不少,性子也收斂了一個,秉性各方麵現在還是不錯的,年紀到了說親的年紀,季家合來合去,加上董慧忙著給陳立根相看媳婦,兩家就這麽對上眼了,別人家嫌陳家欠了一屁股的債,陳立根也又是個會打人的狗崽子胡混子,不願意讓自家姑娘跳陳家這個火坑,季家卻不嫌陳家窮,有和陳家做親家的意願。


    最重要的人季玉雪看上陳立根了,不嫌人窮,樂意嫁給他。


    所以李月秋雖然沒見過這個姑娘,但對季玉雪這個名字是夠印象深刻的,今個是見到真人了。


    這會的季玉雪攏了攏頭上淩亂的發絲,那夥人販子幾下就把她按住灌了苦哈哈的藥,她連呼救都來不及,醒過來之後腦袋也是一團亂麻,手軟腳軟的,但知道是陳立根救人的時候,她一下清醒了些,看人沒走遠就跑了過來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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