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新進展,榮指揮官也帶隊下去,你大可放心。”


    魚月月一揮手,“我來不是找榮珂,文隊,你看到魚淮沒有?”


    老文一愣,搖頭,“沒有看到魚淮。”


    魚月月點頭,直接跑進b座大樓,直衝魚淮實驗室。


    老文看著魚月月的背影,突然摸不著頭腦。


    “這風風火火的樣子,可真像她小姨。”老文豁然一笑。


    魚月月的身份卡能夠刷開魚淮辦公室的門禁,卻打不開他實驗的門。


    魚月月直接在雜物間找出一把扳手,搭著□□將實驗室的窗戶給砸開,翻窗戶進入實驗室。


    這一翻不要緊,打眼一看就要緊得多。


    魚月月捂住口鼻,克製住拚命向鼻腔湧過來的腥味,她盯著實驗室台麵上那一玻璃管紅色液體。


    紅色液體咕嚕咕嚕冒著泡,一個個血泡咕咚一聲,在空氣中炸開。


    魚月月忍不住幹嘔一聲。


    怪不得,魚淮不讓任何人進入他實驗室。


    靠,那不會是她的血吧。


    魚月月仔細打量實驗台麵,其上有著一座由一根根玻璃管鏈接起來的儀器,一起中間遊走的就是紅色的液體。


    低溫冷萃?


    蒸餾?


    魚月月看著排列在一起的幾個蛇形玻璃管,頭都大了。


    她叔,這是要作甚啊!


    她血裏能提煉出什麽來,血清球蛋白?


    魚月月在實驗室沒看到什麽東西,剛打算離開,一直被關在籠子裏的兩隻小白鼠,突然暴躁起來,互相毆打,並且,勝利的那隻小白鼠直接將另一隻小白鼠吞吃。


    魚月月冷靜的看著籠子裏的這一幕。


    知道那隻小白鼠片刻後,突然渾身抽搐,哺乳類動物的身軀上長滿黑色鱗甲。


    魚月月正要打開籠子,將小白鼠拿出來,那隻原本倒地死去的小白鼠,又突然活過來,帶著半身鱗甲在籠子裏轉來轉去。


    魚月月大駭不已,急忙將籠子關上。


    甚至直接摸出一個玻璃罩來,將籠子一並罩在玻璃裏。


    這是什麽怪物。


    魚月月離開實驗室,立馬趕往魚淮的辦公室。


    她仔細找文件,試圖從魚淮留下的隻言片語中,找到關於那隻小鼠異常的原因。


    然而,魚淮的辦公室文件幹淨無比,每日一項數據都顯示著他所攻克的兩項專題:


    《癌細胞自然代謝衰竭可能》


    《有關減緩人體細胞衰老的實驗研究》


    魚月月什麽也沒找到。


    她稍有泄氣,看著四周雪白的牆壁,腦袋一抽,在牆上四處找機關。


    竟然還真給她找到。


    文件櫃後的大門緩緩開啟,魚月月斂眉定神,走入大門內。


    門內是一個電梯,很老舊的那種電梯。站在裏麵,魚月月甚至能聽見電梯吊繩一卡一卡的聲音。


    電梯裏隻有一個按鈕。


    魚月月按下去,按鈕立刻由紅變綠。在一卡一卡的聲音中,電梯不斷向下。


    很冷。


    溫度的變化,是魚月月在電梯不斷下降中的第一感受。


    冷的如同進入冰窖一樣。


    魚月月搓手,過度的溫差變化,讓魚月月在大門打開時,沒有第一時間出去。


    裸露的胳膊上寒毛立起,魚月月環臂,走出電梯。


    雪白,雪白,無窮無盡的白充斥整個空間。


    白色比其他顏色更能充分反射能量。


    在寒冷的空氣中,看見這樣的雪白,更是讓魚月月感到冷。


    她順著出口走,白色、白色無數的白色,映入眼簾的全是白。


    魚月月幹脆利落的閉上眼睛,扶著牆壁繼續往前走。


    溫度隨著她的向前,越來越低。


    就在魚月月牙齒打哆嗦時,一陣熟悉的聲音終於讓她睜開眼睛。


    “六年七個月二十四天八個小時,程芙你不能在拋下我偷偷休息啦。”


    魚月月瞳仁猛地一縮


    這聲音,是魚淮。


    第91章 花動


    第陸章


    一束火紅的月季躺在冰棺中。


    黑發女人沉睡一般,捧著月季麵容安詳。


    冰棺旁,放著一件椅子,椅子上的男人臉上漢水津津,壓抑的痛苦,變成橫縱在額頭的青筋。


    可是他對待女人的動作還是那樣溫柔,如同在撫摸一片雲朵。


    男人手指貼在女人冰涼的臉頰上,輕輕觸碰女人的臉頰。他的眼角都是化不開的愛意,沉甸甸綴在眼尾。


    火紅的月季被覆蓋,男人像是看不見女人臉上浮動的黑色斑點嗎,他俯身,溫熱的唇瓣輕輕碰上女人的額頭。


    近乎虔誠的一個吻。


    “我好想你啊。”


    魚淮伸出胳膊,青筋畢露的手掌將最後一支紅色藥劑注入血管中。


    藥劑的注入讓人類的身軀顫抖起來,魚淮的背部繃緊,如一張被拉滿的弓。他喉管裏發出壓抑的哼叫,痛苦讓他整個人從椅子上翻滾下去,在地上囚成一顆蝦米。


    一顆紅色的、被煮熟的蝦米。


    一陣紅色的血霧將魚淮包裹,地上的男人痛苦的臉上露出一個怪異滿足的笑容,他哆嗦著,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刀。


    刀狠狠的向著他的手臂劃下,皮開肉綻,從血管中汩汩流出的血液讓腥味更加濃鬱。


    魚淮盯著手臂上的傷處,眼睛一眨不眨。


    是肉眼可見,那近寸長的傷處逐漸愈合,猙獰的傷口在活躍的細胞下消失不見,隻有一道長長的疤痕和地上的血汙宣告著,剛才的一切都不是作假。


    身軀上的痛苦逐漸消失,魚淮抱著手臂大笑起來。


    “成功了!”


    魚淮的笑聲漸止,眼角的淚滴被一隻手抹幹。


    魚淮從地上爬起來,甚至顧不上身上的髒汙,他溫潤的臉上被似癲似狂的笑容占據。


    “成功了,成功了,程芙我要你醒過來!”


    一隻手將冰櫃拉開,拉起女人的手,貼向男人的麵頰。


    魚淮拿出一對紅藍藥劑注入女人的手臂中,他耐心等著女人的反應,臉頰親昵的貼著女人的臉。


    沒有呼吸,沒有溫度。


    魚淮臉上笑容仍舊,隻有顫抖的雙手泄露他的情緒。


    “第二支…第二支…”


    慌亂的大手,拿起身下的藥劑,繼續輸入女人的肌肉中。


    女人的肌肉仍舊是僵硬的,注入的紅藍液體甚至都沒有能夠在她的身軀中遊走,隻是淤積在女人的手臂上。


    抱著女人的男人慌了,他緊緊摟住女人的身軀,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中,一向沉穩的人,竟然發出低泣聲。


    “不應該是這樣的,我做過實驗,注入藥劑的小白鼠都可以活過來,程芙你怎麽醒不過來呢,別睡了,好不好,我求求你…”


    沉眠的人聽不見生者的呼喚。


    溫熱的液體打濕女人的後頸,男人輕柔的將女人放下,放在冰棺裏。月季花躺在女人身邊,火紅的一片映不上女人蒼白的唇色。


    男人擦幹淨女人臉上的血液,聲音的溫柔,如同安撫妻子的丈夫,“等我一等,就一會,你就能醒過來。”


    魚淮笑著輕吻女人的額頭,將冰棺拉上,轉身,臉上的溫柔瞬間消失殆盡,一片漠然的冷峻,時隔多年又出現它主人的臉上。


    室內,所有的聲音消失殆盡,冰棺內的月季也安靜的躺在女人身邊。


    等到魚淮走後,一串細碎的腳步聲,謹慎的從門外穿梭進入。


    魚月月躡手躡腳的將門帶上。


    魚淮情緒波動大,忘記將門關上,這才給予魚月月便利。


    進入室內,寒冷的空氣像利劍一樣朝著魚月月撲來,魚月月捂著裸-露的皮膚,忍不住打哆嗦,她跺跺腳,環顧四周。


    雪白的空間內布置得當,碎花桌布,毛絨軟墊,原木桌子,柔軟沙發將這個冰冷的空間裝扮,溫馨的如同有一個極其顧家的兩夫妻共同打造的一個家。


    除了沒有窗戶。


    屋頂兩旁是兩根碩大的矩形鐵管,冷氣不斷從鐵管往室內輸送,將室內的溫度維持在低溫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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